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闯禁地已是死罪,阴山又无端起火,虽说走难时人人慌忙不定,可辽国也非等闲小邦,法度礼数总要弄清弄楚。刘承佑本就被骗上山,再杀人灭口。可到头来,一众后宫异口同声说刘承佑离队怕死,还胡乱放火。王妃之势力,实在不可小觑。刘承佑没有加以辩驳,后宫阴谋,他并非没有领教,既是诬陷,只会越辩越糟。可承认人家之谎言,也就损了自己尊严。他采取沉默反抗,任由后宫说得天花龙凤,他只默而无语。
王后述律平也非等闲之辈,谁在作假,谁被冤枉,哪有不知。但见刘承佑宁死不毁王妃体面,她只发一道严令,也就算平了此事。严令是:把顽劣宫人逐出王妃殿,交由大王子亲自处理。一来送儿子一个顺水人情,二来,也挫挫任意妄为之王妃锐气。
刘承佑早已厌倦生死之谈,转到谁宫哪殿,更没惊喜。逃出生天,他只得一个字,累。身心累透,竟忘了自己宫人身份,大王子前来,也未加服待。
“还没有谢谢你,若非你送来八字,这次战事,恐怕也凶多吉少。”
“哦?”
“‘三军之东,莫非粮草。’你不是说,后汉军粮之地,正在东方吗?就像官渡之战,烧敌军粮草,必乱军心,我们乘势反攻,哪有不胜?”
“你救了我两次,我报你一恩,也不以为过。”
“我救你一命,你却救上成千上万辽兵之命,那恩德如何比拟?”
刘承佑听着,默而不语,只幽幽嘤了一声,咀巴反闭得更紧,眼眶迷迷离离荡着一圈漓光。耶律突欲看见,竟有莫明凄酸,幼时母亲偏爱二弟,有过他受,有奖弟赏,他不平而忿,眼底也是如此,隐隐一圈泪晕。谁不想哇声大哭?可眼泪流下,就是对母后无声抗议,到时受苦,也只更多……
“身子难受吗?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耶律突欲执起刘承佑之手,放至自里手里,深深握紧。一股清寒渗透掌心,却又绦地抽走。耶律突欲从沉迷中稍醒,方觉刘承佑闭起双目,没有目光之脸孔,只剩一丝鄙厌。
以他大王子之尊,遭此冷待,老虎哪有不发威?可耶律突欲只静静站起,搬过毡子,盖于刘承佑身上,道一句:“好好休息,别再弄坏身子了。”便离去。
耶律突欲离开后,刘承佑整夜未合过眼睛。苍月寒照,他这出卖国土的叛徒,哪有面目回国?想父王就算以自己生命作攻辽之滋,他也不能一时意气,损了后汉国威。殿转反侧,心下煞是难受。不禁踢被下床,越过禁卫封锁,到宫外透透气去。
月下城郊,别有一番清凉,与白日火焰相迫,自有天壤之别。刘承佑荡于小径,想着今早阴山之事,天下可真猛鬼如此?他越想越神,竟对那山上鬼魅生起好奇之心,在月黑风高下,再次登上禁地。他至死也未想过,如此轻率之举,竟逆转后汉大辽命运,也尽毁他一生!
深痛之由(動胎氣了)
现在--怀胎七周
那人伤上加伤,危在旦夕。箭陷经脉要冲,不得妄拔箭头。可不拔箭头,伤口又将溃烂成脓。一众军医束手无策,急得在帐外团团乱转。
王妃急赶宫中往找太医,临行前托他照料那人。
那人趴于床上,人已昏迷。看着他背上厉箭,深深没入骨肉,伤口处一个个小血堆,由鲜红变成深棕,干血疤之上又渗着黄水,伤口已有炎症,若不治理,必危及性命。
狄云提过,怀胎七周乃胚胎鄂部发育关键时刻,母体情绪不宜太过波动,否则将致鄂裂或唇裂。
他也想尽量控制情绪,可是那人气息一天比一天弱,他哪控制得了?
最恨的还是自己,那晚惊心动魄的强暴,要他刻骨铭心。他扬言要恨那人一辈子。可是,他为何不顾身子状况,赶赴沙场?看着那人受伤,他为何心疼如此?
