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国贼(出书版)by 玥岭
  发于:2010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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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能不能长相厮守,其实彼此的心里都清楚得很。

看不见未来的恋情就是他们目前所拥有的。

至于两人真正的将来

原敬久不敢自夸,更不愿空想,但是在过去从未奢想过什么美梦的他,此时竟有了贪婪的欲望。

他想要水莲,想要一个家。

一个与水莲幸福生活的处所,有美丽的莲池以及简单的屋子和工作。

这算不算是种奢求?他不知道,但他明白,即使呕尽心血,他也想见到这个梦想成真。

第五章

紧紧相拥似乎已成了水莲与原敬久之间的习惯,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分开一般,只要见了面,原敬久总要搂紧水莲。

所以在这个特别的夜里,这个难得能拥有水莲的午夜,原敬久自然将他搂得紧紧的,像是要将他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合而为一。

"敬久,你或许不知道,在花街里有个古老的习俗,夜华们会切下小指,送给真正心仪的对象。"

水莲在原敬久的怀里动了动,伸出自己的手,在原敬目眼前晃了晃,然后调皮地动了动小指。"想要吗?"

让原敬久带着自己的一部分离开,或许也是长伴在原敬久左右的一种方式吧!"我比较想要你整个人。"原敬久轻轻啃咬着水莲的小指,"或许,我其实是很贪心的男人。"

他既然可以为水莲死,自然不会希望水莲受到伤害;与其叫水莲切下小指,倒不如让他冒险带走水莲。

"也好,真给你就变成压力了。"听到原敬久的回答,永莲只是笑了笑。

"我不想绑着你。"他希望原敬久一辈子都能像风一般潇洒的来去,那是他所享受不到的。

再说,真要送东西的话,自由或许是他能送出的最贵重礼物了,他不想把原敬久的心捆在自己身上,因为他知道,等两人分开时,这份感情反而会成为他们的重担。

"我也不想你被绑着。"原敬久搂着水莲,认真地应道。

见到水莲身上留下的青紫痕迹时,原敬久就认清了。

他这辈子或许都无法脱离水莲这段美梦,更无法忍耐水莲任由旁人糟蹋,但他会尽己所能、想尽一切办法让水莲得到幸福,这将是他以后的梦想。

"不想我被绑着啊......"厨对原敬久的回应,水莲轻叹一口气,接着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一个怪问题:"敬久,你看过山顶上滚下来的雪球吗?"

"偶尔。"原敬久已习惯水莲讲话的方式,他天外飞来一笔的问句总是暗含陷喻。

"雪球一旦滚下来,就没办法停了,就像我现在的状况。"水莲稍稍推开原敬久,平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

"我先是救你,然后帮你,还收下你的心。我想我已经被绑住了。没想到在欢场打滚多年的自己,竟会如此轻易就动了真心。"

"你不想被我绑住?"原敬久翻过身,双手双脚抵在水莲身侧,盘踞他正上方的空间,就像是要将他的视野也一并独吞一般,他连水莲的视线所及,都想要用自己的形影加以填满。

看着原敬久幽黑的眼睛,水莲伸手抚着他的鼻梁。

"雪球都滚下来了,就算我不想也来不及了。"水莲迸出低笑,接着揽上原敬久的脖子。"说句实话,如果是让你绑着,我甘之如饴。"

"那就让我绑着你吧。"原敬久放低身子,压上水莲的身躯。"不过除了这条命以外,我似乎也给不了你什么。"

即使不问,原敬久也知道水莲的身价高不可攀,而他不过是个没钱没势、身份又见不得光的敌国探子,他们之间有着太远的距离,只是就如同水莲所言,感情已放,就难收回,而且他与水莲一样,为此心甘情愿。

"你不把心给我了吗?"水莲摇了摇头,对原敬久的话不表赞同,因为对不谈真情的欢场来说,原敬久给他的可是一份大礼。

"敬久,你的心在我身上,如果你有万一,我会替你活下来;我也把心给你,不营你到哪里,都有我跟着你。"

