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两人就这么站着对视着。他眼睛红了,我的泪也涌上了眼眶。我不明白在外面八支牛角刀五块板砖十只大头鞋齐上我也没眨巴过眼一下,为什么一看着他眼红我就泪水哗哗地?操!
他拉开门说:“你干吗还不走!别跟这鬼混,流氓才鬼混呢。”我关上门强忍着五只猫在小腹中狂抓乱撕的剧痛噙着泪说:
“我说错话了,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说不清楚。”
“我是真心真意跟你好你却说我们是在鬼混,你鬼混,我可没有!你要鬼混找别人去!”说着他就来推我。我趁势抱住他说:“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我想告诉你我决定分手是太傻了,是因为头天看了一篇胡说八道的文章。去的他妈的变态,去他妈的悬崖勒马!我和你分手后才是学习成绩下降,天天老想着你为什么不理我了。阿雷,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吗?你的成绩也下降了,说明我们就是不能分开。”
我记不清那晚我用了什么方法把五只猫吐出来远远地逃开我,又把雷米哄乖接受了我,让我把他压在身子下搓揉,狂吻并且我狂泄了。反正我是坏学生,大不了再是个他面前的流氓,我只想流他,爱怎怎!!! 他小小的乳头有些红肿,细细扁圆的腰光滑稚嫩,我没跟他商量地就解他的皮带伸手摸他的弟弟,它还是乳白色,且只露了一点点小圆脸。我笨拙地把头伸进他腿间想咬住它吃它。
他瞪大眼看着我,忽然害怕地起来说:“你要耍流氓,我不要这样,这才是鬼混。”然后飞快地拉上了裤子扎紧皮带关起大门,小圆脸也伤心地缩回了门里。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抱着他吻着他,压着浑身的欲火。他羞耻得想哭地说:“以后不许这样了,我们不要做坏事。”
我的雷米(三)
我们已敢面不改色地念生理卫生书的诸如阴茎、睾丸之类的单词了,他却还一听到就惊慌失棤像是他写了这些要他命的字被人发现了一样。
兰迦园像一坐监狱,而监狱长的压制人性的管理,使他连发肓都要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远远地跟在我们后面,恐惧和我们一起游泳上厕所。他受害我也遭连累,和我亲密仅限于上半身。
记得从他家出来时心中怀着美好的憧憬,心飞了起来,因为我们约好了,下学期努力学习,一齐考上大学就可以住到大学宿舍里。雷米还说以后再到国外流学去,外国都不管同性恋的。我下定决心说:“就这么定了!以后就到国外去,咱俩就可以住在一起了。”我们看到了那片草原,我又可以和他并肩飞驰欢腾跳跃耳鬓斯磨自由自在地打滚撒欢了。
从这以后,我们倾心相爱,再也顾不得什么了。生命里第一次出现的情感是那么狂热纯真,没有人为的,尘世的,道德的,性的杂质,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精神恋爱。只要拥有了对方就得到了最大的满足。我们几乎从没有赤裸身体地接触过,只捕捉对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来达到爱的满足,他看我一眼我也会心旷神怡,但他如果白了我一眼,我会一天都提不起劲,直到弄明白他为什么白我一眼。能和他紧紧地抱在一起,那将是我们灵魂都颤栗的幸福。大人们谁会想到,体内激素相同的两个少年,却在自己的时空里,演绎着震撼他们小小心灵的爱。
