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晓靖脱力地看著他。
　　总觉得今天看到了好多陈晓靖不同的表情，凌清又忍不住笑了。接下来被亲了，陈晓靖泄愤一样咬著他的嘴唇。
　　“喂，你……”接吻的间隙陈晓靖含混地说。
　　“嗯？”
　　“……算了，没什麽。”
　　凌清这次暗暗承认自己确实有点在装傻，他能够猜到陈晓靖想问他什麽，可是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有如惊涛骇浪，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想一想。
　　自己喜欢陈晓靖麽？他是真的不知道。陈晓靖跟他相处过的任何人都不同，太不一样了。只是被他喜欢上这件事，自己好高兴，好高兴。他还说感谢自己的过去让他们认识，仅仅这一句话，自己就开始觉得那样的过去也变得有意义起来。
　　至少他不会抛弃自己了，好想留在他身边……凌清无意识地抱紧了这个给予他怀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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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凌凌就是迟钝到人神共愤了，要打打他不要打我（喂
　　接下来应该会甜起来了……虽然是这麽打算的……但这对实在是经常脱离控制orz 加油啊俺
　　凌清的身体复原得很快，陈晓靖天天只煮稀饭给他吃，没给某个不方便说的部位带来负担。这也是应该的，本来就是他造成的，凌清很心安理得地接受照顾。
　　本以为被告白後生活会有些变化，但日子只是恢复到左夏没来的那段时间，不同的只是凌清丢了工作，陈晓靖则开始回医院上班了。
　　陈晓靖问过他考不考虑去儿科病房打个工，照看身体有恙的小孩，跟在幼儿园差不多的工作。身为主治医生，随便安个人进去还是容易的。虽然知道他是为自己著想不过凌清还是拒绝了，怎麽说呢……过去一定要每天看到小孩子的笑容，才觉得活著有意义一点，现在则不是那麽渴求了。或许这种想法很自私吧，但他确实想无所事事地休息一段时间。这种近乎偷懒的想法是从前没有过的。
　　被几十年的友人背弃，性向人尽皆知後背井离乡，而且……现在还跟同性发生了关系，自己还是被上的那个。人生最差的境地也不过如此吧，是豁出去了还是自暴自弃，那些事都无所谓了。
　　在床上趴著养屁股的伤的时候曾经接过小安的电话，她急得都哭出来了，怎麽回事，早上来还好端端的，两个小时後园长就说你被辞退了，手机打了一天一夜都关机。看样子园长倒是没有把事情宣扬出去，仅是这样就该知足了。他确实也对小安很抱歉，他有很多事瞒著小安，林穆德扯出来的事情也有够不愉快，但小安仍然担心他，第一个来找他。姑且不论小安如果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会作何反应，首先她和过去的友人就是不同的个体，而自己一直草木皆兵了吧。
　　不过他也只能保证有一天会跟她解释，现在暂时还不知从何说起。
　　周末尹之雪守约把左夏带来看他们俩，门铃响的时候陈晓靖正在给凌清削苹果腾不出手，是凌清开的门。
　　“凌凌！”左夏一见他就扑了上来，凌清笑著抱起他来，“你是不是长高了？还重了不少。”
　　“嗯！很快就会比凌凌还高。”左夏很开心。
　　“错觉吧，快把你那靴子脱了，肯定能矮个三公分；再把大衣脱掉，空调开著。看著倒确实胖了。”陈晓靖闻声过来，立刻说了风凉话。“之雪的品味……给五岁小孩穿得像二十五。”
　　“哼，凌凌不要理他，快点陪我玩。”
　　尹之雪跟在後面笑笑，跟著把鞋子脱掉进门。凌清抱著左夏引她去客厅，陈晓靖削好了苹果又进了厨房，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苹果要现在吃麽？现在没空的话我拿去浸盐水。”
　　“切一切拿出来一起吃吧。”凌清应道。陈晓靖短暂地沈默一下才说好。
　　转回头，尹之雪一脸不可思议地看著他。
　　“我哥他……帮你削苹果……”她刻意压低声音地问。
　　“别说削个苹果，医生做饭还挺好吃的。”左夏插嘴道。
　　“不是那个……”尹之雪欲言又止。
　　陈晓靖拿著果盘出来又去倒四人份的茶。凌清问母子俩：“你们今天要不要住下？明天我也挺空的，可以带左夏出去玩。”
　　“我不走了，我要陪凌凌天天在一起。”左夏在他膝盖上撒娇。
　　“你又忘了我出门前跟你说的话了？”尹之雪美丽的脸笑起来却有点可怕。左夏噤声，凌清苦笑著想不知道这个厉害的母亲怎麽短短时间就治住了这个不爱听话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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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废柴了死活写不出，今天好了点……也没好多少= =
