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又是一脸呆滞地蹲在原地发傻,花葵弯身凑唇在他稚嫩的脸颊轻咬了一口。敛下眼,喟叹:「你是糖......」
「糖......」会让人的心里觉得甜甜的,郝古毅似懂非懂──葵是不是不讨厌他了?
10
郝古毅坐在大门口,傻傻地等葵回来盖鸡窝。
他不知道葵为什么每天下午就会出门,不知道葵在外做什么,只知道葵不卖菜、不卖油,但是葵有钱......是不是都在凤仙姐姐以前赚钱的地方赚钱?
傍晚时候,葵会买菜回家,之后会帮花花母鸡盖新窝。葵说要盖两个,一个给母鸡和小鸡睡,另一个是要关住大公鸡。
葵交代他──以后不能把大公鸡放出来,不然大公鸡会欺负小鸡,小鸡就会死翘翘。
郝古毅想了想,葵没有骗人,他看过大公鸡啄小鸡,就像葵也会啄他的脸一样。
抬手摸摸脸颊,想着葵常说他是糖。但是......他好纳闷,放在嘴里的食指根本不会甜。
郝爷爷瞧孙子有好一阵子没去卖油,这些天又都坐在门口等男人回来,着实奇怪得很。男人明明是来讨债才住下,现在却对他们爷孙俩愈来愈好,为什么?
他不信环境复杂的男人是有钱无处花,拿来施舍在他们身上。
昏花的老眼见屋内搁着一只油桶,郝爷爷说:「古毅,剩下一个油桶也是能扛着出去卖油,明儿起,你要乖乖听话去卖油。」他们爷孙俩不能白吃白喝,凡事倚靠外人。
「以后,卖油的银两,就拿给大爷,因为他买了不少东西给我们。」
郝古毅仰起脸来,说:「好。」他会听话,会赚钱给葵。
◇◆◇
花葵如往常般循着千篇一律的路径走回破窝,手上带着糖回来拐小老鼠。
这段时日以来,他喜欢见那笑逐颜开、喜欢小老鼠蹲在身边帮他拿钉子,盖鸡窝。
早就能完成的事,他拖着进度,木工愈做愈细,甚至围起一小块地,出门不忘买些小花草回来让小老鼠种植在后院子里。
行色匆匆,无视于他人的存在,邻居们早已司空见惯他在此地出入。
然,他从不跟谁啰唆半句。
妖美的眼眸映入前方坐在门口的身影,花葵愈渐接近,脸上的寒霜渐渐融化,薄唇勾起一抹贼笑──今夜,想拐小老鼠来怀里顺从他。
弯下身子,他开口命令:「拿着。」
郝古毅伸手接过葵给的糖,脸上漾着笑,说:「葵今天也买糖。」
「要不要数数看有几颗糖葫芦?」
郝古毅眉开眼笑地数数儿,「有十颗。」
「我对你好不好?」
郝古毅点点头。知道葵现在对他好,晚上也不会乱塞东西,每天都买糖回来。
「还会不会讨厌我?」花葵逐步诱拐小老鼠说「喜欢」。
郝古毅摇摇头,舔着糖衣,心里甜滋滋的,压根忘了讨厌葵。
「既然不讨厌了,就是喜欢?」
「嗯。」他喜欢吃糖。
花葵勾起他的脸庞,妖美的眼眸瞬间闪烁欲望的色彩,想要小老鼠......
「今夜,不许说讨厌给我听。懂了没?」
郝古毅反射性地点点头,其实听不懂葵说什么讨厌。
花葵拉起他,拖着进屋。催促道:「快把糖吃完。」他会在今天把鸡窝盖好,让小老鼠更开心。当然,小老鼠也要令他愉悦就是。
「好。」郝古毅笑嘻嘻地走向后院,满脑子想着快盖好的鸡窝、想着糖含在嘴里的滋味酸酸甜甜。
花葵将提在手中的菜丢上桌,眼见老废物杵在屋内,脸上的表情是惊讶得合不拢嘴,「怎么,我买糖给小老鼠吃不行?」
小老鼠......第一次听到男人这样称呼自己的孙子,那口吻不似一般人只会傻子、傻子地叫。
赫然,郝爷爷连连口吃:「行......行......」握着拐杖的手颤抖得厉害,终于发觉不太对劲的地方,环境复杂的男人究竟不许他的孙子......讨厌什么?