我们开始刻苦学习,妥善外理好各路仇家不再去打架了。让怕被我炸的老师小心翼翼跟我解题,他怕我又怀着什么坏水想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然后对我表现出来的极积求知精神大迭眼镜,百思不得其解我学习的动力是什么?跟哪儿的学习好的女生有关吗?还是发明了什么更能捉弄人的把戏?我坚忍不拔地让他们相信这睡狮渐已醒。
一直以来我对少年时代能拥有雷米这样的好伙伴,好情人而心存感激,否则,我这个后来没有严父管教,精力旺盛,爱争强好斗,四处惹是生非像只脱缰小野马的孩子,不知将会是经历怎样另一种人生。
这场爱使我们觉得自己有别于世上任何人,认为自己已有三十岁那么成熟了。看不起身边的同龄人,提起某某同学,我们总是说:“那孩子......”我们也谈论女生,每次得出的结论就是——女人真愚蠢,又自私,又胆小,又多情,嘴又馋又碎,而且她们还肮脏,因为她们每月都要来月经。我们爱看英雄传记,喜欢项羽,斯巴达克斯,海明威,巴尔扎克等。最看不起保尔"柯察金,觉得他经常脏兮兮,惨巴巴叫花子样。我们崇尚歌德的贵族气质。
高考结束后,我们彻底放松下来,只想着我们该躲到世界某个无人的角落呆在一起。至于有没有考取大学,我们都懒得管它。那一个月几乎是我们没有性爱的蜜月,我们去香山采红叶(虽然叶子还没红),在上面刺上对方的名字,互赠后藏在日记本中,想他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看,心里甜蜜地忆着当时的情景。躺在枫树下无忧无虑地计划着我们的未来,说着只有我们才懂的情话。骑在自行车上都要手拉着手。爱也使我们变得勇敢起来。有一回坐在从八达岭回来的汽车上,雷米突然晕车,又吐不出来,脸色蜡黄地靠在我胸前,我心疼地安慰着他说:“很快就到了,很快就到了。”并情不自禁地吻着他的额头。我抬起头,发现许多双眼睛都在看我们,我瞪着他们说:“看什么看!有什么稀奇的?”那些人就不敢再看我们了。
当我们正觉得幸福无边无际的时候,分离却突然降临,使我们来不及想对策就被分开了。
他舅舅来接他去美国,而我则要去广州理工学院报到。雷米是要出国的头两天才知道自己要走了,大人们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那天晚上,雷米就住在我家,我们拉着手躺在我床上,想着失去对方的凄风苦雨,心里真想半夜出走。雷米说:“我恨我爸,本来是说好等我大学毕业以后才出国的,但他现在就叫我舅舅来接我走,他巴不得早一点把我踢出家门。我的北大外语系的通知书也早就下来了,他就不让我知道。还说趁我小适应力强,明明他是看妈对我好就看我不顺眼,哪有才十七岁就被自己老爸撵出国的。”
雷米很伤心,在我怀里哭了,我也哭。最后雷米哭累就先睡着了。我看着他沉睡,白里透红满是亮亮泪痕的脸,竟是如此完美无暇,如果不是唇边刚刚长出乳毛来,那张脸仍然圣童一般。
我又产生了想要探究他身体的渴望,这个让我激动,让我怜惜的亲密身体,使我的愿望如此强烈,好几次都想伸手脱光他的衣服,但想起他惊恐的眼光,和被羞耻折磨得通红的脸,以及拒绝我的表情,就欲望再怎么强烈,还是被胆怯阻止了。
雷米出国时还差两个月才满十七岁。而他离开我却有十七年了。如果说在机场我没能认出他来,那么可能一辈子错过了,但命运既然让我们相遇,就是为了让我们再续前缘,完成我们在红尘中这段惊天泣地扰乱民心的爱的传奇。
今天是雷米回家的日子,所以我来到了兰迦园。二老说这几天他们接了雷米的电话后都不敢出门,在家等我。兰迦园内部装修已全盘西化了,气派,舒适。只有书房仍保持中式的古色古香。
