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病。。。就没有药止一止?止痛药试过么?”鹤蓝快速地解着翠生的衣襟。
“有的,不过已经用完了。。。”翠生苦笑。
“哦?是什么?我帮你买去。”解开的衣衫下露出白璧般的胸膛,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鹤蓝心中依然汹涌澎湃,脑中不断告诫自己,不要乱想,不要乱想。
“你。。。别。。不要!”翠生试图阻止鹤蓝解开自己衣衫的手,但哆哆嗦嗦仍在原处无力的挣扎。
“你受伤了,我要给你处理伤口。告诉我,什么药能止痛?”鹤蓝手上不作停留。
翠生挣扎不动,只得忍着疼痛默许了,“是玉。。。能稍微止疼。。。啊!”
又一次剧痛凿心般袭来,翠生又渗出一层冷汗,身体竟痛得弓成了O字型。
鹤蓝看到翠生像虾子一样扭曲的身体,心中也痛苦地抽动着,衣衫正解到伤口处,手上便极耐心地把粘着伤口的地方一点点剥离开来,嘴上仍随意地说道:“玉?我上次送你一大箱呢?都熬着吃了?”
“你那个。。。不行,上品的玉,能稍微止几次。。。你那个。。。人造的成分太多。。。”一波巨大痛苦过去,翠生的身子软了下来,使劲地吸着气。
这时鹤蓝已将翠生衣衫剥尽,“哼,早知道不费那个心了,我现在要找点干净的水和毛巾,还有止血的药,你乖乖地不要乱动。”由于刚才的挣扎,几处伤口又裂开了。
“别。。别走!”翠生看着鹤蓝,面上一红:“我。。。我不想让师兄发现。。”似乎鹤蓝留在这,便没那么难熬了。
“不看看本小爷是干什么的?肯定不让他发现。。。”鹤蓝恨不得将翠生抱在怀里,狠狠安慰,再不去,恐怕真的会那么做了。
“你回来时还要从窗户。。。我下了符。。你进不来的。”鹤蓝走出卧室时,翠生发出提醒。
鹤蓝快步走了出去,不敢多看一眼那躺在床上苍白美丽的人,为什么看到他的身体就忍不住的兴奋,并生出了那种念头,鹤蓝暗骂自己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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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蓝轻柔地擦着翠生的皮肤,白玉般的肌肤因为他的触碰而生出几次红晕,但擦了也白擦,因为不断的疼痛和挣扎,身子很快又像过了遍水般湿淋淋一层,还好伤口不深,血已渐渐止住。
看着痛苦抽搐的翠生,鹤蓝慢慢伸出一只手,举到他的面前:“这是我刚才找伤药时看到的,为什么不用它?”
鹤蓝手心里竟是之前被翠生抛开的那枚翡翠戒指,“这是你抢来的,说明它是有用的,为什么不用它?”
“拿。。拿远些!别拿过来!”翠生急得满脸通红。
待到不知是第几波疼痛的余韵过去,翠生缓缓吸了口气:“我从记事起就在师傅院里,接受训练。。。师傅说我是阴年阴时出生的,极适合学他的。。本事,但。。美中不足的是,我是男子,身体不能达到纯阴,是个缺憾。。。师傅最擅药理,给我调配了一种药。。。定时服用,才能抑制纯阳之气。。。”
鹤蓝看着翠生忍痛叙说的样子,本就心疼,此时听到这里,不禁想起那次问他是吃什么长大的,他想也没想便说是吃药。。。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拥上苍白的身子,深深的搂在了怀里。
翠生被鹤蓝抱在怀里,大吃一惊,但现在这种情况,反抗也力不从心,于是任由他抱着,越抱越紧,感觉却还不错。
耳边听得鹤蓝的声音说道:“你师傅真是个疯子,是男是女又有什么要紧了。。。何必让你受这苦。”
鹤蓝听到此处自是明白,这不时经受的痛苦必定和那药有关,是药三分毒,何况这么。。。匪夷所思的药。
翠生淡淡的接道:“不,这是师傅的苦心。。。他早就告诉过我,药性会反噬。。。我是自愿的。”口上虽然为师傅辩驳,但鹤蓝的话听在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受用。
“我开始执行任务后。。。发现。。玉石能吸收点疼痛,不会那么火烧火燎的,但是,被我抱过一夜后。。。都会变得和普通石头一样了。。。”翠生断断续续地说到这里,身体又不由自主地抖作一团。
“所以你不肯用这个戒指,是不想毁了它么?”想到此层,鹤蓝的心里某处仿佛被扎了一下,翠生啊,翠生,你明日便要离去,何必教我如此牵肠挂肚。
“不要紧了。。。就快,过去了。。。”说完,翠生嘴角荡漾开一个苍白的微笑。
是啊,快过去了,这个翠绿戒指便当作你送我的吧,不是我抢的,明明是你一巴掌拍在我手里的。。。
第一卷
14.内有乾坤
地球另一端的城市已入深秋,微冷。
翠生揉了揉脑袋,勉强睁开惺忪的眼帘,望向窗外,白色的货车和行李卸载车在地面上穿梭往返,随着机身猛烈的一番颠簸,终于落地了。
机身平稳地滑行在跑道上,翠生松了口气,他实在不能适应十几个小时脚不沾地的感觉。
空中和海里一样,胜负由不得自己。
云翡的注意力不在窗外,而在一方小小画片上,画片上一个艳俗的洋人女星妩媚的笑着。
云翡一边盯着画片嘴里一边小声嘀咕着:“你若是再敢蹦出来,我就把你塞那胖子屁股底下!”
