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情————慕容小狐
慕容小狐  发于:2010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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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在冰洞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醒后简单的吃了点干粮,便上路了。

  沿途上,原先生长着血邪花的冰台上透露出一股乌黑的颜色,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的妖气。江远流刚想去看一看,冷星却拉住了他的衣袖。“血邪魔性极大,小心中毒。”江远流想想觉得也是,便停住了脚步。

  过了湖便是石洞,洞口曲折弯弯,江远流已经记不得来时的路,只得和冷星凭着感觉走。

  走不多时,冷星用手指了指右方的石壁,“师兄,我记得路是往那里去。”说完后,他用火把一照,看见了另一条通道。

  江远流也记不得来时的路,听冷星一说,便跟了过去。

  洞内越来越湿,从头上掉落的水滴也越来越频繁,洞口越来越宽,眼前光线也越来越强,江远流紧紧握住手中的鎏虹剑,以便迎敌。

  走了不知多久,终于走到了甬道的尽头,映入眼前的是一个中空的冰洞,只不过洞顶露天,初夏的阳光照射进来,带来了一丝温暖。白色的花朵静静绽放在雪地中,五片花瓣舒展开来,中间是淡紫色的蜜蕊,是真正的圣洁高贵。而四周也没有任何的灵怪之物。

  江远流欣喜,刚要上前,却被冷星止住了去路。

  “生于雪地,应当是芷兰,但我们还是应当小心,师兄,我去看看。”说完冷星便抢先摘下了这朵奇葩。

  手中,还是洁白的花瓣,冷星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师兄,是真的芷兰!”

  江远流大喜,摸着那美丽的花,轻轻的,生怕自己一用力它便会坏掉一样。

  “芷兰果然生于平凡之地。”冷星看着江远流,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们赶紧把它的花汁弄到瓶子里。”说完,冷星便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把花汁挤到了里面。

  在他们走后,地面上刚才还是洁白的花瓣变成了深绯的红色,如人血般妖魅的红色。

  回到蜀山已是半月后。

  蜀山清瑶宫内,陈长秋看着手中这一滴洁白的汁液,放在鼻边嗅了几下。“香而冷淡,香而不俗,应该是冰芷。”然后,只见他把纯净的花汁撒在碧玉之上,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只见透明的花汁慢慢淬进了碧玉之中,就如凭空消失一般,原本因魔灵而发出诡异红光的碧玉此时也敛住了那抹红色。

  “芷兰花汁果然奇效。”陈长秋面容愉悦,待把碧玉盒子放到了墙壁中的密室里,对冷星和江远流道:“这次是不是遇到很多危险,你们受苦了。”

  “弟子不苦,销毁焚灵拯救苍生是我们的使命,就算拼出性命弟子也要完成。”

  陈长秋用赞许的眼光看了看冷星,然后对江远流道:“这些天你们辛苦了,远流,你先下去休息,我有些话要和星儿单独谈谈。”

  申时整,月上树梢

  江远流绕过几座庭院,进到了一座别院。

  “星儿,我进来了。”

  下午时分,星儿来找江远流,说晚上有事商讨,看他那严肃的神色,江远流没有多问,二人约在申时整,所以江远流吃过晚饭后,便来到了冷星的住处。

  那是一处清冷的别院,前靠溪水,后靠花园,一到夜晚,四周便格外寂静,偶尔几声鸟叫划破天空,月凉似水。

  江远流敲了几下门,看屋内没人应答,便开门走了进去。

  但当他看见屋内的景象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锦帘轻卷,珠屏敛光,紫铜熏炉里的那一抹香弥漫在空气里,若袅烟,若轻絮。