花葵没再多瞧老废物一眼,径自走去后院子做活。
郝爷爷杵在原地喘啊喘,好一会儿才渐渐恢复正常的心跳。不禁思忖:无论多害怕这一身邪气的男人,他得问问孙子是否受人欺负。
饭后,郝古毅在后院子里追小鸡,「咕咕咕......小鸡过来。」他已经把稻草分别铺在两个鸡窝内,花花母鸡在窝巢内孵蛋。
「小鸡快过来,葵把鸡窝盖好了哦,你们要进去睡觉。」他对鸡群们吩咐:「要听话。」
花葵可没他有耐心地拐傻鸡,统统是一群不识好歹的东西。他看准目标,探手一抓,逮到大公鸡就直接丢进木制的鸡窝内。「叩!」横栓一落,从此锁住。
郝古毅仰起头来看,葵好厉害......
他都抓不到大公鸡,葵一下子就抓到了。
小老鼠蹲在脚边发傻。花葵弯身捞起小老鼠,催促道:「你快去洗澡,不然洗澡水都冷了。」
「喔,没关系,我洗冷水。」
花葵挑高眉,额头抵着他的蠢脑袋,放话:「你感染上风邪就试试看!」小老鼠的脸上若挂着两条鼻涕能看吗?这小巧的鼻子会是红通通的。
两指一捏,欺负他一下下。「听我的话,去洗澡然后睡觉。我会帮你把小鸡统统抓去关起来。」
郝古毅揉揉鼻子,听话地说:「好。」
视线追逐他离开的身影,待人消失在转角,花葵敛下眼,眉心渐渐聚拢──
小老鼠无视于他的亲昵,毫无反应。
「蠢老鼠!」真他奶奶的......他是自作孽,为了区区三文钱而沦落到今日地步──
无法抑止与控制的喜欢......
犀利的眼一扫,狠戾地射向只有两只脚和一对翅膀的东西,「你们不进窝去,就完了!」花葵兀自磨牙:「敢跟我抢小老鼠,下场就是坐牢!」
须臾,鸡群统统关进新窝。
◇◆◇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郝古毅一头湿漉漉的进房,见葵就在桌旁,不知在做什么?
花葵打算盘,精算出手头的商行月结营利所得。「啧,姓田的家伙妄想要回其中商行,慢慢等......」
薄情的唇勾起一抹冷笑,他自有另外的打算。花葵合上账本,回眸凝视爬上床的小老鼠,倒出竹筒的钱,略显困恼地数数儿。
花葵坐上床沿,侧身躺在他眼前,只手托腮,另一手拨弄着铜板,不需数数,心下明白它们究竟有多少。
郝古毅频皱眉,好生纳闷,「有好几个钱,跟昨天的不一样。」他把十个钱放在一起;之前有三个,后来有五个......「现在有十一个。可是我没有去卖油,没有放钱。」他搂着竹筒,想不透怎会有钱跑出来?
他的钱跟葵的钱长得不一样,多出来的钱不会是葵的。郝古毅把散在床榻的钱一一放回竹筒,「咚咚咚」地放了好久。
待他放好,花葵将竹筒抢来,「碰!」地丢往床角。「别管竹筒有多少钱,过来让我抱。」他勾勾手指头,示意小老鼠黏来身上。
郝古毅看着竹筒,仍想不透问题出在那儿。
花葵动手挑开他的衣扣,看他要发呆多久才会发现快被人给剥光。妖美的眼随着寸寸裸露的肌肤而渐渐瞇起,迸射出噬人的欲望,企图将小老鼠给大卸八块、狠狠蹂躏......
胸前一片凉飕飕,「啊!」郝古毅惊叫,这才发现葵想乱塞东西。赫然,眼前一花,脑袋「叩」地落在枕头,大字躺平在床。
吓!
