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打发时间,等著看咱们宰相大人啥时笑完,带著危险微笑道,「请问大人您今天开心否?」
「啊哈,好了…好…本官不笑了……」柳飞放松的给自己扇扇风,如果再不停止只怕他会被李霖无限次的瞪死吧,有些累的喝著茶
,毫无焦距的望著前方,「两情相悦吗?真好……」
真好?李霖有些傻愣的望著前方,不停反覆思忖琢磨这足够令人遐想的话,不动声色的继续饮茶,真好?……柳飞在钦羡什麽?是
……羡慕能与自己两情相悦麽?怎、怎麽可能,呵……李霖苦笑地说服著自己,柳飞只是随口拈来罢了!真的不用想太多。但是,
这麽多年来,李霖缓缓望著陷入沉思的他……总还是会期盼这份情,能让他了解吧?
这多长的夜里,翻来覆去,有过「就跟柳飞表明吧或许他会接受」的念头,只是瞬间就被理智给打了回票,其实那天看著柳飞的转
变,说李霖没有希冀是不可能的……他可以不必柳飞像娈宠般承欢膝下、也不必柳飞讨好自己,只要柳飞明白自己这份心意愿意同
在一起,李霖就很心甘情愿了。这些年强颜欢笑中,他学会了「知足」……
「李霖,你明後天都来帮忙本官改卷子好了。无访吧?」柳飞随口说说的,一个上将军怎麽可能如此之空閒,并不是很期待他能回
应给自己……!
「无访。」
他答应了!柳飞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底是狂喜的,露出温润的笑靥点点头,一日不见,思之如狂……这两句柳飞当初是没有放在心上
的,之後就有个念头想过只要避不见面就会没事了吧,然而却越发想念的紧,紧的令柳飞痛苦且难受……这才让他真切体悟到想念
的痛苦……
所以现在能留下李霖,柳飞心底就可以稍稍纾解那股想见他的冲动,毕竟俩人忙时可能三个多月都碰不上面,从前或许厌恶他也将
一些心情掩盖住,并不喜欢李霖来访纵使眼光总随著他转……不过,留他下来也真的是因为事务过於繁忙,有些事情李极颭可能没
有交代李霖清楚,所以有些是必须重新来过的,柳飞不怪他,毕竟这并不是他分内的工作。
翌日──
「大人,哪里需要帮忙?」晌午李霖来到,看著堆积如山的卷宗也就不难明白为何有时柳飞会面色难看,这点长久以来李霖体会很
深刻,缓缓轻叹。
「叹什麽,还有些卷宗堆在各部门还没拿来呢!」柳飞丢了支朱笔以及朱砂墨给他,比划著李霖可以帮忙批阅的地区,事实上一大
早柳飞已经各自分类完成,那些需要重新来过的都被丢到椅後,因为不多所以可以不必担心被李霖发现。
「呵……是。」无所谓地笑。
「刚睡醒啊?」有些慵懒的神态,而且最近皇上也给李霖放了个长假,柳飞不打算招呼这家伙就迳自的坐回位上批改,只是能睡到
日上三竿也挺让人钦羡的。
「恩,差不多吧。」只是方才还是去了趟军机处,这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翻开卷宗批阅,默契甚好,只是没有人发觉。就这样有一
搭没一搭的聊著天,有种平静的幸福,李霖做事的速度很快只是……他都会慢慢地拖完,所以有很多空閒的时间可以瞄著柳飞,望
著他时而专注时而展颜的模样,而且有很多次都会与柳飞那眸子对上,他都会笑笑,著实可爱。
只是李霖不知道,柳飞这笑是在纾解自己的心虚,原先只是想看看李霖罢了怎麽每次都抓包,毕竟他也不暗武术对於他人的眼光自
然敏感度较低,不过李霖那副模样却也不像恰巧对上的,气定神闲的翘著二郎腿用指背轻拄著颊,那深如谭渊的黑色瞳眸炯炯有神
地凝望著,此时柳飞再不笑恐怕那尴尬的气氛就不知道如何收拾了。
日覆一日,当知晓这两天柳飞都得睡在这里时,就有股想陪伴他的冲动,只是这麽动作李霖想是太过明显了,在官场上怎麽样好的
朋友,也不会一起共榻而眠互相陪伴阿,除非有某些「特殊的情谊」。不说这个了,夜晚的皇宫内就宛如死城,太监宫女们由於劳
累整天多半早早就寝,难的半夜仍活动的就是後宫了,然而李霖不猜也知道……那些妃子恐怕都是白等了,李极颭为了确保灵辙的
安全依然把那家伙放在将军府里,李霖觉得李极颭已经是夜夜都上门「拜访」了,最近对外美其名是:讨论军机。哼……
今天,李霖依然晌午过来,昨天好不容易空出的地板这下又被占满了,已见柳飞早就坐上位,也许从一大早起床他那双手就没停过
了吧,太监所送来的午膳都冷的差不多,李霖有些心疼的叹叹气,走过去拍拍他的肩提醒柳飞该吃饭了!