"那么,你就带着我走吧。"原敬久亲吻着水莲的唇瓣。

"你想去哪里,就带着我的身体去哪里;至于我,我跟着你在你孤独一人的时候陪着你,你倦了、累了,就想着我、惦着我。"

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回报,虽然是份摸也摸不着的情感,却是出于真心。

水莲深情的回吻着原敬久,闭上眼睛享受原敬久的柔情。

只是就在这浪漫的气氛下,水莲突然推开原敬久笑了起来。"你啊,都几岁的人了,胡子还刮不干净。"

"我没有自己刮胡子的习惯。"原敬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新生的胡髭确实扎得人脸颊发疼,尤其水莲又生得一张白嫩嫩的柔软脸蛋,想必刚才一定把他刺得很痛。

"我替你刮吧。"水莲起身套上外袍,简单的扎上腰带。

他拿着剃刀,挑一个靠近火堆的地方坐下,然后拍着自己的大腿。"来!"

"看起来挺舒服的。"原敬久笑着躺上水莲的腿。"你是不是吃得很少?怎么连大腿都这么细。"

事实上不是水莲吃得少,而是娼馆老板舍不得食费没让夜华们吃饱过,所以水莲即使到了发育期,却因为营养不足而长不高。

不过这些现实的无奈,他没打算告诉原敬久。

"如果把你炖了上桌,我连骨头都啃掉。"水莲在原敬久唇上吻了一下,才动手替他修去短短的胡渣。

原敬久发出低哑的笑声,他躺在水莲的腿上,放任刀在脸上移动,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两人的模样倒像对一对夫妻似的甜甜蜜蜜。

"你想啃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原敬久享受着水莲替他刮胡子的感觉,却没敢在刀口下放声大笑,只能轻扯唇角发出笑声。

"油嘴滑舌的,我看先把你的舌头拿来煮汤好了。"水莲挥了挥手里的剃刀,仿佛真的要把原敬久的舌头割下来似的。

"你早尝过味道的,所以你应该知道,我的舌头味道很一般,炖汤不合适,倒是你这身细皮嫩肉,若是上了桌,我肯定狼吞虎咽一番。"原敬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发出笑声,所幸水莲的刀早已离开他的脸,不然只怕他的脸上就要多出几道伤口。

"是码?"永莲放下刀子,用手巾替原敬久擦了擦脸。

"我以为自己一身皮包骨,引不起你的食欲呢!"说起来,原敬入对他总是规规矩矩的,就连刚才他躺在原敬久身上,两人也没发生什么事。

"这屋子是你的、床是你的、食物也是你的,没等主人说请用就擅自拿取,不怎么礼貌,不是吗?"原敬久摸着光滑的下巴,起身在水莲唇上吻了一下,算是感谢。

"如果我说‘请用'呢?"水莲抱着脚,把头靠在自已的膝盖上,半眯起眼睛看向原敬久,等着他的回答。

这原本只是略带玩笑的挑逗,水莲满心以为原敬久还是会礼貌地与他谈笑;没想到刹那间,一股强劲的力道突然攫住他的身躯,再下一瞬,他已经被原敬久压倒在床上。

"我会说你果然不够聪明,让我先用的话,你会被吃得尸骨无存。"原敬久以沙哑的声音应答,甚至开始腾出手来抚摸水莲微敞的胸膛。

他不知道水莲能不能感受得到,但事实上他隐忍着一股像是要爆发出来的欲望,已经有些时候了。

"啊......"水莲没继续和原敬久拌嘴,他缓缓的吐口气感受着原敬久粗糙的手掌在他身上爱抚的感觉。

"还有乐曲随侍身侧......真是奢华的享受。"原敬久舌头舔着水莲的锁骨,顺道将衣襟拉开一些,沿着那一身漂亮的曲线往下啃咬。

"专唱给你听的。"水莲娇笑着伸出手,顺着原敬久的颈侧滑入衣领。"要不要专人伺候你更衣?"

