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深————蜃楼
蜃楼  发于:2010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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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被打断,他一手温柔地抚上我的头发,低沈温醇声音像要把人勾进黑洞似地「我有看错吗?你的发竟是微褐......」

我讨厌别人摸我的头发,像研究什麽怪物似地。
「发是褐的,眸是黑的。你是混血儿?」
「是的,大人。」娆罗与紫寒的混血儿真的稀罕到每人都要去碰一碰、看一看?朝中不止一个知深是混血儿。
「长袖老大也是。呃...你知道吗?嚣狄长袖,嚣狄将军。」他收起了手,以长指敲著下巴,我注意到他的右手包裹著白布。「他的发跟你一样漂亮,不过卷曲多了。」
他收起了手,我立即觉得好多了,同时却在心底责怪自己的大惊小怪。
「长袖老大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全部头发都几乎飞起来了,乱得跟鸟窝一样,真的很逗趣...」他以手插腰,开怀的笑了起来,连双眸也染上笑意。
「我问他,是不是昨晚不小心踏中土炮了,怎麽把发炸成这样子?他答不上来,表情还很无辜委屈。」
我忍俊不禁的笑了,燕端中将的确口舌伶俐,简单几句已显出他的幽默感。同辈之中,他该是受欢迎的人物,真想像他那样。

「呃...我也是如此,打理头发格外麻烦。」
也许是注意到我凝视他右手的视线,他把话题转去,动了动右手。「这...你刚刚问我有关箭术的事,这手筋就是在练习之时扭伤了,给骂个臭头。」
「伤势还严重吗?希望不会影响到箭术第一的美誉...」我在朝中时有听闻,嚣狄军营中的燕端中将箭术一绝,无人能与之争辉。
「严重。」他认真的点头,回答得很脆乾,这下换我愕然了。
「手颤到刚才夹不起半块肉片,还掉到满桌子都是,痴儿一般吃不了多少东西。乾脆溜去厨房盛碗松子粥塞饱肚子...」
他以下巴颐指我搁放在桌上的粥水。
果然,我就知道燕端大将不会如此碰巧,特意捧碗粥来给我解酒,这粥是他要吃的。我立即把松子粥捧起,想摆回他的手里,却给他一手举起拒绝了。
「不要紧,看来你比我更需要它,反正你已喝过几口了。」他勾起很辖达的笑意,更显得盛意难却「我从刚才就看著,你在门口附近给人不停灌酒。」
是的,我踏入门口还不够两米,一大堆人立即一涌而上,把我重重包围。
「燕端中将的恩德,知深如何报答才好?」我苦笑著。
我们之前一直素未谋面,岂料一遇上便受他多番照料,始料不及。明日在朝中若再相逢,我这卑微的八座看来也帮不上燕端中将什麽忙。
「小事、小事。别在意。」他挥了挥手「同为宫中人,如此客套作啥?」
甫说完,他突然把脸凑得极近「若你坚持的话,我也可以张就。喂我喝粥如何?」
我愕在当场,无法反应。眸中映出的尽是他闪如星辰的黑眸,与极具吸引力的簿唇,正勾起魅惑的笑弧。「燕......」

「燕端中将,真高兴能在这儿见到你。」是十镜的声音。
十镜来了,把我僵在那儿的身躯挤开一点点,刚才暧昧的气氛整个破坏掉。我怀疑他在旁边看了多久,才挑这时候蹦出来。
「这是燕端府,在这儿看见我有什麽好高兴的?嗯?」燕端望对待十镜的态度与对我的礼貌完全不同,甚至还伸手去拉十镜的面颊。十镜不甘示弱的回敬回去。
原来他们是认识的。