「啊!你走路好歹也出点声嘛……」柳飞被这个男人吓死了,从他惊吓的程度李霖就不难判断出来他有多认真!
「宰相大人,您还没用膳呢。」带著温柔以及莫可奈何的口气,拿起拖板端到柳飞的面前,夹起一口饭堵在柳飞的嘴前,望著他在
饭与自己间徘回如同小动物般的眼神,就有说不出的可爱,憋憋嘴角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要是让李极颭以及子鄂知道他用「可爱
」来形容柳飞,定会给受不了的个白眼外加ㄧ口同声:只有你这麽觉得吧……
「本官…呜……」没错,柳飞话在还没说完之前就先夭折了,而且是败在李霖趁隙入口的饭上,顿时抓著他那只握著筷子的大手,
心不甘情不愿的咬著饭道,「窝…可以自己吃啦……」
李霖勾起嘴角耸耸肩,听著那不是很标准的话,毕竟他要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因为工作被中断柳飞看起来颇食之无味的,不过又碍
於李霖在旁不得不吃,那三不五时瞄上他一眼「查探军情」的模样,唉……真的很可爱!
当然在这时间他也没闲著,就坐著替另外一堆卷子开始批阅,就这样无声地处在一室,偶尔起身休息伸伸懒腰,关心看看对方的进
度如何,就彷佛在工作上两人已合作多时,无须任何言语般。十分的放心……
到了夜晚柳飞叫李霖可先回府上,毕竟这麽拖著他也是会不好意思的,李霖只是点点头的就走了出去,看著他的背影又看著天色,
有些无奈的想著会不会做到明天晚上啊?此时,一阵扑鼻的饭菜香让柳飞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
「你不是要回府上了?」有些惊讶,默默的看著放在桌上的饭菜。
李霖有些狐疑的看著,「我不记得我说过要回去了!」把自己的饭菜也安妥的置上。
柳飞不置可否的笑著点点头,怎麽会有这种人嘛……真是的……这家伙说常对著自己说要照顾身子健康,吃著眼前的饭菜,如果被
他知道以前总是有一餐没一餐的不知道会如何?心中有些哀叹的想,他用膳时间不固定也是上京後养成的,到了现在就成了习惯,
所以每天跟父母亲一同用膳让柳飞有些痛苦。
李霖饭饱後细细品著茗,却发现柳飞碗内盘上依然剩下许多,「不合胃口?」
「饱了。」有些苦笑,因为他发现李霖有些眯眼危险的走向自己,赶紧为自己陈清:「我吃不多!」
「啧,难怪身子没肉!」李霖有些责备的蹙眉,他也不能对柳飞如何,不过他如果跟李霖或者是裴逆云他们这种长期练家子比的确
逊色不少,但是当朝有些文官也跟柳飞差不了许多,所以自己这身形在柳飞看来也没有李霖讲的夸张。
就这样他们俩互动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不过也真切的看的出来感情是更好了!
