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劲摇头像摆脱他的魔掌，可是没有用，小巴被捏出了手印。

“不要逃嘛，小弟弟。不然我们可是会做一些让你很害怕，很痛苦的事情的哦。”那个男人与身后的同伴对视了一眼，笑了出来。

他们要做什么，我很怕，真的很怕。他们的个子那么高，那么壮，手那么大，好像只要一捏就能把我的脖子扭断。他们的表情让我觉得更加恐惧，还有探过来的身子，手掌……

“喵！”突然听到了猫咪的叫声，很尖利的，很刺耳的，好像快要气疯了的样子。

“啧，哪来的野猫，碍眼。丢出去！”当中那个男人甩了甩被猫抓伤的手背，皱着眉说道，另外一个男人拎着小猫咪走到了阳台，把猫咪扔了出去。

——“不要！！”我眼睁睁看着猫咪被扔出去，惊恐的大叫，奋力的想要摆脱身上的束缚：“猫咪！会死的，会死的！猫咪！”

身前的男人突然笑了起来：“这个表情好，感觉来了。把他按住，那裴靖书弄得我们会的人东奔西走没有好日子过，我们也不要让他有好日子过。他把我们的女人送到监牢里，我们就把他养的小男孩干死。你们说怎么样？”

其他两人大声附合，一边向我看来。

——手脚被用力的按在地上，好像连骨头都要被压断。

——脖子被人粗鲁的啃咬着，吸吮着，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身体被一双粗糙的大掌上下抚弄着，揉捏着，双腿被人强硬的打开，那人挤了进来，伏在了我的身上。

——鼻尖涌进的一股浓郁的烟味，血腥味，不是靖书，不是清爽的有着阳光的气息的靖书……

为什么，我的反抗是那么无力，不能动摇分毫，反而弄得自己的气喘吁吁，身体被动的被翻弄着抚摩着，粗鲁的，甚至是泄愤一般的，很快，身前的男人变得难耐起来，表情也变得很狰狞，一把拉下裤前的拉链，一手在下身摩挲着……

在那一刻，我已经忘记了反抗，忘记了思考，混混沌沌的，什么都不想看，不想听……

“小雨啊，你看看你的小猫咪，不知道在哪里摔了一跤可怜兮兮的毛都压扁了。”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脚步渐近，我却觉得越来越害怕，我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小雨！你们在做什么！你们他妈的给我住手！”一阵桌椅摔碎在地上的声音，搏斗的声音，两个男人扑了过去，唯有身前的男人依旧没有反应，好像要继续刚才的事情。我听到他用一种异常凶狠和得意的声音在说：“裴靖书，你也有今天！看看你的小男孩，在我的身下哭叫，哈哈，是不是很心痛，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

“仇老三，你放了他！你要是敢动他，我杀了你全家！”

“哈哈，我全家早就死光了，你有本事到地下接着杀啊！再说了，我动都动过了，你的小男孩表情很好，声音更好听，还带着哭腔的，哈哈！”

我的眼角瞟到裴警员涨红了的双眼，心中一酸，闭上眼别过头去不看他。

身上的男人很快被掀开，然后是拳头打在骨肉上的声音，身体倒在地上的声音，流血的声音，很长很长，很久很久……

27.裴警员（十六）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世界终于安静。

脚步一点一点的走近，那是我熟悉的印刻在心底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停了下来。

“小雨……”你的声音为什么这样颤抖，就好像我同样颤抖着的身躯一样。

他的手掌轻轻的触碰我的肩膀，我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痉挛了一下，他连忙收回了手。过了一会，一条轻柔的被单从天而降盖住了我，而我也被他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抱了起来。

“小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回来那么晚的……”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快速跳动的扑通扑通的心跳，流下了眼泪。

受了惊之后，我被裴警员抱在怀里睡了一觉才回复了一些。醒过来以后，看到裴警员的脸色依旧非常难看，好像还有点难堪，我觉得很奇怪。他尝试了几下，都愤恨的停止，终于还是对我说道：“小雨，我抱你去浴室清理一下吧。”

我没有回答他，依旧乖乖的躺在他的臂弯里，他便当做我不好意思的默认，抱着我进了浴室。

当身上的被单被轻轻褪去的时候，我的身体接触到他人的目光依旧会微微颤抖。

“这些个王八蛋，竟然摸那么用力，都留下印子了！”裴警员狠狠骂道，然后又掺杂着怜惜的看着我，“小雨，还痛不痛？”

我摇了摇头。

“那个，那个……”他突然低着头不看我，耳根有点红，“你可能不知道，那个之后必须要清理，昨天晚上我帮你清理过，不然你就会拉肚子。今天，那个……所以我帮你清理一下，好吗？”

我看着他的头发，没有做声。

“那，那我就……”他嗫嚅着，把手轻轻伸到了我的身后，往下摸索，然后探入了——“耶？怎么没有？！”裴警员突然抬头看我，一脸惊异和惊喜。

我不明白他在高兴什么。

“难道，难道那个人没有得手？他只是说说想气我，小雨，你说对不对？”

