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萧————惜人
惜人  发于:2010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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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之颜……”

 

“你冷落我好久了,今天要好好补偿我。”柳之颜急迫的翻起鸣凤的衣袍。

 

“等等……我还没说完……啊……”

 

“等会儿再说。”

 

柳之颜不玩霸王硬上弓这一套,鸣凤如果不要就是不要,他不会硬逼。而今天好不容易鸣凤心情愉悦,愿

 

意接受他示好似的求爱,当然要好好把握机会好好表现。

 

 

 

 

 

于是,两个时辰后……

 

“鸣凤,你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长孙鸣凤全身酸痛的动了一下,调整自己在柳之颜胸膛上的姿势,“嗯……知道啊,你还真是用尽全力的

 

来‘在乎’我。”

 

柳之颜爱怜的搂住鸣凤,“这样算用尽全力?你是太久没让我疼了,都忘了我是怎么爱你的了,再让我提

 

醒你一次好吗?”

 

“嗳,手下留情可以吧?别弄得人连路都走不得,我明天还得去侍候哥哥吃饭,还得忙著把山阴的农庄转

 

给翠玉姨娘呢!”

 

柳之颜惊讶的把鸣凤撑起来,“你说什么?你要把山阴的庄子让给翠玉?”

 

“嗯……轻一点,还疼。”长孙鸣凤小心翼翼的翻身躺下来,“你急什么呀?姨娘本来就有权力分家产的

 

。”

 

柳之颜急得连坐起身,“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去管田产?她识字吗?田里的收成要怎么报粮税她能知道吗?

 

上缴的收成报单她能读吗?她说分就分,你怎么不拒绝她呢?”

 

一连串的问题让鸣凤疲惫的闭上眼,“她说要搬出‘太元院’另找地方住,我不能什么都不给她吧?好歹

 

她是先父宠妾,以前也照顾过我的。”

 

“她要搬出‘太元院’?为什么?”

 

“她嫌这里太大了,她一个人住著孤单。”

 

柳之颜带著几分不悦说:“这里多少丫鬟、小厮、家丁?她嫌孤单?搬出去就不孤单了?你真笨,她一定是

 

外头有人了!”

 

长孙鸣凤也不耐烦的睁开眼,“谁笨?你干什么骂人?她外头有人又怎么样?姨娘还没三十呢!长得又俏,当

 

然有人喜欢她的嘛!难道要她守寡?她是妾,再守也进不了家庙,硬留她干什么?”

 

柳之颜一听,也动了真气,“我是为了你们长孙家着想耶!她分走祖产你都不在乎?你就成天守著那个白痴

 

哥哥就够了吗?”

 

长孙鸣凤也忍痛坐起来,“你敢再说哥哥坏话!我长孙家早给个家贼弄垮了,还怕人来分吗?”

 

“家贼?没有我,再多家产也给那白痴散光!”

 

“你还骂他?”长孙鸣凤气得抓起枕头往柳之颜脸上丢过去,“都是你们姓柳的!害得我们长孙家树倒猢狲

 

散,什么都成空了!”

 

“天呐!”柳之颜抓住鸣凤,“难不成你还怪柳逸?他被长孙宇治逼死了,你还怪他?”

 

长孙鸣凤根本不是想这么说的,他也替柳逸心疼啊!可是人在气头上还有什么说不出的话呢?

 

“柳逸是个男优,还妄想什么情爱?你也差不多,只想著能用身体哄骗我,哄得我忘掉你的狼子野心!”

 

“你!”柳之颜跳下床,“我在你眼里跟卖的差不多?你以为除了‘碧海院’我没有其他地方去了吗?你以

 

为我稀罕你呀?不过是张床而已,也没哪里比人强,我到哪里都找得到你这种货色。”

 

“去呀!再找张床跳上去!再去骗别人家的财产!别忘了这次找个姑娘家,免得让人为你受罪!”

 

柳之颜边套上衣服边说:“受罪?我看你根本无法自拔,我会找个姑娘家的,横竖这几年也不是只‘用’

 

过你,多少丫鬟我都碰过了。倒是你,能不能碰女人还不知道勒!”

 

长孙鸣凤被气得说不出话,咬著唇泪水就滴下来了。

 

柳之颜本来推门要走,一听那压抑的啜泣,心疼的回头又看到鸣凤满脸的泪痕,忙坐回床沿,“鸣凤?对

 

不起,我不是有意说这些话来刺伤你。”

 

“你跟过很多人?我们在一起之后你还有别人?”