我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另一部份却又在强烈婉惜。如果刚才...没有十镜来搞和,燕端中将很可能已经吻下去了...
就算他没有,可能我早把自个儿的嘴唇贴上去了...等等!!我在想些什麽!?我惊愕不已的掩著唇,不敢承认刚才脑海中闪过的念头。
我竟然净想这些淫秽的东西,还大不敬佩的把燕端中将当作对像,满脑子不入流的春情思想!
老天爷,这是什麽回事!?虽然我对龙阳之道并不厌恶歧视,但这样也太过份了吧!!
果然,作了以往被虐待的梦之後,就开始失常了。
这些天来,看见烈朵在阳光下的琥珀褐眸、绿蓠不自觉勾起的喜悦微笑......我都有反应,对儿时密友竟然有反应,自个儿都无法面对如此脏乱淫荡的自己!
彷佛体内有另一个意识,欲求不满的人是我,却绝对又不是我。我都给混淆极了,更害怕的是这套想法,不过是砌词狡辩、推卸责任而已。
怎麽一向自律的我突然变作色中饿鬼了,看见什麽人都只想去那回事,真受不了!!
我以手掩唇,狠咬手指,要自己清醒一点。这样一见到人便发春,如发情期的猫儿似地,欲望强烈至此还正常吗?


第九章


肩膀突然被人猛拍一下。
「喂,人都走了,你还在发什麽呆?」
是的,燕端中将是你赶走的,我知道。我有点生气,生十镜的气,也有气愤自己的失常。「然後?你要我向你道谢吗?」
我说话口气如此冲,十镜有点给吓著的看著我,然後把声量提高了「那是燕端望,他性好龙阳之道,朝中无人不知。你脑子发傻了,不离远一点还贴近他!?」
「他好龙阳之道又怎?我没绿蓠的姿色,不必替我作无谓的担心。」我在心中已把十镜用圆弯刀割个十六份,拿去煎炒炖炸煎蒸。「你早跟燕端中将认识了?」
「不记得有多久以前了,有天我在练抛镖,他伸手擂住了镖,第一句话竟是「要不要和我上床?」,还由头到脚打量我全身。这种无赖,要不记得也难。」
十镜吐舌,作了个恶心的表情。
他不知道,我的心底里比他更想反胃作恶。十镜!?即使是有眼病甚至眼瞎了,怎挑也不会挑上十镜!
无可否认,绿蓠是美人胚子,我们之中最具姿色。十镜不是长得不好,而是相处时间太长,我早失去判断他长得俊与否的能力。
在我身体不对劲,欲望非常旺盛的时期,几乎围绕在我身边的人无一幸免,惨沦为我淫邪思想下的牺牲者。
只有十镜没有,真的。
「我何时跟你和好了!?」身旁并肩而走的十镜,突然跟我拉开了几步之遥的距离。

幼稚。我没有多理他,径自踏入会场之内。
十镜倒是提醒了我,我对他的闷气还没消,在他承诺以後不会泄露的的病予第三者知道前,我不会停止冷战。
我踏入内府一步,突然记起一个问题「十镜你...该是被一大群人缠著才对...」
凭什麽十镜进来的时候可以轻松自在,我却要被灌至胃痛?
「我翻墙。你也知道,我喝几口酒即醉,不翻墙等著被灌醉?」
「什麽!?」老天爷,他是代四公主来参加宴会的,人家没有在墙边设个招待,翻墙进来的不就等於没参加一样,谁知道你有来还是没来!?
十镜的脑子真是搁在净宫忘了带来,这样的行为和偷儿没两样,别说是宴会参加不成,很有可能给告上一项盗窃机密之罪。
十镜常埋怨自个儿受侍四公主多苦,其实最有资格怨天戴地的人该是四公主才对。我苦恼的按额,低叹一口气「拜托,你等下就算不找主人家寒暄,至少也在访客名册...」

正说著好意话语,抬头,我就发觉十镜没在理会我的话。
一个小官员正凑在十镜旁边,说著连绵不断的废话,少不免地,他手中盛了一杯水酒。
十镜一瞧到那杯白酒酿,表情立即皱成一团,只差没懊恼呻吟。我觉得好笑,他大概只差没开口求饶,求人家大发慈悲,别灌他酒。
一个小官员上来,眼利的众人看见,立即不甘不弱的涌上来,争前恐後的把十镜重重包围。我敢打睹,他们之中至少一半压根儿认不出十镜的名字与职位。

十镜的表情苦得几乎滴下男儿泪,一杯又一杯的「盛情难却」,再两杯又两杯的「说说好话」,三杯又三杯「多多关顾」。
转眼间,十镜的脸色已从原先的苍白变为赤红,跟关羽实在有得比。
十镜受苦是该的,我甫进来的时候还不是二话不说,先被空肚灌了整整一呈酒直教胃肠发痛,现下换作他来领受。
抱持著如此想法,本来冷眼旁观、远远看著好戏的我,在另一家贵族子弟,硬要头昏脑涨的十镜乾了烈酒,还说「不乾完这杯即是不给我面子」的混话之後...
终於看不过眼。

