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 上————天空
天空  发于:2010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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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不能!
他不能再错一次。
强迫自己把思维落在对话上,单飞命令理智和警觉再重新回到大脑里站岗。

他问到底怎么了?!
哈,这可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谢天麟不着边际的问话从另一个角度把单飞刚刚找回来的理智赶跑,他觉得自己的胸腔都要炸裂了:“给我滚!”控制不了自己的音量,他不能自已地咆哮着推开谢天麟阻拦在他面前的手。

“我是个黑社会,你还想让我怎么样?!”近乎绝望的的声音在单飞粗暴地推开那只按在门上的手时响起,“你接受我的邀请之前,难道不知道我的背景?接近我又甩掉我,这样做对你来讲很有趣?”

他们曾经那么接近过!
就在上一次私密的幽会里他得到了无可比拟的狂喜,他怀着期盼渴望着,而一转眼单飞警告他“别再骚扰”?!
比指责更多的是甚至都不能够为自己争取一点公平的待遇的无力,这不是一个对等的游戏,无论是多么伤人的决定,只要单飞提出来,谢天麟就只能够接受,哪怕事情本身残酷到就如同给沙漠中一个饥渴的旅人以绿洲的海市蜃楼一样——给予,然后又毫不留情的剥夺,最后狠狠的嘲弄。


事情不是这样的!单飞在心中大呼,为什么他说的好像受害者是他!这不对!单飞才是那个被戏弄了的傻瓜!“你和我对邀请有着不同的理解,我接受的是……我们两个的性行为而不是给你权力来耍我、利用我!你他妈的看不出这两者的分别吗?”他大叫道,然后懊恼地把额头抵在门上——是什么让他亢奋地管不住自己的嘴?


“耍你?利用你?”
黑暗赋予了单飞更敏锐的听力,他分辨得出来谢天麟声音中的迷惑和惊讶。这种茫然看起来真实得就像单飞本人的迷乱。
“难道你没有?”他不确定地质问道。
“如果你认为把自己交给你操——还是在狭窄得如同棺材或者肮脏不堪的地方——算是,那么有过!”谢天麟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懑。

“嘿,我的车可比棺材要好得多!”单飞反驳道,“那么……你是说你从没利用过我?”
“我很难评价你的理解力。”谢天麟哼了一声,道,“又或者你把自己当成一个活动的自慰器?”他嘲弄地补充。
“你只需要回答有还是没有,不需要那么多废话!”单飞怒道,“难道你能否认在拘捕怀志文那晚你利用我窥探警方动态的事实?”压低了声音,他说,同时觉得面上羞愧地发烫。

谢天麟仿佛是惊讶地抽了一口气,“如果怀志文的被捕真的与我有关,而我居然到了行动进行中才能窥探到警方的动态,那么单飞,我活不到现在。”他一字一顿地道,“即便真的需要得到消息,我也不是从你这里下手的——我的安排里没有变数存在的可能。”


他说的是真话,单飞暗暗咒骂自己的白痴。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居然想不到——不是想不到,而是他根本就没去想。他知道典型的谢天麟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但却忽略了他的沉稳和谨慎。如果他制定了一条计划,那么这条计划只可能按照他的意志进行,谢天麟是这么的谨慎小心,他会把全盘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或许他会利用单飞,但不是那一次。单飞沉默了半晌,为自己的愚昧而气闷。他不知道是什么干扰了自己的逻辑判断能力,有一种可能他在极力的否认——他不是忽略……他只是在看到那个华安琪之后,下意识地把谢天麟整个推翻——但这不可能是真的……


“那又怎么样?”他听到自己苦涩到令自己脸红的声音说,“这一次没有也不等于下一次不会……利用人不是你的强项吗?或者你是个……BI?”

老天,还是问了。单飞咬住自己叛变了的舌头。

谢天麟开始怀疑自己的理解力,他不能够相信自己猜对了单飞的真正意思——他不会在乎的,对不对?难道他不是当他是随叫随到的性伙伴?还是他的占有欲很强烈,不能容忍自己的所属物被别人使用,就像是……“……感情和性是两码事,这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他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伤感。


这使他看来有些易碎的脆弱。单飞拿不准谢天麟的话里是否带有那么一点点的试探,那丝伤感缠绕住了他,他无法回答,甚至不能思维。


谢天麟不需要他的答案,只要单飞还站在这里,那就够了,他真的不期待更多。抬起手,他覆盖在单飞的脸颊上,温柔地抚摸,拇指在他的唇上摩挲,在单飞开启唇瓣轻轻的含住了他的手指时,他知道自己得到了再次亲吻这个警察的许可。

他用舌取代了手指的位置。

单飞接纳了他,他把他的舌尖卷进口中,他们纠缠着彼此,时而压制,时而挑逗,成功的撩起了对方急促的鼻息以及可以通过紧贴在一起的胸膛感知到的激越的心跳。他们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并且深深为此沉醉。燃烧着的血液喷流在血管里,他们无比的渴望对方。


极度渴望,身与心的交融。

这种从内心深处涌起的、无法遏止的潮流震撼了单飞,让他瞬间颤抖了起来。
这样的迷恋啊,甚至可以让他忘记了一切!
辛国邦、叶利,他们失去了在单飞心中应有的位置,此刻只有谢天麟,只有他!