恨他,却反更爱他。
呃……唔……小腹开始一阵阵收缩,渐渐传出点点锐痛,他弯腰喘气,软跌那人床边。待疼楚稍缓,人已淋漓大汗。看着那人半张欲语之咀,他万分难受。执起那人之手,抚至自己腹上。笨蛋,你不可以有事,我已怀了你的骨肉,你忍心抛下我们父子不顾吗?
床上那人似有反应,全身抖了两下,又微微颤着。
肚内又是一阵酸痛,看来孩儿也为父亲着急。
不行,已经过了几天,再让他这样躺着,神仙难救。
他作了最凶险的决定:亲自为那人拔掉箭头。
猛力之下,是生是死,无人得知。他自灌烈酒,也为那人灌了两口,一手运功护着那人心脉,一手运劲抽起铁箭。
血如龙火往向上喷升,他急封那人任督二脉,再输真气迫令血脉倒流,平时运功不费吹灰之力,如今鼓腹提气,却是万般艰辛。他已忘记自己肚腹非比寻常,岂是聚气之处?
腹中难受,他闷哼一声。看着那人伤口又涌血泉,不理腹内酸胀,刻下气聚丹田,迫令肚腹气胀如鼓,强忍由子宫腾升之胀痛,运行全身精气,输往那人身上。
血由急至缓,渐渐止住。至伤口处理好,再调息那人的经脉。
在他歪打正着之下,那人性命总算保住。e
他真气外泄,损及有孕之身。呼……呼……呃……身子站直之际,只觉腰里极酸,下腹运气过甚,腹腔累极难当,时抽时胀,辛苦至极。来人……呃……我肚子……身子蓦地曲起,一手紧抓下腹。他本欲通知军医治理那人,可是肚内阵阵痉挛不休,他难受至极,竟连胸口也生起压痛之感。前进之步越发沉滞,他不禁抖着双手捂着下腹,人已连连后退,靠床急喘。
他不知道刚才强行以腹运气已冲动胎气,狄云也没有告诉他动胎气之事情,他只知道自己必须马上离开,无奈脑袋昏气急升,是那烈酒起之作用。
双腿虚虚浮浮,他以为自己正一步一步踏出军帐。实情却是,他倒卧地上,双手紧紧搂至腹下。
心里跳得慌乱,身子却轻得飘然。一直轻飞,飞到自己最爱的家乡,他见到自己最想念的母亲,母亲问他几年经历,可有心上人,他心下一沉,眼前却马上现出那延飞额角之眉,沉如垂剑之鼻,笑而不语之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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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辽国阴山
梦里可是谁?但抚深眉挺鼻,刘承佑不要一切身份,只听得他一声:小不点。此生,于愿足矣。
再探阴山,刘承佑心里悬系十数吊桶,他是要报恩,还是撞鬼?
“喂,要命的,就马上离开!”那道声音再次从地上渗出,刘承佑前进之步蓦地而止。
“吼,不知死活的,竟敢擅闯禁地,不如下来陪陪老子。”那道音声雄壮但阴寒,闲人听着,无不惊魂不定。可自听了第二声后,刘承佑已经肯定发声者是人而非鬼了。
鬼哪用提气高唤,但闻那字与字之间呼吸均匀,鬼又哪用呼吸?
刘承佑手摸泥地,渐渐,整个身子趴于地上,耳朵贴近地面。少顷,灵珠一转,咀角一笑,往山上一片焦炭之处跃去。
阴山尽头乃一巨石,月黑风高,凄鸦无树栖息,纷纷盘天哀呜。刘承佑瞧山看着,未几,竟一跃上前,提劲运功,把巨石推开。
刘承佑自幼体弱,上乘功夫学不到,但保命之功也着实学了不少。师傅教他储养内息,待重病或重伤时,药石未逮,他可调动内息以自救;轻功也是苦学之事,因为敌众我寡之际,除却飞鸟,别无逃出生天之法。
如今大石推开,石下却是沉渊,刘承佑运劲过度,身子前倾不住,险没渊中,幸而双足借力一点,跃回山上。可只这点点功夫,已吓得他心跳气喘。
“好家伙,竟找到这儿来,讲,你家主人又想如何折腾我,我乐意奉陪!”深渊里浮出迫寒之音,距离近了,反叫人听得心底发毛。
刘承佑掏出火折子,往渊下照去,天!那深不可测之处,牢牢横架一张铁网。分明要把人永困崖下,再于上方压以重石。如此凶狠,那人还有命吗?
