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同志之过把瘾就死 上————原瘾
原瘾  发于:2010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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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再也没什么可吐了,严冰语觉得全身的力气一点儿也不剩,但是胃里好受了很多。几近瘫倒,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这个时侯,自己身边居然还有一个人在,真是讽刺,可是,却是真的很安心很温暖,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什么心思去考虑去拒绝,索性就这样靠在了舒城怀里。

见男人半天没什么反应,舒城轻轻问了句:“觉得怎么样?这里冷,漱漱口就去床上躺着。”

严冰语抬头,这一眼,似乎有些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然后垂下眼,低低哼了声:“嗯。”

舒城看他一副不想开口说话的样子,便欲起身帮他拿杯水漱口,身体还没站起来,就被一小股力拽住了衣袖。男人睁大一双漆黑的眼睛,眼神显得脆弱而委屈,似乎不想自己离开。舒城心里狂跳,立即蹲回去,男人靠了过来,将身体往自己怀里缩了缩,然后把手塞进自己手中。

他的手冰凉,是把自己当成了暖炉了么?舒城笑笑,用自己的手将他的双手包围了起来。

“是脚,有点麻了。”男人很小声地说。

这似乎是那个老男人第一次向自己示弱,舒城觉得心跳不但没有平缓下来,反而有更加剧烈的趋势。男人还穿着之前在餐厅里穿着的那件薄衫,露出白皙到略微病态的脖颈,眼睛半闭不闭,显得柔顺而虚弱。

“不早说。”

听得年轻人说了一句,严冰语便觉得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我还怕抱不动你,没想到你这么轻,平时都没好好吃饭吧!”对方有些顽皮的声音。

严冰语没甚力气去回他的话,有一个人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很好。

窝回被子里,胃仍然隐隐作痛,可是比起刚才胃简直像被打了千百个结似的感觉,当然要好得多。

舒城端了杯水过来,让他漱了口,严冰语漱完口,想要躺回去,却被舒城拉住。

“衣服都汗湿了,换件干的再睡。”

不容分说就靠在那人怀里被脱了衣服,然后换上睡衣,明明只有几个扣子的睡衣,却好像很慢才穿好。

“好了。”年轻人年轻而干净的声音,“告诉你,本少爷从来没这般服侍过人喔!你可真是走了八辈子运了!”

“谢谢。”严冰语轻飘飘地说出两个字。我知道这是你的慷慨,既然如此,定当感激。

舒城在背后沉默了片刻,才扶他躺好。

看不清这个从上而下俯视的人逆光的表情,严冰语听到他唤了一句:“大叔。”

不知道舒城要说什么,见他左右踱了两步,接着又道:“你说是老毛病了,那有没有吃过药?”

“刚才吃了两颗。”

“你吐得什么都没了,我看药也没起什么作用。胃还疼不疼?再吃点药吧。”

“嗯。药在那边抽屉里。”

今天的男人难得的温顺,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没力气的缘故。舒城打开抽屉,里面有好几盒药,治感冒的,止疼的……看来这男人把自己当成了医生似的。还有几盒全是英文一看就知道很昂贵的药。

“你吃这种药吗?这病可不是吃药就能吃好的!”舒城看完药的说明,惊喝道。

严冰语扫了扫药盒,闭上眼睛,“那是……那是别人吃过的,不是我的。”

那是秦陌留下的药盒,搬家时,居然也给带了来。

“你还带有病的人到家里吗?真是好客啊。”舒城轻笑,拿出那盒胃药,关上抽屉。

严冰语淡淡笑,“我好客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舒城知道自己又口不择言了,懊恼之余,找到开水瓶,里面居然是空的。

“没水了啊。你等等,我先烧一壶。”

连忙烧了一壶水,等水开也需要十几分钟,这一段时间,居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人。

舒城慢慢踱到床前,床上的男人睁大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又说了句:“谢谢。”

“怎么总说这句。”舒城扭过头。

“对不起。”男人又说。

舒城看向男人时,男人捂着眼睛,手有些抖。

坐到床边,抓住那只手,还是冰凉的。

将他的手拿开握在自己掌心里,男人被遮住的眼眶似乎有些泛红。

“很冷么?”舒城想了好半天才讲出这么句话。

男人困了似的,闭上眼睛不说话的。

“一会儿水开了给你灌个热水袋,暖暖手也把胃暖暖,我爸以前也犯过胃病,有时候凉着了也会疼,我妈就给弄一个小电暖炉暖着,睡一觉就好了。胃病很娇贵的,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像冷的,辣的都少吃,酒也要少喝。”舒城声音突然充满怒意,“对了,你有胃病怎么不早说,还逞强吃那么辣的火锅干什么,喝冰啤酒酒时不会换成别的热的饮料啊!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不拿自己当人看吗!”

手上用力,恨恨地捏住男人的手。

这个人到底要怎样,自己已经快要被他搞得像个情绪不由自己控制的人了,他却还做些让自己情绪更加不稳定的事情。

“那是你的朋友,不能扫兴,不能……丢脸。”男人淡淡地说。

“你!”

