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很是不满我的表现,但仿佛对那个女孩也不太满意,草草念叨了我的无礼和冷漠,也就作罢。
“下次的会更好吧。”爸爸在一旁说了句。
我吃了一惊,看看爸妈——他们一脸的认真。看来他们是决定要用这种途径来寻找“媳妇”了。
我开始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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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蓄起了一小撮的下巴胡须,看起来显成熟了不少。他穿了浅蓝色的短肩V领T-shirt,佩了一条浅米色的牛仔,有种接近男模特的风韵。
他看见我,朝我挥了挥手。
我看着bob,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笑了笑,迎了上去。
“他还没到吗?”
“还没。”
Bob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就像一切都那么平常。“那我们先进去等吧。”
“caca在里面了。”我盯着bob,说道。
Bob听到有点吃惊,“那你出来这里是接我还是什么?”
“我担心你。”
Bob笑了,笑得很好看。“你少婆妈,我有啥好担心的?”
我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我们转身上了阶梯、正要走进咖啡厅,街角恰好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来。
是阿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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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和阿尼对面坐着,我和caca静静地坐在一旁。
我们都没说话,服务员走过来写单,却没有人开口。终于还是bob打破了僵局。
“一杯黑咖啡。”
“我一样。”阿尼说。
我悄悄看了看他们两个,他们一脸的平静,只是都不看对方一眼。
“给我一杯拿铁。”
“我要巧克力奶,谢谢。”caca说完朝服务员点点头,示意她走开。
我看看阿尼和bob,又看看caca。Caca朝我对望了一下,露出有点无聊的样子来,随即又微微嘟起了嘴。
“对不起,我迟到了。”阿尼终于开口,朝bob看了看。
这一眼,对于阿尼来说,是等待了7年的凝聚,抑或是一瞬间的关注而已?
Bob并没有说什么,低下头去才笑了笑——我在一旁看着,反倒觉得那是含着凄凉的神情。
“我让他们两个一起过来,你不介意吧?”bob抬起头来看着阿尼。
阿尼笑笑,摇了摇头。那是一种和bob接近的魅力——他们两个的笑容,竟有一种相似的相容度,那是迷人却没有实质的一种表情。
“我上一阵子才回到广州,想来想去除了你,好像这里也没什么朋友了。”阿尼说。
“那你该多下下酒吧了。”bob笑笑说道,语气是那么的平淡,真的就像一位普通朋友的口吻。
阿尼听到,苦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过?就和其他人一样过。”bob淡淡说着,眼睛朝其他的座位无目的地扫视着。
“我听说你结婚了,过得还好吧?”
“也就那样。”
“就要做爸爸了吧?”
Bob没有回答,定着眼看着不远处坐着的一位老太太。她正捧着一本书,很认真地看着;她座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柠檬茶。阳光刚好照过桌子,把那杯子照得通透。
阿尼看着bob,露出一丝尴尬来。
Bob忽然回过头来看着阿尼,笑了:“看不出吧?”
阿尼愣了一下,有点慌张地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呢?讨了老婆还是老公?”
阿尼淡淡地笑着说:“我现在单身。”
“我劝你还是趁还没老,找个人定下来吧。”bob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似乎半开玩笑地说着。
服务员捧着饮料过来。
大家再次沉默。
Caca喝了口巧克力奶,忽然说:“这里的空调好象有点低,是吧?”他看着我询问道。我想不到caca忽然说这个,愣住。
Caca朝我眨眨眼,伸手拉了我起来:“我先出去晒晒午后太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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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两个单独谈谈或许会更好吧。”我和caca并排靠着墙壁站着,对他说道。
Caca抬头看了看天空,问我:“你觉得他们该怎么样呢?”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Caca叹了口气,手指在墙上来回划着圈。“不知道bob是怎么想的呢,为什么会决定见阿尼呢?”
