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相为隐————曲水老师
曲水老师  发于:2010年0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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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吹就把廖党生给彻底吹糊涂了。

  沈弼脸长得小,白生生水嫩嫩,不说话就时显出一股子媚态;这人天生没啥表情,板着个脸也像是在勾人,确实是有点儿冤枉。当时沈弼撅着嘴巴那么吹了一吹,一张脸就那么生动起来,生生把廖党生给震住了。

  廖党生斜着眼睛在自个儿心里琢磨:这小子不是喜欢我吧?他要是不喜欢干嘛还费这么大劲儿给我送汤过来?

  沈弼扭头对着一脸痴相的廖党生眨了眨眼:“怎么了?”

  廖党生彻底颠了,劈手把沈弼手里的碗抢过来放下,摁住了对方就开始一顿胡亲。

  沈弼懵了,被廖党生死摁在床上生吞活剥了好几十秒才缓过劲儿来,一只手抵住廖党生的肩膀,身体不停地抖:“你你你……你干什么?!”

  廖党生用力扣住沈弼的手指头,另一只手继续不要脸地往下面游走:“……不干什么。”

  沈弼急得小脸赤红,边踢人边不停地扭:“廖党生!你你你放开我!”

  廖党生搂住他小腰板儿,忽而觉得身下的人下体有点儿异样,不由抬头去看他:“沈弼,你看你不也是……”

  沈弼都快哭了:“姓廖的你再不放了我我叫你不得好死!”

  廖党生稍微楞了一下:“沈……”

  沈弼一个发狠踢开廖党生,头发也来不及整理,一脸狼狈地跑走了。

  廖党生傻了吧唧地坐在自己床沿边儿上发了一顿呆,摸摸老二还是硬的,不由自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讪讪起身进卫生间去了。

  之后廖党生几乎就没怎么见过沈弼,直到头天晚上好不容易逮着沈弼喝高了才被他一顿胡揉着抗回家,明里暗里揩了不少油。廖党生贼心不小,贼胆还是没有,挺到关键时候还是只能乖乖上洗手间自行处理。廖党生一边冲冷水澡就一边郁闷,心说要是换成别人他早他娘的成禽兽了,谁叫他是沈弼呢。

  沈弼第二天早上清醒过来,头痛欲裂,一睁眼又看见廖大状躺在自己旁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没怎么样,我真没把你怎么样!”廖党生跟着沈弼也醒了,急急忙忙撑起上半身解释。

  沈弼死死揪住面前的被单,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一副痴痴呆呆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廖党生一下子慌了神儿,手忙脚乱去揽他:“诶,别别别,我真没干什么,真没!你看你衣服都还穿的好好儿的呢。”又看见沈弼光盯着前面不说话,心一横连脸都不要了,“那什么,我昨儿晚上打手枪的时候用的卫生纸都还在厕所里扔着呢,真的!”

  沈弼呆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眉毛一皱就滑下一滴泪来。

  这下廖党生头都大了,心说不会吧,他是气我上了他?还是没上他?

  “沈沈沈沈沈弼……”廖党生心有戚戚焉地揽住沈弼的肩膀,低声下气地凑过去,“沈弼,你现在是气我呢,还是那什么我……”

  沈弼伸手拨开廖党生,安安静静地从床上爬下来,蹲在床尾慢吞吞穿袜子穿鞋,也不正眼瞧廖党生一眼。廖党生心里直发毛,也不敢问,坐在床头跟着沈弼一顿沉默。

  “廖党生。”沈弼一吸鼻子,神情终于恢复正常了,眼神儿也跟着慢慢飘过来。廖党生心里一紧,摸不清他到底要说什么。

  “你跟何瑨宁在中院二审的那个案子,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就是按正常程序走你们也是要赢的。”沈弼轻轻从床沿边儿上站了起来,孤零零看向廖党生,“你别这样儿。”

  廖党生一愣:“沈弼,不是……”