"我倒是比较想替你更衣。"原敬久把水莲毫无遮掩的作用的衣服左右拉开,就着他滑嫩的肌肤吻了起来。

"说什么更农,我看脱下来就别穿回去了。"水莲的双手探入原敬久的衣服里,大胆的摸着他的背部。

"既然没打算穿回去,那就脱得彻底一些吧。"原敬久褪去水莲的外袍,霎时,完美无瑕的躯体立刻毫无掩饰地暴露

在他眼前,只是这回他总算不用遮掩自己的情欲反应了。

"礼尚往来......我也帮你脱吧。"水莲推着原敬久起身,让原敬久坐在床上。

他先在原敬久的唇上吻了一下,接着往下移动,用牙齿咬住原敬久的腰带并且拉了开来。

等衣服松开之后,水莲将手抚上原敬久的腹部,然后一路往上,经过原敬久的胸膛、肩膀,最后才解开衣领,将衣服褪了下来。

看着水莲熟话的动作,原敬久倒是没什么喜悦之情,因为他明白水莲之所以如此熟练,八成是因为在娼馆里......

令人嫌恶的景象蓦地浮现,差点让原敬久反胃。

他接住水莲的肩膀,示意他停手,然后像是要忘却那些景象似的,连往水莲的唇上狠狠地吻了几下。

"今天就让我来吧,你只要放轻松享受就好。"原敬久将水莲搂进怀里,手指则跟着抚上他胸前微凸的红点,试着想让水莲放松心情。"水莲,如果我有服务不够周到的地方,你就提醒我吧!"

他只想让水莲快乐,而不是令水莲觉得自己像娼妓,所以他即使明白水莲技巧高明,也不愿让水莲服侍他。

"你这是在向我讨教吗?"水莲笑了出来。

不过他真的听了原敬久的话,放松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瘫在原敬久的怀里。

"不是讨教,是想让你好好享受。"原敬久明白,会到娼馆里去找水莲的男人,大半是想发泄欲望罢了,不会考虑到夜华的心情,所以水莲想必受了不少苦,真的能够乐在其中的机会大概等于零。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功夫"水莲感觉起来是好是坏,但至少他想让水莲觉得舒服、觉得陶醉,而不是恶心或痛苦。

原敬久的这份用心,水莲自是明白的。

"敬久,你果然是好人。"水莲感动的抱住原敬久,把脸埋在他的肩头,像个孩子似地赖在他身上。

"既然觉得我是好人,那就放心依赖我如何?"原敬久抚着水莲的背,那纤瘦的躯体令他感到一阵酸涩。

水莲,还是个孩子啊......

虽然强行伪装成人,可水莲是个彻头彻尾的少年,他应该开心生活在欢笑中长大。能够的话,他想疼爱水莲;可以的话,他想放水莲自由,偏偏这一切,都只能以"如果"做前提。

可他愿意的,倘若可以,他会毫不考虑地放水莲自由生长,甚至是给予水莲一份没有期限的爱。

"早就放心的交给你了。"水莲抬起头,对着原敬久眨了眨眼腈。"别担心,不管你的技巧是好是坏,我都不会笑休的。"虽然说了不会笑,但话还设说完,水莲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家伙..."原敬久探出手去,开始在水莲腰侧呵痒。"你现在不就已经在笑了!"瞧见水莲开心的模样。

"你搔我痒,我才笑的!"水莲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笑着从原敬久的魔掌中逃开。

"说谎是不好的,让我教训你!"原敬久玩心大起地追着水莲在房子里到处跑。

他对准水莲的身影扑上去,原以为可以软玉握香抱个满怀,却没料到水莲竟从窗口爬了出去;就在他跨出前脚想跟进时,水莲竟然又从身后的门口出现。

原来水莲从窗户出去以后,又在屋外绕了一圈跑回来。

"想从那里出去,当心你那一身老骨头卡住!"水莲指着原敬久大笑。

"好啊!看我追上你后不好好教训你!"原敬久一边喊叫,一边跨步往门口奔去。

可惜原敬久虽然跑得快,但是水莲轻盈的脚步却也没那么容易追上,结果两个人只是一前一后绕着小木屋不停打转。

他们就这么一边嬉闹,一边追逐着彼此,渐渐地身子也越来越疲倦,最后只能气喘吁吁地相拥进屋,一同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至于先前那份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春情与欲念,早已随着这场玩笑而淡去。

