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受辟邪 上————上古遗风
上古遗风  发于:2010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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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言这次便吃了亏。是日,虚耗单留他伺候酒席,其间硬灌了他几杯黄酒,妙言是不会饮酒的,沾酒便醉。

这一醉不打紧,正合了虚耗的心意。

妙言本就生的颇为标志,虚耗早想弄他,无奈哄了几次均不得手。

这样的好机会,虚耗哪能轻易放过?见妙言醉的不省人事,卧在塌上睡了,便开始扯脱他裤子。妙言恍惚当中清醒过来,就大喊大哭的不肯依,虚耗也多喝了几盅,按住妙言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唤他。妙言想要叫喊时,虚耗已鞠着身子硬弄起来,直痛的他咬破了嘴唇,及虚耗得味尽兴,才放妙言去了。

妙言顾着情面,只得委屈着受了,伏在塌上哭了三天三夜。

后他一想,事已至此即是喊将起来也不中用。好在这虚耗心上实在喜欢妙言,打赏了两对镯子,一套衣裳哄他开心。妙言心中甚恨,忍住了仍不理他。

虚耗隔了一天,终坐不住了,就去叩妙言的房门。

第二十二章:金玉良缘,彼岸孽缘

这房门并未上闩,虚耗见屋中人并不睬他,万般无奈之下又略有些踧踖不安,但不知妙言是怎样的光景,一日三餐是否皆按时进食?只得在门外干咳一声,道:“妙言,是我!”

依旧无人响应,虚耗非但不加呵斥,反而摇首一笑,推门而入。

见他卧房布置的极简,靠东一侧是张楠木床,帘纬不卷,西侧窗下有桌,几案生尘。前日里他差人送来的镯子、衣裳还规规矩矩摆在上面,显然对方并不领情。

虚耗轻揭白轻绡帐,一眼认出躺着小憩的是小童妙语。

这一双活宝,当年是随花魄进府。

才来时,性子稍显活泼的妙语即指着自己的唇下,对众人说道:“瞧!我这里有一颗美人痣,妙言没有!”

妙言听了,顾笑而不语,虽没了那痣,但却无谓他的美。一般无二的双生模样,在三君府上蛰居三年。三年过后,正是十三、四岁花样的岁华。

虚耗坐在床沿之上,凑进了枕边,低声唤了他几句,妙语正在半睡,似应似不应的,堪堪睁了眼,见是虚耗,便毕恭毕敬的跨步下塌,额头点地,道了句:“三爹爹,万福!”

虚耗嗅出炉火上药鼎当中正温着草药,心上越觉愧疚,忙令妙语立身免礼,这才问他:“妙言呢?怎不见他?”

妙语走到窗下,将鼎中煨着的药等份置于两只青花瓷碗内,他先捧了一只,趁热服了,后又行至院中高声唤了妙言几句。

“可是身子受了风寒?这病要不要紧呢?”

虚耗走近妙语,欲以手贴额试他体温,妙语呵呵一笑,把头一偏,即走开了,倚轩笑言:“三爹爹真是贵人多忘,阴间人何以会患阳间的病呢?”他回首怔怔望向虚耗,复绯了双颊,目光投向远方,喃喃道:

“我二人阴气甚重,晒不得光,平日里采撷阳气全仗化为一体勉强支撑,如今妙言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只道作了少年模样,往往生出好些事来!现下,只提一口气用药系着。过段时日,怕是连药也不顶用了!”

虚耗心上也觉凄楚十分,便道:

“这倒是我一时糊涂,害了你们两个!”

正及此,妙言回转,一跨进门来瞧见虚耗,转身就要离去,虚耗大步流星行将过去,至后将其揽入怀中,妙言现下只不住的发抖,虚耗却隐约感到自己那早失了心跳的胸口闷的透不过气来。

“妙言,你瞧这翡翠好不好?”

虚耗说着便将桌上其中一只镯子取过来,拿给妙言看,妙言终是不忍见哥哥陪他一起受苦,仍与他合二为一变作那不胜折攀的少年相貌。

妙言冷眼大抵扫了一下,回道:“极好!璧清如水,翠绿无瑕!”