  床上人一袭白衣,酥胸外露,秀发如泼,辗转妩媚。

  红纱低垂,却遮挡不住屋内的一片春光。美人伸指,巧笑倩兮,吴侬软语,温柔而低迷,只消一眼,便是痴了。

  江远流只觉腹下涌上一团热火,目中似也带了太多的迷离,他声音沙哑的道:“星儿,你这是?”冷星款款走到江远流的身前,声音带了丝媚意,浅浅地,透到骨子里的柔软。

  “师兄,你不想要我么,不想要星儿的身子么?”含水欲滴的眼眸深深的凝视着江远流,如兰草般淡雅的香息随着他的呢喃,软软地蹭过江远流的耳鬓,先是暖融融的,然后发烫,如火焰燃遍全身。江远流的手有些颤抖,伸到冷星的颈上,但一触到那细腻如脂雪的肌肤,便如着魔一般,再也把持不住,顺势探到领口,“嘶啦”的布帛声中,将冷星的衣裳扯成碎片,把他按倒在床上,亦不及脱衣,只是撩起前襟,便急不可耐地压下。短促的沉重的喘息,长长的发丝在床上交织,拂动。屋内的烛光,衬着互相交缠的躯体,洁白的双腿想要蜷缩起来,却又被强行展开……

  “孽徒!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骤然听见开门后的这一声雷霆怒吼,江远流瞬间清醒过来,他用棉被盖住冷星的身体,却看见身下人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面旁,他不及多想立马回过了头。

  只见陈长秋站在门口,怒发冲冠,脸随着刚才看到的一幕变成了淡淡的青色。

  “师父,此事与星儿无关。”面色深沉,江远流跪倒在地,心里早已有刚才的震惊变为极其混乱。这个事,该如何和师父说明?“师父,弟子和星儿情投意合,请师父成全。”

  蜀山虽允许弟子成婚,但男男恋事在蜀山几百年历史上还闻所未闻。

  千丝万绪,剪不断,理还乱,正待此时,只见床上人早已跪在了身旁。

  “师父,我与星儿虽同为男子,却真心相爱。”用手想抓住对方的手,不料刚接触了那纤长的指尖,下一刻竟被打开。

  转过头,再看对方的面上,竟已布满了泪痕。

  “师兄,我一向敬你,可想不到你今天竟如此卑鄙,对我做出,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一语话江远流如遭雷击,双耳轰鸣。再看冷星,却是泪流满面。

  他颤抖着声音,难以置信道:“星儿,你这是说什么,我们不是真心相爱,而你也是以身相许么!”

  “住口!”

  冷星一句话把江远流的话噎在了嗓子眼。

  冷星转头再看陈长秋,更是委屈,只见他双眼红肿道:“江远流申时来找我,说有要事要谈,却不料话没说几句他竟点了我的穴道,将我……”

  后半句冷星呜咽着,没在说下去,而刚才还亲昵唤作师兄的人已经变成了仇视的恶人。

  听了冷星的话,陈长秋怒目圆睁,手指骨节也被握得‘咯咯’作响。

  “江远流!你竟这么对你师弟!你眼中还有没有蜀山派,有没有我这个师父,有没有你的父母!”

  一句比一句犀利,一句比一句尖刻,江远流彻底没了反驳的话语,他沉默了,转而用迷茫不解无比痛心的目光看着冷星,问道:“你为何诬陷我。”

  “我诬陷你,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冷星声音凄切,他本是个美人,是个只看一眼就会让人销魂的美人,如今梨花带雨,更让人动容!

  “我爱你敬你,把你当我的师兄,我最爱的兄长,可想不到,你今天却会对毫无防备的我出手!好在师父和我约在申时议事,否则……否则……”

  说到此时,冷星声音骤然一烈:“我冷星虽不是出身名门,但在江湖却也小有名气,今日你如此辱我,叫我以后在江湖上如此立足,不如一死了却这等龌龊事!”话音一落,冷星伸手便抽出床头的鎏虹剑,搭在自己的脖颈,用力一抹!

