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光残影王者纵爱(出书版)+番外 BY 孤光残影
  发于:2010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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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他钻进同一床被子里,我躺到他的身边。很想和他一起睡,享受一下他人的体温。虽然我不喜欢躺在一个浑身酒气的家伙旁边,但是余岭身上那种特有的味道,足以抵消酒气对我刺激。把脸埋进他的肩窝,我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他动了动身体,侧过身,伸手搂住我的腰,鼻息突然沉重起来。抬头对上的,是那对被酒烧红了的眼,满是欲望。我贴在他身上的小腹,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余岭……别这样!你喝醉了……”我想抽身,可是他的力气太大了。

  “你说你不离开我……你说你是我的……”他含糊的说着,用满是胡渣的下巴使劲地磨着我的脖子,然后不停的扒着我身上的衣服——他在发酒疯!天啊,他酒品真是差的可以!

  “放开我!”我可不想被自己喝醉了酒的哥哥强暴。攥紧拳头,我准备在他更进一步的时候给他一拳打蒙他。

  “余风……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别不理我……”他突然抱着我,低低的哭泣起来。

  我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酒后吐真言啊,平常那么重视自己面子,那么吝惜自己自尊的他,竟然哭着对我说这样的话。

  搂着他的头,我在他的头顶吻着他的头发,淡淡的皂角混着栀子花的香味,是我的最爱——不管了,他这么爱我,我为什么不能回报他一些呢?

  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扔到地上,我用光白的大腿缠上他的腰。纳他进入自己的身体,我将所有都交给他——虽然不是第一次做,但是,这是我第一次用爱着人的心,跟爱我的人,做爱。

  这场欢爱,就算我将来回到天界,不管过了多少年,也不可能忘记。

  第二天早上,我们还是恢复了之前的冷漠,他还是那么重视自己的自尊,超过重视我——就当那是醉酒后的迷幻吧,我不想追究更多。

  那个男人死了,爹把他葬在了山后一片开阔向阳的地方。买的棺木,是上好的楠木,厚实,刷了七遍乌黑的亮漆。那沉重的棺木放进墓穴的一刹那,娘的脸上,划过无声的泪水。爹虽然没有哭,但是我看的出来,他的心头,在滴血。

  那墓碑上赫然写的是——长兄齐勇之墓。

  死的人,是爹的哥哥。虽然余飞和余岭都不是我的亲生哥哥,但是,死了哪一个,我想我都会伤心欲绝的。感情这种东西,有的时候,不光是建立在血缘上的。更多的,是时间上的锤炼。

  那人葬下的第二天,爹和娘就关了铺子,遣散了家里的几个伙计。然后对我和余岭说他们要出一阵子远门,让我们好好的照顾好这个家。娘暗地里塞给我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叮嘱我好好照顾余飞,最重要的是尽量让余岭不要到外面去闯荡。

  “如果你真的喜欢余岭,就跟他一起过吧……”娘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

  我微微一惊——原来娘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没说破而已。看着娘那张已经爬上细微皱纹的脸,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对我倾注了十几年的母爱,我却什么也不能回报给她。我只拿这二十年当我生命中的一个瞬间,却已经占据了他们将近三分之一的人生了。

  “你从小就比一般的孩子心思来的重,娘虽然不知道你时常都在想什么,但是娘希望你能活的更幸福一些。风儿,你身子从小就弱,娘不想为难你,但是岭儿他的心气那么高,我还是希望有个人能栓住他也好……”娘说到这里的时候,爹进来了。很明显地阻止了娘继续说下去的意图,拍拍我的肩膀:“余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我知道了,爹……”面对父亲,我能说什么呢?

  ——余岭将会去赶考,他不会让任何人阻止他的。

  在爹娘走后的第六天,余岭也打点好了行装,离开了这个家。走的时候,对我,连一句话也没有。我没有按照爹娘的意愿阻止他,因为,他是栓不住的。就算我打断他的腿,他也会爬着去的。

  余岭走后的第二个月,我没再吃那些草药止疼——我怀孕了。余岭走后没有一丝的音信,连个捎话报平安的都没有。爹娘每隔半个月都会寄封信回来,不过没有可以回信的地址留下。信一般很简短,除了报平安就只有叮嘱我照顾好自己和家里了。

  ——照顾自己?照顾这个家?

