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口子(出书版) by 李葳
  发于:2010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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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足地闭上眼睛,倏地,一句让他怎么凑都凑不好、苦思不到的台词,翩翩降临到脑晦里!
「对,就是这个!」
他突然间大喊,把万梓宏吓了一跳。但是苦离已经旁若无人地伏案执笔,完全没有把其它人放在眼中。
「不要介意,每回他灵感一来就是这样。」柯豆蔻见怪不怪地说:「我想我的歌词就快拿到手了。」
「这还真是份辛苦的工作。」尤其是见识过她几近不人道的催歌手段后,万梓宏发自内心地这么想。
「对啊!看似容易,但苦离哥说过,在推敲歌词时的一点一滴,都像是削肉刻骨般的痛苦,痛苦到他发誓绝对不再碰『填词』这种

事。只是这个誓言往往持续不到几个月,他又会『技痒难耐』了。我就笑过他是中了被虐待的瘾头,无法自拔。」
因此何豆蔻从不把苦离口中的「没办法」、「我不行」、「拜托不要找我」放在脑子里,真的一一去数,苦离哥不知退休过几百次

了。
「嗯,看到朱朱绞尽脑汁辛苦填词的模样,以后唱卡拉OK的时候,我会多感谢一下写曲写词的人。」
「呵呵,真要对他有帮助,请多买几张CD吧!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喔!」
之后,正如她的预言,苦离在不到三十分钟之后,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奋斗,交出了短短几百字,却字字皆血泪的歌词。
「不愧是苦离哥!」
柯豆蔻先睹为快,囫囵吞枣地看完一遍歌词后,第二遍再细细地咀嚼。最后,她满足地吐出一口气。
「我马上把这个拿去给歌手,让伴奏老师编曲。谢谢你喽,苦离哥!」
站在家门口挥了挥手,整个人完全处于「行尸走肉」状态的朱苦离等门一关上,就往客厅的沙发上一躺。
「虽然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吃早餐?放心,不是我煮的,是昨天祎年煮的广东粥。」
「......」男人抱着沙发上小枕,转头对他招了招手。
万梓宏好奇地凑过去。「什么事?」
进入半种游状态的朱苦离,伸出一手勾住他,拉着他弯下身。「你真是我的缪斯之神,万子。刚刚你的那杯咖啡,让我的灵感源源

不绝,早知道就早一点叫你帮我泡就好了。」
一笑。「咖啡豆是你的、咖啡机也是你的,我从头到尾只是将它加水、加热,放着让它慢慢滴罢了。你要感谢,就该感谢当初卖咖

啡给你的人,因为谁来泡都一样。」
「不,不一样!」他坚称,还用力摇了摇头。「你泡的咖啡里面,有『家』的味道,所以非得是你才能泡出让我渴望创作的咖啡。


「我看是你太多天没睡觉,喝杯咖啡也像在嗑药了。什么家的味道!」
原本眼睛半合的男人,眼神忽儿认真地张大,盯着万梓宏道:「你不相信我的话吗?我是真的尝到了。」
「好、好......」和一个累得半死的家伙争论,即使赢了也没意义。
男人嘀咕着:「你不相信?那我亲你一下,你就知道了!」
「喂--唔!」
微冰的唇掠过梓宏的唇畔,以为他真的累到连吻都吻不好的时候,男人的唇又游移回到他的唇上,轻柔地摩擦着。
微弱的快感电流促使梓宏不自觉地开启了双唇,高于体温的湿热舌翼越过梓宏的齿列钻探到深处。
「唔嗯......」
他是不知道这种舒服到使人想闭上双眼的感触,是不是他所谓的家的味道,如果是,那梓宏不介意经常「回家」一下。
男人的身体逐渐地向后缩,梓宏只好向前......「咦?」倏地,他睁开双眼,抽开自己的唇。
失去了「连结」的男人,宛如断了线的洋娃娃般,整个人咚地躺回沙发上,双眼紧闭。
「喂!朱朱!苦力!朱苦力!朱苦离!」焦急地以各种昵称、本名来呼唤。「你没怎样吧?喂,回答我一下!」
......ZZZ......
鼻腔中「ㄍㄡ
」地发出轻轻的鼾声。
「什么啊,睡着啦?」呼地放下一颗紧张的心,万梓宏微笑了下。「辛苦你了,你好好睡吧,苦力。」
但,这么拼命的人值得睡在柔软的大床上,而不是缩着身体窝在这张沙发上。
*     *     *
「嘿咻!」、「再来!」、「嘿咻!」......
三人六手,齐心协力地从客厅的沙发上抬起已经睡到不醒人事的男子,回到他的寝室内。
纵使男人的体重标准,可是长手长脚的体格,仍是让梓宏与两个帮手搬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进入卧室之后,万梓宏蹑手蹑脚地下指挥之际,还不忘记叮咛一声:「喂,小子们,轻一点,不要把他给吵醒了。」
揉着酸疼的后膀,章祎年看着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男人,冷笑地说:「万叔,你怕什么?一个欠缺睡眠欠缺到倒地呼呼大睡的人

