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知道看自己的毛有没有用啦。」阿干摇头。「只是一个『毛遂自荐』被你记成这样，你看再多毛也没用了。」
黑爸忍着笑。「你真的这麽介意的话，跟徐总请假一次？」
「每当啦！」雷公闻言面露慌张。「我才不要请假！嗝！」
阿雄看着，纳闷的说：「起乖耶你，干嘛一遇到徐总就扭扭捏捏的。」
「对啊。」陈廷好不容易止住笑，一脸严肃。「不然，你真的这麽介意的话，我自愿看自己的毛去帮你请假好了噗哈哈哈－－」说完又蹲在地上笑个不停。
「干，你们恩灾啦……嗝！」又打了个嗝，雷公烦恼的低头。
他宁愿忍着也不愿请假，因为那是唯一近距离看老师的机会……
为什麽碰到老师就这麽扭扭捏捏的，雷公也很懊恼，这根本就不像他，他应该是很爽朗豪迈、淫气逼人（英气逼人）的啊，只是为何……
叹了口气。
因为那个人是徐老师啊。
徐宅。
徐纪仰支着下颚，眼角带笑，一脸兴致盎然的看着眼前坐在和式桌前写考卷的雷同学。
这孩子……从一进他家门口直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连进门也只是对他点了下头，低头写考卷的头不时会一顿一顿的抬起，一次又一次发出「咕」的状声词。
像是在忍耐什麽，彷佛一开口就会失控似的，这孩子，忍到脸都有些涨红了呢……
微勾起唇，徐纪仰低柔的轻唤：「启玮。」
雷公闻言抬头，看到徐纪仰探询的视线後，眼神不自觉的透露一股无措和无助，又低下头。
「启玮。」徐纪仰看了，眼底笑意加深，又叫了一次。
雷公又抬头，面露疑惑，此时又闷闷的「咕」了一下，有些狼狈的脸红。
「怎麽不跟老师说话？」低下头，徐纪仰有些恶作剧的撇开头微微笑。「是因为老师上次做的事，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这回事！」雷公急着解释，又捂住嘴，一脸懊恼。
徐纪仰转回头，温和笑着问。「那，启玮开心吗？」
什、什麽开不开心？叫他怎麽回答？「我……嗝！」糟！雷公连忙捂住嘴。「嗝！」又一声，却来不及遮。
徐纪仰微楞。「你……」
雷公放下手，垂头丧气的低头。「老师，对不起……我、我一直打嗝……嗝！我怕打扰老师上课……」
原来是这样啊……
「没关系的。」徐纪仰笑着伸手轻抚雷公的头安慰。「启玮，不舒服要说啊，我们可以休息一下，这样忍着，对身体不好的。」
被安慰的雷公有些无措。「我……我有叫阿干他们帮我想止－嗝！止嗝的方法，可是好像没什麽用。」
「喔？什麽办法？」徐纪仰放下笔，好奇的问。
「像是捏着鼻子倒退噜啊、灌糖水啊、还是被吓到骂骂号的……」
「呵呵……」徐纪仰听了止不住笑个不停。
雷公呆呆的问：「不、不对吗……嗝！」
徐纪仰收起笑。「不是不对……只是，应该还有更简便的方法。」
「咦，有吗？」雷公瞪大眼。
徐纪仰点头，问道：「有试过憋气吗？老师以前打嗝都用这种方法，很管用的。」
憋、憋气呀……雷公面露为难。「可是老师……我、我气很短的……嗝！」一下子就忍不住想大口呼吸了，应该会没效吧。
「要不要试试看？」徐纪仰鼓励道。
既然徐老师都这麽说了，於是雷公便开始尝试；无奈试了几次，就跟本人说的一样气很短，十秒左右就忍不住张嘴呼吸。
「嗝！」雷公觉得嗝到胸口有点痛。「还是没办法啊……」
