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 上————天空
天空  发于:2010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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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该死的……知道!”单飞咬着牙道,重重地在墙上砸了一拳,“我知道。”他看得出来,叶利仍然怀有疑虑,但冲着这句警告意味的劝谕,他知道叶利现在仍然是以兄弟身份跟他谈话,这就足够了,他该满足。

“现在我们中间有内鬼,”叶利皱眉道,“辛国邦发疯了一样的要把他找出来,你别给自己找麻烦——上床的事情我能……理解,但黑面辛他未必跟我一样——你懂我的意思吗?”

“……”单飞点了点头。
他懂。
他想起那只手,有点凉,汗湿着。
不,他懂。
想想看,是谢氏成功的联合了恐龙;想想看,他们安插了内鬼在警队中,并用尽手段为他作掩护;想想看,谢天麟和华议员的千金,好一对般配的小情人。

单飞当然他妈的懂!
他可是警察之星。
虽然一直以来,他都不曾喜欢过这个头衔,但从没有哪一瞬间象此刻这般憎恶——警察之星,万众瞩目。

远离BURNING
BAR的日子比他能够想象的还要难熬,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在他们发现有这么一家酒吧可以消遣之前,他都是怎么打发闲暇时光的。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靠加班来过日子吧?不过,单飞想,他现在的行为比较符合他的身份——大家都期待他这样,不是吗?他们不在乎他心里有什么感觉。

不过幸好,比起那么无聊地打发时光,他有更有意义的事情可做——找出内鬼——虽然这件事本不该他做,但是,没有人会比他更期望早日洗清自己的嫌疑。


推开记录着这两次失败的行动的卷宗——以他的权限其实不可能拿到这些资料,但他向顶头上司蔡航提出申请的时候,对方并没有那么强硬地拒绝,只是温和地表示,不管单飞在担心什么,其实都有更适当的部门来处理这些问题,比如情报科,而且他们做起事来会更方便。单飞并没有理会他的劝谏,因为蔡航当然不可能明白,情报科得到的头号嫌疑犯肯定是单飞本人!比较近期的行为,这群人中没有一个比他更离谱,更值得怀疑!算了,别提怀疑,十有八九他会被直接当作内鬼而革职!而情报科迟早会介入,单飞必须抢在他们革职他之前找到这个出卖情报给谢擎的家伙!另外,逼得他不得不拼命洗清自己的是……目光。现在在缉毒组那边,甚至不用那么远,只是身边的兄弟,都开始用猜忌的目光打量参加过两次失败的行动的O记探员,而辛国邦本人更不用说。对于他,单飞不敢做太多的评论,因为他并不能确定辛国邦到底得到了多少消息,而他能确定的是自己的几个同伴,除了叶利之外,其他几个流露出来的是不需要花费精力就能辨认出来的质疑:他们不知道单飞到底跟谢天麟做过什么样的交易,而在此刻,这显得尤为重要。只是性,他们能想象吗?——揉了揉太阳穴,单飞闭上酸涩的眼睛。暂时忘记那些目光,他需要理清整个经过:

第一个问题是,那晚怀志文的行踪是如何泄露出来的?是谁把它捅给了警方,确切地说,是O记。
对于这个问题,卷宗里并没有明确的答案。是一名匿名的线人提供了信息给当晚O记值班人员的——这单飞可以理解,对线人身份的隐匿是对其的一种保护措施,主要防止的就是警队里有败类出现诸如此类的情况,就如同现在。

那么这个匿名线人有可能是谢擎手下的人,也有可能是内鬼,这条线索是模糊的;
第二条线索比较明朗,它能够确定内鬼的嫌疑人范围。在搜捕怀志文、恐龙的行动中,两次全都有参与的知情者——两个圈子的并集中,还剩下十一个人——四名O记探员,七名缉毒组成员,其中包括总策划辛国邦。

唔……辛国邦……辛国邦需要被划入嫌疑人范围内吗?
单飞在辛国邦的名字上画了个小圈——以他的身份,如果真的要为谢擎做内奸,那么他想要得到什么?……好吧,暂时放开这个问题,单飞再次展开行动报告——到底有谁的行为看起来比较反常?

OK,是比他还要反常——在警察局的楼梯里跟嫌犯手拉手,老天!
单飞开始认为,谢天麟并非情不自禁,他简直就是故意的。

叶利会相信那只是性吧?他会相信我吧?抱着头,单飞趴伏在桌面的卷宗上,叶利是唯一的目击者——那个蠢丫头不算在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搅进什么情况中——是吧?

