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会哭成这样？」他轻柔地捂住他的发丝，他的脸，他的五官。

泪水模糊了整个焦点，他一脸的苦涩都跟着泪水咽下去了，紧紧抿着下唇，连一句话都不太想开口说。「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呢？」他难得温柔的哄着他，就是希望他说出原因。

空间安静了一下子，只有千羽昂再也忍不住的啜泣声，他带这样哽咽的声音开口：「好痛！你弄的我好痛！」

刚刚古让司强行进入的时候他就快痛死了，后来虽然做好润滑的准备，但是他的屁股还是好痛，痛到他已经「性」致全无。

虽然身为男公关，但他始终只有跟古让司做过而已，而古让司对他这么粗暴，就算他喊痛，古让司也一定不会理他，照做不误。

剧痛加上古让司今天对他的言行举止，都让他淆然泪下。

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注意到千羽昂的状况，他就有点懊恼，毕竟他还是喜欢在性爱的时候，双方都能得到最大的快乐。

他现在才发现千羽昂没有前一个月那样的主动，他今天完全是被动式的。

说得也是，他今天可以说是被他强迫的，而且还把他说的难听至极，不管谁听到这种话，哪还会有心清主动啊。

不过这都得怪千羽昂，竟然在他背后交了一个小男朋友。

千羽昂从头到尾，甚至到毛细孔都是他的——之前是他的，现在则是他的旧情人——他才不想要和一个看起来像刚成年的小鬼共享旧情人。

气归气，千羽昂通到眼眶都泛红了。他很想做一个绝情的人，但是对他就偏偏做不到。

他搂着千羽昂在怀里安抚着，这样无助的他才是真实的面貌吧！

「羽昂，乖，竟然你觉得很痛的话，那我们就不要做了。我去拿药给你擦好不好？」

他满脸泪痕的点着头，正当古让司下床的时候，千羽昂把他拉住了。「那你要怎么办？」

「哪里？」古让司将自己的视线移到自己的下半身，只见下半身还自己直立立的站着，他露着一抹尴尬的笑。

他在做什么啊！自己都还没发泄完，就要先处理千羽昂被他弄伤的地方。

「没有关系，下次再补回来给我就行了。」他去拿药的时候又想到，他应该先清理弄伤的地方。

他先跑到浴室放热水，再走回卧房抱起千羽昂到浴缸里泡着热水澡。

屁股弄伤的地方一浸到热水，千羽昂整张脸都皱起来，看来没有事先润滑就强行进入的下场就是——痛起来要人命。

古让司的手也随着千羽昂浸到热水里，缓缓搅着水，抚开肌肤上的小气泡。

他的手转移到他身后的小穴附近，却被千羽昂拉住。

古让司轻声到：「乖，忍耐一下，不把里面的东西清干净，是没办法擦药的。」

千羽昂只好乖巧的忍耐下来，让他的手指伸进窄穴内。

热水流进了小洞穴里，加上古让司的手也伸了进去，虽然刺痛，但还是让他很有感觉。

看着千羽昂痛苦中带点舒服的表情，还有从他口中发出细碎的呻吟，他原本已经快软掉的分身，现在又有感觉了。

他快速的帮千羽昂清理了一下，便道：「你先好好的泡一下，等一下我再抱你出来。」话一完，他随即捂着下半身快速出了浴室，到隔壁的厕所。

他觉得自己实在够体贴的，帮人家洗澡就算了，怕再度伤害人家，欲火上来还自行想办法处理。

跑到厕所握着自己的昂扬快速套弄着，低沉粗重的喘息声都传到隔壁浴室了。千羽昂红着脸蛋，加上热水的温度，他的脑袋好像快要烧起来了。

等古让司解决好了生理方面的需求，再将服装整理好，反正依千羽昂的状况来讲，今天是不可能在做了。

他走回浴室的时候差点没大声叫了出来，他赶紧跑近浴缸，扶起快沉入水中的千羽昂。

如果再晚个一两步的话，他肯定会溺死。他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鼻子都快浸到水里了，那一幕他看得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羽昂、羽昂。」他摇晃着他时，肩膀跟头部都一起跟着摇晃，但他丝毫没有意识，只是脸变得很红而已。