徐纪仰看着，坐近了些，低柔问道：「老师帮你好吗？」
「帮我？」雷公抬头，望见眼前徐纪仰一脸关心的模样，马上点了点头。「老师要怎麽帮……嗝！」
徐纪仰顿了一下，温柔的笑了，修长手指轻扣住雷公下巴。「启玮，相信老师吗？」
雷公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
徐纪仰眼底带着温暖笑意。「吸气。」
「咦、啊？」
「张嘴。」
结果雷公只来得及张嘴，楞楞的看着徐老师低下头－－
相较於上次蜻蜒点水般让人来不及反应，徐纪仰这次确确实实的封住雷启玮的嘴。
「唔－－」雷公瞪大了眼，眨眨、再眨眨，终於反应过来。
老、老师亲－－唔噢噢我的妈呀！
雷公用力闭上眼，感觉嘴上温温软软的触感，忘了鼻子也能呼吸，有点喘不过气，伸手抵在徐纪仰胸前，像是推拒又舍不得推拒似就这麽搁着。
不、不能呼吸－－！
推拒的手开始有了力道轻轻抵抗。「唔……嗯……」感觉唇上的力道很温柔却不松口，雷公脑袋缺氧，感觉快要窒息。
终於－－
徐纪仰移开唇，微微睁眼看见雷公大力吸气吐气後，捂着嘴，一张脸不知所措的红成一片。「老、老、老……」
徐纪仰柔柔笑了。「止住了吗？」
「咦……」雷公一楞，静静等了几秒。「真的耶……」但随即想到止嗝的方法。「唔……」捂着脸，低头不敢见人。
看着对方连耳朵都红了，徐纪仰温和笑着。「所以老师不是说了，有事就直接先找老师商量吗？」
低下头的人缓慢的点头。
「憋气真的有用呢……」看着雷公，徐纪仰面露担忧。「启玮……你会讨厌吗？讨厌老师这麽做？」虽说是帮忙，但总是吓到这孩子了……
低下头的人停了一下，很小幅度的摇了下头。
「……对不起，吓到你了。」徐纪仰轻叹。
雷公一楞，缓缓抬头，一看到徐老师後又难为情别开脸。「没、没关系。」小声的脸红补充。「因为是老师，所以没关系……」
徐纪仰听了一怔，嘴角上扬，眼底盈满笑意。
这孩子，怎麽尽说些让他开心的话呢。
「启玮……」
雷公转回头看向徐纪仰。「唔……」慌张的手自然摸着胸口。老师又这样对他笑了……跟以前的笑都不一样，就像那次站在门前的那种笑容。
那种笑，总让他觉得多了点什麽，让他看了以为自己会梗梗梗失速撞上山壁的笑容。
「要、要继续上课吗，老师？」雷公结巴的问。
「啊……」徐纪仰楞了一下，接着抚着额，无奈的笑了。「好。」
果然失职了，只要和这孩子有关，就没办法只是当个称职的师长啊……
接下来。
「嗝！」
雷公停下笔，讶异看向声音来源。「老师……」
徐纪仰先是惊讶的捂了下嘴，接着无奈的笑了。
「伤脑筋，被传染了呢……」
阿干外章67：啾电门
阳初高中里有个法文社。
法文社里有个洛\法闻。
洛\法闻在2年A班里是干部，在法文社里又是社长，某次学期初干部训练时遇到阿干後便惊为天人。
套句雷公的说法，就是「骂骂号後骂出一跳人命（惊为添人）」。
根据洛\法闻的说法，干同学这种集力道与美学於一身的男孩儿，简直就是他的模范榜样；因为洛\法闻本身是个文质书生，也可以说是蚊子输生，长得太白太过秀气，讲话又超级小声，因此便对一样脸蛋白櫅气，但却杀气腾腾的阿干兴起一股崇拜仰慕之情。
『林、林嘉干同学……』
「干！卡称啦！我有做那种事我卡称给你！」雷公大声嚷嚷。
『林、阿干同学……』
「我要你的卡称何用。」黑爸一脸嫌弃。「你不如说给我雄的出浴照。」