真正的内奸到底是哪一个?十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跳舞,单飞感觉自己要吐了,是谁!赶紧给我滚出来!
而滚出来的,是他的手机。

设置为震动的手机在他的桌上蹦跳着旋转,发出的嗡嗡声音逼迫单飞抬起头。不耐烦地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嘈杂的背景声音。
“出来放松一下?”为了凸现自己的声音,叶利拼命的叫喊。
“不了,我……”
“我们等你。”没得商量,对方挂断了电话。
Shit!单飞对着手机道,然后发现自己有一条新接到的短信——刚刚看卷宗看得太专心,他没听到轻微的提示音。
是个陌生的号码。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混杂着惊惧、反感和几乎不能觉察的细微的喜悦,单飞直觉的知道,那就是他,是他发来的消息。虽然他们从未联系过对方,也没有交换过手机号码,但他就是知道。

只是端详着号码,他并未打开短信,他几乎都没能看清这一排数字到底是怎么排列的。虽然他觉得自己思维很清晰,反应也依旧敏锐,但似乎也正因为如此,一时之间涌上心头的念头太多了,以至于他什么都抓不住,他不知道自己在过去的几分钟里想了些什么。但是最后,他选择清空收件箱中的所有短信,甚至都没有直接对这危险的信息作任何一种操作,他就彻底销毁了它。

他为自己感到羞耻,因为他堕下一个肮脏的陷阱,被别人利用;也因为他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心情像个愚蠢的傻瓜。
单飞并没有料到会这样,他不知道那可耻的喜悦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超乎寻常的、受伤的感觉。就在他发现自己被愚弄之前,还以为事情的发展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前进和后退都在转念之间。

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他动作缓慢地收起桌上摊着的卷宗。忽地,停下手,疾步走出他的组长办公室,穿过外间组员的大办公室时,他几乎带翻了杨帆的座椅,但这样碰撞的痛楚也没能留住他的脚步,他几乎是小跑着一头扎洗手间,跟犯了毒瘾般地迫不及待地掬了把凉水泼在脸上。


水珠蜿蜒着从他的脸颊爬向颈项,寒意从毛孔渗进血液中——好了,现在他清醒了一些,终于想起自己该给叶利打一个电话。他们肯定还在酒吧等他,但他不会去那里的,至少目前还不行。

他需要时间来恢复正常。
该死的谢天麟!
不,错了,他不该恨着他,这种强烈的情绪标志着他还没能放开。应该更理智地看问题——他有虚荣心,还有点蠢蠢欲动的好奇心,他深入了一件不该深入的领域,而且低估了习惯的顽固和感情的无常。这都怪他自己——这么说是不是看起来理智了许多?

好了,现在收拾好心情,下班回家,睡一觉。明天早上醒来,什么都过去了。对着镜子,他喃喃地说,然后看到里面那张湿淋淋的脸上浮起一个嘲弄的微笑:你真是个白痴,单飞!用后脚跟儿想想,你给自己惹了多大麻烦?


急促的电话铃声把单飞从自嘲中敲醒,是锦辉办公桌上的电话。犹豫了一下,他接了起来——是锦辉的新婚妻子,她在寻找此刻应该出现在泰山家的丈夫。

应该是在酒吧等我……单飞挠了挠头,智商告诉他说如果泄露了跟“酒”有关的一个字,那么他就很有可能被大卸八块,于是非常聪明地,他含糊着:“嗯?他已经离开了,好像临时有一个案子……”然后在唠叨的女人指控锦辉居然关掉了行动电话时,他匆忙挂断了——女人,她在是一名干练的警花之前,首先还是一个女人。

叹了口气,单飞对着慢慢转暗,最后终于黑掉的台灯想,自己也该要一个女人了。
或许他还是应该去酒吧的,在这一点上,那里确实能满足他。

确实是这样,单飞只是没想到他这个愿望转眼就被满足了。
取代了他以为应该存在的锦辉,坐在那里的是一个女人!
不会这么老套吧?他吸了口凉气,防止自己当场晕倒——就算他老妈,也不曾逼他相过亲哪,老天!
“你搞什么!”他在叶利耳边咬牙道,“弄个女人过来给我相亲?”
“别做梦了。”叶利也低声道,“公共关系科的镇部之花,她可不是个捡垃圾的……杨帆的表姐。”
单飞松了口气,继而又感觉有些不平——捡垃圾?我有那么差吗?

“单飞!”女人望着他爽朗地微笑,“大名鼎鼎啊。”非常善意地,她说。
“我就要转到公共关系科了……”单飞叹了口气,道。现在他就是一块活招牌,而且也只能是个活招牌了——走到哪里都被认出来,他便衣不便衣已经没有意义。这幅卖相恐怕是他今后唯一的存在价值了。

“别那么沮丧,”女人在他肩上拍了拍,“知不知道?这一期的警校中有多少人是看了你的公益广告投考来的?”

消灭犯罪,保护市民,我们是香港警察,我们勇往直前!

