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什么能换你回来————寂静之声
寂静之声  发于:2010年0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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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我这么胡乱地一解释,安开始笑了,并用力地掐我的脸,"下流,还想要孩子。"
  "什么啊,我不是在给你解释吗?"虽然他掐过的地方很疼,但我没有松开搂着他的手,我不敢松开,因为我隐隐觉得自己也相信那个传说。
  他仍在我怀里笑着,但我已经开始害怕了......

  有一种幸福能使人窒息,我确信我经历过。
  那天偶然间翻看安床头的一本书,刚打开,从里面滑落一张暗黄色的纸:
  你指尖轻触我的眉心
  带着一丝欢愉与胆怯
  我虔诚地等待爱情的降临
  即使被命运推向无边的黑暗
  只要你柔柔的一束目光
  我就能寻到遥远的光明
  只要你浅浅的一片微笑
  我就能忘记伤痛艰难前行
  只要你轻轻地在我的掌心描一个简单的"爱"
  即使无法找到黑暗的出口
  我也能幸福地闭上眼睛
  天呐,这是一首诗,我语文水平虽差,可这不折不扣的爱情诗我还是能看出来的。"他诗里的‘你'是指我吧?一定是。"我在心里想着,不由得一阵心跳。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自己作为主角的情诗,而且是我的爱为我写的,那种心情是难以言语的。只是感觉心被什么紧紧牵着,象是要窒息了一样,有些晕眩。那一刻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所有的一切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了,只有"我爱你,安"四个字在脑子里清晰地浮游着。
  "啊,谁叫你偷看我东西的。"安不满地从我手里夺过书,那张纸还捏在我手里,"你还给我。"
  "快说你这是给谁写的?"我高高地举起手让他够不着。
  "你偷看我东西,你不道德!"他气得有点胡说八道,小脸都红了。
  "是你放在床上的,不是明摆着让我看的吗?你别不好意思了。"
  "胡说,我不是给你写的,你少臭美!"
  "啊?不是给我写的?"我抓住他两个手腕,"那你给谁写的?竟然背着我红杏出墙了?"
  他低着头咯咯地乐。
  乐完了,他突然一本正经地说:"不经过我允许,你就是偷看。"一把把那张纸夺了回去。
  "哎呀,你当我什么都没看见行了吧。"我见他不太高兴,赶紧哄他。
  "你明明看见了,怎么能当没看见,我干嘛要自欺欺人呀。"他撅着嘴。
  "好好好,那反正我看也看了,你说怎么办吧?"
  他没理我。
  "你说吧,让我干嘛都成,只要你别生气了,行不?"我真的纯粹是哄他的。
  "你什么都愿意?"他狡猾地冲我笑。
  我见他动了鬼主意又有点犹豫。可他见我不做声马上又扭过脸不理我了。
  "行,行,我什么都愿意行了吧。"我明知道他只是装生气想整我,可仍心甘情愿地上了他的当。
  "我要......"他贴着我的耳朵连说带笑。
  "啊?!"我已经大眼瞪小眼了。
  "不行,不行,你还是罚别的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呀。"我苦口哀求他。
  "你要是不答应也行,以后别来我们家。"
  "你说真的假的?"我继续努力争取着,"我倒不是不愿意,实在是我那两下子档次太低了,到时候你恶心都来不及的。"
  "那我不管,反正你要是不给我,我就找别人要去,到时候你可别后悔!"说完哼了一声就起身走了。
  "南南,你还楞什么神儿呢?赶紧帮我收拾一下桌子。"郭姨吩咐着。
  安拿着碗筷站在她身后冲我做鬼脸。
  "多大了,还没正经!就知道调皮。"郭姨瞪他。
  "您说他调皮真是夸他了,他那哪是什么调皮呀,简直是......是......"我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安推倒在椅子里乱胳肢一气了。
  "干嘛呢?吃饭了还不忘瞎闹,我瞧你们俩都够可以的!"郭姨给了我们两巴掌。
  "天呐,没天理!"我当时脑子里就只有这么一句话。"我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小魔王?1000字?他要一封1000字的情书。这就是我看了他那几十字的小诗的报应。那明明是给我写的,不承认也就算了,还要诈我的老命去写情书。他知道高考的800字作文我都快吐血了,还这样整我,真是作孽呀!"
  我越想越觉得委屈。
  "安,"我凑到正在看电视的他身旁,"还不给我?"