,我想在他睡饱醒来前,不管我们怎么玩弄他,他都不会醒的。不信的话......」
章祎年面无表情地掐着朱苦离的脸,左掐、上揉、右转、下拧,玩得不亦乐乎。
「喏,你自己看。他醒了没?根本没醒嘛!」
「阿年,他真的不会醒来吗?那我也要玩看看!」章海桥上前揪住一把朱苦离覆耳的飘柔短发,束成小冲天炮,帮他编着三股麻花

辫。
「哇,这样子好象在捏面人耶!有趣、有趣!」看着自己的成果,章海桥孩子气地拍手说。
不是无法忍受朱朱沦为两人的「玩具」,但万梓宏讨厌「乘虚而入」或近乎「众犬群欺平阳落虎」的事。尤其朱朱眼下都浮出两圈

黑影了,正是需要睡眠的时候,怎能让两个臭小鬼打扰他、吵醒他呢?
「喂,你们两只,想挑战我的忍耐度极限啊?不准再玩他了,人家又不是玩具!出去,给我离开这个房间!」小声但严厉地一叱。
口口声声都是「他」,这让少年不悦地眯起眼,不知不觉地采取了叛逆的态度。
「万叔,你干么这么挺这家伙?也不想想,这家伙可是趁握住了你的把柄,你无法拒绝的时候,向你提出告白耶!他哪一点像个老

好人了?根本是个卑鄙小人嘛!」
「阿斗,住嘴!这是我和他的事,小孩子不要插嘴!」
一句话被堵死,少年气恼地说:「好,寄人篱下的我,讲的话也没什么分量,我知道。和你的『知己』相比,我们只会拖累你,什

么都不能为你做,没有我们你就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了。」
冷面少年徐徐地挑高一眉说:「我们这两个拖油瓶不会如此不上道的,只要我们消失,你就没有非得借住在此的理由,爱怎样就怎

样了。所以我还是自己带着小桥离开,到外头去流浪--」
啪!
「你......居然打我?!」错愕的少年,表情不再是伪装出的早熟,而有一张吻合他年龄的脸。
万梓宏收起发疼的掌心,提起拳。「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随便讲!你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扁你有哪里不对?」
「我说的句句是实话,没有半句假!你本来就把我们当成拖油瓶!你敢不承认的话,你就是虚伪小人!」捣着脸颊,忿忿地咆道。
「没错,你也知道自己是拖油瓶的话,那就像个拖曲瓶一样,安分守己地待在你的位置上就好,不要学一些烂人的烂招!要带小桥

去流浪?你懂哪门子的流浪?所谓的流浪,不光是居无定所、以天地为营、自由自在,好玩又浪漫的事而已!特别是当你处于口袋

没钱,吃饭经常是有一顿、没一顿的,肚子一直是饥饿的状态下!
「三四天没洗澡算不了什么,因为冬天的时候,三、四个月都没地方洗澡!不仅会像街头的浪猫浪拘一样,走到哪儿都遭人白眼,

最惨的是,往往发生了命案、抢案时,你们就是头号的嫌疑犯,被条子带去警局『问话』,少不了要扒掉你一层皮!
「你有过这种日子的觉悟吗?要是没有这些觉悟,别学人家去混什么街头!刚刚你的言行和那些假装自己被绑架,回头去勒索自己