郝古毅浑身一僵,瞠大的眼眸掩不住一丝惊惧,心慌慌的乱跳,「不不不......要。」
花葵摇摇头,「你的反应太慢了。」整个人悬宕在小老鼠的身上,一旦兽性大发,就不想放过身下的小猎物。
「葵......不要乱塞东西。」郝古毅眨着水汪汪的眼,殊不知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教人更失控。
花葵粗鲁地动手扯掉他的衣裳,随手抛下床。大掌箝制双腕的力道拿捏刚好,没让小老鼠喊疼。
噬人的眼眸紧盯着小老鼠的反应,落唇亲吻他略显苍白的脸颊,轻声诱哄:「跟我说好,我尽量不弄疼你。嗯?」残存的理智在征求小老鼠的同意,想要小老鼠也喜欢,会乖乖地配合。
郝古毅猛摇头说:「不要。」葵在脱他的裤子,被岔开的双腿间抵着硬硬的东西。
他呼吸一窒,惊呼:「我不喜欢葵像大黄狗咬人......」
「嗯......是吻。」花葵轻啃啮他的脖颈,松了箝制,双手游移在滑腻的肌肤,鼻端渗入他沐浴后的淡香滋味,甜得像糖。
「没有大黄狗了。」小老鼠搞不清楚他咬人是因为喜欢的关系;控制不住想吞下腹的念头。
掌心轻捻他胸前的突起,唇随手走,张口含住吸吮、舔咬......
吓!
郝古毅的脑袋一空,浑浑噩噩,葵怎咬他的身体了?
愈咬愈多......万一咬到他的屁股......吓!郝古毅僵直的身体一瞬弹起,叫:「不可以咬我的屁股,会流血,好疼。」
花葵有那么一瞬的怔愣,抬头斜睨着那一脸正经的蠢样,不禁开口骂:「少废话!快躺平!」蠢老鼠的反应就怕疼,而他更痛!
欲望涨痛......没立刻奸了蠢老鼠就该偷笑,着时忍耐以久,简直是自我虐待──美味当前,夜夜受折磨,仅是抱着蠢老鼠睡觉。
「快跟我说,你也想要我塞东西。」花葵叫得像是别人欠他的。
郝古毅眨着无辜的眼,迎视葵目露凶光,鼻孔喷气,还有磨牙......「牙齿有没有尖尖的?」他很认真回想,葵变成鬼的时候,到底有没有露出尖牙?
乌烟瘴气一瞬冲上脑门,「铿!」神经骤然崩断。
「你这蠢得要人命的东西,想让我气死在床上是吧,真他奶奶的......不知情趣又败家!」
花葵边说边脱衣裳,一件件地拽下床泄恨。
郝古毅探头看地上,伸手把衣裳捞回来,一件件地拍拍,小嘴碎念:「衣服弄脏了就要洗、洗衣裳要去提水、提水要排队,不然大婶会骂我。」
葵有坏习惯,乱塞东西、乱丢衣裳、乱咬人......吓!郝古毅把衣服捧在怀里,终于回归正题说:「不可以咬我。」
花葵的嘴角抽搐,额冒青筋,大手一抓,扳开蠢老鼠的腿,粉嫩的美景当前,噬人的眼神一瞬赤红。
喝,郝古毅瞠目结舌,低抽了几口气,葵拿着不知打哪来的东西往他的身体抹,「啊!」他整个人往后一仰,感受到硬硬的东西正挤入体内,「会疼......」
「等会儿就不疼。」花葵高举他的双脚,挺身享受欲望被紧紧包覆的快感,缓缓地抽送,尽量不弄疼他。
郝古毅紧揪着怀抱的衣裳,任人摆布。
他知道葵的身体不正常,只要忍耐到葵愿意放过他的时候,屁股就不会这么疼。
花葵俯身凝视他皱成一团的小脸,仍只有痛苦的反应......
落唇亲吻他轻颤的睫毛、拧紧的眉心、咬得泛白的唇,以舌撬开他的贝齿,耳闻他痛苦的呻吟流泄。
「小老鼠......」花葵轻唤,流露从未有过的一丝温柔。
然,欲望凌驾于鲜少的理智,无法停止下身愈渐激情的律动,无论小老鼠懂不懂他已深陷其中;恋上这副甜得腻人的身躯、喜爱他的单纯,不再以玩弄为乐。
紧搂住他的腰,欺压他于怀中震荡。
生平第一回,他想要两情相悦的感觉......
◇◆◇
房外。
男人的低喘夹杂着孙子浅浅的呜咽入耳,郝爷爷差点握不住手中的拐杖,一口气登时提不上来,瘸老的身形一晃,靠在墙面猛喘气......
剧烈起伏的胸膛憋着满怀的怒意,男人欺他的孙子是傻子,人好拐、好骗、好玩弄──过分!