  “我走了。”沈弼冷冷清清看了廖党生一眼,转身慢吞吞朝玄关走去。

  廖党生脑袋木了一下,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他愣了有一两秒钟,听到沈弼在门口磨磨唧唧地扭防盗门把手。

  廖党生轰地站起来,杵在床边儿上叉腰冲着门口大喊:“沈弼,我他妈没惦记着案子,我就是喜欢你。”

  门口的动静停了有一两秒,只听见“砰”地一声巨响,铁门被人从外面狠狠地甩上了。

  18 勒索

  “他娘的,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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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瑨宁大清早的收到一个陌生手机号发过来的彩信,主要内容是几张偷拍视频截图,还有一张记事本翻拍照。

  何瑨宁拿着手机脸都青了,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踱了好几个正方形,咬牙切齿地摔杯子:

  他娘的,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手机号码归属地就在凫州,彩信除了照片就没别的内容。何瑨宁抿着嘴下到律所大厅,横眉扫视一圈:“苏略呢?”

  祁小葵笑盈盈抬头:“小苏啊,昨天就跟主任递请假条了,你也知道他家里最近出了事儿,哪儿还有时间跑案子。”

  何瑨宁脸色一沉:“说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祁小葵想了想:“不知道,他最近又没什么新案子,也不急着回来开庭。”

  何瑨宁咬着牙帮子冷笑,定定神儿回到自己办公室,觉得肺都快给气炸了;他觉得这姓苏的兔子怎么这么能折腾呢,果然是想钱想疯了,居然敢把注意打到他头上来。

  何瑨宁杵在办公桌前面认真梳理思绪,自我反省了一下这阵子自己在苏略心目中的表象大体应该是完美的:这兔子还跟廖王八好着的时候自己在他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被姓廖的甩了之后自己也没当着他的面儿干什么落井下石的事儿;投往政法委的那封缺德信苏略压根儿就不知道,表面上何瑨宁还没少对苏略干些提携栽培的事儿。

  所以说,苏略就是一忘恩负义的小王八蛋。

  想通了这一点,何瑨宁斜抽着嘴角给那陌生号码回短信:“你照直说,多少万?”

  对方隔了十多分钟慢吞吞回过来一个数字:100。

  何瑨宁一见那数字又来劲儿了,恨不得把苏略从手机那头揪过来啪啪地扇两个大耳刮子。何瑨宁喝了口浓茶,冷笑着给那边回短信:“苏略,我知道你缺钱,谁知道你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我平时待你怎么样,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

  对面寂静了半个小时没回话。何瑨宁拿着手机抿嘴,心说姓苏的就凭你他娘的也敢跟我斗?

  何瑨宁酝酿了半天,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小苏,你爸出了事儿我们都知道。我平时跟你感情不错,你回来大家有事儿好商量,何必弄得这么伤感情。”

  苏略又是半天不回话,何瑨宁都要失去耐心起身沏茶的时侯桌上的手机又响了;何瑨宁拿起来一看,上边只有一句话:

  “何瑨宁,你在我背后做了些什么缺德事儿我全知道,我干你娘。”

  何瑨宁慢慢放下手机,知道这下事儿出大了。

  何穆再一次提前下班,急匆匆钻进车里正看到何瑨宁趴在方向盘上咬嘴唇,一脸要笑不哭的神情。

  “短信呢?”何穆伸手去拍何瑨宁的背。

  “这会儿打过去早抠电池关机了。”何瑨宁讪讪摸出手机递给何穆,“苏略本科刑侦学,反侦查意识强得很。”

  何穆沉默着看完几条短信,半晌凌厉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举报信上署苏略的名字?”