　　“我就不打扰了，明天要去公司加班。老实说，就算你不提我也想请你周末照顾他一下。”尹之雪微微低头，手伸出来帮左夏翻了一下衣领。
　　“那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愿意，他想留多久都可以。”这是凌清的真心话。
　　左夏开心地在沙发上打滚，陈晓靖走过来把他一把拎开，自己贴著凌清坐下。尹之雪把左夏抱过去，眼神不太自然地望著他们俩，凌清的脸不知为何红了。
　　“热死了，一边去。”
　　“空调才开了二十度，有点冷。”陈晓靖拿起一片削好的苹果，极为自然地递到他嘴边，“快吃，吃了不容易感冒。”
　　“你……”他的确几天前有点发烧，但那还不是那个地方的伤口引起的……在尹之雪和左夏面前又不能说，凌清的脸快要滴血了。
　　把苹果推开，“你自己吃去。那什麽……你们晚饭没吃吧？我去看看做点什麽……”他想去厨房冷却一下自己的脸。
　　“带他来之前吃过了。”尹之雪摇头。“我这就要回去了。”
　　“呃……再坐一下吧。”凌清抓抓头走回来，有些尴尬。
　　“我想这孩子也累了……哥，你能不能先让他洗个澡？刚才下车後他似乎受了风，到现在鼻子还发红。”
　　对上她求助的眼神，陈晓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把不愿意的左夏硬拉到浴室去了。换衣间传来左夏挣扎著不肯脱衣服的声音，看来有好一阵要忙。
　　“你们感情真好，我都想象不出我哥会特地削苹果给别人吃。他以前在家可是名副其实的少爷，什麽事都不用自己动手的。”尹之雪的声音把凌清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啊……我们一起住开始他就会做很多家事了，他也……独立了那麽久了，也挺正常的吧。”不是你害得他离开家吗？凌清打抱不平地想。
　　“这样啊，说不定当初还歪打正著了呢，他现在这麽独当一面，不仅做了医生，做生意的本事也完全没忘记呢，这次公司的事也多亏了他。”
　　讲得好像是她的功劳一样。凌清不爽起来，索性沈默不语。
　　“居然连家事都难不倒他，真是称得上完美无缺了，爸爸一定会很高兴的。”
　　感觉到这话里更深一层的意思，凌清疑惑地看向她。尹之雪仿佛回答他一般：“等他回家後，家里的事业主要就靠他了。”
　　“你等等……他要回家？你是说回他以前的……”
　　“嗯，S市。总公司开在那边呢，还是搬回去方便。”
　　“他……他未必愿意……”
　　“怎麽可能不愿意啊。”尹之雪笑了，“当初是我的错，害得他跟爸爸误会很深。我哥这个人还是很重感情的，爸爸也需要他回去，他不会不愿意的。再说我的病……家里一定需要一个顶梁柱的。”
　　“你们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点……”凌清忍不住说。
　　“自私？我知道啊。”尹之雪露出受伤的眼神。“但是现实如此……我啊，说实在的每一分锺都很不安，一方面想用剩下不多的时间来补偿他，一方面……世界上像他这样还肯真心对我好的人不多了，我现在才知道，不，从以前我就知道……我们变成一家人，也不知道算不算幸运，也许算吧，家人毕竟是牵绊最深的关系，我应该知足的……”
　　凌清说不出话来。
　　“啊，不小心说多了……对不起，请你忘记吧，千万不要告诉我哥哦。我也真是的，都这个年纪了……”尹之雪按了按眼角，“你刚才为他著想，我很高兴，我哥真是交到一个好朋友。”
　　“朋友”向来是凌清为自己和陈晓靖关系下的定义，此刻这个词却像一根刺扎到他心上去了，还是很大的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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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更的原因是气温下降，宿舍冷得鬼一样……打字很痛苦（喂
　　其实明日的正篇快完结了，不过之後还有一堆番外想写，估计全部还有4万字左右吧
　　“朋友”向来是凌清为自己和陈晓靖关系下的定义，此刻这个词却像一根刺扎到他心上去了，还怎麽也拔不掉。
　　“不说这个了……还是要谢谢你，愿意把孩子交给我。对了，凌先生今後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回S市？我知道你以前也是做金融方面的工作，现在公司里正缺人手，也许能帮我们的大忙。”
　　对了，连左夏也是她的孩子，自然要一起离开。他算什麽？一个跟陈晓靖一起住了段时间的外人而已。凌清干笑了下说：“我还没想那麽远，你们不用顾虑到我。也不用叫我先生，叫名字就好。”
　　“凌清。”很响的一声，却不是尹之雪发出的声音。陈晓靖从浴室里出来，衣服有点湿。“那小鬼真是有多动症……你们聊什麽呢？”他瞟了凌清一眼，仿佛後者做错了什麽事一样。
