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公园————uni
uni  发于:2010年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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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来你在这里也有熟人嘛。我还记得三年前你刚来这里时,只带了张身份证就到处转悠著找工作的样子。”
  “哈……让您见笑了。”
  “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左知远先生介绍你们认识的?”
  左知远……?凌清依稀记得这个名字,谁提到过……对,是陈晓靖说的,似乎就是左夏的父亲。
  他们是否认识他是不清楚,但自己与陈晓靖的认识,却与左夏的父亲毫无关系。
  想到这里他突然明白了园长的意思,听说左夏被带走不久,他父亲捐了一笔钱给幼儿园。但他当时告假在家,也没有什麽人来找过自己,这些事情他都是回来上班後才知道。
  现在自己天天被法拉利接送,园长或许以为左家私下里给了他更多好处。
  思绪及此,凌清觉得不舒服起来。
  他一直是敬重面前这位长者的,这所幼儿园并非贵族制,设施中等,学费适中,附近的学龄前孩子基本都集中在这里。管理层也没有明确的的上下等级制度,老师之间的关系都很和睦。
  他也不会天真地认为园长办幼儿园是为了理想之类的,园长自己的孩子在国外念书,那笔花销必定是从幼儿园的盈利里得来。
  只是这件事上他未免对金钱拘泥得过了。
  自己也有不对,当初对於左夏的事,他不该表现出那麽大的心结,
  “……左知远是谁?我没有听过。那位朋友是偶然认识的。”
  反正如果不是陈晓靖,他也不会知道有这麽个人,干脆继续装傻。
  园长露出疑惑犹存的表情,目送凌清收完衣服离去。
  今天轮到陈晓靖做饭,凌清下班上车的时候看到後座一堆购物袋。
  “今晚吃什麽?”
  “火锅。”
  “……我家有能煮火锅的锅子麽?”
  “一起买了,都在後面。”
  “你钱真多。”
  “过奖。”
  他们之间进行的对话多数如这般没营养。
  凌清想这或许就是与男性好友相处的感觉,不用掏心掏肺,相处一时是一时。
  学生时代他为了压抑性向,不敢与男生过密来往,主动接近他的女孩比较多,因此女性朋友更多一些。
  虽然不知道陈晓靖是怎麽看自己的,他在心里把他看做朋友,应该是不要紧的吧。
  到了家里陈晓靖在厨房洗菜切菜,凌清坐在客厅里对著说明书把那个自带燃气灶的锅组装起来。
  “你行麽?不行我等一下来弄。”
  “怎麽不行了?你洗你的菜。”
  被说话分散了注意力,凌清没发现火力开在最大的一档,便打开了开关试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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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点断网赶著把已经写好的发上来,断得有点不是地方,明天继续。
  被说话分散了注意力,凌清没发现火力开在最大的一档,便打开了开关试火。
  “啊!”
  随著凌清的惊叫,陈晓靖从厨房里冲了出来,脸上鲜少地出现了焦急。
  “没事没事……你不用管我……”凌清捂著额头。
  “怎麽没事了!额头烫到了?”
  “不……只是……头发……”凌清真的羞於启齿,他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因为刘海太长了点烟的时候被打火机烧到。没想到这麽大了还会经历一次。
  他还是去剪个平头算了。
  陈晓靖强硬地拉开他的手,审视他的额头。
  “没烫伤啦……真的。”
  “你真的是不聪明。”这句话已经不知多少次被拿来形容他了,凌清每次都无力反驳。
  为何在这个人面前他就总是出丑呢?
  一只手掬起了他的刘海。“还好烧得不多,我帮你剪剪。”
  “你还会剪头发?”万能过头了吧!
  “没试过,不过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你说应该……喂喂。”
  陈晓靖已拿了剪刀过来,凌清认命地闭上眼睛,心想剪坏了大不了再去理发店剃平就是。
  喀嚓的声音响起,碎头发掉在鼻尖的感触有一点痒。
  “这里豁了一块有点奇怪,全都剪短一点吧?”
  “好。”凌清乖顺地说。
  不知什麽时候,另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颊。闭著眼睛看不到,但能感觉到两道视线盯著自己的脸。凌清恍惚地觉得自己这样好像在索吻……
  靠!想什麽呢!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他慌乱地睁开眼。
  剪刀刚好朝著眼前,“呜哇!”一声,眼睛又闭了回去。
  不用看他也知道陈晓靖在皱眉头了,还真是出丑不断啊……
  固定脸颊的那只手托住他的下颌左右转了一转,指腹似有似无地拂过他的耳垂,凌清不禁战栗了一下。
  “有感觉了?”戏谑的声音。
  “有……个鬼!你剪完了没有?别把我的脸当玩具!”