  “我这不是……”何瑨宁一抿嘴,没话说了。何瑨宁做人恶毒,到还不至于是非不分;何穆算是个旷世假正经的主儿,何瑨宁平时的这些勾当向来是为他所不齿的。何瑨宁自己也觉得郁闷,政法委是苏略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地儿,鬼知道苏略怎么就知道了这事儿是他干的;他做人一向恶毒得顺风顺水,谁曾想这次居然翻船了。

  叔侄两大眼瞪小眼地在车厢里对峙了一阵儿,何穆皱着眉毛低下头去摁自己的手机:“苏略想要钱,肯定得再跟你联系,你把你自个儿的手机给看仔细了,一有动静马上告诉我。我让局里几个兄弟帮忙看着号,看能不能找着他在哪儿。”

  “找着了干什么?”何瑨宁看何穆一眼,“我刚刚想了想,现在没法儿把他怎么样;难不成我还报警?”

  “你早他妈报警了。”何穆烦躁地换了个号打,“捉住了直接拉回来往死里打,你不是一直找不着机会上他们家拿证据么,这回一次叫他吐个干净。”

  何瑨宁被何穆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家叔叔骨子里其实就是这么个德行,就是没想到这会儿会翻脸翻得这么快。

  “现在手机定位有多精准?”何瑨宁想了想问。

  “没多精准,就几公里。”何穆抬头看看何瑨宁,“苏略一开始没想到你知道他是谁,你一说名字他也慌。”他伸出手去碰了碰何瑨宁的耳垂,眼神儿里无端端生出一股怜爱,“别着急。”

  中午一点过的时候苏略直接打来电话:“我不要一百万了,你要你帮我把我爸捞出来。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我不会出现。”

  何瑨宁想直接摔手机:“你他娘的想得美!老子又不是神仙!”

  “我知道你后面有何穆,何穆出面要保一个人头不会太难;我要求不高,只要我爸活着就行。你弄好了以后我就把东西给你寄过来,我以后也不会再待在凫州。”苏略叙述得干脆利落,“我这会儿用公用电话跟你联系,你也找不到我在哪儿。”

  何瑨宁咬着嘴皮子干瞪眼儿,何穆在旁边递给他一张纸条:“盘龙镇公交汽车站。”

  何瑨宁脑袋一紧,心下大骂说这死兔子,都他妈的快成精了。

  “我每天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你最好快点儿。”苏略在电话那头交代,何瑨宁气得不行,正要开口时手机被何穆抢走了。何穆举着手机一阵儿冷笑:“苏略你给我搞清楚,你爸爸这会儿正关在城西看守所里等着开庭。你要是不想那么早给你爸送终,就他妈给我放机灵点儿。”

  何瑨宁心里忽而一个亮堂,心说我他妈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

  苏略在电话那边沉默一阵,咔嚓一声儿挂了电话。

  何穆看了何瑨宁一眼,面无表情下了命令:“盘龙镇公交站,赶紧的。”

  盘龙镇离凫州市区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等何家叔侄俩扑过去时苏兔子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中午苏略给何瑨宁打电话时是在一个破破烂烂的IC卡电话亭;何穆下了车就在那个电话亭周围上上下下地转悠,何瑨宁则像泼妇一样叉腰在何穆身后站着,心里又急又气。

  何穆心里也跟着烦:这他妈是个什么事儿,要是赶上正儿八经的刑事侦查,苏略这时候早连个骨头渣渣都不剩了;偏偏这事儿又见不得光,公安局长要抓人也只能身体力行。何穆一肚子郁闷地盘算着要整个什么名目安在苏略头上,最好是让整个盘龙镇都翻过来给他搜个干净,再把苏略弄到看守所里用皮带吊着慢慢抽。

  何穆在电话亭四周看了一圈儿,回头就把墨镜给带上,转身看何瑨宁一眼:“草枨县。”

  何瑨宁莫名其妙地跟着他上车:“你怎么知道是在草枨县?”