古让司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千羽昂其实是脑门充血才晕倒的。

「怎么会晕倒呢？」古让司喃喃的念着，难道是刚刚的水温太高了？但也不可能啊，就算水温再怎么高，至少也要泡个二十分钟才会晕倒，他离开浴室的这段期间也只不过十几分钟而已。

不管如何，他还是先将千羽昂捞起来比较好。抱到床上找条干净的浴巾将他身体擦干，然后等他体温稍微降下来一点。

看着千羽昂晕倒的脸，他叹了一口气，今天他来这里的目的是要做什么都忘了——应该是说看到千羽昂竟然和别人在一起，他就气到忘记为什么来这里了。

趁着千羽昂还在熟睡的时候，他用了千羽昂搁在房内的电脑，然后上网登录到公司内部网页里。

他收发着一些信件资料，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处理一些不太重要的内容之后，又转向千羽昂到他的床边坐着。

拉起他一只手放在手心上，他看着千羽昂欲言又止，又再度叹气。

注视千羽昂的脸孔，他还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抚着千羽昂的手，自问自答了起来。

「羽昂，你觉得我适合结婚吗？我想我应该很不适合结婚吧！如果你现在有听到，应该也是跟我一样的想法吧。我想你应该还会耻笑我说，是哪个倒霉的女人要嫁给我，你说是不是呢？呵呵……」

千羽昂安稳的躺在床上，双唇紧紧的抿着，而古让司说的那一长串话，似乎也影响不了他。

古让司又继续说着，「我想嫁给我的女人应该不会幸福到哪里去，我应该会继续外遇也不一定，但是我买你的那一个月到现在，我还真的没去找别人。你说我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呢？」

沉默了一下，他想千羽昂一定有问题的答案。

「羽昂，如果你的上司要你娶他的女儿，你会拒绝吗？我想你一定会潇洒的拒绝吧，其实我也是，所以我今天想都没想就拒绝掉了。」

他眼眸深沉的看着熟睡中的千羽昂，打定他不会那么快醒过来，便把今天公司所发生的事全都一一道出。

「老板叫我今天好好想一想再回答他，如果拒绝，我的职场生涯恐怕就要提早结束了，也就是我这几年拼死拼活的付出，全都要付之一炬，什么都没有了。」

「我是要为了我的职位而活，还是要为了忠于自己而活，你觉得呢？羽昂。」

他今天来他家只是要问他这件事，因为他根本没办法自己做决定，他需要一个人来阻止他、鼓励他、说服他放弃这个工作。

但今天千羽昂并没有回答他，也没办法做任何的决定，他知道熟睡的千羽昂是不会回答他的。

「羽昂，你觉得我应该放弃现在所有优渥的生活，当一个穷光蛋重新来一遍，还是为自己的前途而活，我要怎么选择才好？」

如果是羽昂的答案，一定会叫他忠于自己的感觉吧！

他抚摸着千羽昂的手，将他的手放置在床上，等了许久千羽昂还是没回他半句话。

他低首吻了千羽昂的额头，喃喃的道：「我知道了，羽昂。」他就定等会儿就直接向公司辞职。

正要站起身时，千羽昂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张开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古让司，神色凝重道：「结婚吧，让司。」

古让司被他吓得张大瞳眸，应该说被他吓得不轻。

「你、你……」连话都没办法好好说，可见他真的被千羽昂吓傻了。

「结婚吧，让司。」千羽昂认真的的对他说这一句话，他并不是在开玩笑，刚刚古让司说的他都很仔细听着。

「刚刚你都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千羽昂地说着眼道：「刚刚你说的我都听得很清楚，从你独自在跟我说话的时候，我都有认真在听你讲的每一句话。」