郝爷爷气得睡不着,手拿着拐杖一下又一下的敲着地面,声声皆是对孙子的蠢笨与不知男女有别,感到彻底心痛与愤怒──
供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蠢得不知反抗、不知有违伦常、不知什么该与不该做......怎会这么傻!
昏花的老眼骤然涌上水气,瘸老的身子颓然坐在床沿,他怨──
老天爷不开眼,不知怜惜这孩子......
孩子从小因高烧而烧坏了脑子,呆傻的受尽取笑,如今还遭受男人玩弄......
引狼入室,环境复杂的男人真不是个好东西!
郝爷爷提袖猛擦眼泪,怨天怨地怨自己的孙子傻。
紧握手中的拐杖,郝爷爷行动缓慢地步出房外,坐在厅上等到天色微亮。
郝古毅蹑手蹑脚地溜下床,小心翼翼地套回衣裳,抬手揉揉快撑不开的双眼,没忘爷爷的交代,要出去卖油赚钱。
他回身偷偷地爬上床,小心避开葵的身体,伸长手捞来竹筒,再悄悄退回下床,套上鞋,才走出房外。
乍然──
「古毅,早上别去卖油,下午时候,我有话要问你。」
郝古毅吓了好一大跳,回过身来才发现有黑影在屋内,「爷爷?」
郝爷爷憋着一肚子怒气暂不发作;他知道环境复杂的男人不好意,何况这屋子和孙子都被男人据为己有。
若是惹恼男人,天晓得男人会干出什么事。
他必须制止孙子继续让人玩弄,他等男人睡醒且出门后,再跟孙子说明白。
郝古毅不知大难即将临头,听话地点头说:「好。」
◇◆◇
时至晌午,郝古毅到房内叫醒葵,「起来吃饭了。」爷爷说过要好好伺候葵,他没忘。
花葵接过他递来的衣裳,视线锁住那一脸呆傻的模样,不禁露出一抹满足的笑。
「过来。」长臂一伸,将人扯来怀中,感受到小老鼠浑身一僵,「怕什么?」他问。
「我......怕葵乱塞东西。」郝古毅任他抱着,不敢乱动。葵的脸在他的脸颊磨蹭,又像小鸡一样啄他。「葵,肚子饿就吃饭。」
花葵俊美的脸庞枕在小老鼠的肩窝,轻声道好:「好。」他喜欢小老鼠的伺候,虽然只是叫他吃一顿饭,拿件衣裳,这些小动作都证明小老鼠的心里有他的存在。
「乖乖地让我养。」他不会腻、不会嫌弃他傻,「跟我说好,不许你说不要的蠢话。」花葵占有欲十足地命令。
郝古毅听话地说:「好。」心想他会赚钱还给葵。
花葵贪恋地抱着他好一会儿,耳闻小老鼠的五脏庙开始抗议,这才放手。他开口催促道:「快去吃饭。」
虽然,小老鼠不太会做菜,煎、煮、炒、炸搞不太清楚,但,入口的滋味依然不腻。
「哦。」郝古毅折好了棉被,才离开房间。
饭后。
花葵在离去前,站在门口交代:「不许你出去卖油,听懂了没?」
郝古毅点点头,想着爷爷要跟他说话,还不能去卖油。
花葵终于放了心,无视于老废物在屋内,落唇轻啄了一下小老鼠的脸颊,这才满意地离开破窝。
郝爷爷待人走得远了,脸上渐渐显露怒意,瞧孙子还处在门边发傻,他沉声怒喝:「那位爷有什么好看的?」
郝古毅立刻回头,虽不懂爷爷问的意思,但感觉到爷爷似乎不高兴。
郝爷爷握着拐杖走向孙子,「我问你,是不是被欺负了?」
「欺负......」郝古毅纳闷了会儿;偏头想想最近没有被狗咬,也没有小孩来捉弄他,「有人说我是傻子......这是欺负吗?」
孙子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郝爷爷气得把话说的浅显易懂,怒问:「你是不是被人脱光了衣服睡觉?」
郝古毅点点头,老老实实地说:「原来爷爷知道了。我不是故意要出声吵醒爷爷。葵脱我的衣裳,葵的身体不正常,会乱塞东西,可是我没有长针眼,爷爷,我没有多花钱。」
郝爷爷闻言,所有的怒意一瞬爆发,一口气提不上来,杵在原地猛喘、猛咳,差点气得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