「我才没那种东西！」阿雄急忙摆手撇清。
『阿干同学……』
「不然你去问啊！君子光溜溜，小人长科科！我没在怕的啦！」雷同学的分贝又加大了些。
「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啦，你是君子还小人？光溜溜和科科王选一个。」阿干吐嘈问。
洛\法闻喊到快哭了，深吸一口气後大喊：「阿干同学！」事实上也只是平常人正常交谈的音量。
阿干好不容易听到了回过头。「啊，法闻啊，找我干嘛？」
「法闻？」昆仔走上前看了看。「你新朋友？」
「之前干部训练认识的。」阿干说。
「bonjour，那、那个……教务主任请你下午体育课後去一趟。」洛\法闻看着昆仔的眼神，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倒退一步。
「捧啾？那是什麽？」雷公好奇的问。「捧着啾？抓过来亲？」
「啊，是示爱！」阿雄像抓奸在床似的喔喔叫。
「啊，是示爱！」黑爸跟着喔喔叫。
「不、不是的……」语句上不是这个意思，但像被人抓包似的，洛\法闻脸红的辩解。
「是法文早安的意思。」小空突然说。
「你们这群没知识的粗人。」陈廷一脸笑嘻嘻的站在小空旁边。「一个早安大惊小怪的。」
「你刚刚才偷问我。」小空转头平静反驳。
「……你能不能不要吐我嘈。」陈廷一脸无奈。
「不然你捧啾我啊，我可以考虑。」小空突然笑了。
「拜托……」陈廷蹲了下来逃避现实，但通红的耳朵却泄底了。
另一头，昆仔看了洛\法闻好一会儿，转头笑着对阿干说：「走吧，吃中餐了。」
「喔贺。」阿干懒得理那群杂鱼，对洛\法闻说：「兜虾，我下午会去的。」
「喔，好……」洛\法闻不经意的看向昆仔，发现对方勾起唇笑，眼里带着兴味，心虚的垂下头。
下午。
洛\法闻埋伏在阿干走往教务处必经的走道，吞了下口水。
等一下，他、他就要告白……
接近上课时间，走道没什麽人经过，洛\法闻等着，总算看到走道对面的阿干穿着运动上衣和运动裤走了过来。
洛\法闻抓对了时间，冲出！
「喝！」阿干被吓到大动作的後退一步。「干－」看见来人。「干嘛？法闻？」呵里嗄载。
「我、我有事要跟你说……我……我XX你……」因为害羞过头，洛\法闻最重要的那两个字讲得模糊不清。
「蛤？你什麽我？」阿干没听清楚，皱眉靠近。
洛\法闻脸一红，後退一步，鼓起勇气大喊！
「Je t’aime！」然後跑走。
「……啾电门？」电门？糖啊门吗？啾糖啊门干嘛…… （糖阿门=窗户）
「是法文我爱你的意思。」
阿干转头，疑惑的看向朝他无奈笑着走过来的昆仔。「你怎麽会在这里？不用上课喔？」
「我跟地中海老头说要送考卷给徐总。」昆仔走到阿干面前，笑着。「顺便绕过来。」
「绕过来干嘛？」
「……干，你有点自觉好吗，你的法闻同学刚才跟你告白。」
「干！告什麽白？他明明就说什麽亲糖啊门－－慢着，你说那是法文的什麽？」
「我爱你。」昆仔笑着。
「……」阿干脸红，直觉这个人是故意的。「咳……是喔，不过……我怎麽都没发现……」
「你是说我爱你还是？」昆仔又笑着问。「我的爱液还不够吗－－」
「干什麽爱意你有偷偷换字对不对？！」
「好了你要啾电门还是要啾我？」
「什麽好了？！谁要啾你！」
撇开是液还是意，洛\法闻同学的爱意就这麽轻易的因为昆仔的一句话，被殴YOU企啊。
事後，雷公听说了这件事……
