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之蔷薇————歌德娃娃
歌德娃娃  发于:2010年0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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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颜虔似乎很震惊,“我没有想要谁痛苦,我只是想知道,我没想过会让任何人痛苦,我——他从来都不和我说什么,我只是想多了解他——”

  身高几近一米八的颜虔,此刻,在这娇小的女孩前,竟显得无比脆弱。

  女孩的脸色稍稍好转,甚至有点歉意,“既然不让你知道,那必定不是什么称得上快乐的事。何况,他便是始作俑者,一切的痛苦,都来自他——”

  女孩深呼吸了一下,挺了挺那似乎承受不了一丝重量的背脊,

  “这已经是太久以前的事了,如果,你对他的心,是好的,就别追究了,没有谁可以从中得到好处的——或许,我也该忘的。”女孩的声音越渐飘渺,精灵般的眼穿越了时间。

  “带来痛苦的人,或许,也正承受痛苦的反噬吧。”温柔得像叹息的声音从颜虔背后响起。

  两人看过去,暗夜中温柔如水的眼——许重歌?!

  他朝颜虔点点头,“我担心你。”

  有那么一刹那,成为了他温暖一生的感动——

  然而女孩却显得无比的惊讶——“许哥哥!”

  惊讶之后,便是颜虔和许重歌的惊讶,只是许重歌更多了许多复杂的情绪——是怀念,悲伤,遗憾,以及愤怒。

  颜虔看不清,女孩也看不清,唯一知道的是他冲到女孩面前,紧捉着她的双臂,“小华在哪?”

  面对他异于常人的激动,女孩只是静静的看着,也不答,澄清的目光似乎想要读懂什么。

  “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女孩感觉他的十指已经陷入她的血肉。

  “小华在你面前——”抬头,精灵般的眼带着疑惑,而后释然,“她叫我小华,她说我是她养的一只猫——”女孩低下头,挣开他的钳制,“她说我像她——那个叫你许哥哥的人。”

  “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哪里,五年前她就离开那个地方,而自那时与她分别后,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那是什么地方?”

  “酒店。那里工作的男女都做着世人所不齿却丢舍不下的工作,有的人享受,有的人痛苦,但她不一样,无论是谁,即使是财大气粗之人,也要对她恭毕敬,大家都叫她南夫人——即使我不明白,她怎么看,都没有十八岁。”

  “那酒店是她经营的吗?”

  “不是,那酒店已经开了十年了,而这十年的历史里,她只有一年。”

  “那她在那里是做什么的?”

  “我不知道,在她救回我后的三个月里,她有时还一天到晚和我在一起,不做任何关于酒店的事,她只画她的画,只写她的书——她有出版的,书名叫《歌》。”

  许重歌低下了眼睑,谁都看不见他的眼,深不见底的眼——转身离开。

  小华,他珍爱的小华,他用尽一切力气保护的小华——

  噩梦,那些肮脏的噩梦——

  003

  “你们两个都认床啊~~~~”迎新会后,来看他们的李清为许重歌和颜虔这两双一模一样的黑眼圈惊叹。

  许重歌扬起招牌的温柔笑脸,耸耸肩,“大概吧!”

  相比下,还没能完全从昨晚的震惊中缓和过来的颜虔脸色就很不好,略摇摇头,算是回答。

  李清耸耸肩,表示不介意。

  “那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林墨伦一副学长的口吻,“不要到处乱逛了。”然而许重歌却看见了他眼底的意味深长——

  “这已经是太久以前的事了,如果,你对他的心,是好的,就别追究了,没有谁可以从中得到好处的——或许,我也该忘的。”——他不由得想起,那女孩的话。那是什么事呢?因为后来对小华的担忧占据了自己的满心满眼,竟忘了,一开始,那颜虔所要追究的事——

  但真正要担心的,其实是那个精灵般的女孩吧!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却隐藏了太多的——痛苦,自己的,别人的,无一不腐蚀她的美好年华——小华说她像她自己,是这样的吗?

  难道,他对她,那种不顾一切的保护,竟是让她痛苦?可是——那本就是一个埋葬幻想和希望的坟场——

  “没什么,安学姐说过今天带我熟悉学校的,我得等她。”转过头问颜虔,“一起去吗?”温柔得几乎让人忘记昨晚他的失态。

  “不了,我想回去休息。”勉强一笑,向大家挥挥手便向宿舍去了。

  没过多久,便看见一袭白色洋装的安袖予,娉娉婷婷。

  “怎么样,学姐漂亮吧!”李清用手肘顶顶许重歌的腰。

  “恩,很美。”配合地回答。

  “怎么样,吃醋了吧!”用手肘顶顶林墨伦的腰。

  “恩,吃醋。”林墨伦扶扶头——天知道,这话问过多少次了,如果不配合回答恐怕不得安宁——

  果然,得到他的回答后,李清无趣地摸摸鼻子,不再继续。

  与昨天自己和颜虔逛的不同,毕竟昨天刚来,人比较累,加上不熟悉,两人也只是在宿舍附近走走,而在安学姐的带领下,李林两位学长的附和中,许重歌几乎逛遍安.学院大学部的所有地方,在安袖予的巧妙安排下也只用了大半天的时间。