 

长孙鸣凤颤抖的问。

 

鸣凤苍白的脸色让柳之颜心痛万分,“没有!”他忙解释:“都是气话,我知道你也是说气话,我们都别

 

说了,别这样互相伤害了好吗?”

 

长孙鸣凤难过的说:“我们到底是怎么了,最近连话都说不上,除了做那档子事外,一见面就是吵。”

 

柳之颜把鸣凤紧紧拥著,“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分房睡,彼

 

此冷静一下?”

 

——分房?先是冷战,又是大吵,再是分房,然后呢?要分手吗?

 

长孙鸣凤抬起头来伤心的对柳之颜说:“是不是时候到了?我们走不下去了?”

 

“你怎么这样想?我只是要让我们之间有点喘息的空间,不要一见面就吵的,每次一谈到你哥就吵,难道

 

不烦吗?你想先放弃?你这么容易就放弃,我们还怎么走得下去?”

 

长孙鸣凤推开柳之颜,“我说过,要分手就好好的分,好聚好散,不要乱找理由赖人,你是不是想分了?

 

尽是怪我。”

 

“谁……”柳之颜震惊的说:“你今天老提分不分的是什么意思?你要逼我离开你?就算我走也是你逼我的

 

!”

 

长孙鸣凤悲伤的摇头,“我就知道,你要走也会把原因怪在我身上,为什么不说你烦了、你腻了?”

 

柳之颜激动的把他推倒,“你就爱听我这么说是不是?好,如你所愿:我烦了、我腻了,你的身体我玩够

 

了!这样可以了吧!”

 

柳之颜走到门口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你踏出这房门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柳之颜咬紧牙关冷冷的迸出一句话,“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再踏进这里半步。”

 

长孙鸣凤看著那绝情的背影,想起上一次柳之颜说的永远。

 

“不会分手,我们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会永远爱你……”

 

永远,这两个字不可以轻易说出口……

 

天若有情天亦老,若不是爱得太深,怎么会恨得太苦?

 

 

 

10 

 

柳之颜几乎是含恨离开“碧海院”的,离开他曾眷恋不已的身躯。他要送鸣凤的那管箫还未雕成,他们之

 

间却情断义绝了?

 

天下之大,以他之富,却找不到容身的地方?

 

钱财,到底算什么?连一份平凡的爱都买不到。

 

想掌握鸣凤的家业,进而掌握他的人,结果呢?却因此而弄成分离。

 

可笑,一切都太荒谬了。

 

柳之颜只好去敲老爹爹的门。

 

“颜颜?你这么晚还来呀?怎么啦?”柳师傅惊讶的看著门外落漠的儿子。

 

“爹……别问了,让我在这里休息几天好吗?”

 

柳之颜带著几分颠簸的脚步走向屋内,柳师傅也识相的不再追问,毕竟他铁青的脸和苍白的唇正说明著他

 

内心的煎熬。

 

“你休息吧!爹不吵你,这阵子你也累坏了。”

 

柳之颜进房之间勉强回了一声,“嗯……谢谢爹。”

 

柳师傅没想到的是,柳之颜这一休息竟是近整个月,连房门都不出,就连吃饭都在房里,还是自己有一顿

 

没一顿的逼著他吃,一个月下来,他从英俊挺拔的骄子已经变成憔悴不堪的模样了。

 

“颜颜,你有话就对爹说吧?爹知道,你是藏了心事,多半还是因为情关难过不是吗?天下的姑娘这么多,

 

你何必单就一枝花?”

 

柳之颜看著窗外不发一言,离开“碧海院”时,他何曾想过会尝到这种噬骨般的相思煎熬?

 

鸣凤一向都在他身边,就算大吵,就算冷战,那俊秀而略微傲气的脸也还是夜夜与他同枕并肩,曾几何时

 

,不是他掌控著鸣凤,而是颠倒过来,让鸣凤操控了他的心?

 

——真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柳师傅看他不说话,又接着劝他,“今天那个订‘泣血莺啼’箫的容老爷要带他宠妓来取箫,那歌妓长得

 

貌美过人,你出来看看他,或许能给你转转心。”

 

柳之颜想起柳逸,他也是这样任人观赏吗?

 

“爹别再提那妓女,我不寻芳抚妓的,花钱去泄欲,多糟蹋人家的好女儿呀?”

 

“呃……”柳师傅碰了个钉子,正不知要如何转圆,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柳师傅!柳师傅!”

