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夜里的声音+番外————四月槐
四月槐  发于:2010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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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哎!醒醒,快醒醒!”同桌赵凌安在我脑门上戳了下,“别睡了,下课了!”

  “靠!下课了还叫我干嘛?”我不爽地回他个栗子。

  “再不叫你,你晚节就不保喽!”赵凌安一脸奸笑地凑近讲:“知道你刚才睡着的时候干嘛了吗?”

  “干嘛了?哥哥我占你便宜了?”我白他一眼,然后惊恐往后撤了撤,“你该不会要我负责吧?”

  赵凌安眉毛跳了跳,软骨头似得欺身上来,“那人家非要让你负责呢?”

  我立马抄起书,把他挡在一尺外,“人家可不可以不要啊?”

  “啊啊啊!你竟然始乱终弃?你个天打雷劈的坏人!我的命好苦啊!”赵凌安双手抚胸,一脸悲痛。

  “别哭了,再哭下去,哥哥我心脏受不住。”

  “那你心里可有一点点在乎我?”

  “当然有!在我心中,你的形象坚不可摧,你的脸蛋牢不可破。”钢铁城墙一样的存在!

  赵凌安两眼发亮,“是吗?真的?”

  我十分认真地回答他:“千真万确,真的不能再真了。”

  “那你睡觉的时候为什么喊别人的名字?”赵凌安拈了个兰花指戳过来,“你明明就是在撒谎!你心里还有别人!你个死没良心的!”

  “喊人名字?不会吧,哦,是那啥,我刚梦见我被人谋杀,估计是想通知你,让你给我寻仇去。”

  “不会吧?被人杀了?情杀?”

  “仇杀仇杀!”斩钉截铁地否认后,我立刻放低声音,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什么,我就喊了喊名字吧?”没干什么其他见不得人的事吧?

  赵凌安叹了口气,“本来想从你口里套点儿娱乐新闻,滋润一下枯燥的学习生活,可又怕你说出一些自己心中不可告人的秘密,思前想后,我最后决定,在你铸成大错之前把你叫醒,果然,我还是太善良!”

  “不过,你刚刚叫的好像喘不上来气儿,撕心裂肺的样子,啧啧!啊!”赵凌安嘴张成O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不是被班长掐死的?”

  “哦,呵呵,是,是被他掐死的。”我现在这样子,还真不如被掐死的好!

  陆烨天真是个瘟神啊!

  浑浑噩噩过了上午,下午第二节课后,生理问题强迫着我离开座位,走出教室。

  游魂般地进了厕所,刚要拉拉链,有个熟悉的味道窜进了鼻子。

  我一扭头,“啊!”

  阴魂不散啊!

  “你你,你干嘛?”我手一抖,拉链卡在半道儿,上不来下不去。

  “上厕所,来这儿还能干嘛?”

  “那你为什么站我旁边?”

  陆烨天拉下了脸,“看你尿尿!”

  “你你,你个变态!”拉链拉不上来,我抓着开口,急急退后两步,“你出去!”

  “这是公共厕所!”陆烨天斜看我一眼,解开腰带,一派从容地掏出自己小弟弟。

  啊!我要疯了……

  哗啦啦声音一响,脸一下就烧了起来,我急忙背转过身,转移注意力,修理我的裤拉链。

  好死不死地,那个梦又出现在脑子里。

  还要不要人话了?

  拉链拉不动,不仅上不了厕所,连教室也回不去,我欲哭无泪,不懈地和拉链作斗争。

  “干嘛呢?”陆烨天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耳边响起,吓了我一跳,我慌乱地急转过身,“没,没干嘛!”

  “不上了?”陆烨天朝便池抬抬下巴。

  “啊?上,呃,不不上了。”人一急,连舌头也撸不直。

  “不上?那你鬼鬼祟祟地站这儿干嘛?”陆烨天一脸疑惑,“等我?”

  “没有没有,”我抓着裤子推了他一把,“你不上完了么?快出去啊!”

  “这厕所又不是你们家的,”陆烨天的视线突然下移,停留到某一点时,邪恶地扬起嘴角,“你老抓着那儿干嘛?不舒服?”

  “关你鸟事!”我瞪他一眼,提着裤子急忙往隔间里跑。

  “鸟事?呵呵,你要真是那儿不舒服,”陆烨天一把拉住我,“我可以帮你的。”

  “滚,我要上大号!你帮个毛啊!”

  “别给我磨蹭,要上快点上,这俩礼拜的活动时间你已经卖给我了。”

  忘了还要给他洗俩礼拜的衣服!

  下午活动时间有一个小时,以前给他洗衣服都是这个时间去。

  我甩开他的手退后两步,跟他商量着说:“明天开始起!我明天给你洗,今天……”

  “不行,从今天起!”陆烨天说完,上前抓住我的胳膊就往外拉。

  “不要不要!放开!我裤子!”我郁卒地弓下腰,压低重心和他拉锯扯锯,“别拽了,我裤子拉链坏了!”