他是因为自己么?还是因为自己的任性?第一次吃火锅时他明明就没怎么吃,自己连问都没问却认为他可以吃辣。刚才又让他穿着那样的薄衫一个人回去,还说了些很难听的话。自己果然是个差劲的家伙啊。

水壶的报警响起,表明水已经烧开。舒城暂时放开那人的手,将水灌好,端来杯热水,将药送到他手上。看着那人喝下躺好,又四处找了找,终于找到一个空的饮料瓶,灌了个简易热水瓶,默不作声地将瓶子塞到那人手上。

“有没有舒服点?”过了半天终于问道。

男人盯着自己,咬住嘴唇静静点点头。

他的脸色较先前确实好看不少,上嘴唇还有些苍白,下嘴唇却被咬得氤氲着深粉。

“睡吧。”

男人还是睁着眼睛。

“你到底——”舒城差点就要喝出来,还是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严冰语嘴唇咬了半天,终于轻声说了句:“还是……冷。”

明明年少的是自己,怎么现在好像身份颠倒了个儿。

这个男人生病时也完全像个孩子一样,舒城心情复杂地在心里补充道。

不可忽略的,还有那丝丝隐秘的欢喜。

关了灯,脱了外衣,在被子里将瑟瑟发抖的男人的拥进怀里。

“现在呢?”

感觉男人的呼吸在自己胸口,然后听得男人微弱的声音。

“对不起,要麻烦你照顾我这种人,你不愿意也……”

舒城讨厌这种让他恼怒的话语,抬起那人的下巴,低头咬住了他的嘴唇。

直到感觉那冰凉的嘴唇有了和自己等同的温度,才放开他。

男人愣了一下,却翻个身将背对着自己。

“你身上有……呵。”听不得他是在笑还是没笑,“你之前才做过吧。”

舒城心里蓦然一惊,他现在非常痛恨严冰语敏锐的嗅觉。自己也是的,刚才做完居然没有洗澡。

“我,我去洗个澡,马上就回来。”话也说不利索了,套了外套就去找换洗的衣服。

严冰语一动不动,依然保持着侧卧的姿势。

待舒城将自己洗了个遍回来时,严冰语已经睡着了。舒城哭笑不得地钻进被子里,那人居然翻回身来,一只手抓紧自己的胳膊,十分用力。

黑暗中那人仍然闭着眼睛,原来是做梦了。

舒城将手抚上那人的面颊,居然是湿的。

你做了什么伤心的梦?舒城幽幽叹口气。

“秦。”男人蹙着眉头,满脸哀伤,“不要丢下我。”

舒城突然觉得心狠狠地刺痛,那个老男人在梦里,要抓住的,好像是别人。

16 Light&Shadow(5th)

严冰语醒来时,恍惚记起自己昨晚好像做了一个梦,那段已经被封存在心底的记忆,只有在梦里才会解脱出来,悲戚得好像前一刻还发生在眼前。他记得梦里他哭了,一如当初那个愚蠢天真的自己,可是不同的是,梦里那个不会回头的人,居然被他抓住了。

身体被一个温暖的硬物硌到,严冰语用手摸了摸,是一个热水瓶,从温度上判断似乎灌了没多久。他瞬间失神,那个人,那个骄傲而任性的年轻人,昨晚都待在自己身边么!

可是现在,纵然被子里还残留着那人身上清新好闻的味道,身边却已没了人。

“舒——城——”严冰语喃喃念了声,望着天花板发呆。

胃已经恢复了正常,这种老毛病吃完药就差不多没事了,严冰语一直都有着这种认知。昨晚估计是因为刺激过度才会痛得那么厉害,后来被冷风一吹,便导致了呕吐。那个人当时焦急成那样,就好像自己得了什么快要死的急症似的,现在想想,都觉得他当时的表情相当搞笑。

真是的,自己居然让他这个二十不到的孩子照顾了一晚,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那人似乎摇身一变成了温柔体贴无微不至的成熟男人,照顾起自己来竟然也有模有样,倒还不得不让人惊叹。

人已经不在了,还是走了么?他昨天回来就是来拿行李的,现在恐怕早已离这个和他那种人格格不入的地方说拜拜了。他本来就该离开的,自己还在奢望什么呢!

严冰语扭头看看时间,居然是上午十点。今天的工作肯定是泡汤了,他也没请假,不知道老板会不会一脸不耐烦地要自己卷铺盖走人。

“怎么办?严冰语,你真是做什么都失败啊!可是你还有几次机会可以把握?”他闭上眼,露出一种又痛苦又矛盾的表情来,到最后,还是化成了一缕讽刺。

坐起身慢慢穿好衣服,胃里早就空空如也。现在赶过去和老板道歉,也许还能挽回。他严冰语从来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即使丢掉了这份工作,还可以找别的,苦点累点没什么关系,反正他的目标从来都不在此。

刚刚站起来,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来人与他四目相对,似乎显得有些紧张。

“你醒了!好了没有?”舒城双手交握,“我想着你肯定饿了,所以去买点吃的。”

严冰语仍处在吃惊之中,一时间没什么反应。

舒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可是我到了那里,卖包子的大爷把包子递给我时,我才发现自己身上一毛钱也没有,没办法只好空手回来了,还挨了一顿骂。大叔,我现在是真的成了穷光蛋了!”