我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之前,先推开层层包围,挡在虚软的十镜面前「这位公子,他酒量浅显,不嫌弃的话,这杯我代为领受。」
我骨碌一声,把还剩大半杯的烈酒灌下肚。别人看我是威风得不得了,只有我在心底悲鸣,自己为何一时冲动,自投罗纲的替十镜挡酒。
黄汤一下肚,胃部剧痛抗议之时我便立即後悔了,怨自己无谓的情谊、无聊的正义感。要知道千辛万苦逃出陷阱的小动物,再愚蠢的乖乖跑回去当射靶,真是万中无一。
十镜拉一拉我的衣袖子,我分出一只手臂撑著他,向後看,他的感激眼神绝对是对濒死的猎物再补发一箭!!

「我朋友酒量不好,请各大人公子多多包涵。」没错,十镜酒量不好,可我也没比他好到那儿去!这是我的第二轮劝酒了。
我听见自己自首的声音,老天,情谊两字要害惨我了。刚才是谁誓言会跟十镜冷战到底的!?
唉,这就是友情,谁叫我这麽倒楣,认识了十镜。


第十章


我好昏,连走步路都颠三倒四的...
好像有孩童的螺旋子在我脑中转,头痛欲裂,什麽都无法想,只有二十多个圈圈不停打转...
我很醉,给灌了两轮酒,不醉也难...我至少知道,十镜比我更醉,他醉得无法走路了,整个身子挨著我,我蹒跚的带他走。
他热切的呼息就洒在我颈间,一张嘴开开合合不知在说些什麽话,醉糊涂了,尽说些废话...如果他没有把浓烈的酒气喷到我脸上去,我以为他醉死了...
黄汤下肚,晕眩涌上。我觉得手脚不受控制,像被抽光力气般,虚弱得像不是自己的...

好昏,我好昏,昏得要命...
我拉著十镜的手臂向前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走去哪。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扇门,我没深思熟虑,立即就推门门扇进了去...
现在不躺一下,我一定死於酒精中毒...就算主人家要杀要砍都好,我现在都要躺上床去压抑晕眩...
右手扶著重得很的十镜,我三步并两步的走进房里去,离床铺还有几步,已是受不了的跪了下来。
我单膝一跪,本来扶著的十镜就立即飞摔了出去,头部撞到地板,「咚」的一声好响亮。
我不知怎的觉得逗趣极了,止不住自己的笑声,笑得很蠢。
十镜也笑了,他把脸贴在冰冷的砖地上解热,一双异常亮的双眸直盯著我,连眸子也染上了笑意。
我困难的咽下唾液,第一次觉得,十镜很好看。
我们还趴在地上,凉凉的地板很舒服,谁也不愿先起来,十镜与我的手脚交缠著,我没有心思去理会...
朦胧间,我好像昏睡了几秒又醒过来,我唤他「十...十镜,到...床、床上去...」
我们要躺在床上,我们要躺在床上...没人会睡在地板的。我只执著这个念头。
我还坐起来,不顾力度的大力摇晃他。十镜半睁开双眸,低咒几声,要甩开我的手,他醉得比我严重多了...

他这一甩,我便四肢无力的往後趺去,跌痛了屁股。我很愤怒,自己也不知为何要这般愤慨,我使尽吃奶的力把他架起来,再摔到床上去...
用力太猛,十镜被摔在床上,我趺趴在他身上,不觉有什麽问题...
反正啊,这张床我们是要一起躺的,同是男人有什麽关系嘛...我打了个响亮酒嗝。
十镜整个身子都被摔痛了,他嘀咕过几声,脸一侧,又沈沈睡去。他当然睡得甜,难为我肠胃正剧烈发痛,没法好睡,活像有一缸酒在胃中晃来盪去.....
身子好热,我吃吃笑的看著熟睡的他,突然觉得好想摸他的脸。我伸出指尖从他的额扫到红润的双颊,最後停留在他湿软的嘴唇,还想把手指伸进他的口腔之中...
「嗯...别碰...」十镜微乎其微的皱了眉,合上被乱碰的嘴,牙关咬痛了我的指尖,我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喜悦地笑了。
也许是酒醉的关系,我觉得很愉快、很开心。

