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孽緣 (穿越)————纪千秋
纪千秋  发于:2010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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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有什么事情?”
“有一人小公子说他听到马在嘶鸣,而其他人并未听到,就哄他说他自己听错了。哪知道小

公子不顾我们拦阻便跑进马厩去,他进去之后,在马腹部摸了摸之后说马病了,患了伤风,

我本来不信,可执拗不过小公子,后来请来马医一看果然如此。这小公子不会骑马,自然也

没有养过马,他如何懂得这些?”
温流袖眉头微蹙,像是凝神思索着什么。
如意继续道:“小公子无事的时候不不自觉地伸舌头舔自己的头发,这倒像是阿猫阿狗的举

动。”
温流袖扫了她一眼,如意身子颤了一颤。
“还有什么?”
“还有……下雨天打雷的时候小公子的眼睛会变成蓝色,待我给他收拾房间,我发现他的床

上有……有很多白色的皮毛。
“你说什么!”温流袖听到此处忽然紧张起来。
“我想说,小公子可能……不是人……很可能是妖!”
“啪”的一声,温流袖一掌落在花梨木桌上。
“啊,大人赎罪。”如意噗通一声双膝下跪,等待温流袖的发落。
温流袖面无表情道:“你先起来,这些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讲,知道了吗?”
如意点了点头,温流袖便遣她离开。温流袖独坐端坐在椅子上,陷入慌乱之中。
正在这时候春儿急三火四地闯进门通报:“不好了大人,香玉难产了!”
“稳婆、大夫都请来了没?”温流袖言语中透着紧张之意。
春儿忙不迭地点头:“来了来了,她怕是熬不过去了,临死之前想看看大人。”
香玉是她的侍妾,如今身上怀着他的骨肉,他纵使再无情也不能对自己的孩子无动于衷。温

流袖急三火四地赶去香玉房间,见香玉面色煞白,嘴唇紫黑,微微翕动着。温流袖来到他床

边,轻轻抚着她的额头,她虚弱无力地笑了笑,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香玉,香玉……”春儿伏在她身上,嘤咛哭起来。
“孩子如何了?”温流袖转向一旁的大夫问道。大夫脸如白面,身如抖筛,噗通跪地:“大

人……大人请降罪!”
温流袖胸口一阵抽痛,隐隐地有种不好的预感,声音嘶哑的说道:“孩子呢,我要看看。”
春儿忽然站起身说道:“大人不要看,孩子刚刚出生,浑身都是脏的,莫沾了晦气。”
温流袖见她表情慌张似乎在隐瞒什么,沉声问道:“有什么古怪?”
“没、没什么……”
“孩子在哪里,我要看孩子!”
如意颤颤巍巍地将襁褓中的孩子递给他。
温流袖拨弄着襁褓中浑身褶皱的身子,掰开他粉嫩的小手,忽然浑身一震,有如遭了一记惊

雷。这孩子竟然是个怪胎,十个指头紧紧相连密不可分!
温流袖立即将孩子推给如意,身子隐隐有些站不稳,胸口凸凸直跳,心脏像是要从口中跳出

来一般。许久之后缓缓叹道:“被李靖远说中了吗?真的是报应啊。”
温流袖闭上眼,沉沉吐出一口长气。
春儿立即扑到他腿上,哭得梨花带雨:“大人饶命,大人切莫记恨香玉……”
温流袖叹道:“人都死了,还绕什么命。我记恨谁?我有什么资格记恨别人?”
温流袖再次拿过孩子,只见这婴孩满脸皱着,双眼狭小,丑露异常,引起温流袖一阵嫌恶。

温流袖疾步走到水塘旁边,想到一会儿即将发生的事,心狠手辣的他也免不了双手沁出冷汗

,脊背发凉,双腿打颤,若不是扶住一棵槐树,此刻的他便是一阵风也能刮倒。
停了片刻,温流袖便不假思索地将孩子溺入池水之中,浑圆的双目一眨不眨,眼睁睁看着孩

子停止了挣扎。
远处看着的春儿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哭得撕心裂肺。
温流袖漠然道:“既然生来不健全,为父不忍看着你遭人白眼,愿你来生投个好人家,莫要