  "什么呀?"他装傻。
  "就是我要用1000字换的东西呀。"
  他得意地笑,"等你的1000字写完了再说。"
  "不行,你不给我,我没有动力,那1000字恐怕要难产死了。"
  安又开始乐。
  "你们俩孩子说什么呢这是?"郭姨想必也听见了我们的对话,跟着他一块儿乐。
  "您看他,明明答应给我的东西现在又反悔了。"
  "我什么时候说给你了。"他狡辩着。
  "什么东西呀?赶紧给你哥。"郭姨督促着。
  "妈,您怎么帮着他说话呀。"
  "那什么东西呀?"郭姨还问着,我已经把安推回卧室了。
  "快给我吧。"我坐在他身边搂着他。
  "你真想要吗?我这可是随便乱写的。"
  "那你先说是不是写给我的?"
  他不说话,抿着嘴笑了。算了,他已经默认了,何必要让他开口呢?我亲了他的额头。
  他把那张暗黄色的纸递到我手里。
  "这纸手感可真糙,颜色也够怪的。"
  "我就喜欢这种纸,与众不同。"
  "就跟你似的。"我随口说。
  "啊?那你说我人又糙又怪了?"他气愤地看着我。
  "我,我......"我实在说不下去搂着他乐得前仰后合......
  "我特别想要一封情书,我还没收到过呢。你能给我吗?"我要回家时他轻轻地问我。
  "安,有时候你真挺怪的。"我托起他的下巴吻了他,"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他开心地拉着我的胳膊走出卧室。
  "东西给你哥了?"郭姨问。
  "啊,给了。"我和安相视而笑。
  我出了门听郭姨问他:"什么东西呀?连你哥你都不舍得给?"心里那种滋味就跟掉进了蜜罐子似的,甜透了。
  3月12号,学校组织毕业生植树,自愿的。不知怎的,我突然很想和安一起种一棵。想象着那棵树经历风霜雨雪,逐渐地长大,枝繁叶茂,心里一阵甜美。听了我的想法,安也很兴奋,早早地盼着那天的到来。
  "快点儿,加油啊!"安蹲在我旁边看着我费劲地刨树坑。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快累死了。"
  他拿着一根小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弄得我痒痒的,还一个劲儿地说:"我知道你很累,我给你擦擦汗啊!"简直是一种折磨。
  "三哥,"老四远远提着水冲我们走来,"呦,弟弟也在呀?"
  "你小子在哪儿种呢?我怎么没看见呀?"我问他。
  "那头儿,穿红衣服女孩那儿。"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一个黄头发的女孩正在填土。
  "怎么?又换了?还是个杂毛儿。"我讽刺他。
  "嘿,三哥,你这可过分了,Sharilia,澳大利亚留学生。"
  "你他妈够牛的呀,洋妞都敢玩儿?"我身旁种树的老二也参与意见。
  "嗨,这不就是无聊解解闷儿吗?谁当真呀?老大倒当真呢,还不是临到毕业一拍两散。"老四无奈地说。
  "什么?什么?老大?一拍两散?"我惊讶地问。
  "我先过去了,小树等着喝水呢。"老四见我不知情,也不好再多说,提着水桶走了。
  "二哥,二哥,你赶紧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我迫不及待地追问着。
  老二无奈地给我全招了,"前几天宁帆提出和老大分手了。老大不是没考研吗?你也知道他一直不想留北京,宁帆北京长起来的,家里有钱有势,她舍得走?再说她独生女一个,她想走她父母也不放人呀!就这么分了呗。"
  我觉得不可思议。前几天见宁帆时她什么也没提,还一样是有说有笑地和安讨论热播的电影,怎么会呢?
  "其实老大说不想让你知道,说你和宁帆关系比较好,怕你......"老二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了。
  "怕我什么?"我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了。
  "怕他们的事儿给你造成压力。老三,你是不是和宁帆......?"
  "操,这他妈谁胡掰呀?"我火了。
  "你气什么呀,我这不随便问问吗?"老二赶紧哄我。
  "老大呢?在哪种呢?我找他去!"我风风火火地站起来要走。
  "哥,"安拉住了我,他眼神里什么也没有,清澈而纯洁。
  "老三,你别找了,老大和宁帆都没来,可能是怕见面尴尬吧。"老二也走到我身边,"其实你也别想这么多,大家4年在一起感情那是没的说了,老大和我们都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感情归感情,兄弟归兄弟。"
  我不知怎的,听他这么一说竟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说不出话。老二一脸茫然,傻呆呆地望着我,不敢说话。我看见安也蹲在地上一边填土一边笑。
  "老二,你们怎么闹了这么一个大笑话?宁帆知道我有朋友,而且还见过。是不是,安?"我自豪地问他。
  他抬眼睛看我,笑得很可爱,"是啊,我也见过。"
  "啊?不会吧,你也见过?"老二不敢置信地盯着安,"快说说,哪个学校的?我们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呀?你快给我讲讲。"
  安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说,推说我不让他说。
  "老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还拿我们当不当兄弟了,弄得我们一直以为你......"老二说着自己也笑了......