  血,顿时染满了那犀利的宝剑,冷星睁开了眼,却没有丝毫的疼痛。在看面前,只见江远流用手死死的抓住了鎏虹剑的剑身,是他用自己的手拦住了剑的前进。鲜血从剑上蜿蜒流下,却不是自己的血液,血红的液体汇聚成股,随后一滴,一滴的留在地上,在烛火照耀下反射出狰狞的暗光。而对方的手,在触剑那刻起便沾上了滚烫的鲜血,刻上了永久不灭的伤口。

  “你还是流血了。”冷星的脖颈上还是留下了浅浅的一道血印,沿着细致的脖颈优美的滑行,如同荷叶上璀灿的露珠,虽是浅浅,却足以让江远流心疼。

  静静的看着他,看着前一刻还在自己怀中辗转呻吟的人,看着如今却诬陷自己清白的人,看着这个即使这样自己却还是不想让他受到丝毫伤害的人,江远流笑了。

  即使这样自己还是那么心疼他呀,自己是真的爱他呀,曾经的花前月下,雪海缠绵,这一切都是假的,就像最美的梦一样,到头来还是被对方毫不留情不留余地毫不吝惜的狠狠的打碎了!

  任火烫的液体漫下手臂,润湿红色的衣袖。身形开始踉跄,。 手,那唯一一只完好的手,想触上那细腻的脖颈,可刚挣扎了,却半途却还是停下了。

  现在,真是很不合适宜呀。

  一旁的陈长秋见此,眼中除了刚才的愤怒还多了丝复杂,他尽量放缓了语调,却增加了几分冷酷与深沉。

  “江远流,你今日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本应杖责一千,赶下蜀山,但念你以前为蜀山效力,所以杖刑免去。你收拾东西速速离山吧,如此以后,你不在是蜀山弟子,而我陈长秋也没有你这个徒弟,如今以后,你不要再说自己是蜀山弟子,也不要再用蜀山的武功!”

  听此,他把脸看向了冷星,竟大笑起来,此时的他已是几近疯狂。他一用力,把手从剑上甩开,瞬时,伤口增大,血花四溅!

  “星儿,你可知道,江湖人最看重的是什么?”——“是名誉,一个侠客的名誉,你知道么?”

  “星儿,你可知道我最看重的是什么?”——“不是金钱,不是名誉,而是我的感情,我对你的感情呀!”

  用慑人的视线盯着冷星,江远流随后笑得更加疯癫。但癫狂之后却是无尽的悲哀。

  二句自问自答让冷星的目光再一次深沉下去,他别过了脸,不再看江远流疯狂的表情,他眼中已经不再传达任何信息,而人也是跟着沉默,不再说话。

  他真的受不了对方灼热的眼神,似乎要把他烤焦一般。

  “你看我呀!你说呀!你说我强暴你呀!冷星呀冷星,我真是错看你了!”

  颤抖着唇,不在大笑,江远流如此面色苍白的吓人,如此突生的变故,任谁都会经受不起。逐出师门,爱人被叛……

  随后,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疯狂,江远流稍稍理智了一些,唇角带上了一抹苦笑,他此时的悲痛不能被任何人了解。

  “呵呵,不敢看我是吧,冷星呀冷星,你还真是同你的名字一般冷漠无情呀!”

  江远流绝望的别过了脸,再也没有看过去。他心中有泪,眼中无泪。泪在心中,流不出来,但刚才却早已随着血液流遍了五脏六腑流遍了全身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浑身都在被那种叫痛苦的感觉折磨着,心中被那种叫背叛的滋味煎熬着,啃咬着,如虫噬,如蛇咬,就连此时左手骨肉分离,筋骨寸断的疼痛都没有感觉到丝毫。

  “罪徒远流不能在照顾师父了,请您多保重。”跪倒在地,江远流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后扔剑离去。

  看着江远流的背景,冷星依旧呜咽着,但他眼中已没了眼泪,他遮袖掩面,眼中却透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

  “师兄,我会替你好好掌管蜀山的。”

  江远流走出门口,冷星用传音大法把这话告诉了他,意料之中引得对方的驻足。

  “从没想过你是这等鼠目寸光之人,下一任蜀山掌门之位我不会与你争抢,冷星,你错看我了。”

  冷星眼中依旧复杂,唇角没有任何笑容。

  “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爱的是师姐雪莹,但你是我的障碍,有你,我便不能娶到她。”

  眼光骤然一剧,瞳孔微缩,江远流怎么也想不到冷星喜欢的竟会是她——他的师姐!

