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薇拉坐在在院子里看花匠给玫瑰圃浇水拔草,北京四月的天气干爽宜人,树叶抽枝发芽带出的香气沁染了每一寸的空间。薇拉整了整乳白色的提花羊绒大披肩在阳光里倾听隐约传来的车声人语。这里原本是克里斯父亲住过的大杂院,几年前居民拆迁后恢复了三进三出的四合院原本的气派。两年前薇拉来到这里买下了它作为自己的居所,卧室的东西依然是全部自意大利运来,但给克里斯留的那一间没有替换掉前房主留下的家具,她想不起克里斯究竟喜欢什么风格的布置,似乎他从来都没有挑过。
这两年薇拉都是独自度过,雇了一个保姆每天来打扫房间买些菜蔬,她自己经常骑了车在胡同里转,跟邻居聊聊天,看过了冬天的雪夏日的荷花,有时候甚至拿着字典读点佛经。古城的日月似于自行车的铃响,不过一刹那的事偏有那么长的余韵叫人想起来眼酸心寂。
花匠一星期来一次已经没有了开始时的拘谨,干完活笑着跟薇拉说:“今儿不好意思啦,我得早点走,儿子说要带女朋友回来,头一回呢。”
薇拉微笑:“好事啊,你赶紧回去吧。”
花匠笑嘻嘻地说:“上次看您儿子照片那相貌真是好啊,要是我儿子也能长这么神气我可就一点都不操心啦。”
薇拉只是微微一笑。等花匠离开她转回到卧室,坐在梳妆台前拿起一直摆放在桌上的相片架,这是克里斯在佛罗伦萨小巷里请路人帮他照的,也是薇拉手中有的他最后一张照片。碧蓝的天空黄色的墙壁映衬下照片中的青年仿佛古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那样蓬勃的生命力甚至遮蔽了烈日。薇拉流下了眼泪。她多少次在梦中回到克里斯倒下的时刻,想起他留恋地望着自己的目光。她搬来北京后克里斯的生母曾经冲过来扇过她一记耳光骂她将克斯利引入歧途,还是刘飞用一句“致平会伤心”劝走了她。薇拉心里清楚,克里斯对自己怀有的情感非常纠结,但这其中肯定没有欲望。他不过是单纯地依恋自己,这种依恋深到边界模糊连那孩子自己都理不清楚了,即使在对自己感到绝望以后他还是尽力保护了自己。那一天薇拉并没有讨到安德烈的便宜,因为安德烈的手下及时赶来救援反而包抄了他们。安德烈完全可以杀了她可他没有,她记得他脸上难以形容的表情。两把枪都响了,可克里斯那一把根本没有子弹,对于这一点安德烈和莱恩都非常惊讶。原因就摆在眼前,克里斯故意要死在安德烈枪下以换取他对薇拉的手下留情,这孩子是用自己的性命来算计了安德烈也保证了莱恩不会落到薇拉手中导致佛罗伦萨暗焰遭到凯瑟琳的血腥报复。
当时薇拉看着安德烈蹲河蟹词语体用手指轻轻抚摸克里斯的脸颊然后轻声说:“咱们两清了。”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从此再没有踏入意大利一步,而莱恩被他派人送还给了凯瑟琳,当然莱恩的身份曝了光,凯瑟琳彻底隐居,三个月前死于肺炎并发症,临死前她给了亨利自由。薇拉没有感到特别的欣喜和激动也没有去找亨利,正如亨利不曾联系她。很多事情过了以后才会明白沧海早已变桑田,都回不去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