那个鬼佬胖子的一个屁股几乎填满了整张座椅,自从他们走进机舱便能闻到那股刺鼻的狐臭加香精的味道从胖子腋下传来,嗅觉分外好的翠生真是受苦了。
那张画片似乎微微抖了一下,画中俗艳女人的嘴角竟也撇了一撇。
小鹿自然是附在画片上随他们回国了,不知道是初次“坐”飞机还是怎的,一路上就属它兴奋,只见它一会在空姐后面学人家走路,一会凑在别人旁边看人家打电动。
要不是一位妇女抱的婴孩看到了它,滴溜溜的眼珠盯着它直乐,八成它还不会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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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生与云翡正拖着两口巨大的行李箱站在一座三门四柱七楼式的雕花木质牌楼下,目测高度超过三米,由于年深日久无人维护,上面原本斑斓的彩绘早已脱掉十之八九,乍一看去只余暗红的木色残留着几块鲜艳的漆皮,以及光秃秃的龙样雕花。
牌楼上最粗的一架横木的右端垂下一口酒盅大小的钟,不仔细看便很难发现,因为小钟的颜色早已和牌楼一般斑驳,呈暗红铜锈色。
透过牌楼看去是一片柳树林,由于天气渐凉,柳叶逐渐凋零,稀疏望到被柳树遮挡的一条小河。
相对于这个繁华的城市,这片地方虽不是郊区,但却过分的安静。
原本曾经有投资商看中了这傍水的环境,计划新建一片楼盘,但还在计划阶段便撤了资。
据说是一天夜里,几个股东开车经过此处,便想在河边就着月上柳梢头的意境喝点小酒,谈谈公务,顺便展望下未来。
酒过三旬,其中一个股东突觉尿意袭来,便摇摇晃晃向柳林深处走去。
就在他掏出家伙,刚要倾泻一番时,耳边传来吃吃笑声,以及嘈杂的人语声。
他下意识地向旁边河面看了一眼,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原本静谧灰暗的河面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许多人。
月光似乎突然明亮了,打在河面上。
河里或站或坐,或半截身子埋在水中,或悬空于河面上,数不清多少男男女女,全部没穿衣服,白花花一片,嘻嘻哈哈,并且都在做同一个动作——向他招手,呼唤他过去。
股东就像被施了定身术般,明明害怕得想扭头就跑,但脚下却一步沉似一步地向河面靠近。
幸亏在座的几人等他不回,便来叫人,竟都目睹了眼前一幕。
几个拽一个地连滚带爬回到了车上,飞似的跑了。
从此再没人提有关这片区域的新建计划了。
这个故事被口口相传了许多遍,也不知到底和那天真实的情况有多大出入,但自此连以前爱在那片柳树林乘凉遛弯的人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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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翡看着头顶那口小钟,转头问翠生:“你来还是我来?”
翠生没有说话,轻提一口气,足点立柱,身体与地面呈六十度倾斜,向牌楼的顶端纵去,待要快接近横梁时,一个空中腾翻,左脚的脚尖踢向小钟,使得小钟猛烈摇摆,响起嗡的一声,声音响起的一霎,翠生已轻飘飘地落在了地面上。
几乎是同时,牌楼那面的景色悄然发生了变化,透过稀疏的柳树望去,竟不见了原先那灰蒙蒙的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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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疏朗的柳木,眼前豁然开朗。
云翡面上闪过一丝亲切和隐隐的愁色,翠生则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样子。
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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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拜龙。
从家的地势风水便是一条蜿蜒的龙势。
将天然井水挖掘呈椭圆的池塘,应了“龙胃”;
再筑水渠将池塘中水引入各个院落,厢房,南转东出,贯穿“龙胃”,形成“龙肠”;
一条曲折主路是为“龙躯”;主路衍生出枝节纵横的胡同,胡同两旁里再筑院落,鳞次栉比,并为“龙爪”、“龙鳞”;
大的主院落多为课室、大堂、各个分院,小的院落则作为住所,但几乎所有的院落中都栽种着树木,穿院而过的水渠中都游弋着锦鲤和鸭子;
而主路的尽头便是两株环抱而生的千年古桃树,正是“龙角”,每到花开时节,各个院落中都纷飞着翩翩粉瓣。正是世外桃源有桃香,片片飘落窄门前。
因此,若要按正常步行方式从巷头走到巷尾,没有四五十分钟是拿不下的,当然,从家的人从不用正常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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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云翡与翠生正是从侧门进来的,在外人眼里,这不过是条安静得可怕的小河。
足下是永远湿淋淋的青石小路,身边是熟悉的白墙灰瓦。
云翡正在淡淡的与人点头微笑,翠生则闷头走路,心中却百感交集,仿佛踏进来一瞬,心里的某处死了。
每天都有人出去或进来,出去执行任务的满面兴致勃勃,进来交差的一脸风尘仆仆。
没有人会好奇地追问,你去做什么了?发生什么了?