这种状态是不对的,必须有所选择。
这是这种模糊的、令人迷乱的危险关系开始以来,单飞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对待这个问题。
到目前为止,他们经历过对抗、猜疑、困惑、性、嫉妒、渴望……对,就是渴望。单飞曾经极力否认过,他否认为了谢天麟而嫉妒、而猜疑、更否认他难以抑制的渴望,唯一承认的就是性——这是很自然的,成年男性,身体健康,精力充沛,谁能指责他这一点呢?在这方面他不需要花费多大精力,要做的只有享受。

可他不能——作为一个男性,为另一个男性变得猜疑善嫉;作为一个警察,对一个黑社会开始思念渴望。
他不应该,可是他做了。
谢天麟吸引他,他的性感,他的痴迷,他的强悍干练,他的冷酷脆弱,他的身体,他的整个人就像一个漩涡!
单飞还不知道这种被吸引代表着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面临着一个选择。在他开始认真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勉力抵御住谢天麟的诱惑——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使命,但幸运的是他做到了——单飞拉开二人的距离:“听着,我们需要谈谈。”尽管无法平稳的呼吸使他的语气中的凝重诚恳打了折扣,但这足够让谢天麟的心脏情不自禁的收紧,血液的温度骤降。

“什么?”从紧绷着的嗓音中,可以感觉到他的紧张,他抓紧了单飞,但立刻又松开——他明白自己的位置。
“有没有一个像样的、安全的地方,至少有个座位,这鬼地方让我头晕目眩。”单飞想脱离这片充满了诱惑、能点燃心中火焰的地方,或许只是走出这里,那么他的决定就会不同——至少更理智一些。

“据我所知,”谢天麟勉强使自己表现的自然一些,他轻笑道,“这个酒窖是最隐秘的,有需要的时候,我通常都躲避在这里。而且,”他强迫自己轻轻的摆脱单飞,走开了几步,“我改造了一下,这里能看到外面。”不知道他推开了一个什么机关,墙壁上现出一盏小灯,幽兰的光线照亮了整个房间。

原来是个酒窖!难怪空气中浮动着这么浓郁的香气!单飞打量着一扇扇存储着各类酒瓶子的酒架和地上堆放着的啤酒桶,最后把焦点落在壁灯上,“他们怎么会让你进来?难道不知道你喜欢下毒?”他嘟囔着,眯着眼睛看向发光的墙壁。这本来算得上暗淡的光线,但在习惯了黑暗的眼中还是过于明亮了,“你……你居然监视我!”他忽然低声指责道。那哪里是盏小灯?分明是个监视孔,正对着单飞习惯的位置,而那幽兰的光线却是此刻酒吧中灯光的折射。

“怎么?”谢天麟的声音中透出一种古怪,“觉得自己跟陌生女人调情的场面很见不得人?唔……你的女人看来是保不住了……”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跟愉悦从他的口中倾泻出来。

“什么?”好奇心打败了唇边的反驳,单飞凑了过去,发现叶利正跟杨光热络地聊在一起,杨帆已经沦落为旁听,左顾右盼的似乎在寻找什么——单飞猜测他找的是自己。“她不是我的……嗯?让我看看,”他在监视镜四周的墙上摸了摸,“你把抓痕留在哪儿了?在你嫉妒得发狂的时候。”他嘲笑地看着谢天麟。

薄怒涌进了谢天麟的眼中,他感觉两颊有些发热,“……你猜错了,”愤恨地看了单飞半晌,他把手掌伸到单飞的面前,五指摊开,“不是抓痕,是齿痕,而且你也找错了地方。”

另外,不只是嫉妒,那其实是绝望——他当然不会让单飞知道。

即便在这样幽暗的光线中,单飞也分辨得出来虎口附近渗着血丝的齿痕,跟以往的彷徨茫然不同,他感到心中一热——尽管有那么多不可知,但至少感情是真的,“如果非常非常的努力,”他握住谢天麟的手,轻轻地描绘着齿痕的轮廓,“你觉得你能不能……回去?”

“回去……”谢天麟的心沉了下去,他喃喃地自语,蓦地他用力抽回手掌,“当然能够!”他大声说,并用一个冷笑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那么你为什么不那么做?”并没有被谢天麟的态度激怒,单飞沉静地看着他,“在每一次你受到伤害的时候,甚至要用自己的血来稍减心中的痛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回去,而是委屈自己来接受我的羞辱?你知道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好处。”