单飞还记得,自己在镜头前是这么说的,有点傻,但是他很喜欢。朝女人笑了笑,他发现她的手很漂亮——她的人也很漂亮。

“我叫杨光,叫我阿光就行了。”她自我介绍道。
“阳光?确实很贴切。”单飞笑道,“他们都叫我阿飞。”
“不是灭罪克星?”杨光开玩笑道。
“啊,骂我的时候‘警察之星’这个称呼排头号。”单飞接过自己的啤酒自嘲道。
“喂喂喂,”杨光大摇其头,“什么时候也有人这么来‘骂’我,我就高兴了。”
单飞跟大家碰了碰瓶子,喝了一大口,“值得庆祝,被公共关系科的镇部之花羡慕,这可是最好的恭维。”
杨光作了个鬼脸:“忘了那个‘镇部之花’吧,他们现在已经改口叫‘海女妖’了。我已经转到海关了。”
每天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那就难怪她这么有亲和力了。单飞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杨光,暗想。
女人,也有不一样的。杨光不止有亲和力,她还很能喝酒,海量还不算,她更会划拳。据说枪法和办事能力也是头筹,一点也不弱于男同事。

“小的时候就害我在家里抬不起头,”杨帆开玩笑地抱怨道,“我的成长就因为她而形成了阴影。不过幸好她因为太优秀了而没人敢要,终于让我搬回了一局。”

会不会是真的?单飞暗暗惊讶。
“你喝醉了,阿帆。”杨光顺手在杨帆的头上来了一下子,首次显出女性的娇羞,悄悄的瞥了单飞一眼。
“呜……我要去厕所,谁去?”杨帆摸着头,问道。
单飞立刻相应了号召——他不想独自去解决,为免节外生枝。
“难道还怕找不到路?”杨光窃笑道,而叶利为只留下自己和杨光而高兴。
找不到路?那还不算最糟糕……单飞心中暗想,那里能发生的情况可太多了。等他站起身时,杨帆已经走过了小门——看来是真的急了。


透过门缝,单飞确认洗手间的灯是开着的,而门前也没有竖着“清洁中”的牌子,一切看起来都非常正常。他笑了笑,在没有人看到的昏暗走廊里,他允许自己笑得很疲惫。

他确实很累,原本就疲惫的身心,在刚刚因为心中不忿“捡垃圾”这个形容而使尽了全身的解术来展现魅力之后,再也压榨不出一分力气用于伪装自己。

他脚步迟缓而浮虚。
杨光真的很能喝,单飞自忖酒量不弱,现在也有点眩晕的感觉,反应亦略微迟钝。他有点后悔开始不知就里的容让——杨光根本就不需要这个。

一手扶着额头,单飞懊恼着,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的时候,他自然的侧身去避让——通向洗手间的走廊太狭窄了,而他其实并不急,目前最要紧的是走的平稳一些,而不是去抢厕所——出人意料的,那人并没有从空隙中穿过,而是一把抓住了单飞的手腕,拉着他越过了洗手间,以火山爆发般的速度急速向前直到走廊的尽头,略缓一下,推开一扇单飞以为不存在的小门,把他推了进去。

这一切快得令人难以反应。

从手腕传来了灼烧般的热度,整条手臂的肌肤就象有电流蹿过般的战栗,单飞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有这样的反应!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了、甚至在期待着一样,等他想起应该反抗或者怒喝的时候,已经身在一个完全没有光线的房间,浓郁的酒香包裹着他,而他在这样一个陌生而又危险的空间里居然感觉奇异的舒适。

是酒精,还是酒精的问题,今天他确实喝得不少,短短的几步路就使得他的心脏疯了般的在胸腔里跳动,骤然漆黑的环境使他的听觉变得格外敏锐,他能听到几步之外的呼吸声熟悉又陌生。

理智冒出来之前,本能已经使得单飞立于一个非常尴尬和羞耻的境地——他,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察,一个号称警察之星的警察竟然迟钝到被挟持近半分钟都没作出任何反抗措施,一个稚龄的小女孩作的都会比他要好许多!

迅速的衡量了一下当前的局面,单飞认为用冷静的——至少看起来冷静——方式处理能挽回一点劣势。他抽回手腕,用的不是非常激烈强硬的方式:“知道挟持警务人员是重罪吗?警方最忌讳这种事情。”他用最冷淡地声音道,“记着,从今往后你最好不要再骚扰我,这不是恐吓。”他摸索着想打开房门——见鬼,这是什么地方?空气中的酒精就足以把人醉倒,单飞感觉自己的血液马上就要沸腾,心跳得就快不能完整的说话,手指颤抖的不听使唤,他不能够在这种环境下多停留一秒钟!否则他可就要现场表演一下为什么政府提倡饮酒要适量了,而且将会是以非常……色情的方式——在碰到了门框凸凹的纹路时,他立刻就贴了过去。


对面的呼吸声骤然停顿,紧接着变得异常的急促,一只手从单飞的肋旁穿过,压在门上。“到底怎么了?!”谢天麟问,优美的声线因为焦急而变得低沉沙哑,但并没有因此而消减其中的优雅和性感。


这距离要命的近,而且姿势该死的暧昧!
单飞深深的吸气,结果是被过量的酒精冲得几乎当场失控!
他已经半个月没有过性生活,而谢天麟的身体完美的没法形容。
他喜欢他那低沉的、男性的呻吟,他狂野又热情的吻,还有他技巧惹火的抚摸以及性感撩人的眼神。
他甚至痴迷于他精致的面庞上沉溺满足的神情。
单飞从来没有过的兴奋,在他只是想起那些画面时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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