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悄悄的潜了进来，一寸一寸的向下探索。每向下延伸一分，陆映阳就不禁更觉得无法控制自己，尽管不想，腰还是自己微微扭动起来。顾航的手指却分外有耐心似的，总是故意忽略开最渴求抚慰的部分。面子和实际需要斗争了半天，终于是面子败了北。陆映阳终于微微睁开眼睛，小声叫道：“顾航……”

“什么事？”顾航笑嘻嘻的抬头，与此同时手指忽然拂过一下却又迅速离开。这种感觉叫人感觉更难受。

还是说不出口，陆映阳只能是咬着嘴唇瞪他。

“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想要什么都不说出来呢？”顾航笑着叹息，身子挪上来吻住他的唇。

终于没再捉弄他了，修长的手指温柔的包裹了那个部位，有节奏的上下律动。

“啊……”蓦然间变强烈的刺激让陆映阳禁不住抬起腰贴向顾航，顾航轻笑了一声，吻得越发肆意，手指巧妙的用力，将剩下的碍事衣物都褪了下去，本来藏在棉布里的脆弱部位骤然暴露在空气里，还被人行着注目礼，陆映阳不禁觉得一阵烈焰直冲脸颊。

指尖轻轻的拨弄了几下，再仔仔细细的抚摸着，陆映阳觉得自己呼吸的节奏已经乱了，似乎是要透不过气来，有着微微的昏眩，可是感官却又那么敏锐，不要说鼻息，就是连目光都能感受到似的，让他再不能自持。

手指的抚弄却突然停止了。

骤然失去来自手指的温暖和力度让陆映阳不禁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然而就在一下秒，一种温热而潮湿的感觉突然把他包裹住了，柔软的舌尖蓦地游过，陆映阳突然觉得浑身就像打了个冷颤似的，不由自主的缩紧了肌肉，一股强烈到无法忍耐的快感沿着脊线倏地窜起，仿佛电流般一瞬间就扩散到了四肢百骸。

“不要！”迸出口的声音都有些扭曲了似的，有些沙哑，但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像是彰显着难以自制的欢愉。

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可顾航却怎么也不给他机会，不但缠着他，舌尖还更殷勤了，更微微用力的吮吸。

“顾航，不要……放开、放开！”知道是控制不住了，他拼命的想推开顾航，可是没能成功。顾航虽然躲了一下，但当然不可能完全躲开。不过他好像一点都不介意，只拿手随便擦了擦，就趴到他耳边轻轻的笑，咬着他的耳垂道：“怎么这么快？”

脸上烫的像要烧起来，身体却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所以自然也不能把这家伙踢到床下去。陆映阳只能用瞪眼睛来表示自己内心的极大不平。

“想说什么？”顾航感到好笑似的用指尖慢慢抚过他的唇。

“……你也不想想我有多久没有……”说到一半终于是怎么也说不下去。

顾航在他耳畔低低的笑，把他的发梢绕在手指上当玩具，再悄悄的附耳低语：“你都没有自己解决么？”

“喂！你！”陆映阳简直给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会想着映阳做……”

“喂、喂！”这次简直是直接要吐血了。陆映阳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在往脸上涌，使尽浑身力气想要挣脱开那个不要脸的家伙八爪鱼般的禁锢。

“映阳。”刚才满是调笑意味的声音这时却显得分外正经，陆映阳一怔，正对上顾航乌黑深沉的眼眸。

“映阳，我想要你。”轻柔却坚定的语气。

陆映阳沉默了一下，忽然垂下了眼帘，原本要推开他的双手也突然改变了主意般的放下了下去。

顾航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接下来的一切自然顺理成章。只是顾航起身说要回自己房间拿点东西过来的时候，陆映阳虽然满脸通红却还是拽了拽他的衣袖，指着床头柜的抽屉说：“里面有。”

顾航拿出来之后，脸上的表情却很复杂，最终不甘心又没奈何似的咬着他的唇瓣嘟囔：“我好像有点吃醋了。”

隔了一会儿又道：“不，是非常吃醋！”

陆映阳蓦地笑了起来，看着顾航道：“你不是也有？”

顾航却不以为然的一撇嘴：“那本来就是为了你准备的，能一样吗？”

陆映阳顿时怔住，随即反问：“你说什么？”

顾航这才觉察到自己好像说漏了嘴，连忙直吻下去，以此消灭某人再质疑的机会。

而他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一片殷切总算换得身下之人喘息连连、神智涣散，接下来的全部精力也都集中到尽量放松身体和全力适应强烈的不适感上去了。

映阳的身体似乎比他记忆里的感觉还要美好。

筋疲力尽之后，他没有舍得立刻跟刚刚结合在一起的人分离，而是贪恋怀中这身体的温暖般依然拥着他，把脸埋在他的颈侧，轻轻的呼吸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彼此都没说话的休息了一会儿，陆映阳才略略转过头来，平时梳理整齐的头发早已散乱不堪，几绺乌发被汗浸湿了，散落在额头上。漆黑的瞳仁此刻仿佛有些水汽氤氲，湿漉漉的盯着他，应和着同样泛着水色光泽的唇瓣，简直比刚才还要诱人。