虚耗明知他不过是敷衍了事,却也专显出一副不查的表情,只掇了他的手,要给他戴上。妙言心慌意乱,还当虚耗故技重施,忙站起身来,把膀子一甩,正色道:“三爹爹,如此重礼妙言断不敢受,况且我一个下人戴这些东西诸多不便!”

虚耗叹了口气,悻悻然抽手,又对妙言道:

“好!你不喜欢这些粉饰之物我不迫你,只是身子要紧,不要再作贱自己才是!”

虚耗本也不指望妙言能轻易原谅他,才出了房门,还未行远,一身新衣挟两副镯子都被妙言用力扔了出来,一声响,金的那副尚还无恙,方才虚耗与他戴的翡做的那对已摔做数段。

这副镯子来历不甚简单,如同虚耗,生前是金陵徐氏大家,为翰林院侍读学士之子,三代单传,及到了虚耗这一茬,却是家道中落,萧索起来。彼时萱堂徐老夫人撒手人寰之际,摸出这两对金玉良镯交与独子。再后来,虚耗卷入当年一宗科考代枪的案子,无辜受牵,徐家被抄。虚耗迫于生计,在集市上支了个字画摊子,不过那粗鄙世俗鲜有风雅之人,一天赚的钱仅能换得一碗薄粥。虚耗舍不得当掉那两双镯子,常下了决心去了铺子,将进门时又打了退堂鼓。

这一天,来了个云游和尚,住在郊外一所破庙当中,他见虚耗落魄至此,似动了恻隐之心,就腾出一间屋子,让他住了。不料这和尚从不诵经拜佛,哪有一顿吃斋?虚耗既是上了贼船,脱身也难。和尚与了他个竹制的镊子,常教他去窃一些家底殷实的大户人家,得手几次后,虚耗胆子渐渐大了些,白日里也专营此道。

最后一次失手,是因把风的和尚盹睡,主人提早回来,虚耗不防,人脏俱获。和尚见势不妙,早已溜之大吉。

虚耗被判入狱,受尽挫辱,有位姓王的商贾与徐家也算世交,本想斡旋此事,后听说虚耗是因了窃行而吃了官司,即点着虚耗鼻尖叫骂道:“徐公一世英明,不想却出了你这样的不肖子,真是有辱徐家门楣!你的事,我不管了!”

虚耗也不辩白,只是苦笑。羁押了三个月,待放出来时已是半疯半癜的认不得人了。霜降,虚耗抱着肩死在城墙根下,连个收尸的都没有。还是那位王氏商贾好心资助了些棺椁钱,替他办了后事,这两副金玉镯子也一并随他入殓。

“你……”

虚耗大怒,气的几乎讲不出话来,府上有明白的,也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彼此交头接耳,大约在说妙言如何不识抬举。他的小厮走到院子里,捡了那碎镯子,拼好了放在掌中,道:“三爹爹不妨花些银子,把这两对镯子镶作一副,成个名副其实的‘金玉良缘’,不是更好?”

事已至此,虚耗心上总惦记着妙言,见他终是冷冷的,又恐多说几句无关紧要的反而惹事生非,虚耗性颇直,容不得妙言如此,即拽着他同进了屋,将门闩上。妙言急了,便厉声正色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还想来强的不成?”

虚耗也不答话,只是将妙言步步逼入墙角,待其无路可退时,虚耗却冷笑道:“今日我倒要请教你,究竟要我如何待你,你才会回心转意?”

妙言想了一想,便鼓足了勇气,开口问他要那柄铁扇。

虚耗听了,笑的甚为诡异,一把捉了妙言的小手放在唇边,不容抗拒的含住了他的指尖,嗫嚅道:

“原来我的小猫是为着这个……”

妙言直觉感到主子气已消了一半,但未知他话里含义,只觉得十指尖尖,似要化在虚耗口中,妙言早已羞红了脸,急忙用肘拒着虚耗,低低的说道:

“别……别这样……”

“噢?别怎样?”

虚耗故意在妙言耳畔呵气如兰,乐得瞧他被自己逗弄的无所适从的慌张模样。

“妙言,你是个乖觉人,知道我想要什么……”

“三爹爹也该晓得妙言要什么……”

“嗯?你方才问我要什么来着?”

