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算 下(穿越)+番外————古镜
古镜  发于:2010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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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之间,交手已近四十招。

  打的人难解难分,看的人凝神屏息。

  何苦眉角一挑,剑尖朝对方下盘点去,陆廷霄面色不变,直取对方胸口。、

  何苦勘勘碰到对方衣物的剑锋蓦然一转,竟是掠向陆廷霄持剑的手腕,对方不闪不避,剑光一滑,朝着肋下而去。

  众人只见两人踏着树枝层层而上,那身法竟似武当派的梯云纵,只不过身姿飘逸轻快,更加高明,而他们就在这暇隙片刻之间,剑光交错,铮然作响。

  片刻,二人错开,分立于两棵树上,眼尖者一看,一人持剑袖子削去一截,另一人肋下衣物被刺破一段。

  何苦一笑:“陆教主之剑,果然名不虚传。”

  陆廷霄不答。

  众人一头雾水。

  还打不打了?

  今天的阳光并不猛烈,透过枝叶蔓藤照在诸人身上,说不出来的舒服暖和。

  微风轻轻拂过,吹得两人衣角俱都扬了起来,周围却静悄悄的,没有一人出声。

  少顷,陆廷霄手腕一翻,剑尖直刺对方眉心。

  一些人这才看明白,原来之前并不是结束。

  他们只不过是在等待和寻找。

  寻找对方的破绽。

  吴祺站在人群之中。

  他并没有跟峨嵋派众人一起,而是自己寻了处不起眼的地方,混在人群之中。

  峨嵋派的人也正看着战况,只以为他走失了,并不在意。

  他望着两人几乎交错难分的身影,眉头微微皱起,有点犹豫,又有点不甘。

  半晌,终似下定决心,觑了个空,使上内力,将铁丸子似的东西掷向两人。

  那东西落地即爆,他倒不担心准头。

  众人没想到在这当头居然有人偷袭,眼睁睁地看着铁丸子投向二人。

  陆何之战正酣,高手对决,不容分心,两人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无暇分身去挡。

  丸子疾射出去,却在勘勘接近两人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击中。

  砰的一声,半空爆开巨响,火花四溅,带着浓浓的硝石味。

  观战的人俱都神色大变,哄然散开,仍有不少细碎火星落在一些人的衣物上,引起小小的燃烧。

  沈融阳坐在另一旁,自是不受影响,但是打落那东西,却是用了内力,气血浮动,便咳嗽起来。

  双眼却移向方才丸子疾射出来的人群处。

  吴祺接收到他的目光,敏锐似洞若观火,心中一慌,忙移开视线。

  周围的人很多,他不虞会被发现,却终究是做贼心虚。

  自己是名门正派出生,这种龌龊心思莫说自己也心虚,若是被师门知道了,只怕只有被逐的下场。

  所以他才特地寻了人多的地方,想着浑水摸鱼。

  心头惴惴,狂跳不已,却还是为没有伤到陆廷霄而憾恨。

  再想到刚才失手之后沈融阳的那一瞥,便不敢再暗算了。

  那边长宁的马车离得较远,要去相救必然不及,眼见变故平息,这才松了口气。

  在场诸人心思各异,不一而足。

  陆廷霄听得那咳嗽声入耳,清冷眉目一动。

  何苦觑准机会,手中剑法变幻,诡谲莫测,竟未给对方任何机会。

  步步惊心,俱都是致命的险招。

  至此两相交手,正式入了高 潮,余下众人停了方才小小的骚乱,专心看这精彩绝伦的一战。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那场中两道身影,未曾有过气竭停手的时候。

  两人过招已近四百,仍无胜负之分。

  一些江湖前辈,也忍不住心下微凛。

  再这样下去,只怕不是一方先死,而是两败俱伤。

  两人的身影几乎都被剑光笼罩,外人再也无法觑见其间情形。

  只闻剑气纵横,恍如龙吟。

  剑吟声止。

  光影消失。

  两人各飞身退了一段距离,静静站着。

  何苦手臂、肩头各被划了一道伤口,鲜血汩汩而流,他却不甚在意。

  陆廷霄持剑而立,剑尖抵着地上,血顺着袖管从指尖滴落下来,又沿着剑身流到地上。

  半晌,何苦嘴角微微一扬:“此战如何?”

  陆廷霄吐了两个字:“痛快。”

  何苦大笑,笑声畅快开怀,过了片刻,笑声渐止,他扫了沈融阳一眼,又看了看对面的对手,叹了一声。

  “我真羡慕你们。”

  说罢转身,剑随意往身后一抛。

  长宁见二人未分生死,何苦便走,不由震愕,继而气急败坏。

  “何郎!……”

  何苦望了她一眼,淡漠而冷然,转头朝李明真:“我欠你个人情。”

  李明真笑眯眯,眼角瞥过远处的沈融阳,道:“你记着就好。”

  自己思来想去,与其让何苦拼了命去跟陆廷霄较个高低,不如由他来欠自己的情,以后若是自己想去偷香,只消让何苦前去引开陆廷霄,自己便可……

  有何苦在,事后自也不虞追杀。

  真乃一举两得。

  长宁见两人完全无视自己,不由气急,恨声道:“你师父的骨灰,你可是不要了?”