“你果真困在这里?”刘承佑往深渊高呼。
“废话!”深渊猛地卷上一声,音声之强,竟把刘承佑火折子吹熄。
好强的内力!能越过高崖迫透巨石传声千里已非等闲,如今只二字,还能把火吹灭,此等功力,胜刘承佑者,何止千倍?
“哼,武功如此了得,何解不冲出牢网?”
“小姑娘,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回你娘娘的寝宫去啦。”
小姑娘?对方只凭听声辨人,刘承佑自知音声不美,可初次碰头即以姑娘相称,难免气炸心肺。心下一气,抓起火舌吞吐后的炭灰,往渊下掷去。
“哗哗,痛快,痛快,老子十年没有洗身,如今真爽!”
甚么,死灰也可以洗身?刘承佑往渊下睨着,不禁一笑。
自那晚而始,刘承佑多了一个好去处。自抵辽国,他与任何人均格格不入,包括大王子,可这次奇遇,他却找到好朋友。
渊中人不愿讲起被困之事,他没有向渊中人披露身分。他称渊中人笨蛋,渊中人称他小不点。
刘承佑名义上受罚的日子过去,耶律突欲又随天皇王阿律阿保机举兵渤海之辽东。王子所属之天赞宫人若非随军远征,即留于后宫,待奉王妃。
出征前一天,刘承佑突染风寒,耶律突欲不忍他带病上阵,只好忍痛把他交还王妃,临行前叮嘱王妃好生照料,切勿再作有损身份之事。王妃当然得体答应,经上次一役,她也学乖了,杀鸡焉用牛刀?对付刘承佑,何用她亲自出手?
弦月之夜,小不点提着菜篮,往阴山深处,探望每天必会的“老朋友”。
“你今天迟了呦。”
“宫内事忙。”
“怎样啦,没有打采的样子。”
“也没甚么事,先吃这个吧。”
“唔,中原叫化鸡,好手艺,老子多年未尝,确是佳品。就是这个……”渊中人臭着鸡上竟有鲜血之腥,不免抬首一问:“小不点,你喜欢以鲜血喂熟鸡吗?”
“哪里?呃……”
“怎么啦,小不点,你受伤了吗?”
“也不是,刚才待奉守城兵士练箭,我拾箭时一时大意,差点变成箭靶。”
“告诉我,你哪里中箭?”
“只是擦伤肩膀而已,敷过药,已无大碍。”刘承佑抓着肩头,额心赤赤冒汗。口里说着无大碍,可伤口热痛如烧,上药后反血流不止。刚才下厨,就是血水不断往下流着,才占染鸡身的。
“小不点,你听清楚,我仔细嗅过鸡上鲜血之味,你血中有毒。”
“有毒?可是天赞宫的箭从不喂毒……”
“你肩上上的是毒药,你这还不明白?”
刘承佑恍然大悟,为他治理的大夫跟本不是救他,而是要杀他。天底下竟有如此荒唐之事,刘承佑不禁心底一懔!
渊中人从渊底抛出一块硬物,着刘承佑接着。刘承佑只见一黑块越网而出,抓于掌中隐隐生寒,方知那是千年寒玉。渊中人着刘承佑不要回宫,径自往西门走去。那里有一户农家,只要找到叫老狄的,出示手中寒玉,他自然出手相救。
刘承佑护着肩头,连夜往西门进发。跑到天亮时分,终于找到那户农家。可时毒气已进血脉,肩上流出的尽是黑血。刘承佑半昏半沉间示出寒玉,那农户接着大为震惊,急问寒玉主人之时,手往刘承佑脉下一探,声音更是出乎意料地沉重。
“你……是阴阳人之身?”
刘承佑中毒已深,人本昏沉。可农户的一句,叫他生生吓醒。
躲进辽土半年,男扮女装,连巫师产婆也看不出端倪,怎么给农户脉上一搭,他的身份就穿了?