  “剪完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另外……我可没把你当玩具。”
  凌清愣愣地睁眼,这句话……不知陈晓靖说得有意还是无意,但散去了他心里的阴霾。
  “去照镜子看看吧。”陈晓靖弹了弹他的额头。
  照了镜子还真是没问题,眼前少了遮挡,看上去似乎还精神了一点。
  “你改名叫陈万能算了。”
  “怎麽让凌凌变得更好看,我还是有自信的。”
  “……你,我都说了你不要学小孩子叫我!”
  被说“好看”就不知道如何自处的凌清低下头去,陈晓靖右臂上的一道伤痕映入他的眼帘。
  平时他都是穿长袖衬衣,睡觉时虽然上身不穿衣服,却也让人不好意思直视。这会儿因为他刚在洗菜的关系,袖子卷了上去,这才露出了小臂。
  这道伤……难道……
  “这里是怎麽伤的?”他指著那处问陈晓靖。
  “你终於记起来了。”陈晓靖竟然笑了。
  原来他记得!
  而且一直以来的不动声色,是因为自己装作不记得麽。凌清郁闷地想。
  “呃……那个时候,谢谢你。”
  “就连你的手帕我都还放著,虽然血是洗不干净。”
  凌清才想起来自己还帮他包扎过那件事。
  “我当时心想为什麽一个男人会随身带著手帕,所以记住了你的样子。当然,也因为你长得很令人印象深刻。”陈晓靖眨眨眼,“後来知道你是幼儿园老师,才能够理解。”
  “我可是知道了你是医生後,更难理解,哪有医生受了伤还一点也不重视。”
  “就是因为我是医生。”陈晓靖伸出手揉乱了他刚理好的前发。“知道伤口不深,不碍事。”
  “可是我听说医生手部受伤会影响做手术之类的……”
  “都说没伤到那个程度,而且我又不是主外科,很少开刀。好了,你去把剩下的菜切了,我来烧开水,弄好之前你暂时别靠近锅了。”
  “哦……”凌清讪讪地进了厨房。
  晚饭吃得很愉快,陈晓靖买的都是上好的食材,只是用几个香菇和虾仁做的汤底就十分鲜美,连不怎麽挑食的凌清也觉得这是难得的美味。
  不再草草解决的三餐,小小的房间里感觉得到他人的温度,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会让凌清有一点恍惚。这跟左夏住这里的时候不一样,照顾孩子很忙,忙得他没时间想别的,很充实;而现在的生活,惬意得仿佛在半空中飘荡,心底隐隐地恐惧有一天会摔下来。
  偶尔陈晓靖会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不知是在发呆还是觉得无聊,那时他就变得很想说点什麽打破沈默,但除了语气轻浮的调侃或是尴尬地别过头去,他什麽也做不到。
  如果早一些认识陈晓靖这样的人就好了,在他还会自然而然与人亲近的时候。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真心想交陈晓靖这个朋友,但已经不知道该怎麽表达。
  在暗暗给自己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支强心剂的同时,他也因为对方的那句“没有把你当玩具”感到安心。虽然将近而立之年了还在玩友情游戏有些可笑,但他愿意把这理解为上天终於落在他身上的眷顾。
  他想和这个男人建立长久一点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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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要出去调研,回来还有一堆作业,更新比较悬……
  这个城市迎来了梅雨季节,连日湿冷。孩子的抵抗力弱,医院的儿科开始爆满,陈晓靖的工作变得忙了起来,来接凌清的时刻就晚了一些。
  凌清不太在意,他要等到孩子全部被接走才能下班,一般都是他让陈晓靖等,如今换成自己等,心里倒更加安定。
  只是今天特别的晚,他接了陈晓靖好几个推迟时间的电话,那边一开始叫他先去吃晚饭,後来叫他先回去不用等,最後又反悔说天太黑了走路不安全,还是等他过来。还附带了多句抱歉,以陈晓靖来讲,非常难得。
  天色越来越黑,门卫也急著回家了,凌清许诺走之前会把大门锁好,把他劝走。自己回到教室无聊地把玩著手机,继续等待。
  整个幼儿园只有凌清的教室开著灯。门上的小玻璃窗映出模糊的人影,昏昏欲睡的凌清精神一振,过去开门。
  “你来啦,我们走吧──”话音戛然而止,进来的人一头金色长发,妆容冶豔,黑色皮衣勾勒出曼妙的身材──这哪里是陈晓靖。
  “这里是花朵班?”穿著打扮与幼儿园格格不入的女子挑眼问凌清,红色的眼影在并不充足的光线下显得妖异。
  “你是?”凌清警觉地问。幼儿园办了许多年,偶尔也有寻衅滋事的人士,不过多是与某个家长有摩擦於是找小孩下手的心理扭曲者,好在现在孩子都走光了,这方面应该不用担心。
  “我叫尹之雪。”出乎意料,女子爽快地回答。“我在找负责花朵班,一个叫凌清的老师。本来应该更早过来,但路上有些耽搁,我还担心你们已经关门了,好在还有人在。”
