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贝索亚一起去杀维多里尔的，就是你父亲吗？”黎子轩问约瑟芬。

“维多里尔？那个会用光祈预言的人类先知祭祀？”约瑟芬反问。

“嗯，就是他，维多里尔·哈默特。”黎子轩帮约瑟芬确认。

“呃——是的吧，那个时候，父亲刚开始和贝索亚在一起。”约瑟芬似乎也不大清楚？

“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血族执意追杀维多里尔？”黎子轩不甘心地继续问道。

“因为他的光祈预言呗。”约瑟芬不屑于回答这样简单的问题。

“只是因为这个吗？”黎子轩进一步追问。

等了半晌，约瑟芬没有再说话。亚格雷开口说道：“她累了。”

卡介沉默着推开厚密的挡窗板，月光倾洒。卡介没有回头地说：“维多里尔的光祈预言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黎子轩转头，快速接到：“什么东西？”

卡介转身，背着光，脸上暗影一片，模糊了精致漂亮的五官。他轻轻说：“血族和魔灵间不为人知的羁绊。”

“叮……恭喜您完成主线任务——人族的反攻之光祈预言，获得奖励经验300000，金币60枚。”

“叮……您触发了主线任务——魔灵一族的历史真相之幻象的完成条件。3秒后，您将被传送至幻象塔。”

092．血换来的代价

幻象塔，和镜屋一样的副本地图，黎子轩被传至第一层。

从内部结构看来，塔是西方的那种独立高塔，一层的面积没多少，算是个闭仄的空间。

塔内的墙壁是似乎没多少实质感，黎子轩站定后，墙壁上的光影变了几变。黎子轩抬头，发现塔的正上方未封顶，硕大的圆月当空普照。只是，这月亮的颜色，血红血红……

血月的世界，本是只有血族和人类的世界。

墙壁上变化的光影开始组成图案，在黎子轩看来，这就跟3D的环幕电影差不多。

映像中清晰地表达着血月的历史，包括人类与血族多年的不和，包括血族内部夜魔翼和狼人的多年争端……

如果说血月历和现在的人类公元纪年历是等同的话，那么，现在所看到的史实是公元前吗？黎子轩有一丝迷惑，却不敢漏掉任何的画面，环幕的滚动速度还是非常快的。

张狂的血族，并不是黎子轩所了解的传统意义上的吸血鬼。血月中的血族不惧怕阳光，遇到圣水和银器后也只是受伤，并不能致残、致死。

人类的分职还不是那么清楚，最原始的弓箭和最现代化的枪械组合在一起的感觉，十分怪异。

这个世界是虚构的，游戏中的，黎子轩意识到了这一点，便不再对画面中无边的压抑、黑暗和血腥感到难以忍受。只是，一些数据而已……

墙壁上的光影图象放了没几分钟便停止了。黎子轩站在恢复了正常光线下的塔内，纳闷地四处查看，这塔就这么一层吗？

正在想着，脚下的地板微微颤动，黎子轩如临大敌般，以为有什么东西要出来。可是，就在他带好了一切状态后，只感觉到地板缓缓上升，并无其他异动。

晕！原来，这塔是个升降舞台？黎子轩松了松手中的水祈神杖，张嘴呼出一大口气。

不知停在了什么高度，环幕电影继续播放。

这回显示的依然是血族和人类的征战，黑色的夜，红色的月，蝙蝠翅膀的拍打，狼人的怒嚎，人类的全面压近……

原来，血族终是敌不过人类的团结和坚定，节节败退了吗？

黎子轩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残酷的场面，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现在迫切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魔灵一族是怎么出来的？

脚下的地板又动，黎子轩随着这大型升降电梯渐渐爬高。这一次看到的东西，令黎子轩稍稍皱眉思考。

长年牺牲在两族纷争中的亡魂无处可去，它们徘徊在血月世界各地。终于有人发现，月亮越来越红，天色越来越昏暗，渐渐看不到阳光。

这时候，人类和血族才开始感到害怕。他们怕这些散不去的亡魂吸收了日月的精华和血月世界中富含的各种元素灵因子而异变，所以他们开始很有默契的建造祭坛。

已经看了三段，现在，黎子轩算是来到了幻象塔的第四层了吧。

有了祭坛来解决后患，人类更加肆无忌惮。血族的境况很糟糕，好多族群血脉都被打压地断了根源。这时候，有四个年轻的血族站了出来，他们似乎各自身怀异能？

黎子轩看的有些混乱，只能够看出这四个人带动着一批血族在做实验。他们抓来人类的女人，逼迫她们与各式各样的高等怪兽交配，诞生下的幼婴被献祭给高等的血族……

后来，四个人联手俘虏来一位人类的女性指挥官，他们将这位女子抓到当时实力最强的亲王面前，亲王与她进行了不完全血交。而后，这位女子便陷入了麻木而疯狂的实体临床试验中。