  陆烨天愣了一下,手上松了劲儿。

  “你干嘛?”一只手忽然摸到我下面,我急急拍开,往后退。

  陆烨天斜我一眼,弯下腰,手又伸过来,“我给你弄拉链!手放开,快点!”

  “哎!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算了。”捣鼓了半天没弄好,我的耐心都没了。

  陆烨天看我一眼,慢慢蹲下去,突然发狠般地拽啊拽,扯啊扯,我惊慌地伸手去推他,生怕裤子被他给撕烂。可他似乎玩儿上瘾,死揪着裤子不撒手,相互推攘之际,余光瞥见门口有人进来,我立马收手抬眼看去。

  十 情敌

  视线相接,来人瞬间收住脚步,僵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到脚下情景时,嘴角不住地抽了抽。

  脚边的人一脸嘻哈,浑然不觉地正玩的不亦乐乎,一张俊脸兴奋地几乎贴到了我裤子上。

  瞬间,我觉得自己苍老了二十岁。

  门口,魔王的脸色阴沉,黑青的像新铺的柏油路,我悲催地伸手推了推陆烨天,“有人来了。”

  陆烨天没理会我,依旧卖力地拉扯我裤子,多说无益,我正想一把推开他,下面突然“啪”的一声响。我顿觉有不好的事发生,陆烨天的手僵在那里没了动静,我急忙问:“怎么了。”

  他缓缓站起身,气定神闲地说:“断了!”

  “什么?”

  “拉链拉头断了!”

  我气得吐血,闭眼半秒,给了他一个和气的微笑,“……没事,裤子没烂就好,还要玩儿么?”

  “要。”

  我怔怔地看着他,半天缓不过劲儿来,“门口有人站着……”

  “嗯?谁啊?你认识?”

  我摇摇头,感觉浑身无力,“你看一下,可能你认识。”

  “不认识你还看他半天?”陆烨天面露不快,“南天门大开还盯着别人看,你就这么想去勾引人?”

  我哪有勾……陆烨天!你为什么这么喊大声啊!

  “以后检点点儿,”陆烨天脱下外衣,把我往前一拽,衣服给我披上,“不要随随便便脱衣服给人看。”

  随随便便脱衣服……给人看?什么跟什么啊?我突然感觉有些神志不清,睁大眼看着他,迫切想知道他是不是刚刚被雷劈到了。

  “干嘛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你你你才欲求不满呢!”

  “有人告诉我,某人睡着的时候喊我名字,喊得撕心裂肺,差点断了气儿,”陆烨天一脸坏笑地捏着我的脸,“……下次想要的话,直接跟我说,不要害羞。”

  赵凌安,你个叛徒!

  “好了,我们回家。”衣服整理好,陆烨天拽着我手边长长的袖子,笑吟吟地说。

  回……家?

  什么东西软软的挤到心里,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他拉着扯了一下,我鸵鸟地埋下头跟他走。没走几步,陆烨天忽然又停了下来,我纳闷地抬起头。

  那个人竟然还没走!

  柏油路一样的脸色已然不在,嘴角含笑,眉角飞扬,看戏似得挡在出口。

  半分钟过后,挡道的一双脚还没有挪动的意思,我有些慌张,胳膊用力拽了拽,想从陆烨天手里抽出袖子,结果被他死死抓着抽不出来。

  “让开!”陆烨天毫无起伏的声音淡淡响起。

  出人意料,门口的人竟然爽快地侧过身,让出走道。

  跟在陆烨天身后刚出来,身上衣服就被人从后面扯住,我回头一看,另一只袖口被人抓在手里。

  被拖了后腿,前面的人很快回过头来,我无辜地看着他,示意这儿没我什么事,左右看了看,两头势均力敌,我立在中间,胳膊被扯得水平,十足一个长肉的稻草人。

  “苏慕远!”陆烨天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左边袖子被他用力扯了一下。

  苏慕远低笑一声,抓着另一边暗暗较劲儿,“挺长时间没听见你叫我名字了。”

  敢情这俩还认识,无力地看了他们两眼,我心里暗啐一口,闹了半天,我原来是个炮灰。

  “啊!”我凄凉喊了一声,趁他们没反应,甩开袖子上的两只手,立马飞速跑开。

  你们狗咬狗去吧!