我闭上眼睛，贴在他的胸膛上，用手环住他的腰。

他高兴的抱住我：“太好了，小雨。差那么点点，还好我赶到了。可是他们还是看了你的身体，还摸过了，真可恶！小雨，我给你好好的洗个澡，把他们留下的痕迹通通洗掉，好不好？”

我挨着他的胸口点了点头。

热水从头上喷洒下来，淋在身上，湿热的，冲去一切肮脏的东西，我觉得自己好像又变得干净了。我始终紧紧环着裴警员的腰，从来没有觉得那样害怕他的离开，从来没有想过一旦离开他的视线就会觉得那样恐惧，现在的我，只想就这样好好的用力的抱紧他，再也不要松开。

裴警员没有来掰开我的手，我想他知道我的想法，所以他回报了我同样用力的拥抱和紧握。

那天过后，裴警员请了三天假留在家里陪伴我。我们两人整天整夜的粘在一起，却一点都不觉得腻。三天，我们谁也没有出过门。将冰箱里所有的食材都做成了美味的食物，白天，他抱着我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用毯子围住我们两个，彼此的体温让毯子里变得暖烘烘的。晚上，我们窝在被子里，彼此抚摸和亲吻。

可怜的小猫咪，幸好它身形轻巧，那天落下阳台后跳到了别家的窗檐上才没有摔死，但也让它变得更加胆小了。那天勇敢的小猫咪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小猫咪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飞快的躲到桌子底下抖着毛绒绒的身体打哆嗦。

听裴警员说，那天的三个坏蛋是因为以前他的警队破坏了他们的组织而回来寻仇的，现在因为各种罪名被关进了监狱，会有法律来惩罚他们。他还嘱咐我，以后千万千万要看清楚是他回来了才可以开门，再也不能犯这次这样的错误。而我们两都没有提起他那天去相亲的事情，我也忘记了询问他那天为什么回来的那么迟。三天过后，裴警员回去上班，生活于是又回复了常态。

28.裴警员（十七）

我很喜欢也很珍惜现在的生活，裴警员为我撑起了一个小小的安乐园。在这里，不愁吃穿，没有忧愁和烦恼，每天醒来都是那么快乐，看到阳光，听到鸟鸣，都会觉得生命的美好。我的世界永远是围着一个人旋转的，过去是沈先生，现在是裴警员。我并不常出门，也不认识其他人，所以我要关心要投入关注的也就只有裴警员，自己，还有那只小猫而已。

裴警员一直逼着我叫他靖书，但是我更喜欢称呼他为警员，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在我失神的时候才会叫他靖书，比如在他抱我的时候，这个名字对于我而言是神圣的，是情之所至，平时的时候我还是憨憨的叫他裴警员，或者裴先生，然后被他捏住鼻子作为惩罚。

对于我们的幸福生活唯一隔三差五的来打扰的就是裴警员妈妈的电话，他的妈妈好像很担心自己的儿子找不到妻子，所以总是催促他赶快相亲，虽然裴警员总是尽量的推辞了，可是依旧不忍让妈妈太过失望。所以总是会去赴约，然后礼貌的告诉女方彼此并不适合。裴妈妈以为他眼光太挑，一边说服他降低要求，一边搜罗更多的美丽女士介绍给儿子。一番挑选之后，裴妈妈终于挑中了一位在她心中最佳儿媳的女士，听说文凭很高，工作也很好，外表也很靓丽，看了裴警员的照片后觉得可以见上一面，于是裴妈妈就硬拉着裴警员相了亲，并督促二人约会。那位女士对正直有礼的裴警员很满意，答应交往试试看。裴警员不想驳了妈妈的面子，于是也硬着头皮接受了交往的邀请。于是二人眼下是男女朋友关系。

以上都是裴警员告诉我的，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歉疚，一直看着我的表情，好像怕我哭出来似得。看了一阵，发现我并没有不悦的表情，于是他反倒不高兴了起来：“小雨，你难道一点都没有不高兴吗？”

“不高兴，为什么？”我奇怪的问他。

他的眉头皱的更高：“一点都没有酸溜溜的，吃醋的感觉？”

“吃醋？为什么要吃醋？”我还是觉得奇怪。

“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明白，我和别的女人都是男女朋友关系了，你都不吃醋，你难道不怕我爱上别人吗？你难道不怕我被那个女人拐跑吗？！”裴警员冲着我吼道。

我低头思考了一阵这种可能性，不是很能确定结果，于是抬头问他:“你会吗？”

裴警员瞪大眼睛看我，仿佛在控诉我对他的不信任：“当然不会！”

我于是歪头看他：“那我还干嘛要吃醋呢？”

裴警员听了，呆滞，半饷后扶住额头叹道：“我真是败给你了，小雨。”

再后来，裴警员一直忙着约会。虽然老大不情愿的，但是妈妈的话还是要听。

吃饭，电影，画展，歌剧，游乐园……几乎情人之间该去的地方他们都去过了。开始的时候裴警员回来的时候还会心情郁闷不太满意，到后来就不会了，回来的时候心情也不错，还会跟我说一些他们约会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孙小姐知识真是渊博啊，今天我们看的那个意大利歌剧她竟然都听得懂，还给我当翻译……”