如果要问原敬久,失去拥抱水莲的机会是否觉得可惜,他会肯定地点头。

但他也会说,见到水莲孩子般的开心笑脸,比起解放自己的欲念,还要来得重要。

想让水莲开心,那是原敬久目前唯一的念头,至于其他,那些都不重要了!

一大早出门赶往小木屋,在里头等着原敬久回来,已经成为水莲固定的生活模式。

这天水莲照样等在屋里,好不容易看见原敬久回来,却发现他身上沾着一般熟悉的味道。

那是花街特有的香气,而且还是紫烟馆附近的娼馆。

"从樱雨堂的姑娘口中是探不出消息的。"承莲并没有像一般发现丈夫偷腥的妻子那样对着原敬久大吼大叫,因为他知道原敬久的身份,也明白原敬久往花街跑的目的。

一般官爷总是在花街流连忘返,酒过三巡便容易漏口风,所以姑娘们总是知道得最多,因此原敬久才会上花街打探消息。

不过原敬久毕竟是外地来的人,对亲水的情报网不甚请楚;为了不让原敬久白花冤枉钱,水莲还是破例给了他提醒。

"你怎么知道?"原敬久刚在地板上坐下,连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听见水莲这句话,让他忍不住纳闷地瞧向水莲,不过脸上倒没有被水莲发现自己上花街的尴尬。

反正他上花街又不是为了寻欢,所以根本没必要心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这圈子里的情况,我再了解不过了。"水莲躺了下来,他皱起眉头叹气,似乎是在烦恼什么。

"在想什么?"原敬久有些意外,没想到竟然能从水莲的口中听见"情报",但是见他皱眉,却又让他深感不解。

"敬久,这个给你。"水莲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解下脚上的金链子,朝原敬久丢去。"拿去送给桃月堂的水纪,她跟过两个判事、一个奉军,只要能哄她开心,应该可以问到不少事情。"

"水莲,你......"原敬久没想到水莲会主动指点他,一时间愣住了。"不行,这是我自己的工作、我自己的问题,你让我不用白跑樱雨堂,我已经很感谢了,怎能再收你的东西?"

更何况,这可是水莲卖身换来的,他不能用也不愿意用。

一想到这是水莲的皮肉钱,原敬久摸着金链子,着实心疼不已。

水莲看了原敬久一眼,苦笑着叹一口气。

"我没让你收,是叫你帮我还给水纪,只是别告诉她,是我叫你帮忙还的。"看来不找个借口,原敬久的死脑袋是转不过来的。

"米行老板本来要把链子送给水纪,但被我抢了过来,现在我不想要了,你帮我拿去给她吧。"虽然这个借口有些笨,但也是实情。

"水莲,你担心我、想帮我,我心领了,但我不希望把你也牵扯进来。"原敬久摇摇头,这种一听就知道是胡扯的理由,他不会笨到听不出来。

什么还不还的,想也知道这不过是水莲为了哄他而瞎掰出来的说辞而已,目的还不是让他去套消息。

但是,怎么说这条链子都曾经是水莲的,倘若他是探子的事情被人发现,水莲必定会被牵连于内,那他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面对原敬久的心意,水莲感动归感动,还是忍不住念道:"死脑筋的武士,你到底想不想替主子把事情办好?"

"我现在倒是挺犹豫的。"这不是场面话,而是心底话,遇上水莲之后,他开始羡慕起弟弟的平凡,脑子里也不再只有振兴原家这个念头,反倒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带走水莲,同游青山绿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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