  身上衣服有些大,下摆长长的,刚好遮住了我裤子下面的开口儿。

  校园里纷纷扰扰,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教工宿舍,抬头看着树上的串串白花,心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失落。

  我果然是喜欢他的……

  听到苏慕远对他说的话,我竟然有些难受,跑开的那一刻,竟然希望他能够追上来。

  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好郁闷,好想去撞墙。

  脑子里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头绪,好不容易揪出自己脚上系着的那条红绳,还没来得及收好,就发现绳子另一头已经自作主张地伸向了别人。

  不幸的是,波折坎坷的路上,好死不死地杀出个程咬金,残破不堪的红绳被他一斧头劈成两段。

  只剩下半条命的红绳儿,因为身高不足,外型不靓,窝囊地缩回原地自怨自艾,并且告诉我,它想要拴住的那个人,名叫秦琼——程咬金的发小秦叔宝!

  这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我现在很嫉妒很羡慕很恨,很想杀个回马枪,三板斧哪里是银枪对手?

  可实际上,我这枪……焊锡的枪头,朽木的枪杆——银样蜡枪头。

  怎么去跟人宣花斧互砍?

  可悲啊,还没怎么着呢,情敌就出现了,可恨啊,我还没贴上私有财产的标签,东西就要被人抢走了。

  遭遇战怎么打?

  勇者胜,智者负,争取主动,先机制敌,先敌抢占有利地形!

  我跟陆烨天是一个班呐!

  匆匆赶回教室,结果发现陆烨天不在座位上,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们俩不会去哪儿发展奸情了吧?

  心里一片冰凉……

  想起之前苏慕远看陆烨天的眼神,我心里一阵翻腾。

  他们俩眉来眼去打情骂俏,我夹在中间当个受气包,太窝囊了!

  好不容易上涨的信心指数再次下滑,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翻开课本开始做作业。

  “你去哪儿了?干嘛去了?”

  晚饭的时候,我正要出去吃饭,陆烨天突然出现,脸色不悦地把我拎到外面,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开始严刑逼供。

  我看他不爽,撸撸袖子撇撇嘴,“看电视。”

  “哪儿来的电视让你看?”

  陆烨天脸色很不好,语气很不善,不像是刚跟人甜蜜过的样子,我心里一阵窃喜,揪了下身边小松枝,信口说:“南边小卖部。”

  陆烨天一脸鄙夷,“你跑南校那儿看电视?你真行啊你!”

  “嗯嗯,我经常去看,今天演的隋唐演义!”罗成大战程咬金!

  “那么小的铺子里,你竟然好意思挤进去看电视?人家没撵你?”陆烨天没好气地说。

  “老奶奶人挺好的,我经常去陪她聊天,再说我身材苗条,根本占不了多大地儿,站那儿就一活字招牌!”

  “活字招牌?知不知道你这苗条的身材给人家挡了多少生意?”

  “搞笑,我怎么挡人家生意了?”

  “人女生进去买卫生巾,你一男的蹲那儿,谁还好意思开口买?”

  “那儿有卖卫生巾么?我怎么没看见?”

  “废话!你知道卫生巾长什么样儿?”

  “长长地,方方的,软软的,白白的!”电视里天天做广告,谁不认识?

  “你那是豆腐块儿!”陆烨天白我一眼,“以后没事儿别往那儿钻!”

  “你管我!”

  “晚上补完课给我洗衣服去!”

  十一 游泳

  “衣服可不可以明天再洗?回去晚了,奶奶会一直坐外面等……”

  晚自习过后,是陆氏英语补习时间,我翻开课本时,提了个小小的要求。

  陆烨天坐对面定眼看着我,半天后开口准奏,我心里乐开了花,端起厚厚的字典放到跟前,开始看书查单词。

  五分钟后……

  “一小时时间太长了,晚上就补半小时吧?回去晚了,奶奶会一直坐外面等……”我揉搓着手里的钢笔,又提了个小小的建议。

  陆烨天审视地看了我半天,在我以为这事儿没戏的时候,他竟然点头答应了。

  我嗷嗷两声,跟看守所犯人得到假释一样,感激地回视牢头儿,陆烨天丢给我一个复杂的眼神——鄙视、同情、无奈?看得我直想抽自己两耳瓜子。

  我高兴个毛啊!

  又过五分钟后……

  我再一次鼓起勇气提议:“要不换下午活动时间补吧?睡晚了,第二天起不来。”

  陆烨天看着我半天没说话,让我以为他突然聋哑了,我心虚地看了他一眼,“这么晚了,奶奶会一直坐外面等……”

  陆烨天的脸瞬间变成锅底,随手抄起一本书拍到我头上,“程庭,不要总拿你奶奶说事儿!见好就收,做人不要太得寸进尺!”

  我抱着头据理力争,“哎,我是在和你讲道理啊,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做什么不都得慢慢来?循序渐进、稳扎稳打,老师都说了不能轻进求速的嘛!”

  “屁道理!废话一堆,哪个老师说的?嗯?”陆烨天又拍了下我的头顶,“现在到底谁给谁补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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