  “这个公交站一共五个站台,这儿离二号台最近,一点半的时候二号台发的一班车就是开往草枨县。”何穆见何瑨宁还愣着,不由照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平时跟个人精似的,关键时候怎么那么笨。”

  何瑨宁不忿地摸摸后脑勺,心说术业有专攻,这哪儿能是我笨。

  叔侄两一路把车开到草枨县,何穆坐在车上给县公安局长打电话,说要来扫黄打非。县局长一听连汗毛都竖起来了,搞不清这何局长一念一念唱的究竟是哪出。

  何穆没穿警服,进县公安局时刷的是脸卡,何瑨宁跟在何穆身后委屈了一回,说是局长新招的秘书。何瑨宁跟着何穆上县局二楼会议室部署了一阵,看何穆生生憋了个十六字行动方案出来,大意是要着重打击草枨县卖淫嫖娼现象,是夜擦黑行动,突击检查。

  何瑨宁一想也对,现在苏略不敢住也住不起正规宾馆,反正他就那一身儿兔子习性,入了夜指不定就睡在哪个野鸡窝子招待所旁边。想到这儿他稍微踏实了点儿,抖擞起精神跟着何穆耀武扬威:“严厉排查各类非法住宿场所流动人员,减少社会不安定因素;有身份证的一律检查身份证,没身份证的带回来拘留。”

  何穆不由瞪了他一眼,停了两秒后下了结论:“严肃整顿,不留缝隙。”

  “是。”县局底下一拨干警齐刷刷站了一排。

  何瑨宁心里疙瘩了一下,散会后疾步跟上何穆,欲言又止。

  何穆淡淡然看何瑨宁一眼,想起了什么刚要开口,自己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何瑨宁乖乖闭了嘴等何穆接电话,见何穆脸上的表情一愣,隐隐觉得不妙。

  “怎么?”何瑨宁抬抬下巴。

  “局里有事儿要回去。”何穆皱皱眉,“你就待这儿,我这会儿把市局里几个心腹叫到这儿来跟着你,晚上要是见了苏略啥也别说就给我带回来。”

  “成。”何瑨宁回望何穆一眼,干净利落地点了头。

  19 灭口

  “我就是……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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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的时候何穆从酒桌上打了电话过来问要不要紧,何瑨宁说没事儿,你陪你的领导,你下面那几个警察都知道苏略长什么样儿,见到了直接当流窜犯拖回来打。

  突击检查在晚上八点开始,小小的草枨县城鸡飞狗跳;县局警力兵分五路,何瑨宁跟何穆手底下几个警察一人跟一个小分队满城乱窜,就为找一个苏略。何瑨宁跟着小警察们冲锋陷阵,看着嫖客们一个个儿地被从床上扒下来,忽而觉得人生荒谬无比。

  何瑨宁一边恶狠狠瞪大眼睛满世界寻找苏略,一边觉得自己二百五极了。

  时至晚上九点,何瑨宁在扒了十多个嫖客之后开始有点儿泄气;他在一家叫“温柔短租”的小招待所厅堂里转来转去,二十多个贪图便宜过来投宿的顾客可怜巴巴地站成一排给警察递身份证。何瑨宁觉得自己快要被无聊死了,想起苏略又是一阵鬼火乱窜,于是讪讪然给下面的警察们交代了几句叫他们继续检查身份证,一个人跑到旅馆二楼解决内急去了。

  二楼厕所在远离一楼厅堂的走廊尽头,这时候整间旅馆的人都被喊下楼去训话了,走廊里灯光昏暗,几只飞蛾子阴森森地在半空中扑来扑去,墙壁上的投影也跟着一明一暗,乍一看很像是有鬼。

  何瑨宁心里毛了一下,他平时亏心事儿做得太多,关键时刻其实是很怕鬼的。何瑨宁壮着胆子又在嘎吱作响的地板上走了几步,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时候楼下隐隐约约有点儿老板跟警察说话的声音传上来,让何瑨宁稍微觉出点儿人气,这才终于横了心肥着胆子往厕所迈进。

  何瑨宁进了厕所才发现厕所里面比走廊上的灯光亮,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解了拉链到小便池边上站好准备嘘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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