顾航忍不住又吻上了那两瓣唇。

一个缱绻的吻结束后，再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陆映阳竟然一直都睁着眼睛，而且还在微微的笑。

“干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笑容，他的心里就禁不住有点忐忑。

陆映阳依然看着他，眸子微微的转了几转，最后略略垂下去了，才忍着笑似的小声道：“你也没有多久嘛……”

顾航先是愣了一下，突然反应了过来，脸上顿时一热，抓着他急急忙忙的道：“我、我当然也是因为……你想想看，多长时间了啊？一个多月只能看不能碰更不能吃的日子你以为很好过么？”

陆映阳只是笑着推开他的手起床捡起衣服往身上套。

顾航连忙又扑上来从后面揽住他，贴在他的耳畔嚷：“要不然咱们再来一次，我证明给你看！”

陆映阳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摆脱了他的手臂桎梏后回头看了他一眼道：“证明什么啊证明……好啦，都快八点了，你到底要不要去整理行李？”

顾航只好无可奈何的坐在床上看他把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身。

夏天的衣服穿得本来就少，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收拾停当。陆映阳随手理了理头发，转身欲走。顾航看着他的动作，心中蓦地一动，来不及细想的就扑过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陆映阳有些困惑似的回头看着他：“你干什么？再不去做饭我们就可以直接吃宵夜了……”

“映阳，”虽然已经在脑海中反复演练了不知多少遍，真正要说出口的时候，居然还是会心跳加速，紧张不已，顾航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接着慢慢道，“重新开始……可以吧？”

陆映阳的神色却蓦地一怔，随即竟是低下了头躲开了他的目光。

“映阳？”心蓦地一沉，随即又提到了嗓子眼。

“……再让我考虑一下。”

顾航不由急了：“你还要考虑什么？你明明还是爱着我的吧？”

陆映阳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竟深沉的让他有点看不懂。隔了一会儿他才微微笑了笑，点头道：“没错，我是还爱着你。但正因为还爱你，所以我才要慎重考虑。”

“考虑什么？”顾航还是不能理解。

陆映阳看着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蓦地甩掉他的手道：“我要认真考虑，是不是就算回到过去那种生活，也心甘情愿！”

顾航盘腿坐在床上瞪着眼睛看他，半晌才回过神来的一阵干咳，却偏偏找不到半个字来反驳。

所谓的承诺其实真的是口说无凭的事，哪里有过去的铁证如山来得直接有力？

“……那你要考虑到什么时候啊？”偷偷的抬眼觑了觑，见陆映阳虽然板着脸，却明显是强忍着笑意，顾航才放大了胆子。

陆映阳想了想：“你出差什么时候能回来？”

“最多十天，快的话可能一个星期就能搞定。”

陆映阳微微侧着头一笑：“那就等你回来的时候好了。”

顾航只好傻笑着点头。

“好了，那我去做饭了，你快点去收拾东西啦！别丢三落四的，好歹也是跟老板出去的大case。”

“亲爱的，你真体贴！我马上就来给你帮忙！”顾航说着，忽然跳下床，从后面搂着陆映阳，撒娇似的蹭着他的脸颊道。

“……你去给我穿衣服！”陆映阳先是浑身一僵，随即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个肘击，然后匆匆的逃出房间去了。

然而终于还是看到他临出门之际耳根飞起一抹绯红顾航此刻的心情，大约用“好极了”都不足以形容了。

顾航终于还是蹭到了厨房去帮忙，至于帮正忙还是帮倒忙暂时忽略不计。反正直到吃完晚饭了之后才回自己房间去收拾东西。陆映阳洗完澡准备睡觉的时候，顾航却又突然穿着睡衣推门溜了进来，手里还抱着自己的枕头。陆映阳表情紧张的问他想干什么，顾航便笑嘻嘻的道：这都熬了一个多月了，你忍心还让我独守空房么？

陆映阳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稍微往旁边挪了挪，顾航立刻就动作敏捷、心领神会的跳上床来了。

其实很久都没有再跟一个人一起过一整夜。经常都觉得只是睡觉的话其实还是一个人的好，轻松，自由，不受干涉。

可是这一夜却有些不一样。尽管身边是多了个大活人，尽管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响在耳畔，尽管这个人的睡相不怎么样，总喜欢把手臂搭在他身上，但陆映阳却还是觉得，似乎许久都不曾睡得如今晚这样踏实、安心又放松了。

第十八章（上）

顾航回国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周的周五。

刚下飞机，还在等行李的时候，顾航就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电话自然是打给陆映阳的。

