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浪 第二部+番外【有前部连接】————viburnum
viburnum  发于:2010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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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可笑的话……”侧过脸去,任天楠苦笑了一声,“怎么讲得出口。”

  “哪里可笑了?我听着心疼得很呢。”梁尚君轻轻将脸颊贴在那委屈起来的小院工颈窝,“那,我也对你讲几句绝不言笑的话,你可要仔细听着。”

  好一会儿,传来一个轻轻的“嗯”。

  “我啊……我可是从早就看上你了,还记得那时咱俩一道在途中保护沈忱进省,在客栈屋顶之上做草编兔子么?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你可爱到让人忽视不得。若说只是一时逢场作戏只图个欢畅,那,确实是不管找谁都可以的,不管找谁,也不能找你,你啊,单纯的要命,又认真的要死,哪个敢在你身上耗时日?可……我想要的,是跟你整日柴米油盐外加打情骂俏,我想要的不是一时欢畅,而是……后半生的欢畅,你可听得明白么?”停顿了一下,听着那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胸膛传来愈加剧烈的心跳,梁尚君嘴角微微挑了起来,“可你让我总是如同个老夫子一般不苟言笑,我却真真的做不到啊,本人天性如此,哪是说改就能改得了的?若你非要我改,我倒是不妨试试,只怕改不好反成了邯郸学步,岂不糟糕?再说……假使,只是假使啊,假使你真对我倾心……那,我这个爱说爱笑的陋习,应该能得来一丝宽容吧?‘情人眼里出徐公’啊……只是……我那小郎君儿,我始终不敢强求你拿我当个倾心之人。时方才听你一番言讲,心里更是翻江倒海,骑虎难下了。此时此地,虽说不是花前月下……天楠,你可愿意给我吃个定心丸,对我说一句在这情情爱爱之上,你也会渴求于我的话呢……?”

  只不到瞬息间,那带着惊惶的眼睛就愈加的朦胧了,任天楠抬手挡住脸,继而又想推开梁尚君。

  “怎么了?”

  “别……别叫我名字!”那拒绝带着失措,可爱到无以复加。

  “怎么?叫你名字让你受不了了?可当初不让我叫你小宝贝儿小郎君儿的也是你啊……”梁尚君得寸进尺起来,刚刚的柔情味道似乎刹那间就烟消云散了,恶作剧的感觉涌了起来,室内邪气的氛围也跟着明显了许多。

  “总之,不要那样叫我……”慌乱到全身颤抖起来的小院工显然是让那一声“天楠”闹得阵脚大乱了,可获了胜的举人老爷却完全不准备让步。

  控制住那挣扎,细碎的亲吻零散的落在脸颊、额头、鼻梁与唇角,每一次接触都觉得身下的受害者皮肤烫得犹如灼烧一般,梁尚君来了劲,继而在身体磨蹭中感觉到对方裤子里紧绷起来之后,一双手终于也开始不老实了。

  滑溜溜粘糊糊的腻在那烫手的皮肤上,梁尚君的爪子一点点沿着任天楠的身体侧线下滑,钻进裤腰,在一阵轻轻的磨蹭之后小心不吓着了他的扯下那碍事的衣物。

  已经昂扬起来的东西暴露在空气里,原本就对这等事极其生涩的人愈加慌乱起来,想用手去遮挡,可一双手却怎么也碰不到股|间,反而在对方进一步压过来时不留神摸到了那家伙的胯下之物。

  好吓人的触感……

  即使隔着衣服,还是觉得好吓人,灼热的温度跟自己一样,亢奋的状态跟自己一样,也许……尺寸和样貌也是接近的吧,不然,怎么会在那家伙窸窸窣窣褪掉了裤子,继而一把攥住了彼此的物件时,会有如此皮肉相契合的感觉呢?

  “啊哈——!你、你……放开!”这样的打击好像比被他舔弄那在任天楠思维定势里最为污秽的东西还要重,还要让人惊恐万状,两个男人的阳|物在一起磨蹭揉捏,这要何等的勇气才能做得出来啊!嗓音突然间因为委屈带了些许沙哑的感觉,任天楠去推开那只造孽的手,却一不小心只在他指尖碰到了濡湿的粘腻。

  “……越乱动,越出来得快啊……”咒语一样的低喃虽说听起来颇有些不堪,可在不堪之后却总能让人在某种程度上安心,不明白原因为何听了那声音就再不能抗拒的任天楠眼眶有点儿发热,他于是只得紧紧拽着那引导他一步步走向道德边界的家伙的衣袖,然后在那快要让自己窒息的亲吻里逐渐攀上顶峰。