“今天去看画展了，孙小姐说得出每一幅画的来历，我什么都不懂，她也没有嘲笑我，她人还蛮好的……”

“孙小姐今天穿了蓝色的衣服，样子还蛮不错的，走在路上我看到好多男人偷偷看她，哈哈真有意思……”

我和他用餐的时候，他越来越多的提到那个博学多闻，美丽大方，温文有礼的孙小姐，即使我没有见过那位小姐，也可以从裴警员越来越多的描述中了解到那位佳人的面貌。

我低着头扒饭，没有说话。

其实心里是有点酸涩的，但是我没有告诉他，就像我也不会故意去提醒他不要在餐桌上老是讲他的女朋友，不会去告诉他他提到那个孙小姐时眉间有多么开朗明媚。

我知道，有些事情，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该发生的，必然会发生。

29.裴警员（十八）

立冬的那一天，家里突然来了电话。警局里裴警员的同事打过来问我是不是裴警员的家人，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但还是说了一声是。然后他的同事告诉我，裴警员在外出巡逻任务时碰到歹徒，搏斗中被刺中了腹部，现在已送到医院抢救，让我赶过去看他。

我匆忙的记下医院名字，挂了电话。来不及换上更厚的外衣，我回房间拿了十块钱穿上鞋子就跑出了门。外面我一点都不熟悉，但已经没有时间让我去踌躇去试探，我跑到一条街上，看到一辆出租飞驰而来的时候便挥舞着右手跑了过去。出租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司机探出头来高骂。

我哀求司机载我去医院，司机看我焦急可怜便让我上了车。过了十分钟就到了医院。我按着指向标向着急救室跑去，直到看到一个门，外面站着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官，我想大概就是这里了。

“请问，裴警员……”我大口喘着气，问道。

“你就是靖书的家人吗？靖书还在里面呢，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你先歇息下吧。”一个看上去相当和蔼的中年警官对我说道。

我扶着墙休息，眼睛却一直盯着红色的指示灯。

突然，灯灭。大家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得到的消息还是令人振奋的，裴警员并没有受致命伤，虽然看起来很严重但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做一下缝补手术再疗养一阵就可以痊愈出院。

我呆呆的听着医生说的话，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噗通落地。突然觉得腿好酸好累，几乎就要软倒在地上。

裴警员因为是因公受伤，所以医疗费都由警局出，而且还有补助，病房也住的很好。我把家里的唯一两套衣服拿到了医院，还有小猫咪也一起抱来了，打算在医院陪着裴警员长住，裴警员本来就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现在也正好。

他的身体不能动，整天睡在病床上。无聊的时候就会让我念杂志给他听。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喂他吃饭，喂他喝水，喂他吃水果，给他念报纸，给他洗脸擦身，还有换排泄物的盆子。

我念杂志的时候，裴警员总是很不认真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身上，还用大手揉我的头发，揉的我的头发每天都跟一个鸟窝一样，还好只要他的手掌离开，头发就会乖顺的服帖下来。

裴警员在医院的第二个中午，我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孙小姐。果然和我印象中的差不太多。一身月牙白的职业女装，戴着细框眼镜，留着长发，看上去贤淑而大方，是每一个男人梦中的妻子的模样。

她带来了一个保暖壶，里面有一缸泰国香米，几色小菜，还有一盒鸡汤。一打开盖子，饭香四溢。她端庄的坐在裴警员的床头，安静的看着裴警员吃她带来的食物，表情很淡雅，时不时的问要不要喝水之类的，让裴警员的同事和上司们羡慕的半死。

他们以为我是裴警员的某个年幼的堂弟，并没有顾虑太多，我想他们大概没想到也想不到我和裴警员的关系。

我安静的站在门边看着这仿佛天造地设般的一对，视线停留在裴警员的眉间，眼眸，感受到了其间流露出的温柔，感动，或许还有满足。

突然感觉腿上毛茸茸的，低头一看，小猫咪正用他的绒绒的脑袋蹭着我的小腿。我弯腰把它抱进了怀里。每当这种时候，小猫咪才会陪伴我，因为唯有它的世界是绕着我旋转的。

孙小姐慰问一番后优雅的离开了。裴警员的同事们涌上前去打探他何时交的女朋友，裴警员的脸红红的，憨憨的说是母亲给找的，让他的同事们好生羡慕。

我想，裴警员大概已经记不得他告诉我的，留下的允诺，他是敷衍母亲才和孙小姐当成男女朋友的，他应该，也许，已经忘了吧。

我抱着猫咪在病房门口慢慢坐了下来，坐在了冰凉的走廊地砖上，让房门隔绝里面的吵闹欢笑。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坐一会。

我依旧继续之前的生活。喂他吃饭，喂他喝水，喂他吃水果，给他念报纸。他依旧盯着我看，揉我的头发。

可是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同。

他有时候会走小差，手会停下来。他还是会看着我，告诉我他爱我，但是已经不复从前的炽热。他依旧会呼唤我的名字，但每隔几次就会突然叫错：“孙……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