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分子————狐狸
狐狸  发于:2010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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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突然一片大亮!

他下意识地伸手挡住光线,有些张不开眼睛,奥登的声音传过来,「你乌漆摸黑的蹲在地上干什么?」

普林眯起眼睛,看着站在他们口的男人。他的房间里一片平静,破旧而古老,哪有半丝鲜血的影子。外面喧闹的声音传进来,一片正常景象。倒是自己蹲在房间的正中央,看么看都古怪。


「我在梦游。」他说,「你来干嘛?」

「我敲了半天门,可你不理我。」奥登说,「别梦游到老板娘的房间里就行,我刚才看到她老公也进去了。我是来问你有没有保险套,我的忘带了。」

「你不是要去接你老婆回去吗,最好有点诚意。」普林说。

「我说了我和她只是旅伴关系,」奥登说,「而且这次,呃,是他们要找东西来装啤酒,因为刚才大家碎了很多被子……」

普林翻翻白眼,不知道这馊主意是谁出的,但打架多半有奥登的份儿。他拿出一包安全套丢过去,「下次可别忘了这么重要的随身物品。」

奥登接过去,笑嘻嘻地说,「谢啦,我喜欢这个牌子的。」然后关上门离去。

普林站在那里,奥登走后,他又陷入一个人的空间。外在的喧闹声隐隐传来,虚弱得随时会中断,让他掉入一片漆黑。

我是在做梦?他想,因为白天太亢奋了?虽然那梦境如此真实,可是毕竟是脑子的活动,人的脑子总是能主宰大部分的东西……

他一愣,怔怔地看着对面的墙壁,那块黑色的污迹躺在那里,竟已扩大了大一圈——不是错觉,确实是变大了,连想自我欺骗都不行——那已经有橄榄球般大小了!

普林慢慢走过去,那是片由无数不规则的黑色颗粒组成的污渍,周围的墙壁已经变得潮湿,有些水珠渗出来。有些像什么腐烂后留下的东西,阴森又恶心。

 

他后退两步,大量它,按理说排水管漏水也不该在这个地方,而且产生这种像蒸气般的水珠,它们是均匀渗出来的。

他转身回到床上 ,再看到它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又大了一圈。

它想干嘛?普林不知所谓地想,吞掉整间房子,那自己还是不要和它抢地盘好,你看,他是懂得妥协的人。他这么想着,考虑要不要到奥登的房间里凑和一晚,因为可能会被嘲笑,所以不能告诉他真实原因。


他扭住把手,试图开门。

可是那东西向锈住一样一动不动,可几秒钟前他还被奥登轻易打开!他用力晃动,可是它坚定地紧紧关闭着,拒绝他的离去。「见鬼!」普林骂道,一脚踹在门上,可是门动也不动,阴沉地紧闭着。


普林回头看了一眼那块污迹,他感到一阵悚然的寒意,它已经占领了半面墙!

 

狰狞而阴森地盘踞着,黑色的斑点,地面被水珠浸湿,散发着浓厚的腐臭气!普林疯狂地摇动着门把手,它想被焊住一样一动不动,身后的污迹仍在快速扩大!

「该死!」普林咒骂,从腰间掏出手枪,向着门锁就是一枪。

尖利的枪声震破诡异的空间,门震动了一下,无声地裂开了半条缝。普林一把抓住把手,门被打开了。

他冲出去,外面的走廊传来躁热的气息,他快步跑出几十米,精神逐渐镇定了下来。他这才注意到手里还拿着枪,他手忙脚乱地把它插回腰间,用T恤盖住,似乎有些人听到了枪声,但因为音乐开得太响所以它并不显得怎样强大,有人在窃窃私语问「什么声音」之类的东西,普林叹了口气,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他苦笑着摇摇头,居然为了这种毫无依据的恐惧开枪,奥登知道了肯定会嘲笑他。


他慢慢走回去,有些旅客探头探脑,但听到没有动静就又缩了回去。这种汽车旅馆客人混乱,而且枪声和爆胎的声音有点像,所以并没什么人特别查看。

即使如此这也让普林沮丧了好一阵子,他竟莫名其妙的害怕到头脑混乱的程度,他走回房间,可是越走近那股寒意似乎又扑面而来,门半开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想了一下,他还是决定不回到那个房间去,他打开奥登的房门,那个人还没回来,这里和他的房间统一布局,但没有那种怪异阴冷的气氛。

 


他决定今晚就在这间房子落户,等奥登回来随便编个理由搪塞好了。

他躺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隔壁房间静悄悄地毫无声息,如果奥登能早点回来就好了。

精神亢奋会睡不着,过度亢奋后却很容易进入梦乡,所以当普林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一梦醒来。奥登还没有回来,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大约因为夜深了所以外面关了灯。他打了个呵欠,仍然很困,醒来是因为想要小便,他摇摇晃晃走向洗手间,解决了生理问题后,他同样闭着眼睛走了回了,看也没看就躺回床上。


身体接触到一个微凉而柔软的感觉,就在他的身侧,那是人体的感觉!