　　“随便聊聊而已啦。”尹之雪笑道，“我该告辞了，星期天晚上再来接左夏哦。”
　　送走尹之雪後凌清忍不住地郁闷，不想看到眼前的人，陈晓靖搭话他也不理，借口帮左夏洗澡便躲进浴室里去了。
　　“你妈妈走了，她星期天会来接你回去哦，你知道麽？”就连看到因为见到自己而喜笑颜开的左夏，他也忍不住泼冷水。
　　左夏一张小脸垮了下来：“没办法啊，我不听话她就要带我去好远的地方了，那样就真的见不到你了。我也知道，我争不过大人的。”
　　凌清听了鼻子一酸，不久那便会成真了。一瞬间他犹豫著要不要告诉他，说不定左夏不愿意大闹一场可以维持现状呢……随即他否定了这个黑暗的想法。利用最信任自己的孩子来达到目的……太卑鄙了。
　　“我现在平时都去上新的幼儿园，不过那里没有凌凌这麽好的老师，同学也都好幼稚哦！”
　　“不可以这麽说。”凌清捏捏他沾著水珠的鼻子。“你以後还会遇到很多老师很多同学，肯定有比我好的，不要老是念著我，钻牛角尖不好。”
　　“凌凌永远是第一好的。”左夏有些生气地说，“你不愿意做我的第一名吗？”
　　“怎麽会不愿意。”凌清用力地摇头。只是……永远什麽的，毕竟是看不见摸不著的东西。
　　帮左夏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到客厅，陈晓靖已经钻到他自己房里去了，在打电话，不知道在跟谁打。已经削好切好多时的苹果被盖了保鲜膜，放在显眼的位置上，好像叫自己一定要吃完一样。刚才他注意到自己生闷气了吧……注意到了却什麽也没说。不过左夏在也不方便说什麽吧，自己又希望他说什麽呢。明明说了喜欢自己的，只不过不理他一下子便干脆地背转身去了。凌清觉得自己好像那盘苹果一样，被漂亮地洗干净切好，然後放置在那里。再看一眼突然变得很想哭，直到左夏拉他的手指他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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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大的一根”总觉得有歧义……那半句改了一下
　　原谅俺啊啊啊这两天实在是太冷了OTL连超级宅的俺也受不了坐在电脑前不动弹了，成天只想钻被窝OTL
　　周末凌清和陈晓靖带左夏去游乐园玩，其实入冬後这是个不太适合来玩的地方，不少游乐设施停运，不过三个人还是很愉快。至少凌清看到左夏高兴就能暂时忘掉自己烦恼的事情。而且，他看到陈晓靖开碰碰车耶！碰碰车！除了汽车以外，之前根本无法想象他驾驶其他交通工具的样子。光是想象就滑稽的画面居然出现在现实中的面前，他一边在操纵车子的左夏身後被撞得七荤八素一边笑到肚子痛。那笑果一直延续到他们出了碰碰车的场馆，陈晓靖都忍不住看著仍旧捂著嘴的他说“你够了吧”。
　　“摩天轮呢？我要坐摩天轮，电视上看到的，很大还能看到海的那种。”天色不早了，左夏还意犹未尽。
　　“看到海啊……那可能有点难度，摩天轮以後你去S市肯定能玩到的。我们这里没有。”
　　左夏敏感地看了他一眼凌清才发现自己说漏嘴，“……我是说以後，你妈肯定会带你去各种地方玩的啦，不仅国内，说不定国外的，电视上的你都可以去坐。”
　　“她……很有钱吗？可不可以叫她把你们也带上？”左夏到现在也不肯叫尹之雪妈妈。
　　“唔……一起啊……”陈晓靖肯定没问题，自己的话，所有的存款估计也只够出国玩一次吧。等等，不能跟著左夏的思考回路走，不过自己居然一瞬间也对这个提议产生了期待，也够悲哀的了。
　　“或许吧，我努力。”他笑著许出无法兑现的诺言，成人後如此习惯的敷衍，唯独对著这个孩子说出来时会带有负罪感。
　　第二天午後刚过，左夏才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尹之雪就来接他了。“我提早把事情处理完了。”她笑著，眼下挂著微微的黑眼圈。
　　左夏又问了一遍“我能不能不走”，被笑眯眯地回答“不能”後还是被牵出门去。凌清叹了口气把门关上，回头看到的房间变得有些空荡。他想著得做一些什麽事来分散下注意力，可是还真没什麽好做，工作没有，家务陈晓靖都包了，他留在这里还能做什麽呢？
　　陈晓靖啪嗒啪嗒走过来。“发什麽呆？没事做就想想午饭要吃什麽，我去做。”
　　凌清不理他。他又问了一遍，凌清还是不理。
　　陈晓靖沈默了一下去拉他，被凌清甩开：“干吗，别动手动脚的。”话出口了他才觉得这句话太小媳妇了点，而且一下子想起了一周前那件事，而且他肯定陈晓靖也想起来了……真是自掘坟墓。
　　陈晓靖还是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手心很温暖很舒服，凌清也有点舍不得叫他放开了，便别别扭扭地被拉去了沙发上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