吃过饭后,我们到书房聊天,老爸已和过去判若两人,如今是满目慈祥,满怀亲情的老人了。他们说雷米已结婚两年多,对方是台湾北大中文系毕业的,与在北大中文系毕业的小姝锦儿是学友,今年初她又去法国流学去了。听口气就知道,雷米的婚姻完全是家人撮合的。他与我几乎是同年结婚,那么他是否也和我一样,三十岁前都不想碰女人?妈说:“从小你都是这个家的一员,你早该常回来看看的,可你非等到阿雷回家你才肯回来。”我说:“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老爸现在对雷米是连崇拜的口气都有了,说:“他现在是美国最大一家银行的中国总代理和亚洲副总代理。当初出国前他闹得一家人不得安宁,说我要赶他出国他就自杀,现在他知道了如果不出国他哪有今天。”我说:“当初主要是太突然,他一下接受不了。”
“他是离不开你,说要出国可以,除非连你一起去,当时我哪有这能耐。连他都是他舅舅全部包揽了,虽然他舅舅视他为亲儿子,但他舅妈一直都不高兴呢。”
妈说:“再说他那时也太小了,第一次离家就去那么远,又离不开阿华。要说你们哥俩还真是缘深,还在娘肚子里我们就跟你父母约好了,你们要是一男一女呢就结为亲家,要是同性呢就结为姐妹,兄弟。你俩还真争气,从小就跟亲兄弟似的,形影不离。刚长大就要分开,当然不习惯了。”
我说:“这个注定的缘分也是你们上一辈给的,爸和我爸都姓江,又都是上海人,小名又都是上海叫法阿华阿雷的,谁都以为我们是亲哥俩呢。”就是因为这种像亲兄弟身份的掩护,我俩才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亲我我耳膑厮磨而不视为过格。
爸问我;“你结婚了吗?”我说:“结了,有一个儿子两岁半了。”他说;“这就好了,对得起你父母了,妻子是哪里人?”“缅甸仰光。”他们都很惊讶:“你怎么娶了那么远的老婆?你去缅甸多年了吧?”我说:“是,说来话长。东南亚我几乎都走遍了,最后遇到了个缅甸老婆。”妈欣慰地说:“这下好了,我们也就放心了,你父母也该放心了。”
这时,雷米来电话说他下飞机了,妈说要不要阿华来机场接你,他说不必了,有人接他,叫阿华在家等就行了。他又问他的狗这两天谁照顾,妈说:“你放心吧,杨妈没走,她一直照管着它呢。”挂上电话,妈说:“到哪儿都忘不了来电话问他的狗,整一个大小孩。” 爸说:“玩物丧志。” 妈说:“他玩物也没丧志,他哪为狗眈误了?”
我问爸雷米是哪一家银行代理,爸说:“美国MFG银行的中国投资总代理,所以他的业务就主要在中国。”不会吧?美国MFG银行的中国总代理不是杜凡这小子吗?他和我合作两年多了,难道是在耍我?怪不得总是执行不了合同,那我的三百多万真是打水漂了?
我想再打探清楚一点,但二老只专注于谈我的经历,婚姻和生意,就想算了吧,等雷米回来更能打探清楚些。
终于,大门响了,急促的脚步声近了。妈说:“他来了!”我竟然有点心慌。
那金色皮肤的帅哥出现在我眼前,他第一眼看的就是我。“阿华,爸,妈。”妈说吃过饭了吗,他说在飞机上吃过了。他把手里的皮箱递给保姆,转过身就走来坐在我身边,把手轻搭在我肩上说:“欢迎你回家。” 我说:“谢谢。”妈笑了:“你哥俩长大倒客气起来了。”
在他去冲凉,换衣服,回答父母问题时,我仔细观察他,发现他说话,做事的速度比原来快了一倍,唯一不变的是看我的那眼神,总叫我心里一热。
陪父母坐了一会,他站起身说:“阿华,走,到我那去,咱哥俩好好聊聊。”妈说:“就到你们房间去聊吧,又没人偷听你们的。”老爸说:“他是惦记着他那只宝贝狗。”他笑着说:“有点。我明天晚上回来。”
于是,我们就驱车去了他的玫瑰园,不用说,这种豪华的欧陆风情的装修很配这房子的主人。在客厅坐定后,他走向吧柜问我喝什么,我说来点红酒吧,衬这时候的心情。
他拿了一瓶XO为我倒了一杯,自己却倒了一杯果汁坐下。我说:“咱俩见面,你就喝这个?”