“当初我打电话给他,他并没有说什么。我怕他一时冲动,让他想好了再回复我;不过他第二天就打电话过来……”
“或者是我们杞人忧天,把他们的关系想得太复杂了。”caca垫起脚尖,在地上轻轻地敲着。“过了那么久,阿尼想要的或许不是什么破镜重圆,而bob也仅仅是想见见自己曾经喜欢的人……”
“要是那样子的话,他们都会轻松很多了。”
Caca点点头,但随即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来——caca看着街角,睁圆了双眼。
我侧过头,呼吸差点被眼前的情景中止。
第七节 转角 2
在街角转出了一个人,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是那么刺眼。
我和caca不禁互相看看,又朝咖啡厅里瞧了瞧。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那位恬静的老太太,这个时候她正端起咖啡缓缓地喝着;淡淡的烟雾从宽口杯散出弥漫了她那副老花镜。
Caca没再看下去,回过头来朝已经走近我们的徐婷笑了笑。
“嗨。”
我回过头来,看见徐婷一脸的木然,不知道是悲还是喜。她没有理会caca,直直地看着咖啡厅里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她。
她没有回答我,反倒问我:“他是不是在里面?”
很明显,徐婷是有意来到这里,她的目的就是bob。
想不到两人的见面,最后发展到这地步。
“他就在里面。”我也无法再隐瞒什么,坦率说到。
徐婷听到,二话不说,径直就上了阶梯。
Caca走过来轻轻拉了拉我的手,我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跟着徐婷进了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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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门,看见bob和阿尼依旧坐在那里。
阿尼不知道说了什么,bob微微上扬的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哈哈的爽朗笑声充满了整个咖啡厅。
咖啡厅另外唯一的客人——那位老太太听见笑声,放下杯子,露出点惊讶的目光,看了看bob和阿尼。
然后,她看到bob脸上的笑容忽然僵硬住——笑声嘎然而止。
Bob看到了徐婷。
徐婷双手托着肚子,脸上阴晴不定。
阿尼看见我和caca站在徐婷旁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来。
Bob又看看我,显出一点疑虑的神情来。
我明白bob的意思,轻轻地摇摇头:表示徐婷并不是我带来的。
徐婷吐了口气,提起脚步很慢地走了过去。走到bob旁边,仔细地看着阿尼。
阿尼被徐婷看得有点浑身不自在,尴尬地笑了笑。
“你好,我是阿尼。”他站起来向徐婷伸出手去。
徐婷并没有理会,只是瞪着阿尼,眼神里尽是挑衅。
“她是我太太。”bob无精打采地说了句。
徐婷拉开椅子,缓缓地坐了下来。
我和caca看了看,这下子最尴尬的变成我们了:我们该出去还是留下呢?是该和他们三个坐在一起呢,还是自己坐另一桌呢?
Caca拉拉我的手,走了过去。
“你果然够朋友,只怪我太天真了,居然相信你。”徐婷看见我坐下,冷冷地说。
“我们是在帮助朋友,不是在偏袒朋友。”caca替我挡着,认真地说道。
“哼。”徐婷已经听不进,整张脸涨红起来,看起来很是生气。
“不关他们的事,你别对他们乱发脾气了。”bob看了看她,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边说到。
“这就是你的情人吗?”徐婷直盯着阿尼,冷笑着说,“果然是一表人材!”
“你误会了——”阿尼想解释。
“你有完没完?不是说了要离婚吗,干嘛又介意我是不是有情人?”bob吐了个烟圈,忽然带点讥讽地说。
我心里暗叫了一声:糟糕,朝徐婷看了看。她的脸涨得更红了。
“是!我们是要离婚!原因就是因为你是个变态!一个花心的大变态!”徐婷大嚷起来。
那一边的老太太朝这边看来,把手上的书合上,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出咖啡厅。
“你嫁了给个变态佬,真是为难你了!”bob冷笑着“回敬”道。
徐婷气得脸都发紫,搁在肚子上的双手颤抖着。她猛地拿起桌上的咖啡,二话不说朝阿尼的脸泼了过去。
这可是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
“啊!”阿尼忍不住大叫一声,双手捂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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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反应过来,Caca连忙从包里掏出了包纸巾,递给阿尼。
在一旁偷看的服务员匆忙跑了过来,对阿尼说道:“请跟我来,厕所在那边。”
话音刚下,忽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啪”!