17
当然也不打算继续跟瞎扯淡,毕竟看到地上虽然已减去泰半的卷宗,但是看的出来柳飞很希望今天之内能完成,在这样拖下去他脑
子定会开始泛疼,明天有些事务可能就此延宕,恐怕就是柳飞最不乐见的情况。其实长期以来李霖总是让服侍自己的文公公偷偷地
供应头疼药给柳飞用,只不过大多数仆人太监都不知道罢了。
不过或许是柳飞的体力有些耗尽,批阅的速度已不如早上般迅速,而近期的过度劳累李霖其实也并没有补回来就答应了柳飞的要求
,只是长期的耐力训练让李霖依然处於持平的状态,甚至还有加快速度的迹象,很显然已经打算帮忙柳飞解决剩下的卷宗,看也知
道昨夜这家伙定是睡的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两人竟然就这样批阅至三更半夜,在这之中柳飞实在不明白只不过两个多月不在位上,怎麽就堆积如山出如
此庞大的数量,所以当柳飞手中最後一批卷宗完成时,那种感动简直让他想抱著李霖大叫,坐了这麽长的时间两人纷纷伸起懒腰,
如释重负的微笑著!却赫然发现柳飞走进旁房翻著东西,出来。
「我们去旁院的凉亭里酌一杯吧!」一壶酒两个杯子,跟轻松无比的笑靥,你说他能拒绝吗?
夜晚的风的确沁凉,在开门的刹那才发觉自己闷在里面多久了,今晚的夜没有月却有闪耀无比的星辰,柳飞悠閒的渡步於前,李霖
则是紧跟在後帮著他提著那盅酒,说实在的,或许是当初被小柳飞吓到了,事隔多年李霖依然对柳飞的酒量半信半疑,甚至已做好
某方面的心理准备。
凉凉的石椅以及石桌,让柳飞放松的趴在上头,事实上他也知道有些时候自己挺孩子气的,只是身为宰相该有的仪容体态还是要出
来,突然间感觉到李霖宠溺般的抚著自己的头,虽说不是小屁孩了,只是他手心的热让柳飞感到无比的暖心,甚至心开始渐渐的紊
乱,很庆信有手作掩护挡住自己的表情,就也不作反抗的随他了。
看柳飞这模样肯定是懒的斟酒了,李霖气定神闲的倚著庭柱给两个杯子倒满,只是柳飞的杯子还是少了点,这酒……有点烈!依然
惯性的慢慢品尝。只是……糟了……眼皮……
「李霖,这次如果没有你帮忙,我想那堆可能还会延宕个三四天,这次……嗯?」
风清,髪丝略过面庞,男人静静倚靠在亭柱上低颜沉思。
「李霖?」试探性的提高音量,没有回应……睡著了……
歛起原先的淡笑,大胆的坐到男人的身边,如果醒来…什麽都完了吧?这忍不住一点点的情,柳飞只是苦笑……冰冷的指尖有些颤
抖,在害怕,身体趋前轻抚男人刚毅英俊的脸庞,感受到只属於他男人的气息绵细且悠长,与他薄唇相隔不到一指宽,微蹙眉心在
痛,柳飞知道自己的手正不争气在颤抖,涌上心头是犹豫以及爱恋,李霖…下定决心……
夹带著对他的思念淡淡的覆上却让人强烈的无法离开,无可自拔,有种灵魂渐渐被吸走的晕眩感,是沦陷了……柳飞明翦轻颤深刻
想记住这样的感觉,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清晰无比的心跳给自己警告,依依不舍缓缓起身,跪坐的望著眼前成熟的男人,其实当
李霖说出只要相爱就不在乎男女时,那时的希冀强烈促使自己今天如此大胆吻著他,但是如果真要提起勇气对著他表白,碍於身份
碍於眼光碍於世俗,柳飞都是懦弱的……
原先平静的心灵竟然就在明了後,渐渐犯疼,让柳飞不得用手压著它,咬著唇办,眼中漾著外人难以了解的哀伤,尽是苦……李霖
……?