残忍的画面嘎然而止，等黎子轩上升至下一层高度时，已经有两个孩子立于血族的秘密试验基地之中。

那四个年轻血族的面目，和血族亲王的面目，包括那位人类女指挥官的面目，都无法看清。可是，这两个孩子的眼眉却给得很清楚，绿眼、尖耳、粉唇、苍白的皮肤……

这就是……魔灵吗？他们是在交配实验中诞生的新种族？黎子轩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了。如果，这就是卡介口中所谓的羁绊，还不如说是残酷的真相。

这两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他们的母亲应该是那位每天接受很多接种试验的人类吧……那么，他们的父亲又是谁呢？神兽？亲王？还是那四个年轻的血族？

黎子轩感到头重脚轻，塔内的地板在倾斜、旋转吗？为什么头好晕？

幻象塔第六层，魔灵一族已经初步繁衍。然而，他们的地位实在是低下，血族的战争奴隶吗？黎子轩觉得魔灵的地位还不如古时的黑奴……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血红的月色下，血族大反攻，无数的魔灵与人类进行着贴身肉搏战，他们无助茫然的眼神让黎子轩感到心悸。

人类的战队急遽收缩，血族掌控了战争的主动权。

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令全世界都震撼、恐惧的事情。

地板继续上升，黎子轩急不可待地往下仔细观看。

画面中月亮红得滴血，无论是魔灵、血族、人类，还是本就生活在血月中的异兽们，一个接一个地异变。

他们失去了眼白，眼睛化为纯色，黑、红、蓝、紫……他们的身体呈现半腐烂状态，他们的皮肤上或生鳞、或长毛，能力大增，极度嗜血。

异变后的不知名生物们首先破坏的，是建立在世界各地的大量祭坛。

祭坛被摧毁，空气中的混沌气息似乎一下子浓重了起来。

黎子轩惊恐地睁大双眼，因为他能清晰地看到，异变的种族肩上都半趴着一团模糊的黑影。可是，那黑影，有凶光狰狞的双眼，和血一样的大口。

环幕电影还没有完，黎子轩忐忑不安地继续向上看。

地下某防御工事中的会议厅，谈判桌周围坐着不少掌权者。其中，黎子轩发现了魔灵的身影。他们的争辩和讨论太过嘈杂和快速，黎子轩听不清。可是，最后三族达成了某种协议，看来，是该合作反攻的时候了呢。

连年的战争，使得各族都充分了解到了自己的长处和不足。面对强大恐怖的敌人，三族的人员配合得颇为积极。

为了消灭出现在血月世界中的黑暗势力，三族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当黎子轩看到最后那类似禁咒的魔法效果，突然想到一句话：团结就是力量。

为了压制这股黑暗势力的复生，三族联合建立了如宫殿般华丽的暝蕴祭坛。围绕着暝蕴祭坛，布下了各种各样防止亡魂外泄的结界。

这片圆形的区域被正式命名为“埃尔维亚”，暝蕴祭坛成为守护血月力量的三族总祭坛。

黎子轩暗中思索：看来，历史真相和现下的知识传递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暝蕴祭坛所集聚的力量，是封控黑暗灵异的来源，同时也是由暗黑势力转化而来的。

如此想来，便不难理解为什么成为了暝蕴祭坛守护者的阿特娅，会在巨大的悲恸中造出“幻影之心”那种邪恶的东西了。

在血月封魔一役后，三族的人员都消耗过大，各个种族剩余之数不过百人。

三族的掌权者再次聚集在一起，他们达成的协议是：重新建立血月历，魔灵一族的地位得到认可，三族此后在血月世界中共荣共辱……

幻象塔，第九层，塔中的墙壁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黎子轩仰头看空中那一轮近在咫尺的明月，血样的颜色刺痛了他的眼睛。

“叮……恭喜您完成了主线任务——魔灵一族的历史真相之幻象，获得奖励经验100万，血月币1钻。荣誉称号自动提升两级，生活技能各提升一级。获得物品奖励：幻象圣谕。”

“叮……恭喜您完成了全部主线任务——魔灵一族的历史真相，获得奖励经验200万，血月币10钻。荣誉称号自动提升三级，背包提升两级，被动技能熟练度增加30。获得物品奖励：诱笼。获得特殊奖励：自由进出暝蕴祭坛的资格。”

“叮……恭喜您升至92级，获得3点自由分配基本属性点。”

“叮……恭喜您升至93级，获得3点自由分配基本属性点。”

黎子轩还没从刚才幻象塔中的环幕电影中出来，看到奖励毫无反应。即便是看到了“钻”这么贵重的金钱量词，黎子轩也只是眨了眨眼，没有丝毫笑容。

幻象圣谕，品质唯一，装备后绑定，要求二转职业，增加10％回血速度，增加10％回魔速度，缩短15％魔法念咒时间，增加20%制药成功率，增加20％辨识成功率。

诱笼，特殊物品，使用后可吸引宠物进到笼中，发现宠物几率增加50％，捕获宠物几率100％。

现在，黎子轩的三项生活技能达到了最高级——究级，背包级别为专家级，荣誉阶称为星占。

“可以自由出入暝蕴祭坛？”黎子轩咧嘴苦笑，他现在对那地方怵得慌。

“已经获得此资格了吗？如此甚好。”听到有别人说话，黎子轩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回到了夜阑别墅。刚才说话的，好像是约瑟芬？