辜负修来的一副皮囊。”
香玉本是他的婢女,见她颇有姿色,某日临幸之后便留下了风流种。本来他府上死一个侍妾

不算大事,可联系如意所说的种种,不免让温流袖脊背发寒。
温流袖立即来到温诗仙的床前,本打算绑起他兴师问罪,却不料看呆了。见他呼吸均匀,身

子有节奏地起伏,面容恬静有如初生婴儿,口中含住自己的手指,发出吸奶一样的咋么声,

嘴角缓缓流着口水,雪白的脖颈被沾染得一片晶亮。温诗仙对自己的情况全然不知,万分享

受地吸允着指头,浓密细长的睫毛微微翕动,盖住狭长的双眼。
温流袖忍不住盯着他好看的双眼,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扬,睫毛再长也遮不住眼中韵味,不经

意间便透出狐媚之色。
狐媚之色?想到这里,温流袖不禁心底一震,回过神来。忽然心底一沉,立即走出门对侍卫

道:“元朗,和我去一趟风神庙。”
元朗恭恭敬敬地答道:“是,大人请稍等,我这就去备轿。”
温流袖有些不耐烦了:“备什么轿,你我一同骑马去!”
两匹快马绝尘而去,在阳光的照射下,地上泛起一层层淡红色的尘泥。傍晚时分两人已经到

了城郊风神庙。
庙中尚无一人。这本是一个废弃的庙宇,平日里也没有什么香火。
温流袖对这里的一切再熟悉不过了,他看到墙角有几件灰白色的衣服,交缠成一团,立即让

温流袖想起那一夜翻云覆雨的淫靡景象。温流袖走上前去,两指夹起衣服抖了抖,白色的长

毛便如细雪一般丝丝缕缕地飘落下来,温流袖心中陡然一颤,召唤元朗过来看:“你可认得

这是什么?”
元朗定睛一看,蹙眉道:“这个是雪狐的毛。”
“你可确定?”
“儿时和父亲打猎,对于动物还是有一些认知的。”
温流袖心下一片黯然。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心道:若温诗仙真是狐妖所化,那连日来和

他翻云覆雨的岂不是……畜牲?
想到这里,温流袖突然感到腰肌处一阵抽痛,随即痉挛阵阵袭来,像是丝线贯穿皮肉被人左

右拉扯一般。此刻浑身冒着虚汗,身体被迫蜷成一团得以减轻痛苦。
温流袖暗揣:这妖孽看似痴痴傻傻却对我纠缠不清,莫不是专来吸我阳气来采阳补阴的?
一个不稳,温流袖倒在墙上,身体渐渐滑落下来。
元朗见状立即上去扶住温流袖,问道:“大人,大人如何了?”
温流袖惊得说不出话,缓缓起身,抬头一看,一面墙上竟是触目惊心的血字:
此生念君君不惜,来世愿为枕边妻,多情寄与风中月,相爱相守不相欺。
落款正是温诗仙三个大字。
三年过去,这些血字仍鲜红如初,令人惊心动魄。
温流袖不经意间脸色变得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地站不稳。
元朗上前一步问道:“大人,大人?是否身体不适?”
温流袖摇摇头,魂不守舍道:“我们回去吧。”
温流袖回府后来到温诗仙的床前,右手狠狠握拳,本想扼住温诗仙的咽喉,将其扼死,伸出

手却化作轻柔一抚,在温诗仙光洁如玉的脸上轻轻滑过。
温诗仙被他摸醒了,睁着黑亮的眼睛乖张地看着温流袖。他已经睡得饱饱,面色滋润。
温流袖暗揣道:不管你是他借尸还魂来报复我,亦或是狐妖入体来寻仇,我都不与你计较了