妙言无语,氤氲的双眸僵视着身上这位正在求欢的言而无信之人,

“哦!我明白了!”

虚耗轻笑,腰身后撤,复用力顶入,

妙言疼的抽了口气,两手却紧紧揽着虚耗颈子,说道:

“三爹爹莫要忘了答应妙言的事……”

“那是自然……”

嘲凤与妙言两人谈话,貔貅听得清楚,心上说不出是觉得欣羡还是有趣,嘲凤听妙言详叙此事,倒讲了虚耗不少的好话。

“其实我倒不恨他,只是……”妙言把着嘲凤赠他的绡帕将泪拭了,貔貅与嘲凤晓得他面皮太嫩,岁数又小,实在是不禁逗的,也就不好再问。

“时辰不早了,唤那位貔爷出来罢!”

嘲凤点了点头,即将双翼图腾从怀里取出,貔貅魂魄飞出,接过铁扇,与他二人千恩万谢,也不晓得道多少个“谢”字,才能了表寸心?

貔貅孑然一身,叩别嘲凤与妙言,便往鬼门关去了,正是且行且回首,襟飘带舞间他为阴司的罡风吹的飘摇欲曳,多少显得有些落寂,貔貅拼尽力气仍觑了恩人一眼。一位东海龙神,一位阴间小鬼;一位捧着双翼图腾,热泪盈眶;一位戴着镶成三段的金玉镯子,清泪涔涔。

“妙言,该是找了个好归宿罢!”

貔貅这样想着,泪也不由的落下,这一去轮回转世就是另一番光景,来世他的紫桓君能否从众人当中认出他呢?

他按照妙言的法子一路过关,如入通途。过了黄泉路,既是忘川河,那一地红色的彼岸花开的艳丽如火,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貔貅伫立在岸边,望着哀号不息的忘川河有些失神。

“年轻人,大喜不如大悲,铭记不如忘记,今生的是是非非,爱恨情仇,谁又说的清,道的明呢?你不见这彼岸花,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缘分本已注定,强求不得!难道,你还希冀来世天数会有所改变么?”

说着,这人递上一碗忘情汤给貔貅,貔貅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道:

“人说这汤唤作无情,我却偏不能忘记!孟婆好意,在下心领!即是我俩无缘,我也要执意一试!”

孟婆嗟叹摇首,起手便将那碗汤洒入忘川河,连连说道:

“逆天而行,率性而为!孽缘!孽缘啊!”

貔貅目送孟婆远离,侧跨一步上了奈何桥,不知何故,他眼角竟再次落下泪来……

第二十三章:初识紫微,阴司迫婚

再看桥下伫一状貌奇钦奇磊落的巨石,石上镌字如血,上书“早登彼岸”四字,此石即唤作“三生石”。貔貅立桥头,待石上生辉,可映照出他前尘后世。

数百年前,一日新雨过后,东方微白,天边有辆双蛟驾驭的云舆堪堪而来,正是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于其神诞之日农历四月十八,依律享受四海牺牲,察凡间旱涝天灾,以救赎芸芸众生。

紫桓君一身帝者明黄隆装,束发冠冕,由彩线穿珠而成的冕旒,拂垂在他那生的极好却又不失威仪的容颜之上,珠玉轻撞,绽放一径明朗之音。

“尊神寿辰之日,为何闷闷不乐呢?”

旁有娉婷凤凰一路伴驾随行,看他穿件大领对襟的绛色长帔,水袖长可及地,帔袍左右胯下开叉颇高,掩不住春色,大有招摇之意。

却见紫桓君正手捧一部记录下界琐事的《古今图集》潜心览阅,并无心风月。凤凰不甘,暗度君意,猜其近日因公务缠身,渐渐无心流连塌上,不单冷落了凤凰,即是新纳的瑞兽灵龟那厢,星君也是不常去的。

如此,凤凰果以纤指掀摆,搭了一条腿在紫桓君膝上不甚满的蹭了又蹭,拖了嗲音软央道:

“星君,您不是说这书不过是个摆设,为何还读的这般用心呢?难道凤凰还比不上这迂腐之物分毫么?”

说着,凤凰便伸出右手遮了紫桓君现下正看的那一页,只不许他再读了。

紫桓君笑了一笑,举眼因向其曰:

“凤凰风情万种,自是百品不厌的!”