 

柳师傅忙趁机离开“来了、来了。”

 

门一打开,几个家丁站著,后面是容老爷骑著银鞍骏马,再后面是一顶翠珠盖缨四人轻轿。容老爷笑着边

 

下马边说:“大白天的关起门来?柳师傅不作生意啦?”

 

柳师傅笑答:“也算不上生意,有雅客来就开门烹茗赏箫,设事让那些俗人探头探脑的,把我的箫给染上

 

红尘俗气也不好。”

 

这话是拐弯抹角的赞美容老爷是雅客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容老爷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柳师

 

傅就是会说话,难怪啼莺从小跟我出门的,只有你这柳宅他还肯来。”

 

容老爷说著,竟亲身弯腰撩起轿帘,还向轿内伸出一只手,“啼莺请下轿。”

 

轿内传出一个甜美却冰冷的声音:“手,拿开。”

 

容老爷不但没有生气,还笑容满面的收回手,“嗳。我糊涂!忘了你的规矩。”

 

柳师傅正看得傻眼,便见到轿内先踏出一只红缎金线湘绣百蝶穿花软鞋,再是一只柔若无骨的织织玉手轻

 

靠著轿杆。低头出来的柔美身子穿著大红蝉翼纱长袍,火红暗刻花龙凤承祥锦腰带,腰间系著透水湖绿蟠

 

龙翡翠,缕空金雕串百珠腰饰,那层层叠叠的装饰系在腰上,不但不显累赘,反而更衬得纤腰不足盈握。

 

那人抬起头来,长发半盘成水波髻,两只金凤钗对插,一排玉坠斜摆,额上绑著一色大红的抹额,肩后披

 

著如飞瀑般的墨黑长发。一双似怒含笑的眼抬起,两道含冤欲诉的蛾眉轻蹙,水盈盈的纯黑眼瞳在浓密的

 

长睫下闪烁著,红嫩湿润的唇微微扬起,“啼莺给柳师傅请安。”

 

柳师傅虽是看过这歌妓几次,每次却还是这样被那压人的美艳给震摄了,他愣了一会才说:“不用多礼,

 

快请进。”

 

容老爷满脸堆著笑说:“啼莺难得一笑,我真是托柳师傅的福。”

 

柳师傅看那歌妓脸色一沉,怕容老爷面子下不来,忙低头假装没看到,带著他们往后院直走。

 

柳师傅拿起刚从箫窑出来的箫,“泣血莺啼,这是我今生第二好的作品。”

 

那歌妓听这一句,轻轻的又笑了,“柳师傅不说是第一好,倒说第二好,真敢得罪客人。”

 

柳师傅挺起胸膛说:“我不说假话的,就是第二好也够好的了,第一好是留著要传家的呢!”

 

“您说之颜鸣凤箫?”那歌妓竟轻笑出声,“您要送给儿子的不是吗?您要让柳之颜拿去传家?”

 

柳师傅高兴的说:“你知道我家颜颜呐?”

 

“颜颜?”那歌妓又笑了,却笑出眼角一点泪花,“我都忘了他小名……”

 

“你真认识颜颜?”

 

那歌妓收了笑,愁云惨雾的说:“也算不上认识……您这之颜鸣凤箫还是卖给我吧!给柳之颜没用,他是

 

要拿出来送人的,不能给您用来传家了。”

 

柳师傅虽然觉得莫名其妙,倒也不好得罪人,只好说:“他送谁我也管不了,横竖这箫是他央我做的,是

 

谁的就是谁的,你手上那管箫已经很好了。”

 

“是谁的就是谁的……”那歌妓凄凉的眼底泛上雾光,“有些事就是怎么也轮不到我。”

 

容老爷正要伸手要安慰他,却马上吃了个白眼,“干什么?有些事就是怎么也轮不到你!”

 

柳之颜在房内隐约听到人声,突然一个提高声调不悦的嗓音传人耳里,震得他脑筋一片空白,呆坐了一会

 

儿,马上快步走出房。这才发现来人已经离开后院了,柳之颜又追到前门,只见一个嫣红的身影拉著裙角

 

正跨出门槛。

 

柳之颜已经被那熟悉的背影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那人正回头要向柳师傅告别,一个转身,四眼相对,在

 

那一刹那,他也愣了一下,却很快当做没看到,又转身回去要上轿。

 

“柳逸!”柳之颜忙跑过去,“你是柳逸?”

 

柳逸活著?难怪在“玄极湖”里打捞数月,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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