“我不喝酒的。好吧,今天舍命陪君子,来。醉过方罢休。”
这时,我看到一只黑背棕胸的熊像狗一样冲进客厅一直扑向他,我着实吃了一惊,他马上站起身迎接那熊的一扑。仔细看原来是只少有的藏敖。我想这大概就是他的狗了。那狗亲过他之后,警戒地转向我,硕大无比的脑袋向我伸来,小眼睛圆溜溜地瞪着我。雷米说:“Helen ! come here. sit down !”那狗便温柔地趴在了他的脚前。“你还是这么喜欢猫啊狗啊鸟什么的。”他说:“相比较而言,我还是比较喜欢狗,它们不但善于用感觉与人沟通,还天生就懂得信任你并忠实你,你想,一个物种对另一个物种天生俱来有一种依赖,这是一个奇迹。”
这几天我回忆起许多事,也想好了许多话要对他说,可现在和他面对面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也可能一时找不到话开头,有点冷场。我只好继续谈他的狗。
“这狗几岁了?在哪买的?挺纯的。”
“五岁了,一个西藏朋友送我的,我帮他们政府引了一笔资。他们把它送到纽约给我,后来带它回北京可费了不少周折。来,为咱们重逢干一杯。”他的手指碰到了我的手,我有点不敢相信就是这手曾经亲抚过我的身体。它们仍是那么骨肉均匀,指头修长,每个指甲都修整得像罩着一轮半透明的弯弯的月牙儿。
他脱去了外衣,解开衬衣纽扣,露出了我曾吻过的颈。此刻我有点不敢看它。直到他微笑的目光与我的眼睛相遇时,我终于说:“怎么样?你出国以后还可以吧?” “还不错,熬过来了。刚去的时候挺难的,在本土还不错的我,到了那一点自信心都没有了,又加上我舅舅和舅妈老为我吵架,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好在我那几个表姐特喜欢我,因为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开始时常常想家,还想有你在就好了。”
“你还想得起我来?我以为你去那当少爷就把我给忘了呢。”他的目光灼了我一下:“忘了谁也不敢忘了你呢。去当什么少爷,苦行僧罢了,五年里都只在学校,图书馆,家三点一线里。几个表姐都是我的监护人,连出去玩也只能是陪她们约会。我舅舅就比老爸会教育人,他给我制定了佯细的学习计划,第一年先学好法语和英语,第二年去读国际金融,再读博士,他认为中国人很聪明,只是没有基础就不自信,不自信就只敢去干些劳力活。他一直鼓励我争取打人美国金融界,看他那种看我就像看未来金融家的表情,我也就不好意思辜负他了。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我是踩在他肩上站起来的。他现在要是还活着,不知道会有多欣慰,起码我没让他失望,虽然我有时也会出格”
“你怎么出格了?”
“大学里我连跳两级,五年后我发现我已经走得很远,没人能赶上我了,就开始放慢步子,和女孩子约会,偷偷去玩赛车差点被撞死,后来去打拳击差点被打成脑瘫,给舅舅惹了不少麻烦,这是每个年青人都喜欢干的。也是受了表姐们的鼓动。”
“看来你在美国是太潇洒了。”
“我哪有敢一直这么松下去,很快就收心了。国外生活节奏太快,竞争太激烈,稍一松劲儿别人就超了上去,你就失去了一个机会。所以总是有一种使命感,催促着你去竞争,给自己定更高的目标。”
他往后靠在沙发上微笑着看我的样子真是甜蜜。“回国以后,刚开始太不习惯,在美国一天就能定的事,这里却要拖一个月,他们今天请你桑拿明天请你嫖娼,弄到我放款方倒要来催促他们要款方,他倒还怀疑起你这么急着放款是不是洗钱来了,真是的。”
“你嫖娼吗?”他愣了一下,笑了起来,“我从不做那事,我可是惜身如玉的。”
“我才不信,你在美国住长了,对这事很随便的。”他笑着说:“你爱信不信,我就不嫖。女人嘛,不就这么回事。我很少在她们身上花功夫。”
我的雷米(四)
你说得多轻松,可老妈说你整一个怕老婆。她不要孩子要去流学,你不敢说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