  最后的急喘中,几乎是同时高|潮的两个人继续着粘腻的亲吻,梁尚君一点点放慢了搓弄的频率,随后终于收了手。

  “欲仙欲死么?”浪荡荡的声音带着笑意,沾粘在彼此小腹上的滚烫液体渐渐降温到跟体温一样,梁尚君吻了吻对方那发红的耳垂,而后稍稍支撑起身体。

  任天楠没有言语,只是尽量挡着颜面拼命平息急喘,梁尚君去啃咬那骨感的手腕,感觉到微微的刺痛,刚刚又被堕落感攻击了一次,并且惨败到片甲无存的小院工几乎无力去躲闪。

  他没干等着或是任由那贼人帮他清理秽物,躲避着那探寻的目光爬起来,从床边不远处的面盆架子上扯下手巾,他红着脸胡乱擦去身上的白浊。

  “哎~~也给我用用啊~不然一会儿躺下,岂不是又要蹭你一身了?”心满意足靠在床头的作恶者不要脸的伸着手,任天楠火大的一甩手扔给他手巾,接着便努力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回到床上去,裹着被子,面对着墙,一声不吭了。

  身后像是在挺认真的清理着床铺和身上的残留物的家伙忙完了好事,扔下手巾,便再度靠了过来,但这次只是隔着被子的拥抱,没有过多的动作,反而多了一种很快乐很愉悦的轻松。

  那该死的轻松……

  “哎,天楠,刚才……我问你的话,你好像还未曾答复于我呢吧?”滑溜溜的声音又钻过来了。

  “……什么话。”半天才低声反问了一句,任天楠吸了吸鼻子。

  “就是你是否钟情于我的话啊。”那语气有点儿心虚,像是在害怕等来与希冀相反的回答,这让任天楠稍稍有了些许平衡感。

  “我若是说不呢。”

  “……那就做到你哭着求我停手为止。”

  “你!……那你休想我再跟你有半句言语!”

  “好了好了,玩笑而已嘛,都和我有了如此接触了,都还不能听得出来么?”

  “……”

  “……”

  “……”

  “睡吧。明天还要早早起来赶路进京呢。”梁尚君在沉默之后总算说了句认真的话,一声悠长的叹息之后,是一句低沉的“自言自语”,“苍天保佑,鬼神庇护,若是在这沿途之中我这要人命的小院工肯对我说出哪怕只有半句‘在意我’的话来,我回乡之后必定给城中庙宇逐个儿的重修殿堂,再塑金身……若有半句虚假,报应就请尽管来吧~~~”

  第十九回

  梁举人所说的那报应,并没有来。

  来了的,是钟老爷的追兵。

  前几日发现牢里府里看丢了人犯,他就已然派出了探子在县里县外四处查找,不曾贴通缉令是怕打草惊蛇,于是,这一招阴毒的计划,总算有了些成效。衙门口差役化装成的探子们在邻县发现了买马的任天楠,继而在上报之后得到了“驱之于荒郊,捉之于野外”的手令。

  然后,就在那个浓郁的夜晚过去之后,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个赶路的人就在途中遇到了扮装成山贼的追兵。

  四个人,四匹马,手中有单刀护身,脸上有黑纱遮面。

  “两位,是留财,还是留命啊?”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先开了口。

  刚才还沉浸在不知该不该说话的尴尬气氛中,此刻却突然遇到了这种情况,任天楠把手压在了刀把儿上,准备尽快投入状态进行反击。

  梁尚君看了看四周的人马,沉默之后带着笑音儿叹了口气,他朝那几人拱了拱手,随后音量不大不小说道:“几位,若是这财也好,命也罢,我们都想自己留下,不准备赠与素昧平生之人,又待如何?”

  “放你妈的屁!少这么不识抬举!”话里话外突然间露出了官差架子的痕迹,另一个“山贼”大大咧咧叫嚣着,抽出刀来准备动手。

  一场交锋近在眼前。

  先提着刀杀过来的是对方,梁尚君与任天楠只是巧妙回旋反击着,但是很快的,问题就显现出来了。每个对手都把梁尚君放在其次,而主要对着任天楠下手,这让人有点儿莫名其妙了,难道常年做贼的人能看不出来两人中哪个才是武功更高强的那个么?更何况,这四个人的兵刃完全一样,衣着也是,哪听说绿林匪徒有这般整齐的配备的?不都是兵刃杂七杂八,穿着各式各样才是常理嘛?

  果然有问题。

  这么想着,梁尚君在感觉到任天楠开始渐渐被几个人围在正中时,总算忍不住要显露出点真东西了。

  还是曾经用过的那招轻功夫,他把脚从马镫里脱出,继而一纵身踩上马背,先是操刀在其中一人臂膀上重重来了那么一下子,随后在对方的惨叫声和兵刃失手落地声中一跃到了第二人的马背上,单臂死死勒住了此人的脖子,很快就被窒息半昏过去的家伙全身一软从马背上出溜了下去。

  还剩两个人。

  “……你……你才是有真功夫的……”其中一人在梁尚君以身下那匹马做起点再度动了轻功跃过来时,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醒悟,举人老爷带着讥讽的笑大声回了他一句“晚了!”,便飞起一脚蹬在了对方脸上。

  又是一声惨叫跌倒在尘埃之中,眼前的情况终于成了二比一。

  硕果仅存的阻拦者怕了,而且显然是怕得要命,两个人骑着马慢慢逼近,手中的兵刃反射着清晨苍白太阳的冷光,终于觉得要被吓破了胆之前,那人干脆一拽马缰绳,调转马头准备逃跑。