的父母,好验证自己到底在家人心中有没有份量的可悲人,有什么两样?」
他们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态度,让万梓宏气红了眼眶。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眼眶中的泪光,他撇开脸说:「给我出去!下次再让我听

见这种话,我当真和你们分道扬镳,混帐!」
几分钟后,小桥细细地说了声:「对不起啦,万叔。」
但阿年仍旧没有半点歉意的表示。
不久,啪嗒啪嗒,一前一后的脚步声由近而远地往门边移去。最后,当门喀地一响,梓宏回过头,看到的是少了两人的房间&一扇

关闭的门。
梓宏思绪紊乱地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
方才他的口吻是不是太尖锐了点?但,只要一听到(或看见)这些拥有美好未来的小鬼,错把「破坏自己生命、生活」的愚蠢行为

当成「很酷」的点子,他燃点超低的脾气,就是忍不住会炸开来。
这些活得太过幸福的小鬼,对何谓「不幸」根本一点概念都没有!他们不知道,世界上有许多的孩子,为了挣得这不被臭小鬼所看

重的一点点小幸福,可能必须做牛做马、受尽凌虐。
因此,即便梓宏反省自己的冲动,也绝不反省自己打他的这件事。
--光是承受一个巴掌或一个拳头的痛,岂能让这些孩子理解,自己蔑视幸福的罪,有多深、有多重?
*     *     *
来到门外,章海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喃喃地说:「好意外喔,万叔虽然常常生气,但这样大发雷霆却很少见,有点吓人呢!」
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的章祎年撇嘴,道:「我听爸说过,他以前是街头混混起家的,好象七、八岁就被丢在一个夜市里,不知流浪

了多久,才被人通报,请社会局的人带走。我想,那几年他应该吃了不少苦。」
海桥扬眸望他一眼,冷静地说:「所以他很气你把『流浪』一事看得很草率吧?你既然清楚这一点,干么讲那些话,惹万叔生气呀

?自找麻烦,还牵拖到我身上,现在万叔连我也气。」
祎年悻悻然地说:「我一时气不过嘛!」
「你有啥好气的?」
「什么难得一见的太好人?唉,那天我们两个未成年人还在房间里头,那家伙就把万叔按在墙上亲吻的画面,你也有眼睛,你也看

到了吧?一个好人会那么做吗?那个大色狼!万叔一定是被那个机车男的笑容给骗了!我不相信那家伙是什么好人,万叔被他玩弄

之后,就会被丢到一旁的!」
「......我不觉得朱叔叔有你说的那么坏,他只是情不自禁,一时忘记我们还在家中罢了。况且,他们后来又没有继续下去。」
眯起眼,祎年不齿地说:「你和万叔一个样,都没有看人的眼光!」
海桥眨眨眼。「阿年,你好激动,冷静一点吧。我们住在这儿的几天,朱叔叔都忙着工作,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好好地认识他。也许

等我们更认识他一点后,你再决定要不要这么讨厌他,会比较好吧?」
「不必!我就是讨厌那家伙!我们不过是稍微戏弄那家伙一下而已,你看到没有,万叔那副舍不得的样子!X的!」竖起中指朝天

一比,祎年面红耳赤、激昂忿然的表情,宛如是发现母亲被外头的男人拐跑,抵死不肯接受的儿子。
呆愣了半晌后,海桥幽幽地说:「阿年,你在吃醋啊?」
「吃......吃个屁醋!我为什么要吃醋?」少年狼狈地撇开头。
挑挑眉,海桥嘟着嘴说:「一向对其它男人不假辞色地批评,总是觉得天下的男人里面,自己是最棒的万叔,竟不遗余力地称赞别

的男人,理所当然地,你会觉得亲爱的万叔快被外头的男人给拐跑了,所以大吃飞醋啊!」
「什、什么话!我是气万叔的眼睛被蛤仔肉粘住,看不清楚那家伙的真面孔,仿佛那家伙像个圣人一样!这和他拐不拐万叔是两回

事!」
「我都知道,你虽然常常在人前显现出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但骨子里还是一个很怕寂寞、独占欲强、喜欢上的东西绝对不给别人

