戏梦 上————卫风
卫风  发于:2010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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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啥啥啥?
      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个……那个……是我听错还是他说错?
      怎麽这麽一眨眼,我就要被洗洗剥剥烧烤上桌了?
      呜哇,我不要……
      晕晕晕哦,甚至还不知道是谁来……爲我行礼……

      “那个……”我努力给自己壮壮胆,发表不同意见:“那个,我还不知道是谁……”
      星华带著一半怜悯一半古怪的目光看著我:“飞天,恭喜了。”
      别瞎恭喜啊!
      他接著又说:“陛下亲自爲你成礼,是你的福气,你可不要淘气胡闹。”
      呃?

      我张口结舌,回头去看那个箝著我的腰的天帝。
      离近看他的相貌其实不是特别的英挺的那种,儒雅的面貌,但是手劲儿是真大!
      “飞天怎麽突然就想通了?”他挑挑眉毛,声音虽然低可是威势分毫不减,我可怜的腰也还在他手里握著呢。
      问我?我还想问你怎麽突然就神经了呢!
      再回头看看辉月。
      虽然今天还是给他添了乱,但是,没有再纠缠他,他应该不会太头痛吧。
      终于去了一块心病,会不会很开心?
      可是他在看别的地方,我只看到他一个头脑勺。

      把心思转回来……
      我是不是惹麻烦了?只是小小开个玩笑,那些人一个两个瞪大了眼等著我看我的好戏,我只是小小回敬了一下子,难道他就要……
      身体力行来……我……
      呜呜,不能想了,我觉得手脚都软了……

      “不用……这麽赶时间吧……”我咽咽口水:“我还没斋戒沐浴念经……”天知道那些复杂的步骤一样一样都是什麽,反正不能今天就……

      星华继续用刚才那种眼神看著我:“那些繁杂琐事,都可以由其他人替办,你只要泉浴更衣把自己预备好就可以了。”
      啥?

      我睁大了眼,看著一个面生的家夥走了过来,向我微微躬身,说道:“小人岳西,服侍飞天殿下泉浴。”
      我反而向後缩缩,倒没发觉跟身後那个家夥贴得更近了。
      “今天……太紧了吧。这都半夜了,要不……明天,我好好预备预备……”
      “哎哎……别拉我……”

      好象根本没人重视我的意见,辉月府上这个总管根本是半扶半架地就把我架开了。

      “哎哎……我要见平舟……我不要你们这里的人服侍我洗澡……”

      星华起身追了上来,声音不算高也不算低:“岳总管,可细心服侍。回来飞天殿下要是有什麽不舒服的,我可唯你事问!”
      那个架我的家夥脚步停了一下,手劲儿明显是松多了。
      “飞天,别胡闹……”远远的他还冲我喊:“顺顺当当,很快就结束的。”
      呜,你真是站著说话不腰疼……
      有这麽容易结束,我还怕个什麽劲儿啊。
      再说,我怕的……本来也就不是洗澡换衣服啊……
      我怕的是……

      我怕的是洗完澡换完衣服……

      舟总管一直不见人影,我抱著衣服缩成一团的时候,汉青却踉踉跄跄奔了进来。我眼睛一亮,扑上去抱著他:“汉青汉青……我害怕!”
      “殿下,不要紧张。天帝陛下灵力战力都是上界的第一人,你过了今晚只会变强变好,千万别胡想瞎想自己吓唬自己!来,我服侍您沐浴。”
      呜呜,我就是怕啊。
      “舟呢……他,他怎麽不来?”我身子直哆嗦。汉青三把两把把我的衣服扯开了,拉下泉池中去。
      热气袅袅,汉青细致地帮我清洗,低头说:“舟总管赶回去取您的礼服。”
      “什麽破礼服现在还要取……”
      “是您成人礼上必须穿的礼服,已经预备了很久了,没想到今天就会用上……”汉青声音闷闷的:“殿下千万要和顺些,不要违逆天帝陛下……虽然三殿地位超然,但是天帝陛下近来威严日盛。您别老想著,权当自己是睡著了,陛下说什麽话您千万要听从,知道吗殿下……”


      “知道……”

      呜呜,我好怕。
      舟又不见人影……
      真的怕……
      那个威严的天帝……
      要和我……
      呜呜,我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这个澡怎麽这麽快就洗好了。
      汉青拿大布巾给我抹身上的水珠,殿门口有人。
      我擡头,看到捧著一叠衣裳的平舟。

      “恭喜……殿下。”他跪伏了下去,将衣裳高高的捧了起来。汉青脸上也是肃容,将衣服接了过来,一件一件打开抖平爲我穿上。
      看著他慢慢的起身,走上前来爲我梳发,心里不知道爲什麽一阵接一阵的揪痛。