  何苦竟似没听到一般,错身而去。

  李明真见她深陷不能自拔,好心点了一句:“沧海门不愿因你私人恩怨与北溟教、如意楼结下怨隙,已将何兄的东西完璧归赵。”

  长宁大惊,复而大怒。“没有我的手令,谁敢从郡主府偷东西!”

  李明真怜悯地看着她:“那郡主府除了你的两名贴身侍女,又有何人是你的心腹?”

  沧海门势力遍及辽国上下,连皇室之中亦有其门徒,长宁郡主,不过也是其中之一。

  如此而已。

  长宁脸色惨败,只听见何苦头也不回,淡淡道:“这一战,是还你昔日情分,自此之后,你我两不相干。”

  她怔怔听着,忘了要追上去,问个子丑寅卯。

  风扬起那雪白的宫裙襟带,飘然如仙。

  世人只见那绝世风姿,冰肌玉骨,却看不见花容月貌下的心情。

  陆廷霄握着剑,并不像何苦那样随性抛开,却是朝着长宁走来。

  长宁看着他走近,手微扬,剑尖指着自己,不由冷笑:

  “我与你的差距如同云泥,堂堂北溟教主要杀我不成?”

  陆廷霄不语。

  长宁只觉得手腕两处刺痛难忍,不由惊叫一声,急急后退。

  陆廷霄没有往前,依旧站在那里,她低头一看,自己手筋居然都被挑断。

  “我不杀女人,废你武功,是警告。”

  陆廷霄冷冷说罢,转身便走,朝沈融阳而去。

  长宁心头一凉,颓然坐在地上。

  侍琴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如在场众人一般反应。

  “公子,陆公子是赢是输?”

  半天,沈融阳轻飘飘一句:“和局,庄家通杀。”

  和局?

  和局……

  和局!

  众人茫然,而后怔愣,最后晴天霹雳。

  侍琴哀嚎:“那赌注呢?!”

  沈融阳狡黠一笑。

  早在此战之前,他就在江湖中散布消息,设下赌局,此番结果,正合预料。

  所谓生意人的本性。

  奸商,奸商。

  ————

  全卷终,另有番外一则,带河蟹,明日更,喜欢的同学可以继续等待。

  【后记】

  因为接下来的番外可能不是所有人都会看,所以后记就先写在这里。

  正文故事,到此为止,一段江湖典故,一段恩怨情仇,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沈楼主和陆同志却会依旧笑傲于江湖,只是,笔者的记录,也就到这里而已,划上个句号。

  另有番外一则,带河蟹,明日更,喜欢的同学可以继续等待。

  这是我填的最快的一个坑了,有赖于大家的支持与督促,从前《倚天》一文,从05年填到07年,跨了两年时光,人都散尽了,而今江湖再聚,实乃幸事。

  那会想着自己也许这么懒着懒着,就不再动笔了,结果因缘际会,竟然又重新挖起坑来,这几年来,脑子里积累了无数情节,就是一直懒得去写,既然开了《天算》的头,那么我会继续下去,把心中的故事都呈现出来,套之前回复的一句话,我写的是YY,大家看的也是YY,彼此高兴就好。

  接下来要开的新文,是现代背景的兄弟文,内容暂且不透露,有兴趣的同学可以等坑开了之后进来看看。

  咱们,江湖再见^_^

  番外·春宵

  公元976年,大宋第二位皇帝赵光义登基,年号太平兴国。

  正如这个年号,宋朝拉开了百多年兴盛繁荣的序幕,其文化艺术科技成果,一直到数千年后,依旧像天上烁烁晨星,为后世所仰望。

  公元977年正月十五。

  当今皇上登基的第二个年头,也是他登基之后的第一个元宵佳节。

  一条条街道,布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灯,如同白昼,宏亮通透,一直照到每个人的心间。

  汴京城中仿佛所有的男男女女都倾巢而出,赏灯观月,幽会猜谜,走到哪里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哪里都能看见笑脸。

  沈融阳一直很庆幸自己落脚在这个时代,能亲身见证着这个国家气运的冉冉升起,感受着那份蓬勃的朝气与清新。

  “笑什么?”身旁那人问道。

  “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笑自己晚生了十数年,没赶上太祖皇帝扬鞭策马,黄袍加身的时候。”

  轮椅被推着缓缓而行,两人一前一后,在这嬉闹的人群中却极是惹眼。

  许多未嫁少女纷纷朝陆廷霄投去多情的眼神,却被他视而不见。

  “你若早生了十数年,指不定是另一个赵普,说不定,比他更出色。”

  陆廷霄一直觉得,就算这人足不能行,也能凭自己闯下一片基业。

  如意楼便是最好的明证。

  区区一个江湖,实在是委屈了他。

  沈融阳笑吟吟的。

  “纵是满身荣华,也不及伴君在侧。”

  对方没有再说话,眼中却染了满满的笑意。

  两人绕了几条街,见前面有间小吃摊子,便走过去,跟老板要了两碗花生汤圆。

  糯软滑腻的白玉汤圆,咬开一半,满口的花生香味。

  比汤圆更甜的,也许是人心。

  汤圆铺的老板今晚生意特别好,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得跟弥勒佛似的。

  沈融阳抬眼,觑见身旁路过的男女手中多捏着一张纸,或喜气洋洋,或若有所思。

  心念一动,不由笑道:“一会也去求个签吧。”

  “什么时候信这个了?”