两代孕夫--动着胎气h
现今--怀胎七周
又是他,清醒时候忘不了他,就是在梦中,见到的也是他。
小不点,再错我也认了,不要恨我,不要不理我。
根本没有恨他,心底里一直忘不了,怎会真的恨呢?
小不点,不要离开我,可知没有你,会比死更难受。
不想离开,他也不想离开。可是自己是男儿之身,那人又是有妇之夫,两国更是对立之位,他可以如何?他还敢妄想吗?
小不点,不要怕,把一切罪过摃在我身。有报应,全由我受,你只管留在我身旁。有我,你永远不痛苦。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如今,两道热泉顺脸滑下。抑压多年之苦,他崩溃了。搂着那人深深一拥,他认了,此生不可没有他,就算受着再多诅咒,他也离不开他。
唇间养着暖意,他的衣襟伸进一双暖手,正撩动他绷紧涨满的胸膛。他嘤地一声,气息渐渐喘急起来。
太真,感觉太真了,这儿是梦还是真?
小不点,你胸脯……丰满了。可手臂……却瘦了。
那人在他胸上臂上灼灼烙着,他全身滚烫,身上不断收紧,却又是阵阵麻痹。
浓浓酒气冲熏满身,他刚才喝过酒,也给那人灌下不少。
天哪,他究竟身在何方?
喔……身下吊敦不知何时脱去,腿间正是来回几度揉劲。
不要……不要这样。
小不点,我恨上次太张狂,今次,今次一定更体贴更小心的,相信我。
喔……重伤初愈之身应是劲度有限,但那人双手却还能掌握轻重缓急的节奏。应该是梦吧,他应该……呃……腿间刺激犹在,下体已开始微微撩动。
不……难受。e
下身似痒非痒,自己也感到点点肿胀。体内渐渐冒升几点火苖,把全身烧得干涸,这是怎样的渴求?只觉火热灼感越下越明显,他极需要滋润。
分身在几下揉弄后,小穴如翻苞一般,由紧闭拨撩至微开。二指撑着穴口,二指慢慢探入……肉壁之间微微润湿。
小不点,小坏蛋,你也想要的。我知道,小坏蛋,我实在想你。
不……他也不知道现在是甚么光景,只知热烫下身被按压得全身麻痒,一股胀痒感觉焚流全身,不断膨胀,不断膨胀。
昏昏醉意冲升脑袋,他醉得全身酥软,身子随着那人的节奏轻颤几下,却做不出再大的反应。
放心,这次,我会温柔好多。
腹腔仍在闷胀着,尤其在那人撩弄下体后,梦里也会腹闷,他也感到十分奇怪。整个肚子随着浓浊呼吸失控地起起伏伏,下腹似让谁狠狠拉紧,再拉紧,从未有过的难受,要他不断抬起下体扭动不安。可不安之身很快又让那人按下,扭动的下身被轻轻抓住,再来回推按压揉,啊……唷……唔……闷痛、刺胀、沉快、浊甜。难受与极乐并生,似在生死间徘徊,最后,那压揉之快感冲破闷胀热痛。他吱曳一声,全身电流不定。
不要,我们不可以……
小不点,我要你完完全全属于我。
原在内壁揉弄的二指,猛地使劲一按,他瞪破惺忪睡眼,双手明明要推,却不知就里抱着那人背部。
很干,喉头尽是渴求之声。全身血脉乱流,他要缓一口气,他要水,他要水。正是干涸苦恼之际,咀巴却被那人封紧,舌头抵破封锁,直与他舌根相接。在极渴的状态下,他咽进点点甜味。
先前强暴无比痛苦,如今却又另一番感觉,令他很想快点接受那人的抚妮。
小不点,小心啊,我要进来啰。来,吸一口气。
喔……进入的一刻,他双眼半闭半张,腹腔一阵猛烈刺胀,身心却尝着前所未有颤动抖动冲动的快感。
爱,深爱一个人,才有这样一天。
吓……律动不休,那人插得更深。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他脑内阵阵发昏,那人趴在他身上渐进发力,彷佛要为幽闭困扰抑制的心灵打开出路。他撑着那人双肩,抬升胀大刺痛下体,配合律动让那人一下一下进入。不管敌对关系,不理同性避忌,他放开一切,全情投入心中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