  无奈的将娘的亲笔信塞进抽屉里,摸着已经日渐隆起的肚子,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家?这哪里还像个家?本来五口人的幸福生活,现在却只剩下我和一个傻子而已。

  余飞什么也不懂,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吃饭,再不然就是和邻家的阿猫阿狗打架,我怕他这样子会闲的出去闹事,只好把他交给孟守义教他干些粗活——这样,不管将来我还能不能在他身边照顾他,他应该不至于饿死。

  知道自己有了余岭的孩子,我并没有太惊慌。余岭在那个醉酒的夜,给了我这个小天使。

  对于我突然有了孩子,孟守义什么也没问,但也好像已经知道了所有一样。他对我更加照顾,没事就差小林子给我送些补品什么的,让我着实的感动了一把。

  没听说他们打劫过那个过客的财物,更没听说他们在乡里镇上的横行霸道——作为一介山贼,他的生活好像过于平静了。就连他那个山寨里的弟兄们,也过于规矩了。

  不知道余岭,还能不能回来——不,也许我该问,是他还肯不肯回来。一抹残阳西下,街上的行人逐渐减少,已经是初秋时节的傍晚,黑的比较早。趁着还有些光亮,我才会去集市上转转买些东西回来吃——我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很怕看见熟人。这里不比天界,如果被别人发现我怀了孩子,说不定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打死呢。

  吃晚饭的时候,余飞兴奋的跟我学着今天孟守义怎么教他用石子来打鸟,并且还提了一串他自己打的麻雀回来。看着那带血的麻雀,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直吐的快晕过去,吓的余飞把那串麻雀扔的远远的,然后蹲在地上一个劲的打自己的脑袋。

  突然一股子委屈涌上心头,我抱住余飞就开始哭,豆大的泪滴砸在他的身上,把他惊的哇哇大叫。

  嘴里的苦涩,混着泪的酸,我将自己的委屈全倒进了余飞的怀里。那个醉酒的夜之后,余岭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抛给我一个人来承担,可是我承担不起啊!不管是这个家也好还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好,我都没有办法承担下来。

  ——余岭,如果爹娘不回来,你也不回来,一旦我离开,你叫余飞一个傻子,怎么带着孩子过下去?!可是,你却连告诉你这个孩子存在的机会,都不给我。哪怕一个口信也好,让我知道,你还好好的活着……

  “余风……不哭!余飞抱着你!”余飞大叫,手忙脚乱。

  自从爹娘和余岭走了之后,余飞就变的异常敏感,对我的一言一行都特别的关心。他虽然傻,但是一旦我有什么情绪变化,他还是很清楚的。我不高兴了,他就默不做声。我难受了,他就会跑前跑后的照顾我。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他的脑子里是不是只有某一个区域是傻的?而那些感知别人情绪的地方,并没有坏掉。

  摸着他的头发,手指划过他他那张满是黑黑的胡茬的脸——我第一次觉得,也许,我不应该离开这里。

  “余飞……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

  “余风不走!”他把我抱的紧紧的,就好像一松手我就要飞了似的。

  “可是等时间到了,我必须要走啊……余飞,我不属于这里……”

  他这么傻,连最基本的怎么照顾自己也不会,没有我他连胡子也不会刮,如果没有人照顾他,他会不会沦落为街上的叫花子呢?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怎么办?

  “余风走,余飞也走……”他傻傻的看着我,如同一个不喑世事的孩子。

  看着他倔强的眼神,我唯有苦笑:“傻瓜,我要去的地方,没有翅膀是飞不上去的……”

  “……余飞一个人,会难过……余风一个人?不难过么?”

  那对清澈的眸子里,闪过的是纯真,是属于他的纯真。扳正他的脸,我柔柔的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放心,我不会,让余飞你孤单一人。”

  半夜,我被隔壁余飞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床前已经站了几个黑衣人,来者不善!还未来的及呼叫,就已经被刀抵住了脖子。寒光闪闪,透着杀气。

  一个黑衣人贴在我的耳边问:“武凌剑和乾坤图在什么地方?”

  ——镇静,一定要镇静。

  虽然不知道他们所要何物,但要是拿不到东西,他们应该不会杀人灭口才对。眼角瞥过那把刀,我小心的撑起身子。

  “我不知道你们要的是什么!”用手护住自己的肚子,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一些——没有任何力量的我,是如此的无助。隔壁的余飞刚刚还在哇哇大叫,现在已经没了声音,想必是被打晕了吧。心头一紧,我对拿着刀的人说:“不要伤害我哥哥!他是个傻子,什么也不懂!”

  “这么看来你是懂事的人了?!”那把刀在我的肚子上方晃动着,“你刚才说不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我看是不是在你的身上的哪个地方插上一刀,你就能知道了?”

  “……”嘴唇微微的抖着,我继续摇头,“不知道……”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我的脸上,强大的力道让我几乎滚下床去。趴在床沿,一股温热的液体沿着我的嘴角滑下,腥腥的,是血。

  “臭婊子你别不识抬举!”暴怒的声音响起,那个拿刀的人一刀戳在我的身边,离我的身体只相差一根手指的距离,“我他*的问你呢!你给我说啊!”

  “我不知道……”艰难的发出声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护住自己的肚子,不让那里面的孩子受到任何的伤害。天知道这帮该死的东西是哪里冒出来的,如果在天界,敢对我如此无理,我一定会让我的风精灵把他们撕成碎片!