普林一跃而起,大叫道,「谁在那里!」一边拔出他的枪。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别拿着枪乱晃!我他妈才要问你三更半夜待在我的房间里干嘛!」

「奥登!」普林说,觉得自己因为刚才的事件有些神经过敏,他收起枪,抱怨道,「你回来了干嘛不出声。」

「我怎么知道是你。」奥登说,普林习惯了黑暗的眼睛看到他的朋友也同样在把枪别回腰间,显然他回来时听到有人在,早就把武器准备好了——如果他只是去找老婆那未免警惕过头,但换了另一种情况便情有可缘。


「很有警戒性。」他哼了一声,果然如此。如果奥登不惹事他就不是奥登,普林觉得证明了这小子在被人追杀不是件值得惊讶的事。

「你在我这里干嘛?」奥登说,「空着自己的房间准备养蚊子吗?」

普林看着他,同伴灰绿色的眼睛反射着微光,手仍放在腰上,他觉得这个人应该信得过,虽然那大部分出于直觉。「那个房间有点不对劲儿。」他说。

「有艳丽的女鬼来请求你为她使用你的保险套吗?」奥登说。

「不,她看上去不太好,先是被虐待,然后又被掐死了。」

奥登停下嘲笑,看了他一会儿,「你是在开玩笑对吗?我想你应该是在开玩笑,可是刚才我在外面听了一些传闻,所以……」

普林的身体紧绷起来,「什么意思?」

「关于你那间房子,103对吧,以前有旅客说过那里很不对劲儿,但没怎么被当真,估计是他们神经过敏,谁经过长途跋涉都有可能产生幻觉……」

「他们说那房子里发生了什么?」普林追问。

奥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该不会真碰上了吧,老兄。听说外面灯火通明那房间里也总是一片黑暗,然后传来呼吸和挣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像鬼片不是,而且是被用烂的情节……你没事吧?」


普林魂不守舍地扒扒头发,他对鬼魂从来抱着不屑一顾的态度,可现在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房间里。「是的,那房间有点不对劲。」他说,「我也碰到了。」

奥登看了他几秒,然后低低笑起来,「所以你三更半夜跑到我的房间里来?你害怕?」

普林恨不得给他一拳,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仍在嘲笑,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听着,你干嘛不自己去那个房间里试试看?也许她更喜欢你,会穿着晚礼服帮你口交,而不是吐着舌头浑身鲜血地哭!」

 


奥登看了怒气冲冲的同伴一会儿,放柔声音,「嘿,别生气嘛,我只是开个玩笑。」他拍拍他的肩膀,「你这么帅她们都不喜欢,肯定也不会看上我。」

「她们?」普林说。

奥登耸耸肩,「我是听说的,这里以前是私人别墅,最近半年才改成旅馆,关于旧屋主有一些传说。」

「说什么?」

 

奥登高兴地拿了个枕头放在墙上,舒服地半靠在那里,抱着被子开始闲聊,「103房间被叫做『坟墓的中心』,也就是说这栋楼是个坟墓,房子原来的主人在这里杀死了好几个女人,所以她们的幽灵在这房子里徘徊,直到那家伙死了很久仍哀号着复仇……是不是挺传奇的?每个城镇都需要这样的传说以打发闲暇的饭后时光。」


普林同样把枕头放在身后靠着,「原屋主是怎么死的,这旅馆是他的继承人开的?」

「不,他没有任何亲人,所以财产被政府充公,后来被别人买下的。他死于脑溢血,带着墨镜,喝着冰镇桔汁,躺着柔软的汽垫在海上晒日光浴的时候死的……嗯,我猜他死得没什么痛苦。」


「她们怎么说他的?」

「他父母很有钱,他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身体羸弱——当然是小时候——性格孤僻,即使成年以后仍不肯和任何女性说话,他似乎有点害羞过头了。然后他就开始疯狂地杀死女人……」


「等一下,你跳得太快了,倒带。」

「关于他性格突变的部分……也许他从很小就很变态了,反正我说的那些只是流言和猜测。在他大约八九岁的时候,当时这里闹出过一些不好的传闻,一个老仆人发现他父亲和他家的小少爷正在……呃,性交。」


「见鬼,真是个牲畜。」

 

「当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地方小就是这点儿好处,每个人都会被迫看到新闻。可是这家主人不喜欢与外界交往,有钱并且和治安官关系很好,所以此事不了了之。那以后很少有人真正知道这栋大房子里发生了什么……啊,其实后面那两栋房子也是他们的,还有一栋被拆了,他们家很有钱。


」根据老仆人说,当时情况很凄惨,那男孩身上有鞭打的痕迹,被强暴时一声不吭,眼神木然,肯定是习惯了——也就是说这种性虐待持续有一段时间了,他还是个小孩子呢!」


「他母亲呢?」

奥登看了他一眼,「这就是我不能理解的部分,他母亲和他们一起生活,却视而不见……她让他穿女装,他始终留着长发,穿着裙子在家里活动,仆人们管他叫『小姐』,他母亲甚至给他取了个女孩儿的名字。据说这是因为她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是生了第一个孩子后就无法生育了,只好以儿子充数。」