「你都有听到为什么还要我结婚？」他抓着他的肩头。

怎么千羽昂说的和他想的都不一样，他以为千羽昂也会赞成他的决定。

他怒目圆睁的样子，千羽昂一点都不为所动。

「照你在工作的成就来看，你应该爬到总经理的位置应该得来不易吧！你现在冲动辞职，将来一定会后悔，况且跟上司的女儿结婚，你的前途一定更大有可为。」千羽昂继续说服着古让司，「你这份工作没了，就等于是从天堂掉入了地狱，过不了多久你就变成穷光蛋，永远都很难翻身。结婚吧，让司。」

「你那么希望我结婚！」他眼神愤怒的对着千羽昂大吼，他真敢相信千羽昂竟然叫他为了金钱与名利结婚。

放开千羽昂，他是失望的道：「我以为，我还以为你会和我所想的一样，不会希望我结婚，看来我真的是错的离谱。」古让司沮丧的说：「看来我们真的对彼此不了解，一点共识都没有。」

千羽昂露出工作上的笑容，并不因为古让司的这几句话而有所动容。「我们原本不就只是身体上的共识，哪来思考上的共识！」

「说的也是……」古让司失落的说着，他跟千羽昂哪来的共识，这一切是他自己想太多了。古让司炯亮的双瞳变得晦暗。「我知道了，就听你的，我会结婚的。」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人那样绝望，千羽昂开始有带你后悔叫古让司结婚了。

他们两个人在同一个空间里，但视线完全没有任何焦集，他们两连一句话都不想说。古让司打破沉默，拿起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死心的瞥了千羽昂一眼。

「我走了，你多保重吧！」

看到古让司颓废的眼神，他心里就又痛又难受，光是他几句简单明了的话，就让他痛苦的快窒息了。

第七章

隔日千羽昂照常到酒店上班，艳丽的脸如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只有股间依然刺痛着。他原本想请假，但他一天没上班，店里的总收入包括他的部分就会和营业额相差很多。

况且要他演戏装病，光是要装着沙哑的嗓音，就一定会被人识破，尤其是面对丁一日那一关。

他一跛一跛走路的姿态，只要是明了的人就能知道他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他一直呈现脸红的状态，因为同事一直在问他，到底是哪个男人这么粗猛，搞得他走路都有问题。

天知道，他根本是被古让司硬来才会这样，他当然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一点丁一日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当他说他是被硬来的才会弄成这副德性，他气得跳脚，差点直接叫人宰掉他。

生活就像平常一样过得非常平顺，只要不去想古让司最后对他说的话，还有他那双对自己心灰意冷的眼神，他就比较舒坦。

但越不去想，偏偏记忆这种东西就会像跑马灯一样，只要闭上眼，那天的景象就会随时出现。

要是没跟他说那种话就好了。从那天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他依然没有一天不后悔的。

唯一觉得有点庆幸的，是他叫古让司结婚，但到现在却没什么动静，他有点窃喜。

但上天总是喜欢开这方面的玩笑，当他某天坐在沙发上转着电视新闻时，在荧幕上看到了古让司，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

一定是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心底尘封的那份悸动又跳出来；再者他看到电视上斗大的标题，整个人傻住了。

字幕写着古让司要在下个月结婚的消息，虽然古让司的公司不算赫赫有名，但在商界也有一席之地，就算没有国际级大公司那种十分钟的录像大排场，这段画面也持续了将近三分钟。

千羽昂呆呆看着新闻的播送画面，这段影像很快就没了，但是他的心里不断告诉他，这应该不是真的！他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这样！

连续转着新闻台，已经没有古让司的画面了，他双脚缩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发呆，这个时间是他最清醒的时刻，他会看错吗？不是这样吧，他是真的看到了，只是现在还没出现古让司亲口宣布结婚的画面。