「啾电门是我爱你的意思？」一脸纳闷。「法国人怎麽这麽不乾脆，要啾个人还要先啾糖啊门。」
抱怨归抱怨，还是偷偷的记下来了；在某次遇见徐总时……
「老、老师……我……」
「嗯？」徐总抬头。
「我、啾、啾啾啾啾啾……」结巴，而後挫败蹲下身小声的低咒：「啾哩搞啊……」此为雷同学无法定义的奇特粗话。
徐老师笑了，跟着蹲下身。「启玮。」
雷公抬头。
「你要啾老师什麽？」徐老师眼底藏不住恶作剧的笑意，微歪着头佯装好奇的询问。
「老师啊……」雷公都快哭了。
阿干外章68：愤怒熊
假日午後。
阿雄懒洋洋的睁开眼，茫然的看了下四周。
房里的电视播着无趣的ＤＶＤ，剧情已迈入结尾，虽然不晓得过程中发生什麽事，不过阿雄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马的，陈廷借这什麽老兵片给他……『革命、奋斗、救掐理』？我看要救的是他的智商……
感觉腿上多了点重量，阿雄低头，发现黑爸不知何时头躺在他的腿上睡得很安稳。阿雄的房间不算小，但两个高大的人原本坐在床下靠着床边看ＤＶＤ，现在黑爸还躺在地板上，相对的房间显得拥挤许多。
阿雄叹了口气，维持不动的姿势，犹豫了一下，仍是伸手抚上黑爸有点硬的头发；感觉到黑爸无意识的凑近手掌一点距离，让阿雄好笑的微扬起嘴角。
「这样会不会感冒啊……」地板本来就有点冰凉，但看黑爸睡得很沉，阿雄觉得现在叫醒他似乎有点……不太人道。
自己绝不承认是因为舍不得的关系。
『我喜欢你，当然会想抱你，想亲你，甚至……甚至做－－』
想到之前黑爸说的话，阿雄脸有些热，心虚又不明所以的别开头，但事实上也没人看见他正在脸红。
原来……这小子已经想到这麽深入了吗……他原以为对方仅止於偷偷吃一点摸一点而已……
原来在黑爸眼里，他早就已经被这样那样了吗？
阿雄右手肘靠在床边，支着下颚低头看向躺在他腿上的人。
『我陪你一起改变呀。』
眼神不自觉的放软，阿雄手轻轻的揉着黑爸的硬发。
这白痴，说什麽一起改变，分明就是一直在等他吧。
上次因为叶津吉的关系，他们吵架又合好……事实上也不能算是吵，只是他们彼此认知上的差距造成误解，从那次之後阿雄就知道原来黑爸一直在等待着。
两人都是青春期的少年，阿雄不会不晓得黑爸忍得多辛苦。
即使上次结束後自己被又拐又绑进了黑爸房里，他左一句「修蛋一下」，右一句「真的不修蛋吗？」黑爸看着，最後还是无奈的叹气，只是用要把他勒死的力道紧紧抱着他入睡。
那之後，两人之间的理所当然，似乎变得更理所当然了一点。
黑爸理所当然的用言语透露着依赖和执着，阿雄也理所当然难为情的反驳，但却晓得了仅止於嘴巴上的抵抗而已；黑爸就算真的对他怎麽样，自己也不可能会抗拒。
改变吗……
阿雄抚着黑爸的手缓缓移向黑爸的鼻子，恶作剧的使劲捏紧。
「……唔嗯？」一会後，黑爸有点呼吸困难，睁开眼眼神迷茫抓开阿雄的手。「我睡着了啊……」
「我也睡着了，不过比你早醒。」阿雄拿起摇控器退片，又关了电视。「黑仔，我腿麻了。」
「啊，歹势歹势。」黑爸坐起身，靠着床边伸长了腿打了个大哈欠。「干，廷仔借这什麽片，混帐老兵掐理……是催眠片吧？」乱吊诡一把的。将身体靠着阿雄，黑爸平静的问。「欸，你今天有更喜欢我一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