我才不让他睡。这不公平,我睡不下,他也不可睡下。
这次我出动了双手,掌心贴在他热热的脸颊上,左右搓动,又拉又揉。他还是没反应,我发出最後一招,以两指紧掐住他的鼻尖。
十镜开始摇动著头颅想挣脱,他一摇,我就感觉到身下传来了震动,浑身的知觉似乎都被唤醒了,我趴在他身上觉得不够,更想紧紧的贴著,赤裸地。
他真的醒过来了,表情懊恼得不得了,缺氧使他的脸更红。
他移动著双手,但手被我压在身下,一动,擦过我的腰身,下半身立即有了反应。
「嗄嗄.....嗄...」他抽出手,把我的两指扯开,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动作牵动了全身,衣物下的肌肤在互相磨擦,我起了鸡皮疙瘩,好想摸他...
为免我再作怪,他异常赤热的手抓住了我的双手手腕,又心满意足的睡去。
这样还不够。身体内好像还有一个声音在大叫,我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却不觉突兀,好像早习惯了这种情况...

双手被抓住,我乾脆把脸凑上去,鼻尖磨擦著他的脸庞,几乎磨遍他整张脸。
我盯著他湿热的唇瓣,想也没想就以齿咬著,拉扯啜吸,舍不得放开,不在乎啃痛了他。
十镜发困的勉强张开了双眸,眸子湿漉漉的,我突然觉得,好想吻他的眼睛。十镜的唇被我当甜点般嚼咬,三番四次的作弄,他终於清醒了点。
「知...知深......」他放开我的双手,以一手推开我的脸,带茧的指掌擦过。我不敢相信,他光是轻摸我的脸,我便勃起了。

我受不了,想要更多。真受不了,好想摸他、吻他、咬他、抱他、插入他。
「知深...你...发病了?」十镜以一手握著我的下巴,然後吞吞吐吐的问道,因为醉酒关系变成了大舌头。「你..是深?」
深?...深是谁?我是知深,他在叫著的深,也是我吗?我没馀瑕的去思考了......
我分开两腿,坐在他的胯下,直起身子来横蛮的脱去上衣,丢在床下。我燥热难当的扭动著身躯,下半身与下半身的磨蹭。
十镜酒醉了,也不过二十多岁的热血青年,给我这样弄,裤子中央明显的鼓涨起来。

我受不了,疯狂的想做爱!!他问我有没有发病......我想答没有...
却在开口之际,眼前一白,突然失去了意识。


第十一章


酒醉之後,我作了个梦。
酒气不断的往上涌著,稍微一动便觉得头顶上的天花快要掉落。
灵魂彷佛从身体中抽出来了,只能搁在一旁看著。看著自己和十镜在床上交缠,不停的互相拥吻,永远都要不够似地,嘴唇早已变得红肿。
我想拉离身躯,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几乎是有想逃的念头涌现,身体便自有意识的与十镜贴得更紧,毫无空隙地,连他每次喉核的滚动,我也能感受到。
我的双手如蛇一般缠上十镜的颈项,把他的後脑推前,想索取更深浓的吻。他稍微推开我,然後脱去了上衣,又丢在床下,叠於地上的白衣如像两具交叠的身躯。
他等不及的把我压在床上,那种肌肤互相磨擦的热度,几乎要磨出了火,每一下磨动都把快感传至脑门。
我唇边溢出了轻声的哼哼唧唧,这样的声音令欲火更高涨了。
那是自己的声音,真不敢相信。我不知道为何会发出如此挑逗的轻哼,听得浑身骨头都酥软了......

欲望庞大到令人害怕,好像得不到纾解,下一刻便会死去。我简直是强暴似地用双手摸遍他的全身,啃咬他的脖子,下半身剧烈磨蹭著他的。
「我好热...好热......」我竟然发出撤娇般的求援声音,像猫一样以舌尖舔过他的锁骨,十镜把我抓起来,又吻住了,他的舌头明明不是凉的,却吻得我好舒服。
他的舌尖在我口腔内乱钻,把藏在体内的激情的挖出来,有电流在四肢百脉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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