「她不知道丈夫的行为吗?」

「我觉得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她从没做出什么反应。后来的传闻就更荒唐了——虽然那家人讳莫如深,但还是有些仆人传出些流言——他们说他们的男主人可以在家里公然猥亵那男孩,他管他叫『我的小姑娘,把裙子撩起来』什么的……」他想起那班人跟他说些话淫亵的语气。

 


「他母亲坐在旁边无动于衷,以便喝茶一边温柔地说,『我的宝贝,你真美,让爸爸好好疼疼你』之类的……」

「这一定是胡扯的。」

「我也这么想,民众需要香艳的传说……虽然编得这么变态着实难得,如果那家伙还活着倒可以告他们诽谤。你还要听吗?」

「继续。」

「传出那件事后很多仆人都被辞退了,城堡更显得为神秘。但一个女仆醉酒时曾说,『也别老是说老爷不好,妇人一样很奇怪,』她说夫人每天给少爷穿上裙子、系上丝带,给他梳发和化妆,买的都是最时髦昂贵的时装,她跟他说『你真是个美丽的女人,亲爱的,没有人能不被你倾倒,比如奥尔非』,奥尔非就是她丈夫。」


普林揉揉眉心,「这太变态了!」

「后来,发生了一个转折性事件。」奥登说,「他们家增加了一个新成员,那是一个亲戚家的次子,因为家族生意上的问题被送到这里来寄存……我猜是过继?或是培养成管家什么的,谁知道呢。听说是个相当标致的帅哥,金发蓝眼,也许像你一样帅。」


「后来?」

「那对变态夫妇竟然让他们的儿子以女装出现,并告诉那男孩这是他们的女儿,说他们长大后可以结婚。」

「那男孩也许有点动心,谁知道呢,听说那家少爷扮女装是个美人胚子。就这样,这位新成员在他们家生活了一阵,但纸包不住火,那男孩有一次从一个外人口中得知了这件事——他一直以为是女人并心存爱慕的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还被她老爸性虐待。」

「嗯哼,我猜那件事他倒未必会知道,虽然帅哥讨人喜欢,但他们毕竟是亲戚,没人会蠢到和他说这种不名誉的传闻。你觉得后来会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猜他去找他确认了。然后说着什么……『我刚才听到一个愚蠢的传闻,说你是个男人……什么?真的?该死,你们他妈的吧我当白痴耍吗?居然找了个男人来说能和我结婚?天哪,我居然想着你的脸自慰过,我回去要把手砍掉』什么的……」


「我理解他的心情,虽然他跟前有个比他更倒霉的家伙。」

「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事后他的反应,他选择了一个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他决定离那个变态的家族越远越好。」

「正常人不是该报警吗?」

「天哪,想象那个时代,他甚至连离开那个家的力量都没有。他没有地方可去,父母的生意一塌糊涂,他成了他们的筹码,只能待在债主家。而那家变态的债主坚决不承认女儿是儿子,还把他当成未来的女婿对待!就这样,他学会了花天酒地,每天勾搭漂亮姑娘,他有张不错的脸蛋儿,没多久他花花公子的名声就传开了。他也不归宿,和不同的女人调情和上床,一秒钟也不愿意在那个家里停留。」

 


「这一切,他的『未婚妻』看在眼里。我猜他肯定很难受,唯一当成朋友的同龄男孩不再理会他,身上总带着陌生女人的气味,和她们调情,用看垃圾一样厌恶的眼光看他。」


「如果他爱上了他,那就是最糟的情况。」

「宾果,猜对了!他爱上了他的『未婚夫』,你能想象那男孩在想什么吗?这个故事始终没有提到过他的想法——他从小被扮作女人,他被父亲性虐待,她的母亲则鼓励这种行为,这就是他的生活。而他喜欢的男人用恶心得快要吐出来的目光看着这一切。」


「他会崩溃。」普林说。

「我想那在他身上已经发生了,不过悄无声息。他开始杀人。」

「人感到压抑时总会需要一些发泄途径的。」

「他一个一个杀死和他『未婚夫』厮混的女人,事实证明他很有天分,这些事从没被人发现过,也没有人怀疑到他头上。唯一不能解决的是杀掉一人她就没有了,所以那时有很多女人失踪。」


「如果他有勇气杀人的话,为什么不杀他父母?」

「我想也许他杀人只是想发泄,而不是想改变。」

普林点点头,「后来?」

「后来就这样了。」奥登靠回枕头,「你待的那间房子就是他曾经的卧室,很多事他都是在那里干的。」

「他未婚夫呢?」

「我不知道,听说去当兵,然后死掉了。我只知道那男孩在父母死后离开了这个国家,到……呃,我忘了,好像是某个靠海的、阳光灿烂的地方去生活了,反正他有很多钱。他一生没有结婚,一年前死去时也因为没有继承人,被政府收回了土地。」


「故事很精彩,但希望不是真的。」

 

「如果想证实,也许我们该去隔壁的房间看看,问问那些和帅哥调过情的美丽女鬼真相?」

普林看了他一眼,「当然可以,记得握紧你的枪,她们好像害怕枪声。」

奥登跳下床,笑道,「哦,是群和平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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