,将你赶走,已经对你仁至义尽,若是你天生痴傻,便自求多福,若是你装疯卖傻,好自为

之罢了。
想到这里,温流袖长舒一口气黯然道:“我府上本来是不留男宾的,我为你破例已是错了,

又为你沉迷,便是错上加错。看来是你我二人缘散的时候了。”
温诗仙醒来便把玩自己的头发,放在口中啃咬舔舐,根本没将温流袖的话听在耳中,等温流

袖说完了,他愣了愣,问道:“哥哥,你在说什么?”
温流袖温润一笑道:“小仙,你现在有什么心愿?”
温诗仙翘着嘴喃喃道:“心愿,心愿……”
“呵,就是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情。”
温诗仙忽然眼中一亮,整个人打起了精神:“酥皮卷好吃,龙须酥也好吃,水蜜桃也要。”
“还要什么?”
“蟹黄包,麻蓉汤团,黄雀鮓,酱猪蹄,红烧肘子肉,杏仁佛手,香酥苹果……”
“呵呵,你脑袋瓜子里全装着这些东西,怪不得不学无术了。”笑罢,便命人拿来纸笔,将

食谱写下,命人去准备。
片刻之后春儿将麻蓉汤团端进来,温诗仙立即扑上去狼吞虎咽起来。不消片刻,如秋风扫落

叶般一扫而空。基本上是刚刚端上来一盘,上一盘就清空了。
最后吃到肚子滚圆,温诗仙突然捂住肚子说道:“哥哥,还要……”
温流袖吃惊地问道:“你还要?你肚子快要撑破了!”
“我还要……去茅厕,哎哟,肚子痛,哥哥。”话音刚落一溜烟儿似的跑开了。
没过多久便腆着圆鼓鼓的肚子回来,温诗仙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他抚着肚子道:“啊,现

在肚子不痛了。”
温流袖笑问:“现在可是舒坦了?”
温诗仙点了点头道:“舒服了,哥哥。”
“接下来,你还想做什么呢?”
“我还想……更舒服呐,哥哥。”温诗仙将温流袖的手按在自己的下体,眼中羞涩得闪着晶

亮,一头扎进温流袖怀里,一阵乱拱。
温流袖避之如瘟疫,连忙把他推开,道:“别动手动脚的,一身脏兮兮的晦气!”温流袖对

他是狐妖的事情心存芥蒂,断然不肯再亲近。别说是亲昵,想到以前的种种,心中便立即泛

起恶心。
温诗仙无辜地看着他,可怜兮兮地说道:“哥哥,春儿每日给我洗澡,我不脏了。”
温流袖转移话题道:“来,哥哥带你去一处好玩的地方。”
温诗仙欢天喜地地跟在温流袖身后,生怕哥哥把自己甩了。
温流袖将他带至一处河边,紫荆河这是京城最长的河流,沿着河岸走,不知何处是尽头,只