  安.学院大学部安然餐厅

  “学姐的安排真周到呢,整个学院走下来居然用不到一天。”许重歌用谁都觉得由衷的语气赞叹着。

  “还不多亏我的车!”李清辩驳着。

  “搞清楚,是你家赞助的校车,不是‘你的车’!”林墨伦用仍装着冰水的杯子猛撞李清的头,毫无意外地引来一阵“兽吼”。

  “林!墨!伦!我跟你没完~~~~~~”

  拳打脚踢,你来我往,学生会副会长和组织部长在午后宁静的安然餐厅——开打!

  “あら。”温柔的少年轻轻说着,说不出的舒心,竟是耀眼得让她微微心动。

  “其实,安.学院也不只这么大呢,我们逛的只是大学部,还有高中部,初中部和小学部,比圣林学院少了幼儿园。”忽略掉心底奇异的感觉,安袖予淡淡地说着。

  温柔的笑容几不可察的一怔,问道:“那我们可以去高中部吗?”

  不只安袖予,打斗中的两人也同时停下手边的动作——高中部?

  “哎,我说啊,你不是看上了哪个小loli吧!”李清率先发问,虽然无礼,却也最实际。

  许重歌不答,依旧温柔的笑容环顾周围,“あら,你们不会以为,这种原因就可以说服圣林学院的理事长给我写推荐信吧!”

  “哎,你别扯开啦!”

  “恩恩~只是好奇啦!不知道安.学院和圣林学院的高中部有什么不一样呢?反正时间还有嘛!还是大家都累了?”说得轻轻淡淡,笑得温温柔柔。

  “我没关系。”林墨伦一手拧起李清的耳朵,一手按下他的反抗,“这只东西就不必了。”

  “喂!”即使行动被限制,嘴巴也还是不甘落后,“什么这只东西,你不也被袖予叫一只只!既然你可以去为什么我不可以!”

  “所以你是更低级的一只只,而且我记得你们组织部好像这时候挺忙的嘛!”

  眼看李清的表情由愤怒,转变为疑惑,然后惊骇,最后兽吼:“你不明天再说!飞机!我要坐飞机!”

  “太慢了,火箭吧!”一边凉凉说着,一边给他踹去。还隐隐听见他的抱怨:“老爸,你咋不给你儿子我一点特权呢?”

  林墨伦转回头,似乎看见他的双眼别有深意。

  被看见的人微微一笑,也回报一样的深意。

  “高空,灰白,深海,灰暗,仰望着那天空,我们也曾哭过,都哭过,就算惨烈,就算悲伤,我们都还要爱,也要爱,浴火,重生,以爱之名,高飞

  虔诚地祈祷,我们都要记得,我们曾经崩溃曾经毁灭

  这绝色之爱,已经撼天动地,我们不再软弱,不再可欺,用力相抱,再次飞翔,共同欢庆

  我们相爱,交相辉映,我们飞翔,相互依存,我们牵引,一起繁华,我们相拥,一路疯狂,我们哭泣,我们微笑,幸福,爱~~~~~~~~”

  缓慢回旋的小提琴,清澈忧伤的钢琴,迂回高扬声音——

  越走近安.学院高中部,广播中的音乐在耳边越发清晰起来——G’ceil的歌——

  ——

  许重歌笑得越发温柔,甚至微微眯起了眼,长长的睫毛投下了阴影,“广播——是谁呢?”

  安袖予显出疑惑的神色,“我们安.学院是短学期制的啊,按理说现在只有高年级的在补课,不会有广播的啊——除非——”微微皱眉,带着严肃的表情不再说话。

  除非?许重歌侧了侧头,不问,却看着林墨伦,“那我们可以去看看么?我也喜欢这个歌手呢!”

  “这不太好的,毕竟我们是大学部的——”

  “可是安学姐一定得去吧!”没等林墨伦说完,许重歌继续用他那轻轻柔柔的语气问。

  安袖予一滞,看着他完美的笑脸,心底揪紧。

  “因为这也算是违规的事吧!现在是高三补课的时候,不应该有广播的干扰,可是不知道谁却违反规定,身为安.学院学生会长,而且不仅仅是大学部的而是整个安.学院的学生会长——总不能视而不见吧!”依旧是那样的语气,安袖予两人却越听越心惊——这分明是要挟!拿学生会长的名誉来要挟!