真实得到了残忍的地步,他甚至不留一条生路给谢天麟。倔强的伪装从盛满了羞辱和无奈的眼中开始崩塌,谢天麟的身子微微地颤抖起来,他后退着,直到脚跟踢到了一个竖立的酒桶,他绊倒在那里,颓然坐在桶盖上:“你不会留一扇敞开的门给我,但也总不会紧紧的闭合。我跟在你后面,去推开一扇又一扇虚掩着的门,心惊胆战地不知道迎接我的是什么。是你让我不能死心。是因为你。”无奈和痛苦装点着虚弱的声音,他就像是说给自己听,“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转身,那么就意味着永远失去了靠近你的机会……你绝对不可能停留在那里等我。”


“那么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值得?”单飞脱口而出,抑制不了声带的颤抖。在今晚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无所谓其实是这么残酷的一种磨难,原本从他的角度看来,除了情不自禁的被吸引,其他的一切做法都至少可以理解。

“因为你有我所没有的,你能做我所不能的,我以为你能够……”谢天麟骤然中断了自己呓语般的声音,在单飞认为最重要的一个地方,他清理自己的情绪,在一段痛苦到窒息的沉默之后,他抬起头望着单飞,漂亮的眼中不再闪烁着夺目光彩,眼神中所有的只是惯有的空白和冷漠:“所以现在……都结束了是吗?”他的声音平板而冷静,“一个很……肯定的结果?”仅有那么一个尾音,还带着一丝星火般的期待。


以为什么?我能够什么?他还不够信任我……他认为自己已经不需要信任我了。从没有这样花心思地站在谢天麟的角度思考,单飞尝试着这样做,而不是强迫谢天麟告诉他更多——他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另一个阶段。“我想说的是,”深吸了口气,然后再次因为浓郁的酒香而眩晕,他停顿了一下,稳住自己,而在这个短暂的沉默中,谢天麟一直凝视着他,没有转移视线——他不是个胆小鬼,他会迎接一切可能到来的,无论是什么。“现在你还有机会回头,如果你想。我要提醒你的是,在我开始之后,你将失去任何转折的余地。”


谁都知道——只要你家里有台电视的话——单飞,他勇往直前,不会回头。
谢天麟的眼睛慢慢张大,在从惊讶和包裹着巨大压力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之前,又被另一种感情俘获。
这是一个认真的单飞,确实,就如他想象中的那样,黑亮的眼中跳跃着坚毅勇敢的火花,有着眩目的美,他让人无法移开视线——自信而坚定,这是一种另类的极致性感。


“我不管你认为你能在我这里得到什么,我能提供的是感情、性,但是绝对没有对警队和朋友的背叛。”单飞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但这不重要,一旦他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之后,除了一个强硬的底线之外,他并不介意会打破些常规,“而我对你也不可能一无所求……”


“我是个黑社会。”谢天麟迅速接口道,“这一点无可改变。”

“我知道你是,”单飞哼了一声,“所以你可以拒绝回答我,但我对谎言不感兴趣。”
谢天麟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知道他们缔结了一种比性更深入的关系,但也更……脆弱。在任何时刻,得到都伴随着付出。参杂了感情在内,无心的伤害尚且难免,更何况他们这种敌对阵营的身份!

现在单飞为他敞开了一扇门,那么他将以什么来支付?
但是他依旧选择点头,而且,还有微笑。
能点燃任何东西的微笑。

单飞是个易燃品,而就算他不是,那么这个酒窖也会把他变成易燃品。他靠近谢天麟,用一种缓慢的、但却令人心跳加速的步调。

谢天麟仰起头,他注视着这个走近自己的男人,这个他可以称之为男朋友的男人,微微的酸涩在胸膛中荡漾。得到他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那么多企盼,又伴随着比企盼更多的绝望,反反复复的折磨,徘徊进退无奈痛楚将他淹没,让他几乎不敢想象这样的时刻——直到它真的到来。他赢得了他。他无望的付出应得的回报,他的男朋友。

谢天麟光洁的肌肤在幽蓝的光线下变得朦胧而诱人,就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单飞去触摸。这一次他无需压抑他的渴望,他放纵自己将手指覆上他的男朋友的脸颊,指尖感受到的柔和温暖比他想象中更好,更让人沉醉。

他将头依偎向那只在脸颊上磨挲的手掌,惯于拿枪的粗糙肌肤带着微弱的电流一般,带来微微的酥麻,热流在皮肤下聚积,然后随着血液向下汇聚,谢天麟能感觉到身体亢奋的战栗,是单飞带给他的。

单飞将一只膝盖停在旁边的酒桶上,将磨挲着谢天麟的面颊的手掌滑到他的下颌,他钳制着他,令他更大限度的仰头,然后自己弯腰矮身,用舌尖描绘着谢天麟的下唇,他温柔地吻着他。

终于伸出双臂,谢天麟圈住单飞的腰将他拉近自己的身体。细腻的深吻催化了情欲,他不能够抑制地勃起,并且开始进一步索求。

就是这种,他的呼吸,还有那几不可闻的,压在舌下的呻吟,它们比一切单飞能够想象的色情画面更刺激他,令他失控,欲望爆发得比山洪更猛烈,他想直接进入谢天麟,完全不能够忍耐。而他们只不过才刚刚进行到接吻这一步而已,他本来准备了几百种技巧可以在接下来应该有的前戏里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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