知延伸至很远的地方罢了。
夜晚的河边氤氲而阴森,河床上泛起层层烟雾,月光撒上一层柔和,两人的脸庞在月光下互

相辉映,美不胜收。
河中一排排鸭鹅自由嬉戏,一只白鹅身后尾随着一群小鹅,无论白鹅游到哪里,后面一排小

鹅总是紧紧跟随,片刻不离。动物有印随的本能,鸭鹅如此,狐妖也不例外。温诗仙第一眼

看到的人,无论男女,不论美丑,这辈子都跟定了。痛苦也好,欢乐也罢,第一眼便注定了

万劫不复,此生此时纠缠不清。
温诗仙眼中一亮,看到一只小鹅被水草牵绊,不得前行。他扑通扑通地跳下河,将水草扯断

,小鹅欢快地跟上去,鹅阵又恢复了先前的整齐。
温诗仙从河中爬上来,浑身如同落汤鸡一般湿个彻底,温流袖看到他一身濡湿,嗔怪道:“

你怎么傻成这样?”
温诗仙眨了眨眼温吞一笑,也不知道温流袖为何说他傻。
温流袖喝道:“把衣服都脱了!”温诗仙乖乖地把自己脱个精光,温流袖从手边包袱里取出

一件干净的华服丢给温诗仙,冷冷道:“自己穿上。”温诗仙拿起包袱好奇道:“咿,这里

还有吃的呢,哥哥,你对我真好。”
温流袖苦笑道:“这些东西慢慢吃,不能一下子吃光,知道吗?一下子吃光会涨肚,吃光了

以后就没得吃了。”
温诗仙一边点头,一边拿起糕点啃咬起来。
温流袖命他乖乖躺下,他便听话地躺在干硬的草地上,温流袖又道:“乖乖闭上眼,躺一会

儿,哥哥去给你买吃的,一会儿就回来。”
温诗仙点了点头,眼睛一闭,将衣纱往脸色一蒙,便像个僵尸一般一动不动。温流袖前脚刚

走,温诗仙突然坐起来,眼中幽幽泛着光,说道:“哥哥,快点回来,小仙不想一个人。”
温流袖点了点头,温润含笑。
他踏着洁柔的月光,在一片泥泞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
走了很远,忽然听到一声划破寂空的呼喊,这一声喊得撕心裂肺。
第 10 章
回到府中,温流袖立即命人把自己的被褥换成新的,把温诗仙睡过的被褥烧个干净,一切焚

化成灰之后,温流袖呆立在床头,感觉少了什么。
究竟少了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究竟是少了什么?
月上中天,窗外的枯树被风吹得飒飒作响,狰狞的枝丫肆意得张牙舞爪,在地上投射出可怖

的暗影。温流袖躺在床上辗转难安,久久无法入睡。半夜之时起身烧了热水,给自己泡了一

壶绞股蓝,咕哝咕哝地喝下去,心道:但愿这绞股蓝能助他安眠。
心中有鬼,却是什么灵丹妙药也驱除不走。
刚躺倒床上,天空中忽然响起一阵惊雷轰炸,狂风呼呼而至,转眼间下起了暴雨。狂风骤雨

夹杂着轰轰烈烈的滚雷,已让他神魂难安,硕大雨珠拍打着窗棂,竟然一声一声敲进温流袖

的心坎。他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身子不禁冷得打颤。不禁响起风神庙那风流一夜,同样是暴

雨天气,怀中揣着温软湿滑的小仙,两人打得火热渐渐融为一体,融融暖意一点一滴地渗入

心脾。
秋末暴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大雨过后,天气便转凉了吧。也不知小仙他自己会不会添衣

服。应该会的,我明明已经给他准备了过冬的皮袄……
咳,想那么多干什么呢。那些糕点吃完,便没有以后了……
想到这里,温流袖感到双眼胀痛,一眨眼,嘴角已有咸湿。
忽而一阵滚雷夹杂了闪电爆破而出,直劈心肺。温流袖像是遭了一记棍棒,一骨碌坐起来,

急忙穿上衣服。去马厩取了马,急急向河岸狂奔而去。
待他到了与温诗仙分手的河边,整个人呆住了。暴雨袭得太猛,河床长得很高,岸边的草地

全被淹没,泥沙漫上堤岸,被雨水冲得一片狼藉。
哪里还有温诗仙的影子?
“小仙,小仙……”温流袖扯着嗓子喊道,忽而一阵惊雷扫过,前方大树倏忽倒下,“吱嘎

”一声一分为二。温流袖吓得心惊肉跳:这道雷几乎劈了他。
寻了半晌寻不见人影,温流袖心灰意冷地回到府上,身子蜷缩在被中,不停地哆嗦打颤,直

到睡去仍然瑟瑟发抖。
温流袖感染了风寒,整日不住地咳嗽。他端坐大堂中央,一边喝着中药,一边面无表情地问

道:“如何,还没有找到么?”
坐下四名差人面如土色,噤若寒蝉。为首一人颤颤巍巍地回话:“回大人,小的……正在尽

量找!”
温流袖将手中瓷碗狠狠摔到墙上,怒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这些废物,全都给我滚

到河里去捞人,找不到你们也都别回来了!”
待那几人灰头土脸地离开,春儿立即上前安慰:“大人息怒,或许小公子并没有死,只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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