看时间正是晚上七点不到，映阳这个时候应该回家了在吃晚饭，那么见到是他来的电话，应该会很快就接。虽然也想给他一个惊喜，不过最终还是觉得更想早点听到他的声音。

可是怎料电话竟然过了很久才接通，而且那一头的背景里明显充满了嘈杂的声音。

“映阳？我现在到机场了，你在哪呢？”抬头看了看确定站在远处的同事们听不到自己说话，顾航才提高了声音叫出了陆映阳的名字。

陆映阳那边的手机信号似乎不太好，机场的环境也很喧闹，顾航努力把手机贴在耳边也只模模糊糊的听到陆映阳似乎是说什么“我在外地”之类。

“你在外地？出差？”顾航竭尽全力的捕捉着来自手机那头的一点一滴的声音，忽然瞪大了眼睛，惊呼道：“结婚？什么结婚？谁跟谁结婚？”

电话那头的陆映阳终于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回头看了看身后热闹无比的婚宴现场，只好一直往前走，直走到电梯旁，才总算是稍微安静了些，也才终于让顾航听明白了他的话：是大学同学的婚礼，他请了半天假过来的。

顾航在电话那头似乎轻轻松了一口气，随即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陆映阳又回头看看婚礼现场，有同学站在宴会厅门口对他招手，比划着手势好像说是新郎新娘就快进场了，叫他赶紧回来。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对电话那头说：“说好是到星期天的，我同学说正好大家聚聚。”

“……这样。”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透出了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又笑着对他说：“那你好好玩，开心点。”

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可是婚宴那边又有人来招呼他，他只好对着电话“嗯”了几声，就先挂断了。

坐回座位上没一会儿功夫，整个宴会厅的灯就忽然熄灭了，只剩下一些装饰彩灯还在闪烁，随即《婚礼进行曲》的音乐骤然响起，同时一束追光灯打在了宴会厅的门口，盛装的新人在伴郎伴娘的陪同下，紧紧依偎着走了进来。在新人身后有天真可爱的小花童跟在后面挥舞着小胳膊挥洒着玫瑰花瓣，还有亲友们拿着拉花等在红地毯两侧，当新人走过时，随着“砰砰”作响的声音，彩色的纸片就喜庆的飞成了一片缤纷。

陆映阳看着自己的大学同学穿着一身正式的不得了的礼服，挽着娇美的新娘一路走来，虽然紧张的差不多都要同手同脚了，但脸上洋溢的笑容却是实实在在的幸福和满足。

“真是想不到，咱们宿舍四个，还是这小子先抱得美人归了。”身旁的朋友凑过来，尽管贴得很近了，但在此刻一片喧闹的大厅里，还是得扯足了嗓子才能让对方听见。

陆映阳笑着点了点头。

“他老婆还真是蛮漂亮的，典型的江南美女，小鸟依人的，这小子运气真好！”朋友又接着道，口气里毫不掩饰的透出一丝酸溜溜。

陆映阳也扭过头去道：“那你也加油嘛。”

朋友却笑着抓了抓头，末了说：“那也得有人瞧得上兄弟我啊！”顿了顿忽又凑到陆映阳耳畔问：“你刚才接谁电话呢？还故意躲到那么远？是不是女朋友啊？”

陆映阳顿时一愣。

因为他的沉默意味着自己猜中了，朋友更用手肘捅了捅他：“有女朋友了可不能保密啊！别弄得跟这小子似的，临结婚了才告诉我们，不够意思。”

陆映阳本来是想否认说只是同事的，可忽然之间却变了主意，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是女朋友打来的。”

朋友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问：“那怎么不一起带来啊，也介绍我们认识认识。”

陆映阳道：“他去美国出差了。”

“去美国出差？她是做什么的啊？”朋友又问。

“做业务的。”

“看来很厉害嘛！”朋友眼中钦佩的神色越发浓重。

陆映阳想了想道：“是还不错。”

朋友又笑了起来：“长得漂亮不？”

陆映阳也笑了，随即很郑重似的说：“漂亮。”

朋友哈哈大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问：“那什么时候能办事啊？”

陆映阳淡淡一笑道：“那倒还早。”

“早什么早啊，又漂亮又能干的女孩子还不早点娶回家啊？”

陆映阳未置可否的笑了笑，没再答话，只抬头往大厅前方的舞台看。新郎新娘已经走过了红地毯，登上了舞台中央，在司仪的主持下，完成了结婚誓词，然后开始交换戒指。当新郎新娘为对方戴上戒指之后，整个会场顿时响起一片祝福的掌声。

心里忽然微微动了一下。

他们的关系无论如何，到底是不可能得到这样堂皇的祝福，也不能如此风光如此热闹，如此的把幸福都淋漓尽致的展现给所有人看。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能亦如此幸福。

幸福并不一定需要动人的誓言，也不一定需要他人的见证与祝愿，说到底，幸福最终不过是靠一天又一天的积累，一点一滴的积累对彼此的信任、体贴、体谅、感动、温暖。

这是最简单的，可常常又是最困难的。

忽然又想起顾航。想他这会儿可能已经上了机场大巴正在回家的路上。

可回了家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他想起自己好像还欠顾航一个回答。

然后他心里忽然涌起了一阵歉疚，虽然四年同窗情谊当然是不能抛诸脑后的，可是毕竟，在彼方，还有一个人，更让他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