  但他没在说话,如今不管怎样,也无任何意义了,他就如一条鱼,本来在水中无忧的生活,但有一天,他受到了食物的诱惑,钻进了猎人的渔网,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越陷越深,越陷越深,直到把身上的水滴滴耗尽,最后干涸干枯,慢慢死去……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如此,蜀山少了江远流这个堪比太阳的俊美男子,江湖上少了把名动天下的鎏虹剑,而世上,则多了一个为爱所伤的可怜人……

  第七章

  春去夏来,满山遍野开着美丽的红花。但似乎江远流对这些熟视无睹,他心中或许已经被往事深深填满了,满的在没有地方盛下这美丽的春色,而眼睛也看不出这季节的变幻,湖中的荷花慢慢发芽。

  回到这个烟雨绵绵的江南已经一个月了,回到了这个自己阔别已久的江家。其实这一个月江远流都在想,为什么人会变得那么快?前一刻还温柔缱绻,下一刻却阴谋算计,一个人,为何会把自己藏的这么深,藏的这么滴水不露。自己还会想,自己做的哪里不好,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对,让对方厌恶自己,甚至费劲心计不惜破坏自己名誉加以陷害。

  江纪言从湖中小筑走了过来,而江远流却不知晓。看着自己的儿子愁眉不展,江纪言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难过。这一个月来他就那样静静的呆着这里,眺望这远方,而一直,都是那个方向。江远流说的不多,回来后他只说了二句:我被逐出了蜀山,冷星背叛了我。说道前句时,他还算冷静,但说第二句时,他的神色骤然低沉下来,然后一个人回到了屋中。除了吃饭,喝水,睡觉,剩下的一个月时间他几乎都是在这度过的。当父亲的虽然和儿子相处时间不长,但毕竟血脉相连,心灵相通,他了解他,了解这个从过去到现在一回家口中,心中便是那个叫冷星的少年对他的意义有多重大。如今的背叛让他承受不起,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多么的让自己骄傲,不出几个月,他就可以重振精神。

  “你看,湖中的荷花长出花苞了。”

  拍了拍江远流的肩膀,江纪言说道,希望可以用景色分散下他的不快。回头看了看父亲,江远流笑了笑,却是很勉强,让人看了他的笑萌生一种很苦涩的感觉。

  “出去逛逛吧,老在家呆着憋也憋坏了。家里能送远信的鸽子刚下完蛋,不好替我送信,你就替我跑一趟吧。”

  听着就知道这是谎话,但江远流没有揭穿,他沉默了一会儿,虽想拒绝,但看了看父亲,还是道:“哪里。”

  父亲,总是默默的关心着他。

  “花都,你舅舅家。”

  黄重山是江远流的舅舅,也是江远流母亲的哥哥,现在在朝中任职,官拜武丞相。

  心中一丝不解,江远流道:“出了什么大事?”

  他知道,和舅舅除了过年时寄信外,二家很少来往。

  “是呀。”叹口气,江纪言道:“你远在蜀山,当然不知道,最近江湖不太平,二个月来,江湖血雨腥风,各门各派死了千余人。杀手行踪诡秘,杀人后满屋狼藉,疑似杀人越货。死者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脖颈上都有两个浅浅的血孔,似是蛇咬。死者死状狰狞,临死前似乎见到了什么可怕妖邪之物。为父虽然退隐多年,但前几日几位江湖老友来找我,希望可以动用朝廷的兵力,找出幕后的杀手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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