碰的小孩子。可是任性也该有个限度,别让万叔难做人。」
「你、你这笨蛋又懂什么了?!」
「我虽然笨,但我不会嘴硬或逞强。」海桥转开身,往房间走。
「等一下!你去哪里?」
「我不想和一个不讲道理的阿年在一起。我要回房间睡觉。」
「不许走!」动手拉住他。
海桥大力地甩开他的手,小脸写满倔强的怒意。「......阿年,你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万叔吧!」
「啥咪?」祎年张大嘴,成了O字形。
「因为你喜欢万叔,才会把朱叔叔当成情敌,如此地讨厌他......而我只是你的烟幕弹罢了,你在乎万叔,比在乎我要多得多了!


目瞪口呆的祎年,一时为之语结。「烟......烟幕你个头啦!你这笨蛋能当烟幕弹吗?我看是自爆弹还差不多!」
「你何必恼羞成怒?」
「我都被诬指了,还不能生气喔?给我过来!」祎年的手再度扣住他的手腕,使劲一扯,带他返回客厅。
「你想干么?」
「反正只要你一有空,就会想这些有的没的无聊事,我就加把劲,让你忙碍除了我以外,什么事情都没有空乱想!」把他推倒在客

厅的沙发上,化身为狼人的少年鸭霸地说。
「我就知道......」
眼眶一热,他伤心地呢喃道:「这两天我看的占星节目里有讲,有的男人一吵架会偏好靠SEX的热度来重修旧好,像这种男人是所

有男人里最糟糕的一种了。其实男人并不爱对方,男人只是爱上对方的肉体罢了,这种男人有精神外遇的可能。
「这,不就是在说我们之间的状况吗?每次我们讲没几句话,你就会把我捉上床,证明了你只是喜欢FXXK我的洞而已!这才不叫爱

呢!你不爱找!你爱的不是我!」
章海桥越说越生气,气得口不择言,管他三七二十一地乱甩、乱打一通。
「够了!不许再歇斯底里!」
一吼。章祎年一边一手地捉住他,摇晃了下他的身子,说:「对,我就是喜欢FXXK你的洞,行不行?为什么喜欢你&喜欢FXXK你,

这两件事不能等同于一件事?谁规定爱一个人就不能爱他的身体?靠北!告诉我那个大放厥词的占星师是谁,我去找他单挑,他要

是输了,我就要他把讲过的话吞回去!
「X的!什么爱SEX就是只在乎肉体?我可是打从你七、八岁到我家的那天,就已经喜欢上你了,那时候别说是SEX了,连S是什么我

都不懂好不好!」
章海桥傻愣愣地咀嚼着阿年讲的话。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只要我的......身体?」
「笨蛋!就连你有个笨蛋脑袋我都爱了,这样子你还需要问什么?」
「阿年......」
感动不到三秒,少年狼的双唇已经迫不及待地欺上他的唇,汲光了秘藏在小嘴中的口汁甜浆,逼得氧气从喉咙里改道,陷入呼吸窘

迫的晕陶快感底下。
不一会儿,原本坐着的人儿,已经玉体横陈在布沙发上头了。
「阿、阿年,你没忘记这里不是......我们家吧?」躺在别人的沙发上、别人家的客厅中做这档事,再怎么大胆,也不免害臊了起

来,连耳根都渐渐地晕红了。
「那家伙才没那么快醒。至于万叔,反正他又不是今天才认识我们的,他早就习惯了。」
安啦、安啦地,少年狼一一否决的同时,手边也不浪费时间地移开他的眼镜、剥着他的衣裤。当海桥那具滑嫩无骨、介于少年与成

人间,拥有无邪、脆弱特质的柔软娇小身躯渐渐裸裎于空气中时,祎年的手早就不安分地爬到潜藏着热焰的敏感地带了。
「可是......啊!」
轻轻揪让着樱桃色的嫩乳尖,听见他妩媚的喘吟,少年狼扬了扬眉,黑瞳里燃烧着两把怒火。
「竟敢怀疑我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谁!也不想想,打从一开始,我放着好好的章家大少爷不干,逃家跟着你和万叔东躲西藏是为了

什么、为了谁?好个不长大脑的蠢货,眼睛长哪里去了?是长在这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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