凤凰得此赞赏,略觉沾沾自喜,越发和他心目中盘桓已久的上神贴的更近了些,厮磨在他颀长飘扬的鬓发旁轻声低语:“星君,历遍七十二诸国尚需些时辰,我们不如就在这里春风一度,岂不快哉?”

凤凰说着,蔽体之衣不知何时已滑落身下,他对着紫桓君粲然一笑,引着对方的手由其心坎一路下行,将至腹下私处,紫桓君竟微笑着腕间施力,迫他不得不住了手。

“星……星君……”

凤凰如今已难自恃,不料紫桓君似乎并未有此兴致,好在帝者善体民意,觑了凤凰身下一眼,便笑着单凭左手慰至他尽了兴。

“谢……谢星君……”

凤凰一面喘息言谢,一面软着身子与了方丝帕为他的尊神仔细拭净了,紫桓君倚定香车绣毂,应了一声,仍饶有兴趣的将那书翻阅了几页,问凤凰道:

“你可知三界的帝王为何冕冠之上皆要置有冕旒?”

凤凰此刻整衣而立,听见紫桓君问话,又慌忙跪答曰:

“凤凰愚笨,并不晓得其中缘故!”

紫桓君视线离了书卷,瞩目远眺,沉思须臾后方道:

“置旒是为了蔽明,王者遇事要审时度势,不可‘察察为明’,意思是说成大事者不必纠其细节上的瑕疵,只要纵览全局既可。比如这书,虽是附会牵强,但却记载详尽,本座要了解凡间的过往,通读这一部既可!”

凤凰以卑微之姿,跪在紫微大帝脚下,惟有诺诺连声,他心里到底畏着紫桓君,这位身份地位遥不可攀的星君,平素性情温和,处事沉重,可那颗心岂是他人能轻易猜得到的?

凤凰正欲答话,但听紫微叹息着又道:

“近日本座疲于应酬,倒是疏远了你们几个,等过些日子在仙宫内摆次家宴,我们也好聚叙一回!”

凤凰含笑道好,顺势把手放在紫桓君伸过来的手掌当中,任他将其拽起后轻带入怀,

“方才我用力稍重了些,还疼么?”紫微帝笑着用手掬了凤凰才刚泄过一次的分身,凑在他耳边轻语,凤凰为他的手法撩拨的换气不迭,夹紧了腿,并无力应答。紫桓君呵呵一笑,度了些天枢真气在指腹当中,凤凰微怔,只觉得接洽之处由他掌中,间或腾来丝丝暖意,正是与先前自己受到的那股冰冷的惩戒,成天渊之别。

“尊神,来不得……如此……如此,我又要……唔……”

后话已为紫桓君那霸道的一吻淹没在凤凰口中,这一吻几乎深隧咽喉,全不容他挣脱,直到他业已精竭力乏,再无物可泄之时,他的星君方才抚其脊背上因体力不济而渐现的那支翎羽,露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给他后,许他去了。

凤凰暗忖:伴君如伴虎,当真不假!中天紫微北极大帝总是有这些个对付人的手段,原是要讨好星君,不想却是惹了一身臊。

凤凰甚觉委屈的睨了旁侧的紫微帝一眼,待身上好不易恢复了些力气,收了双翅,揉捶了下酸痛的腰眼,就要去拾地上那块帕子。可巧,起了一阵风,卷了这轻柔之物飘到窗外去了。

凤凰大惊,指着隐约不见的那小小的天青色,边扯了紫微的衣角,惟是不知如何是好的光景。紫桓君晓得这帕子上刺有“众星之主”四字,还是他去年赏给凤凰的,凤凰向来将它珍视之极,他本欲以一句“丢便丢了,回头再赏”来搪塞,但转念一想,丝帕虽小,但无论如何也算北辰宫的东西,任其流落凡间,倘是被恶人拣去为非作歹,却又不妥。只得宽慰了凤凰几句,自己乔装成一介书生,直落下凡尘去了。

此处乃是不周山。

貔貅是日正游玩至山中一处温泉,深山林茂,人烟罕至。貔貅避世已久,此时也乐得化出许久不曾幻化的人身出来,解衣澡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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