      “殿下……明天就是大人了。”他声音低低的,不知道爲什麽我鼻子一酸,差点儿流下泪来。
      “请殿下,顺从天帝陛下。”他说:“不要违逆,一切会很快过去,殿下会变得很强的。”

      “我知道了。”觉得自己象具木偶,伸开了手,套上袍服。汉青跪下去爲我绑腰带。
      我并不想听他说这个。
      刚才一心一意地想见他,可是见到了之後呢?
      见到了,之後呢。
      他说的这些,我都不想听。可是,我又想听到什麽呢。

      我想听到他说什麽呢?
      头发象水一样流泄了一身。我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袍子,不太厚,也不算繁复的式样。
      苦中作乐的想,也许是爲了方便一会儿就要脱下它,所以,式样比刚才那衣服反而简单了吧。

      “你们……回去吧。”我轻声说:“回去等我吧。”
      汉青手哆嗦了一下,擡头看著我:“殿下,您可千万千万要顺从,不要胡思乱想。”
      傻瓜汉青,你还怕天帝吃了我不成?
      平舟放下了玉梳,与汉青一同跪伏低身:“恭喜殿下。”
      我想笑一笑,可是却觉得眼下面一根血管突突直跳,咽了一口水,声音还是沙哑:“平身吧。”

      我想听到舟和我说什麽……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听的,他永远也不会说……

      我沿著长长的青石的阶梯,一步一步地走。
      前面有人躬身爲我引领。每走过一个人的面前,他就会跪伏屈身以头触地,说一声“恭喜殿下”。
      恭喜我什麽?我有什麽好恭喜的?
      两脚机械地向前走。
      一直走到那高高的天台上的香案处。
      天帝穿著墨黑的衣裳,衣摆襟口都绣著金色的滚纹,沈静肃穆的顔色。
      我静静的跪了下去。
      两边侍立著许多人,有司事在高声念诵什麽。
      我不知道他都念了些什麽。
      有人把我的头发束了起来,天帝亲手爲我绑系发带。

      然後有人跪著托上玉盘。上面摆的很简单。两杯酒,两片果。
      这就是闻名已久的成人麽?
      听起来多麽郑重的仪式,现在也的确是一项正事在进行著。
      我却觉得荒唐。
      不知道这成人之式是谁第一个行起来的。共酒,共食,束发……听起来,很有缠绵在其中。可是真的来到,却发现是这样冰冷的程式。
      第一行这仪式的人,有没有想到,这些本该温存和合的举措,变成这样的枷?
      木然地喝下他递到唇边的酒,然後端了余下的一杯递向他的唇边。
      不经意与那双幽黑的眼睛对上,心里突然一颤,手抖了下,泼了两滴在指上。
      他没有言语,就著我的手把那杯中酒饮尽,却接著托起我的手,温热的舌尖将那溅在指上的酒液舔去。
      我身子剧震,愣愣地看著他。
      然後是共食。

      身子僵得象木头,听到司事唱“礼成”的时候,忍不住的哆嗦。
      他牵起我的手,慢慢步下高台。下面石阶上跪的人,又一一的叩拜下去,词还是刚才那一句:“恭喜飞天殿下。”
      恭喜我什麽……
      腿直发软,险些被衣摆绊倒。
      天帝的手抄过来,竟然将我横抱在手。

      身子热得厉害。不是情动,是不自在。
      头埋著根本不看两旁的人是什麽面孔,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麽回事,本应该是隐私的事却在大张旗鼓的进行……
      突然想到……如果是以前的飞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拒这成年礼的到来……
      他应该幻想过,辉月爲他行礼吧?
      心爱的人爲他束发,两人进酒共食……
      然後携手归房。
      他有没有幻想过?有吧……如果是辉月牵著他的手,迎接这一声声恭贺……是不是也变得甜蜜而可以接受了呢……
      所以他不肯接受其他人对他做这样的事……

      我不是他……

      我不是……
      但我也抗拒著这一切……

      被放在柔软的床褥间,我身子不由自主的蜷了起来,看著那高大的身影。
      背光立在床前的人,怎麽看怎麽充满了压迫感。

      仆侍上来爲我解开外袍,我手攥得死紧,指甲掐进了手心里,不停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动,不要动……就象汉青说的,权当自己是睡著了……权当他们并不存在。

      剩下一件单衫的时候,他们停住了手,伏在地上说:“恭贺飞天殿下。”
      我脸烫得能煎蛋,估计他们看著一定是通红通红的象烧熟的虾子。
      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了我……和他。
      吞了一口口水,我又向後缩了一下。
      他不说话,让人压抑又惶恐的沈默在我和他之间弥漫……
      明明我是这麽丑陋,他怎麽可能有要抱我的欲望?
      这……这算是什麽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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