严冰语盯着眼前的人,肩膀抖动两下,没忍住还是笑出声来。

舒城窘迫极了,可是看着男人已经恢复正常的脸色,还有他既然能对自己笑,应该是不再责怪自己了,嘴角也不禁扬起来。

“你被打劫了么?”严冰语歪着头,抿嘴轻笑,“我熬点粥吃好了。”

这是严冰语第一次提出要做饭,舒城简直都有些受宠若惊了。呆呆看他系了围裙,心里居然又开始狂跳起来。两个人现在这样相处,似乎比起从前要多了些什么。舒城决定,昨晚那场争吵,如果那个男人不提起,自己是一个字都不会提的。

听到厨房里一阵响动,舒城坐在沙发上懊恼,他怎么干出那么傻的事情,更傻的是自己甚至还一五一十地和那人讲了。他对于厨房一窍不通,只能让那个才生完病的人一个人忙碌。

越发觉得自己的无能,原来曾经的自负,曾经那些自以为是的成熟,放到现实生活中,不过是年少不更事罢了。

有阵阵米粥的香气传到鼻子里,悄悄走到到厨房门口去看,男人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在锅里搅动着,似乎有点累,又很专注的样子。

男人突然回眸,见了自己,只是淡淡一笑,道:“可以帮忙吗?”

“要我……干什么?”

“帮我把碗从碗橱里拿过来,然后把粥乘到碗里,我想你应该没问题的。”严冰语关了火,凝视着舒城说。

“当然没问题。”舒城亮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喝了一口粥,舒城静默不发言。

“怎么?不好喝吗?”严冰语叹了口气,“可能是太长时间没有做过了,本来我就做得不好。家里什么材料也没有,倒是被我找到了一包葡萄干,所以把它做成了甜的。还是你不爱吃甜的?我该先问问你的。”

舒城深深看着有些沮丧的男人,温柔说:“我是在想,这么好喝,为什么你现在才做给我喝。”

严冰语端碗的手定住,干笑道:“那可真是抬举我了。”

然后就是沉默,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地喝着自己碗里的粥,舒城一碗喝完了,严冰语还剩一半。

舒城沉不住气:“你要多吃点,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可别学林黛玉,什么病如西子胜三分,我最讨厌那样的人了,病怏怏瘦兮兮有什么好的。”

严冰语抬头,却问了一句:“舒城,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舒城心一惊,“你问这做什么!”

严冰语笑得云淡风轻:“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趁早提醒你一句,不管你喜欢的是男是女,都千万不要喜欢上像我们这样的人,我们这一行,对谁都好像是真感情,你若喜欢上了,恐怕是会伤心的。”

舒城笑得勉强:“笑话,我怎么会喜欢上像……我没有喜欢的人!”

他放下碗,深吸一口气,“我吃好了。我去学校。”

严冰语倚着桌子看着舒城的背影,神色有些迷茫。

打了一通电话给老板,还没出声,就听得老板劈头盖脸的责备,总算得空和他说了自己请病假的事情,老板一副不悦地和自己说了几句话便挂掉了。言外之意严冰语听出来了,就是自己不但旷工居然还容易生病,以后就不用去了。

罢了,正好工作服没了,11月份这七八天的薪水也不用去拿了,权当抵了服装费。

这一段时间每每有空便出去找想干的工作,可结果都是一个。多年以前找不到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但现在,自己已经35岁了,恐怕是真的找不到想要的工作了。

还是只有那条路可走么,严冰语抱着头痛苦地想,原来,自己还是那么心软,简直是活该。

电话铃突然响了,那不是自己熟悉的铃声。

严冰语一眼就瞧见了沙发上亮着屏幕的手机,铃声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拿过手机,上面赫然显示着“爸爸”二字。

舒城,你的爸爸和我的爸爸,会不会很像呢?严冰语讽刺地想。如果是那样,你也应该很可怜吧。

严冰语把手机拿到学校时,才想起虽然他知道舒城在哪个系哪个班,可大学里根本就没有固定的教室,舒城又不回寝,怎么才能找到他还是个问题。

正在校门口徘徊,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循声望去,那人有张似曾相识的脸,英俊而成熟,一看就是成功的中年男士。

莫非是他曾经的恩客?可是条件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对他念念不忘,连名字都记得如此清楚!

严冰语把脑子里有印象的客人搜索了个遍,终于放弃。

“严冰语,真的是你!我,季成言啊!”

季成言,多么久远的名字。

“我是不是得说一句贵人多忘事呢?呵呵。”季成言笑得温文有礼。

“我不是记不起来,只是你变化太大了!”严冰语拍拍季成言,笑道:“太巧了,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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