因为这是各个院的秘密,也是从家的传统。
院与院之间是相互较量、互不服输的关系,就像没有一个天玄院的人敢随便走进神机院,天晓得那帮精通埋伏消息机关的兔崽子搞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当然,天玄院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曾经有一个神机院派去打听消息的小师弟,愣是被困在天玄院的符阵里两星期没能出来,要不是神机院的琉风亲自去赔礼,八成那个倒霉孩子就饿死在里面了也说不定。
嗑瓜子侃大山扯闲篇那是自家兄弟关上门的事。
像任何一个全日制寄宿学校一样,从家也分小团体,看看云翡和翠生便知道了,两个百年孤独形影不离;琉风身边经常性的跟着一群拍马者,有没有真感情那是另说;新升上来的小师弟们都像报了团的小鸡,成天扎在一起。
而现在,最最紧迫火爆的话题便是三年一度的试炼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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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术易卜论阴阳,乾坤符咒一点朱,
消息机关人莫识,通神诸葛巧兰心,
幻化有道皆障眼,有石便做点成金,
鸠酒一杯忘前尘,化入碧血鬼难寻。
这段短句分别概述了从家四大院落的专攻方向,依次为:天玄院,神机院,幻生院,青蓝院。
翠生与云翡便是天玄院的佼佼者,天玄院挑选的弟子以先天灵气为主要依据,灵气愈胜愈好,加上又经常游走于阴阳两道,因此大部分弟子略带苍白病态,原本天玄院在四院中的排位较低,但由于出了个翠生,劣势正在扭转中。
以大师兄琉风为代表的神机院一向呼声甚高,其院弟子个个除了聪颖蕙质外,还不缺一副好身手,传说那神不知过不觉的踏月之盗便出自此院,因此也培养出了一大批眼高于顶的人。
幻生院,精通障眼法与变化术,意志极其坚韧正直之人才能荣升此院,传说此院与那拔下一根毫毛为己用的猴爷爷为同一派系。
青蓝院,善于调配一切与药有关的东西,善于运用任何一种天然材料,善于发觉任何一种植物的特性,青蓝院的人大抵平和,但没人敢于挑衅他们。
因为天玄院的黑马之势,此番大试炼更是令人试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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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生静静矗立在池畔,一身白衣在暗夜里格外分明,天玄院内正灯火通明,在大家口沫横飞地猜测此次试炼会细节时,翠生偷偷溜了出来。
虽然他一向不喜热闹,但此番回来,他仿佛和别的师兄弟又不一样了,心里的某处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
原来至少还有云翡陪在他身边,但现在,他与云翡也有了一丝隔阂,他本能地认为,有些话现在已不宜与云翡畅谈。
微风吹过,几片落叶纷纷坠下。
翠生蹲在池边逗弄着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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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水面一丝微皱,翠生身后已多了个人。
翠生没有回头,继续撩着水波,就着月光,湖面上映出一个矫健的身形。
“你就是翠生?”陌生男子说道。
“。。。”翠生埋头玩水。
男子慢慢接近,并排挨着他也蹲了下来。
“你和他们说的一样,长的真俊。”男子转过头来盯着翠生的侧面。
男子见翠生的头发正垂在脸前,竟伸出只手企图拨开那半面发丝,举止轻佻暧昧。
15.石璞
男子见翠生的头发正垂在脸前,竟伸出只手企图拨开那半面发丝,举止轻佻暧昧。
当然没能碰到,一丝都没有。
因为在那男子的手伸出的一刹那,翠生便已闪在三米之外了。
男子望着面前散发着寒气的清冷面孔,心里暗赞。
“你就是翠生?我还以为是兔生呢!”男子毫无顾忌的朗笑出声,面上不见一丝尴尬。
翠生一句也不想与他多说,只是不明白这是哪路来的神仙敢如此放肆。
“你是谁,没见过。”硬邦邦的语气不见丝毫抑扬顿挫。
月光打在湖面上,使得本应浓黑的夜晚,多了一丝湖水折射出的微光,狂妄男子背对微光而站,原本坚毅的面部线条,在背光的暗影里犹如刀刻。
狂妄男子又笑了,似乎很高兴翠生终于问到他的姓名,“我叫石璞,石头的石,璞玉的璞。你看咱俩的名字是不是有点般配?”
眼中毫不掩饰地浮起轻薄神色。
翠生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向住所走去。
对付这种顽劣之人,哪那么多礼数?
石璞。。。他平常都是这样待人的么?怎么活到今天的?
男子也没有追上来的意思,只是看着翠生逐渐隐没在暗处的白色背影,出了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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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蓝院
石璞刚踏进门槛,一个人影便夹杂着一股劲风急吼吼的冲了过来,尖利的声音在石璞耳后响起:“石璞!他才回来你就去见他。。。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