就在这时眼角有个黑影闪过,柳飞警戒地反应,往走廊上瞧却不见任何人影,是多心了麽?……
※
在那之後两人又因各自繁忙的事务,没有任何联络,皇宫内也黄莺歌唱绿意盎然,一派的和平悠閒,而夏子鄂也取而代之夏子影,
没有人发现有任何异状,在所有人心中皇城从多年那场火灾後就一直和平至今,只知道有阵子宰相大人避不见面只处理急件,但是
两个多月後又一夕之间把堆积已久的文件审核完毕,资历深的太监宫女也觉得皇上又回复到以前的那个想笑就笑的他,这八年间看
著肃穆态度、犀利眼神,对外界漠不关心……说不害怕是假的……
所以贴近侍奉皇上的仆人们,都觉得这样的转变,著实是件好事!
「最近夏子鄂那家伙是打什麽邪?」脑满肥肠的表情有些不屑,把玩著方才送来的镶著蓝宝的板指,身旁应声的人似乎也感到困惑
,说个不清。
「跟李霖那臭小子走的老近,看了就火!他父亲自命清高不要王爷这头衔,但他儿子定是想窜了李极颭那无用的位!有些事根本就
是李霖全权处理,那小子怎麽可能有这能耐可想出那些解决之道呢?那,现在可好啦,夏子鄂那家伙包准是看中那臭小子的前途,
现在百般讨好。」嘴里尽是些刻薄又不切实际的话,又从桌上拿起另一枚作工精细的板指仔细玩赏!
对李极颭而言要是听到王人玉如此看待自己,恐怕会勾起傲气的笑靥,长久以来他就是要王人玉如此看待他!只要王人玉认为自己
无用,便不会干涉太多,有些事私下进行就可没有浮上台面的必要。
「李霖那小子就不要让我们抓到把柄,夏子鄂那家伙也是!」或许人的心态从面向就可知,同坐在一旁獐头鼠目的官员眼神微眯,
十分不满意他们俩个恶狠狠的说道。
「呵……」王人玉有些不屑的笑著,「李霖那家伙城府极深,可不要在还没抓到柄前就先被干掉了!他武功高强就甭说了,也真该
庆信裴逆云不在京内,否则我们可就吃不完兜著走罗!」喝口茶,开始打算今晚要找後院哪个女人共度,并切露出淫荡的微笑。
官员顿了吨,「记得裴逆云出生可不就是地痞流氓之辈的麽?有何能动的了咱?」
「哼,这你就没有在意了!当初裴逆云就算是流氓也是名威一方的霸主阿!他那杀人不眨眼的狠劲,爷我实在不敢恭维阿!」有些
寒颤的摆摆手,有次见他亲自处决犯法的士兵,不眨眼就彷佛砍死只蛐蛐儿同无关痛痒,而李霖只是微带犀利且冷静的坐在一旁看
完整个行刑过程,姿态之轻松还翘著脚,宛如看场无趣的戏般,那次之後,让他不得对这两人又恨又怕……
「麻烦。」总归一句,或许就这二字可解释。
※
亲信附耳道之。
「封锁消息,堵住那些人的嘴。有敢半点泄漏,严惩!」太过危险了,李极颭有些不敢置信的叹息著。「还有,宣他过来。」
过了三个时辰後,李霖被李极颭莫名奇妙的宣了过来,此时天色早已黑暗,处理军务到一半就被他不清不楚的找过去,很明显李霖
不太想理他,如果到时候是些芝麻小事定要爆打他一顿消火不可,
平时李霖是个和平爱好者,如果没有特别的事通常是不会运用武力的,只是看著李极颭坐在案桌前手指有些焦躁的敲著,就很想动
手叫他快点,通常他一脸大难临头的样子,自己通常不会有什麽好事……无论是收拾烂摊子或是完全与他无关的小事,不过大多数
是後者。
「你要冷静!」李极颭一脸正色的起身搭著李霖的肩,吞吞口水,正当做好准备时又是一叹的缩了回去,「你等等……」
很显然有什麽难以启齿的事情正困扰著李极颭,冷冷道,「你得花柳,不敢让灵彻知道。」
「李霖论功夫朕自绝不比你差喔。」李极颭皮笑肉不笑的恶言道,现下不是与李霖争论这种事情的时候,瞒著还是不好的,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