  居然是找自己的,可是凌清飞快地在脑中搜索,也找不到面前女子存在的印象。应该说,这人跟自己看起来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略一思索答道:“今天时间确实太晚了,不好意思,还是请明天白天再来吧。进来时需要在门卫处登记,这是园里的规定。”
  “你没有说他不在,那麽说你就是凌清。”女子得意地笑了,“其实你撒谎说我要找的人不在就可以,不愿说假话又想避开麻烦,哪有那麽容易。”
  凌清哑然。停了一下,想想对方既已报上名字,又识破了自己的推诿,似乎遮掩再无必要,便硬著头皮说:“我确实是凌清没错,但我不认识你。”
  “谁说我找你就一定要认识你。我只是想见见你而已。”女子爬梳金色的刘海,动作豪气得像是男子。“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要说与众不同哪比得上你……凌清在心中腹诽。不要说这座小小的幼儿园,估计整个小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抢眼的人。她身处的背景不该是教室里沾满粉尘的黑板和小小的桌凳,而是T型台或者红地毯才对。
  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她从哪里得知自己,为何想见自己。但有预感问了也是徒增麻烦。於是他等待女子进一步说明来意,对方却不再说话了,只用一双浓丽的大眼将他从上扫视至下,毫不避讳的打量,仿佛要将他看出一个洞来。
  最近怎麽奇怪的人这麽多?凌清正不自在地想著,门外传来脚步声。这次他没认错,另一个奇怪的人终於来了。
  “让你久等了──”陈晓靖推开门,说到一半也止住,望著教室内的两人。顿了半晌,直接转向凌清问:“她是谁?”
  我还想问呢。凌清摇摇头。陈晓靖又去望那姓尹的女子,女子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说:“我的目的达成,那就不打扰了。以後再见。”
  说罢就干净利落地出门,与陈晓靖擦肩而过。
  陈晓靖板著一张脸看她走远,凌清走上前把刚才的经过告诉了他,陈晓靖沈吟一阵,似乎也想不出所以然。
  “总之没事就好,抱歉,以後我会估好时间,很晚的话你就早点回去。”
  “没事没事,反正我一个大男人又不会有什麽危险。”
  “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麽情况下?”
  又来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凌清在心里吐吐舌头。“不说这个。饿死了,快回去吃饭。”
  “我都叫你先吃,你又不听。”陈晓靖眯起眼,这是有点危险的预兆。凌清赶紧截住他的话头喊道“饿死了饿死了”,陈晓靖哼了一声推著他出去,反手关灯锁门。
  第二天中午凌清被小安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道:“听说要来个新老师。”
  “是麽,那我们可以少忙一点。”最近辞职走了一个同事,人手是有些缺,有新来的也是必然。
  “你不知道……”小安欲言又止,“是个长得……超级漂亮的女生。我看著她走进园长办公室。”
  “喔……”说实在的,凌清对漂亮女生没什麽兴趣,不过看小安一脸期待他回应的样子,有些不忍。
  “哦,那太好了,我也想看看。”
  小安撅起了嘴,不是因为他敷衍的语气,而是因为话里的内容。“什麽嘛,果然男生都是听到漂亮女生就像见了鱼腥的猫一样。”
  “基本上我的年龄不能叫男生了吧……安大小姐还想叫自己女生我是没意见。”
  小安作势要揍他,见远处园长走过来,两人赶紧停了嬉闹老老实实站好。
  园长身後出现一个长发飘飘的身影,凌清不经意地望过去的瞬间,全身不禁僵硬。
  这不是昨晚那个奇怪女子又是谁?
  可她今天只是略施脂粉,更奇怪的是──那头金色长发一夜之间变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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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初啦,求票><
  尹之雪从园长背後现身,一张脸温柔婉约地笑,白皙的肤色与漆黑的头发映衬得十分出众。
  目光只有扫过凌清的时候露出狡黠的光芒。
  “你们好,我叫尹之雪,下个星期开始正式来这里上班,今後还请多多关照。”
  小安有些扭捏,暗暗推了凌清两下,凌清不得不笑容僵硬地率先答道:“彼此彼此。”小安也跟著打了招呼。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自己当初也是稀里糊涂地就被聘请上班,无法责怪园长不知根底就随便用人。重点是这女人究竟是什麽来历,若没见过昨晚的她,或许他只会跟小安一样对她的容貌气质惊豔一下子而已,而如今……怎麽想,似乎这女人都是冲著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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