  可是,跑,哪是那么容易的了……

  梁尚君对着任天楠只轻轻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的小院工就带着淡淡无奈的笑举起刀来,捏着刀背,用力一甩手,手中兵刃斜着飞了出去,然后直直的将刀把儿打在了逃兵的后腰上。

  嗷的一声,逃兵落地。

  两匹马走了过去,马上的人翻身下地,然后,一人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刀,另一人则将手中的刀直指向了对手的鼻尖。

  “兄台,我是现在就砍了你图个痛快呢,还是留着晚上拿你剁馅儿包饺子呢?”梁尚君话里带着足够的笑意和杀气,那行刺的追兵只吓得大气不敢出,趴在地上,也顾不上后腰的疼痛,就是一个劲儿的给两位要命的阎王磕头。

  “两……两位侠客,小的错了,小的也是上命所差,盖不由己啊!!”边哭天抹泪,边偷眼去看自己另外三个同伙,发现两个受伤的都跑了,一个昏倒的还躺着,这位幸存者更是惊恐万状,磕头的频率让人有点眼晕,口中告饶之词也分外凌乱不堪。

  “行了,闭嘴!”梁尚君拿刀背碰了碰那人的肩膀,然后在对方哆嗦成一团时开始了审问,“说,谁派你们来的?”

  “这……是……”

  “说不说?!”一声喝令,刀举了起来,俘虏先生吓得差点儿尿了裤子,哆嗦的如同壁虎喝了烟袋油一般,他终于招认了实情。

  果真,是那钟县令派他们出来的,说是追查逃犯,无论死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人跑了没逮着,能切下来一条胳膊一只手也得带回去给老爷亲自过目。

  “好啊,我切你一条胳膊一只手下来,带给你那老爷过目去吧。”梁尚君举起刀来就要往下落,就听妈呀一声叫嚷,刀没落下去,俘虏的裤子倒是真湿了。

  “算了,也不为难你了。”说话的是任天楠,“你终究也只是个走卒,打也打了,吓也吓了,逼问你也没有意思。起来回去吧。”

  “这就放他?”梁尚君侧脸看着任天楠。

  “放了吧,留着也阻碍行程。”叹了口气,任天楠收起了短刀,转身往自己的马匹那儿走,迈了两步,又回转身来,“走吧,天黑之前要进驻下一座县城,三天之内就要到总督府,耽误不起的。”

  话只说了一半儿,梁尚君就心领神会了。

  一边在心里头暗挑大指拼命表扬着自己这个大宝贝儿的脑子转得确实快,一边应和般的冲着那还跪在地上的终于还是尿了裤子的倒霉鬼扔了一句“便宜你了!”,梁尚君跟过去,也收了兵刃。两人先后翻身上马,马鞭一扬,胯下坐骑便抬了四蹄,奔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残兵败将姿态一个赛过一个可笑,但终归都是听见了刚才任天楠的话,两个逃到小树林里的钻了出来,那个躺在地上昏迷的也爬了起来,三个哭丧着脸各自按着伤口的,还有一个提着湿乎乎裤子的重新凑到一起,边议论着刚才听见的那最后一句“有价值”的耳闻,边哎哟着牵着马向反方向走去了。

  两匹马在林间的小路上行进,步子不快不慢,梁尚君坐在马背上,仔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种种。

  “在想什么?”任天楠问他。

  “在想啊……”被问了问题,回答的兴致远不及听见对方的声音令人亢奋,举人老爷挑起嘴角眉梢,侧脸看着已经发现不对劲的任天楠,“在想,你究竟何时才肯张口对我说话。”

  “……我原确实是想一辈子不对你说话了的。”别过头去,任天楠嘟囔了一句。

  “那怎么行,你忍得住我还忍不住呢~~”笑了几声,梁尚君总算把话题放在了正地儿,“对了,刚才那几个人,我觉得应该是上当了吧。”

  “嗯……应该吧,我刚才说的那句话,有没有破绽?”任天楠也开始琢磨自己刚刚说过的引开别人注意力的言辞。

  “破绽倒是没有,从这儿一路往北,倒是必经总督府。”举人老爷点了点头,“说起来啊,其实这官司要是一直往上打,确实是会捅到总督的桌案上去的,可你也知道,这总督大人清廉与否,咱可是不知……”

  “你,你等会儿!”

  任天楠突然打断了梁尚君的话,他神色慌张盯着那一身淡青缎子衣衫的风流公子哥,目光的焦点集中在他小腿之上。

  “怎么了如此一惊一乍的。”举人老爷被看得有点儿不自在,也顺着那目光看了过去,只见自己一侧小腿上一道血痕,渗出来的血迹染红了颜色略浅的裤子,格外显眼。

  “你何时伤着的?!”勒住马缰绳,任天楠急着询问。

  “哦……没事儿。”梁尚君摇了摇头,“就是刚才踢那其中一个官差的时候让他的兵刃不留神划了一道,小伤而已,不足挂齿。”

  “可总要处理一下吧?”想要翻身从马上下来,任天楠还没离开马镫,就被对方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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