093．努力解答疑问

“现在，你明白了吗？”卡介站在黎子轩身后突然开口出声，把黎子轩吓了一跳。

“明白什么？”黎子轩没懂。

“维多里尔被追杀的原因。”卡介平静地说道。

“呃——血族……是想要再次让魔灵臣服在脚下吗？”黎子轩想了一下，终是不太确定自己的感觉。

“切，我们才没那么无聊。墨雨书轩，你不要把我们想得那么龌龊！”亚格雷走过来，非常不屑地嗤道。

黎子轩看着亚格雷和卡介，突然想到一个与眼下事宜完全无关的问题。

亚格雷看到黎子轩怪异无比的眼光，觉得浑身不自在：“你那是什么眼神？”

黎子轩扭头看向卡介，非常认真地开口问道：“你和亚格雷到底谁比较强？为什么亚格雷会欺负你？难道以前的那些都是在做戏给我们看吗？”

卡介和亚格雷都呆住了，他们没想到黎子轩的思维这么跳跃，忽然问出这样的话。

“这……”卡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亚格雷跨步到卡介身前，伸手扯过黎子轩的衣领，恶狠狠地说：“墨雨书轩，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亚格雷，你冷静些。”卡介上来拉开亚格雷，对着黎子轩抱歉地一笑。

黎子轩心中百种心思流过，结合起以前在任务中听到、看到的事情，下了下决心，继续问道：“卡介，我需要一个解释。如果血族真的需要我的帮助，就要拿出最起码的诚意。”

卡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亚格雷临近暴走的边缘。这时候，约瑟芬稍微有些尖锐的“咯咯”笑声从床上传出，黎子轩安静地等她笑完。

“虽然不知道你抱定了怎样的决心，但是我很高兴你能松口转变态度。”约瑟芬轻快地说道。

“不要高兴得太早，捷特族长，我需要了解更多的真相后，才能作出正确的判断。”黎子轩现在不着急了。既然血月是个如此残忍、血腥的生存世界，那么，他也要适当地入乡随俗一点，不是吗？

“那么，你都有什么疑问呢？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约瑟芬作出妥协和让步。

“问题没几个，我便一起全说了吧。我现在想知道的——

一、为什么当年魔灵和血族联手绞杀维多里尔；

二、你们凑齐幻影之心的碎块为的是什么？

三、梅丽斯亲王找人类谈的三族和平公约是什么东西？

四……”黎子轩顿了一下，继续道，“四、卡介梅斯达的立场和作用是什么？”

“墨雨书轩，让我先来回答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卡介将黎子轩拉倒靠墙的沙发上坐下。

“我幼年被卡洛叔父收养，跟着亚格雷一起回到冥想。那个时候，我很叛逆，经常被梅丽斯和亚格雷教训。后来，我见到了父亲，他对我说，血族创造了魔灵，却仍然无法阻止三族间的纷争，这是血月的悲哀。父亲、卡洛叔父和阿特娅圣女其实都不是嗜血残酷的人，他们的愿望只是想建立一个和平世界罢了。我的母亲也是因为这样才和父亲走到一起的，而维克多，也就是维多里尔先知是被我的母亲卷进来的，恐怕母亲对他一直都怀有一种愧疚……”

“等一下，维多里尔被你母亲卷进来？是什么意思？”黎子轩打断卡介，问道。

“你应该也知道，我母亲是原先的水神殿星占。不过，她也有一个特别的尊称，她是灵媒星占。应该说，维多里尔的光祈预言术是从我母亲这里得到启发才开创的。事实上，我母亲本身就具有占卜预示的能力，包括我的妹妹伊莉莎，她也多少继承了我母亲的能力。”

卡介说到这里，黎子轩点头表示明白。从一开始，月光泉灵就给了提示，只不过那句话太过隐晦，黎子轩根本无法猜透其中的深意。现在想来，原来一切都在劫数之中。

“那么，你是认定了自己的血族身份，抛却了魔灵的血统？”黎子轩问。

“嗯，基本可以算作是这样。在60年前，我继承了父亲的埃尔维亚亲王称号时，便已经做出了选择。然而，作为非纯血的我，力量太过不稳定，每隔一段时间，我的身体就会因为承受不住体内暴走的血炼之气而陷入无尽的绞痛。梅丽斯帮我寻到了一种果实，叫做沉蜒迷香果。这种果子可以暂时压制我体内的戾气，但却有催情、瘫软、缺力的副作用，我只能转换到魔灵的模样，让亚格雷帮我分担痛苦……”

“等一下，”黎子轩再次抬手打算卡介的话，有点不善地问道，“你这样说，亚格雷不是在害你，反而是在帮你咯？包括你在60岁之前？包括上次被我们恰巧碰上的那次？”

黎子轩斜眼睨着亚格雷，挑衅而不信。

亚格雷面色有些不自然，他看到卡介被黎子轩质问得赧然不言语，立刻起火：“墨雨书轩，你以为你是谁？都管到人家卧室中去了？别以为你获得了进入暝蕴祭坛的资格，就可以得意忘形！你需要三转的时候，是必须到祭坛中去的，你别以为自己有多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