我吓一跳、扭过脸去:看到站起来、举着右手的bob,和坐在椅上正捂着半边脸、一脸惊恐的徐婷。
bob居然扇了徐婷一个耳光。
阿尼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得忘了脸上的烫。我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Caca站起来,朝阿尼说:“我陪你去厕所吧。”
阿尼回过神来,木讷地点点头,又侧过脸,看了看bob,然后和caca走去厕所。
服务员识相地赶紧退了回去。
“你为了他……打我……”徐婷不可置信地看着bob,缓缓站了起来。
Bob有点内疚地低下头,不再说什么,静静地吸着烟。
“陈博凡!你——”徐婷瞪着bob,脸部因为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悲伤,不由自觉地抽搐起来。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你干嘛要那么对他?”bob小声嘟囔着说道。
徐婷的眼眶红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汹涌而出。
我朝bob使了个眼色,想让他安抚一下徐婷,别再刺激她了。
Bob无劲地谈了口气,站起来朝徐婷说道:“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但他话还没说完,徐婷已经野蛮地推开身后的椅子,气愤地转过身去、双手扶着肚子努力地朝门口跑开。
“哎——”我给徐婷这样的行为再吓一跳。
Bob看了看我,一脸的鄙夷。他无趣地把烟弄熄,扔进烟灰盅里。
我看见徐婷已经推开了门,连忙向bob叫道:“去追她呀——”
Bob正要提步,徐婷的身子却猛然朝下坠落!
她滚下了阶梯……
“赶紧打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厕所出来的阿尼大叫道。
第七节 转角 3
Caca坐在车里,和朋友们发着短信。
“你说我下星期去旅行好么?”caca边发着短信,边问我。
“嗯。”我点了点头,并不太为意。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我这才回过神来,想了想说:“我的年假还没用完,不过还得看看工作安排……”
“我想去乌镇,你喜欢那里吗?”
我笑笑,“无所谓,你喜欢就好。”
我把车开过海印桥,caca忍不住探出头去看着江边的夜景。我看着江边两岸的路灯,延绵开来,一直到夜的尽头……在晚上也只有这点点黄光,才能见证这座城市的辉煌么?
只是,广州这座城市的背后,又隐瞒着怎样的悲哀呢?
在彼岸的某个未知角落,一定有个人在享受着最宁静和幸福的时光;然而在另一个角落,也一定有另外一个人在忍受着最痛苦悲伤的时候……
“别左转了。”caca看着路口,忽然说道。
“嗯?”我愣了一下,把车停了下来。“怎么了?你不是得回家了吗?”
“今晚我呆你那里吧。”caca笑笑说道,又看着我,“你不要么?”
我笑了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我知道caca很细心,可我想不到他能这么细腻。
他发现了我心情不好吧。
Caca小声地问:“她没什么大碍了吧?”
我点点头,又禁不住摇着头:“只是擦伤了……”
Caca看着我,有点不忍地问道:“肚子里的孩子……”
我叹了口气,“没保住。”
Caca点点头,然后又伸过手来轻轻地擦了擦我的额头:“不是你的错哦。”
我看着他笑了,慢慢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bob现在怎么样了……”我又忍不住说到。
“别乱想了,老好人!”caca敲了敲我的脑勺,调皮地说着:“我们过几天去医院探望一下徐婷吧。”
“对了,那你家里那边要怎么说?”
Caca笑笑,“没问题,你少担心。”
第七节 转角 4
我犹豫着该不该这么快打电话给bob,或者他这时候更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吧……
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今天你别加班了,晚上早点回家一趟。”妈妈在电话里头说道。
“怎么了?”我感到莫名其妙。
“听妈的话,你回来吃晚饭就是。”妈妈不愿多说,把电话挂了。
我叹了口气,怏怏地放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