他下巴垫着膝盖，双手抱着脚。他真的好后悔，一看到他要结婚的消息，才彻底后悔冲动之下叫他结婚的事情。

就算他没结婚，古让司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兴趣，更不可能想吃回头草，况且还是他这种无趣的人。

如果他真的对他有意思，老早就叫他把这份工作辞了，但自始自终他从未对他这样说过，反而还羞辱他。

他心里很难受，就像有一个结，硬拉的结果变成死结一样。他露出苦涩的笑容——他果然那还是留恋着古让司。

以前他还跟丁一日说，他不会对古让司有所留恋，结果今天只不过是看到他要结婚的消息而已，就难过得要死。

他知道自己不能因为这种小小的事就打乱自己的步调，应该要诚心的祝福他们才对，但今天就先让自己逃避一下吧！

结果他在家里一待就是好几天，整天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机，等待着古让司的报导画面。

甚至到最后，他干脆把有古让司的画面全录下来。

除了上厕所和洗澡之外，他整天都窝在电视机前不吃也不喝，就算到了上班的时间他也不在乎，反正他没去也不会有半个人关心他的。

将近一个礼拜没去上班，连请假都没请，直到丁一日打电话催促他今天一定要上班，否则就要将他开除。

电话里的丁一日口气不像之前那样和善，他甚至认真的说出要开除千羽昂，一说到要开除，千羽昂呆滞的脸才有些反应。

在这几天里他几乎都窝在沙发上很少走动，稍微恢复些精神，双脚踏在地板上就觉得好沉重。

在衣橱里随便挑了件衣服穿上，也没管上班时间是早上还是晚上就直接出门了。

到店里，他望着铁门拉下的店面，他满脸疑惑的想着，为什么店门口的铁门还没拉上？

直到太阳往他身上照射，他从铁门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才发现，现在连中午都还不到。

他坐在阶梯上，早上的太阳虽然不毒辣，但阳光照在皮肤上，他就移到较阴暗的角落。

坐在台阶上，他将自己缩得很紧，路旁的人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实际上他是脑中一片空白。

他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就像座雕像一样，呆呆的坐在那边直到天黑。而丁一日就像往常一样，来到店门口开着铁门上的锁。

那天傍晚他被古让司甩掉的时候也是来到这里，但不同的是，他这次并没有被甩掉，是没用的他一听到古让司要结婚就郁郁寡欢。

古让司结婚其实不干他的事，但心里那抹阴暗却已经笼罩在他心里。

等铁门完全卷上去，丁一日才转身以俯看的姿态看着坐在台阶上的人，他刚来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看那是谁。

但是看着背影，还有他所坐的位置，不用看就大约猜想到了。丁一日叹了一口气步下台阶，双眼平视看着他。

「你怎么待在这里？你在这里待多久了？」他的口气一点也不和善，完全是以老板对员工说话的态度。「我问你话，你是不会抬头吗？」丁一日倾国倾城的脸蛋难得露出严峻的表情。

千羽昂缓慢的抬起脸对上丁一日的双眸，他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无神的看着丁一日。

他动了一下眼皮才道：「应该是早上吧，还是中午……我也不知道。」

千羽昂还敢说不知道，望着他穿着邋遢的样子，他就有一肚子气。一把拖着千羽昂进休息室，那里有一大片镜子，丁一日指着镜子中的千羽昂破口大骂。

他的拇指与食指拉拉他的衣服，仿佛千羽昂的衣服脏到他都不敢用手拿了。

「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蓬头垢面像个流氓，还是你准备要去当游民啊。几天没上你就搞成这个样子，要是我都没打电话去你家，你是不是干脆要死在家里了！」

「……」

「我问你，你怎么不说话！」

千羽昂低下头不愿意看丁一日，就算丁一日说得再难听，那就当成是那样吧，他也不想反驳了。

丁一日一脸不善的道：「把脸抬起来，看着我！」

千羽昂无动于衷，他以为丁一日拿他没办法就会放过他，没想到他一句话就说中他这个礼拜为什么没去上班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