  话虽这么说,却无反驳,哪怕身旁这人现在要他去摘月亮,只怕他也二话不说。

  沈融阳一笑:“应个景。”

  汤圆吃完,两人随着人流朝月老庙行去。

  上元灯节又是有情男女私定终身的日子,月老庙的人自然极多,庙祝忙着给来上香的男女解签,忙得不亦乐乎。

  忽有只手捏着张签文伸至他面前,那手修长白皙,分明是男人的手,却比寻常女子要优雅漂亮许多。

  不由抬头看了一眼。

  自己在庙里多年,鲜少看到如此出色的人,只是眉目清冷,不大像是香客。

  “解签的。”说话的却是另一个人,坐在木制的轮椅上,带着笑容,显是比身旁那人要温煦得多。

  对方递了半两碎银过来,他立时眉开眼笑。

  展开签文仔细一看。

  熏风拂夏自然凉,花落花开任弹琴。

  天地也解知人意,吹尽黄沙始到金。

  签文单从字面上的意思看,素来有些莫名其妙,不是那些专门解签的,纵你学富五车也难解其意。

  庙祝的目光从签文移至眼前二人身上。

  “不知是哪位求的签?”

  “哪位皆可,你说罢。”

  哪有皆可的,难道两人还共娶一妻不成?

  庙祝暗自嘀咕,满脸堆笑:“这签是中吉,顺其自然,好事将近,只须安坐家中,自有媒人提亲,佳偶天成,恭喜恭喜!”

  待两人出了月老庙,沈融阳再也按捺不住,笑得直打跌。

  “媒人提亲,媒人提亲……不知说的是你,还是我?看来我明日便得准备好六礼下聘,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陆廷霄也笑,却是不语,只伸手去拂了他袖上的落桂。

  他本是少笑之人,但一笑起来,却如云开见月,异常动人。

  沈融阳看得心动,趁着两人被树干半遮着,引他说话弯下腰来,倾身在对方唇上一印。

  “月老见证,咱也私定终身了罢。”

  他笑望着对方,眼神明亮,漫天月华星光仿佛全被收入他的目光中。

  陆廷霄一笑,不知从哪摸了根长长的红线出来,将两人的尾指系上。

  “这就分不开了。”

  半晌,沈融阳笑出声:“你从哪顺来的这红线?”

  “庙里多得很,方才你去求签的时候,我拿了一根。”

  月老庙前,是一条长长的小河,汴京人喜欢把花灯放入此河,载满愿望,顺流而下。

  所以此河又称上元河。

  河边银沙一片,细软平坦,又有树木繁盛,悉索作响,素来是情人幽会的佳处。

  两人边走边聊,到了一处树丛后面,沈融阳正有点诧异,冷不防下巴被勾起来,唇上便有一片温热相触。

  双目相对,映入视线的是一双与平日不同的眼神,深沉黝黑。

  带着一丝压抑的欲望。

  那人的唇,与他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温暖而柔软,就像这月夜。

  那人伸出舌,细细描绘那唇形,濡湿了彼此的唇瓣,趁着他略有喘息的时候,撬开牙关,长驱直入。

  舌头划着口腔将每一处都刷过,时而猛烈,时而温柔,甚至模仿做爱的动作,蛊惑着对方起舞,抵死缠绵。

  衣襟被扯开少许,皮肤接触到空气的瞬间,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又随即被火热的唇舌平复。

  情之所至,欲念便起。

  情 欲情 欲,本来就是相辅相成。

  树丛外不时有人路过,溯流而上。

  没人会想到树丛后面竟是春色一片。

  正因为有所忌惮,彼此都刻意压抑着喘息,却似乎让心底那头猛虎更加蠢蠢欲动。

  仿佛要脱笼而出。

  将衣襟往两边扯开,唇舌在白皙平滑却并不瘦弱的身体上印下一道道红痕。

  如同盟誓。

  如同枷锁。

  低头,含住对方下身的柔软。

  那人震了一下,深吸口气,身体往前弓起,头微微仰起,喘着气,带着细微的压抑,双手按着他的肩膀。

  “别……”

  低哑的声音自口中吐出,在他听来却别有一番风情。

  忍不住含得更深了些,舌头轻轻卷着,从那轮廓模样滑过,引来那人几不可抑的战栗。

  “你从哪学来的这功夫?”

  他有些疑惑,脑袋被那人的动作搅成一团浆糊,在极乐的巅峰中起伏,几乎无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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