  "帆姐和你们老大分手也没告诉你吗?"回来的路上安问我。
  "是啊,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也觉得奇怪。
  安沉默不语,低头走着。
  "诶,你不会听信他们的鬼话吧?"我突然紧张地问他。
  他用一种很漠然的表情对着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噗嗤一下乐了,"傻不傻呀你!"
  "哎呦,我的祖宗,你别给我添乱了,要是你都这么想了,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上黄河洗能洗清才怪,听说那儿污染得厉害。"他说着跑开了我身旁,站在远处大声说,"你要是想洗清就得去南方找个干净的池子,就滇池吧,那儿好象还算可以。"
  "我看还是给你洗洗吧,你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呀。"我追在他后面,心想:我得好好"治治"他,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四月中旬的北京开始变得绚丽多彩,桃花、樱花、郁金香,到处都散发着生命的魅力,绽得妖娆。安的确是一个细心的孩子,他知道宁帆肯定心里不好受,所以在我提出去看樱花时,他主动邀请了她。正好李珊那天打了个电话问候安,于是一同约上了她。
  李珊和宁帆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女生。不光是身高、外表上的差异,更多的是性格和思想上的。
  李珊是个直肠子,想事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也很直,没多少心眼儿,挺单纯的。加上她开朗的性格和有些男孩气的打扮,老有点傻呵呵的感觉,很容易打交道。自从和大名交往以来,安说她女人了许多,但我却觉得她同时也学会了对我呼来喝去,大呼小叫。对于我和安的事,也不知道她了解多少,反正没提也没问过,就那么顺其自然了。她从来不随安称呼我‘哥',也不随大名他们直接叫我‘江南',总是‘嗨',‘诶'的挂在嘴边,想起来也是个怪人。
  宁帆比起李珊要成熟,内敛许多。她喜欢把事放在心里,品出味道后分成不同种类,再讲给有着不同口味的人听。这也注定了她和任何人都有共同语言,不得罪人。虽然看起来缺少了个性,但说实话,在人际关系复杂的社会上,这样很吃得开。她是很会看人的,所以她真正的好朋友并不多。
  这样的两个女生,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因为性格上的迥异,彼此又能互补,很快就有说有笑了。而且我发现女孩子在一起就是话多,昏天黑地地聊了一路,我和安都听傻了。
  樱花的确很漂亮,我们照了很多照片。几个月没见李珊的确变漂亮了,笑容更灿烂了,爱情滋润的结果就是不同凡响。而我身旁的宁帆,虽然外表没什么变化,可心情和神态都给人陌生的感觉。
  我没有问关于她和老大分手的事,虽然话就在嘴边上,可我放弃了。她也没有和我提起,我想其中自有她的道理。
  草地上有很多人放风筝,李珊和安不知什么时候也凑热闹买了一个,俩人拉着风筝跑,费了半天劲才晃晃悠悠放起来。然后就看他们说说笑笑,连蹦带跳的。虽然他们也20了,可怎么看还是孩子样儿。
  "你听过那段对白吗?"宁帆盯着那两个快乐的身影问我,"男的说‘我希望你是我手中的风筝,剪断了线,你就自由了。'女的却说‘我更希望是你手中的线,风筝飞了,我却还在你手中。'"
  她眼里有着说不清的忧郁,虽然她平时也喜欢偶尔地刻意抒情,多愁善感,可那都是开玩笑的,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看了让人为她担心。
  "你要是那个女的,你会选择当什么?"她很认真地问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傻傻地看着她。
  她轻轻地笑了,"你也看到了,我选择了当风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
  "怎么会,"我安慰她,"很多东西别人是无从知晓、无从参与的,自己觉得值得就做决定,只要不后悔。"
  "你真这么觉得?"
  在我还没来得及肯定回答时,她突然笑了,接着说,"我问你也是白搭,你做事比我更不考虑后果。"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和安之间的事,有些不好意思。
  不远处安握着线板一抖一抖地控制风筝的高度,李珊帮他拽线,被安一手打开,两人一会儿斗嘴一会儿笑,真是一对儿活宝。
  "我有时觉得你们挺不幸的,你别误会,我指的仅仅是你和安的关系。可更多的是羡慕,真的,我觉得你们俩老是特惬意,特甜蜜。"她说着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两个身影,"到底怎么样才算真正的幸福呢?"
  "我觉得忠于自己的感受是最重要的。"我也开始感慨了,"在属于别人之前先要属于自己,要切切实实地明白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然后再去为之努力,这样才能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才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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