  “你不说?好……我倒要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大手按上我单薄的肩,然后是棉布被扯裂的声音——哧啦一声,我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

  “放开我!”我转身,想推开那个人,却被另外的人按住手脚。

  ——怎么可以被这样的渣子蹂躏?!

  “对付婊子就要用对付婊子的方法!哈哈哈哈!”那个人狂笑着,“兄弟们给我压好了,我倒要看看她招是不招!”

  “住手!你这个畜生!”身体被完全压制住了,我的挣扎显的那么无用。我欲哭无泪,只能大声的叫喊着那个根本不可能依靠的人。

  “余岭……救救我!”

  感觉下体暴露在空气中,耳朵里灌进的是那个男人猥亵的话语:“哥几个快看啊!这婊子居然是个阴阳人!他长了男人的玩意居然还大了肚子!哈哈哈哈~~~今天晚上可真是开了眼了!”

  “格老子的王八蛋我叫你笑!”一股劲风横劈而过,那个压在我身上的男人顿时身首异处。

  然后是一双有力的臂膀把我收进怀里,抬头看见的是那条被溅了血的狰狞的疤——是孟守义。他的兄弟们挥刀砍死了那些刚才还张扬不已的黑衣人,还有余飞,把那些家伙揍的已经走了形。

  “喂!你没事吧?”孟守义扯过床单将我包住,“这地方没法待了,出了人命,我得烧了它。有什么要带走的,我让兄弟帮你抬到寨子里。”

  “……只要那只箱子……其它的,该烧就烧了吧……”抬手无力地指向墙角,我突然发觉从腹部传来一阵绞痛。

  ——好疼……为什么肚子,那么疼?不会是要收走我的孩子吧?求求你了,老天,别把他带走,我不想跟他分开……余岭,救救你的孩子吧……

  为什么离开了天界的我,变的这么爱依靠别人呢?

  为什么离开了天界的我,变的这么的胆小了呢?

  为什么离开了天界的我,变的这么的脆弱了呢?

  为什么离开了天界的我,连自己的孩子,也没有办法保护呢?

  剧烈的疼痛过后,我看到的是一个只有六个月大的女婴的尸体。带着血,连着脐带,躺在我的腿中间。没有呼吸,全身乌紫,我甚至能感觉的到,那柔软的小身体,逐渐冰冷。

  她好小,头还没有我的拳头大。

  她好可怜,还没来得及呼吸上一口这个世界的气息,就已经丢了性命。

  她是我的天使,我可爱的小天使。可是她就这么走了,连声哭叫也没有。我从没有想过,在经历了那种痛不欲生的肉体苦楚之后,竟然还要再承受心灵上的痛。

  我现在已经连一滴眼泪也没有,因为我已经悲伤的不知道该如何哭泣了。痛苦的感觉,绕在我的心头无法散去,几乎将我压垮。

  全身没有半点力气,僵硬的躺在满是鲜血的床上,我连手指头,都懒的动弹一下。神啊,把我也带走吧,带到我可爱的小女儿在的地方,让她不会孤单一人。闭上眼睛,我放慢呼吸,思念着我已经死去的女儿,直到失去意识。

  虽然余飞并不是很明白那个小生命跟我的关系,但是看见我亲手将自己孩子埋葬的时候,他哭了。一个将近八尺高的汉子,哭的泪眼婆娑,可能是把我哭不出来的那一份,也代劳了。留下那孩子的脐带,我将它风干,放在贴身的小锦囊里,这样,即使将来回了天界,我也能在每年她下葬的这一天,祭奠她。

  没有过多的为那已经逝去的小生命哀悼,我现在要做的,是找出,究竟是谁的手,间接杀了她。拆开那些黑衣人的刀柄,孟守义指着那红色的印记告诉我:“这些人,是东厂的狗。”

  东厂——养着大批身手不凡的厂卫,是为朝廷服务的特务机关。

  为何东厂的人会找上我家?他们要的武凌剑和乾坤图究竟是什么?爹娘临走之前并没有交代过要保管好这两样东西,是不是带在他们的身上呢?这些东厂的杂种们,究竟,是听了谁的命令?

  我十七岁的生辰,是我守在女儿的坟前度过的。

  三年,我还剩三年的时间来寻找杀了我女儿的凶手。

  将余飞托给孟守义,我准备独自进京。

  “余风,你要走了?”孟守义站在我的身后,看着我收拾自己的行装。那天,他看见了我的身体,再不称呼我为“齐小姐”。

  “嗯。”简短的回答了他,我没有继续出声。没有问他那天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也没有问,为什么他这里的兄弟在知道那些人是东厂的杂碎时候,还在那些已经被烧焦了尸体上砍了数刀。总觉得,只要开了口,就会踏上一条不一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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