  安袖予深呼吸,才缓缓说道:“我去,你们自己逛吧!”

  正要抬脚,又听他说:“安学姐不怕吗?”眨着清澈无辜的眼,“如果对方是个不讲道理的男生,那安学姐岂不是很危险?”

  “你——”按捺的情绪终于到了极点,林墨伦左手抓起他的衣领,右手紧握了拳头——“不要得寸进尺!”

  “我没有得寸进尺。”似乎没感受到颈项的压力,许重歌依旧笑着,“为什么不可以接近她呢?你们所谓的痛苦我不感兴趣,我要知道的只是一个很久以前的女孩,所做的很久以前的事——你们为什么忌讳呢?这明明是个你们谁也不认识的人啊!”

  “是谁?”

  “恩?是谁?”许重歌低下了头,长长的刘海遮盖住原本温柔的眼——原本,真的温柔么?

  “你们不允许我探知你们的过去,却来问我的历史,这世界上的人真的不讲道理啊!”

  不知何时已经松开的手正握紧了拳头——“我们不想让她再受伤害。”

  “恩哼?”摇摇头,唇边的弧度越发冰冷起来,“难道我就一定会给她带来伤害吗?何况,给予她伤害的,不就是你们吗?竟然还在这里道貌岸然地指责我——哈哈,你们就一点也不羞耻?”

  “许重歌!”

  “安姐!”

  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广播,远处那双精灵般的眼注视着争执的三人,空灵的声音拦截住了安袖予即将出口的哀求。

  不同于昨晚那繁复的高腰洋装,雅致的校服显得更加亲切,奔跑的姿态犹如飞翔的精灵。

  “安姐,墨伦,还有——”看着夕阳余辉下那温柔的笑颜,她说不出话来,那是如此地舒心的笑,却令她恍惚,灵台上略过的遥远的脸——她曾经爱过的一个她——算不上幸福,却甜美异常。

  “你说你也叫小华,对吧?”

  “我叫佐藤华衣,认识的人都叫我小华。”她微侧过头,“你也可以不这么叫。”

  “华衣啊~”试探着叫了一声,许重歌笑笑,伸出手揉揉佐藤华步的头,“还是叫你小华好了,不然和别人提起都不知道是谁呢!小华?”

  逆着光的身影,宠溺般的抚摸——时光重迭了,曾经的温柔,令人怀念的气息啊——

  无法抑制的泪水——不断地滑落——谁来帮帮我,让泪水停止吧!

  哪一首歌都好,代替我,流完这些泪水吧!

  004

  “They/call/me/The/Wild/Rose

  But/my/name/was/Elisa/Day

  Why/they/call/me/it/I/don‘t/know

  For/my/name/was/Elisa/Day——”

  黑色的,柔软的声音,带着一丝凄艳——

  “所有的美丽都必须死亡啊!”淡金的发在枕上凌乱地铺泻着,颜虔已经在床上躺了大半天了,偶尔昏睡,清醒的时候除了想着关于残声的事,便时不时地唱歌——连自己都鄙视这样一离开父亲的压力后便开始颓废的自己啊!

  抬起手,看着指间厚厚的茧。

  “あら,你犯了七宗罪里的怠惰啊!”路灯和黯淡的阳光交织下温柔的脸。

  “你肯定没吃饭吧!我带了套餐,还有甜点,有空和你一起去,安然餐厅的甜点真的很不错呢?”一边唠唠叨叨地说着一边搬来桌子为两人的晚饭张罗着。

  颜虔看着许重歌忙碌的身影,回想昨晚之所见,忽然觉得眼前的人遥远起来。

  “我真想看看,你这温柔的笑脸下到底是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所有人。”

  “恩恩,あらあら,最轻薄的面具就是人的脸,呵呵!”

  “就像所有的美丽都必须死亡。”

  “あらあら,你太悲观啦!有时候死亡,是由美丽的东西所带来的也说不定呐!”

  看着眼前整理好的晚餐,颜虔不再追问——你那温柔的面具,真让人想要撕开——

  颜虔,不要追寻别人的过去,那是伤人伤己的——

  夜,再次降临了——

  ——

  十月的阳光灼热且浓烈。

  “some/say/love,it/is/a/river

  that/drowns/the/tender/reed

  some/say/love,it/is/a/razor

  that/leaves/your/soul/to//bleed

  some/say/love,it/is/a/hunger

  and/endless/a/ching/need

  i/say/love,it/is/a/flower

  and/you/it‘s/only/se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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