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夕不懂他在说什么，疑惑的眼转向了刘元度：“哥哥，你……”
“是，是我欠下的债，元夕，与你无关的，你还是走吧。”
父债子还，虽然，那个父亲他从来也没有见过，但，血脉是无法改变的。
“我不走，我要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刘元夕激动得大叫起来。
元珑摇头轻笑：“刘将军啊，想不到你还真是个好哥哥，所有事都自己一力承担，这个幸福的弟弟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这个幸福的弟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可以告诉他呢？
刘元夕知道哥哥什么也不会说，把目标转向了元珑。
元珑大大方方的道：“好啊，我是没问题啊，你想问什么？”
“哥哥他，究竟欠了你什么债？”
“一笔很久很久，很古老的债了。”元珑摸摸下巴，“唔，让我算算，到底有多少年了呢？”
“王爷，你答应过我不说出去的。”刘元度不想让弟弟知道如此久远的丑恶事件。
“这些废话就不用说了，你只说到底是怎样的债？”刘元夕看着哥哥那失神的脸，忍不住追问。
“说起来，也不算是你哥哥欠的，应该是你父亲。”元珑卖了个关子，“既然你哥哥不让我说，那我也没有办法啦，你还是问你哥哥，他知道得应该是很详细的，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他会告诉你。”
“哥？”刘元夕转脸讯问的看着哥哥。
“元夕，别问了，听哥哥的话，离开这里，如果，你还当我是哥哥，就该听话。”刘元度看着元珑：“王爷，欠你的债，我一个人还便是，和元夕没有关系，请你放过他。”
“和元夕没关系吗？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和元昕又有什么关系呢？”元珑冷冷的看他，“我想，你父亲应该很高兴可以再次看见你们。”
“不……”刘元度惊喘，“不，别让他知道。”
元珑微笑着，“可是，我只答应你不告诉你弟弟，可没答应过不告诉你父亲。”他笑得更加愉快了，“而且，如果不告诉他，我要如何看这一出好戏呢？”
“父亲他……他不是早死了吗？”刘元夕疑惑的看着哥哥追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哥，你告诉我，为什么突然间，一切，都好象改变了，而我，却什么也不知道。”
“元夕，别问了，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过，离开这里，哥哥会去找你的。”刘元度抬眼看向元珑：“王爷，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会向元夕下手，请你让他安全的离开这里。”
元珑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眼光转向了刘元夕，“你有个好哥哥。”
“嫉妒？”刘元夕轻笑，“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总之，我不会离开哥哥，我不会让你对他对任何事。”
元珑满意的点点头，“你的态度让我很满意。”
刘元夕愕然，眼看着元珑就这么离去，莫名其妙的转头看向哥哥，“他是什么意思？”
刘元度淡淡的道：“总之不会是好意，所以，元夕你一定要离开。”
眼珠微微一转，刘元夕突然改了口：“好，我离开。我会去找清净。”
“从那条密道离开，可以直接到清净观的外面。”刘元度皱眉道：“元珑不会让你轻易离开的，最好让清净带你离开这里，走远一点。”
刘元夕摇头道：“我想清净也不会离开的。”
“为什么？”
“我总觉得，他和朱虚王府间有什么瓜葛，也许，他可以牵制到元珑。”
刘元度瞪了他一眼道：“你先不要管那么远，能够顺利离开这里已经是万幸了，这可不比上次我救你，那个时候元珑不知道有密道，现在他知道了，而且那是他的书房，你以为他不会在那里布兵设防？”
“可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啊，他应该不会想到我们如此大胆吧？”刘元夕微笑着道：“旁边是凤天楼，静枫郡主据说是绝世美人，如果凤天楼出了什么变故，不知道是不是会有很多人都跑去那里看热闹。”
刘元度也笑了：“当然会有很多人，包括元珑。”
静枫郡主是朱虚王元珑唯一的妹妹，容貌绝美，常有家仆童子，因为贪看她映入池中的倒影而投水。
凤天楼，是整个王府中除了清净山房外守卫最严密的地方。
是夜，凤天楼大火。
王府中所有守卫都去凤天楼救火，元珑也亲自前往。
“段羽，这是怎么回事？”负责安排守卫的段羽显然难辞其咎。
“王爷，是有人故意放火。”段羽指着还在燃烧的阁楼右翼道，“属下去查看过，有被人泼油的迹象。”
元珑眉尖一剔，森冷的看着他：“有人混进凤天楼纵火，你这个总管该怎么说？”
“王爷，属下知罪。”
“我不想听这句话。”元珑挥挥手道：“书房那边的守卫呢？”
段羽道：“有一半在王爷身侧护驾，另一半还在书房外巡逻，怕有贼人声东击西。”
元珑微笑道：“是啊，声东击西啊，可惜，他真的这么做了，挑战我的耐心。”
段羽不敢多问，只好跟着他快步赶回书房。
清净山房。
门外的守卫倒了一地。
靠墙的书柜被拉开，墙上那道石门慢慢合拢。
刘元度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却不回头。
“我就知道你故意放火引开守卫，是要把刘元夕送走。”元珑冷冷的看他，“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起走？”
“我答应过你，留在你身边，作为交换凤凰玉的条件。”刘元度看着石门紧紧合上，终于转过了头。
元珑冷冷盯着他，“你为什么要放火烧凤天楼？你没有想过会死人吗？”
“我只放火烧了右翼，我看过那里的地形，那里堆放杂物，又有石梁阻火，烧不过去的。”
“可是，你先泼了油才放的火。”
“油？”刘元度微一皱眉，他没打算把凤天楼烧毁，用油干什么？除非是……
“看样子，这件事跟我没什么关系了，应该是你的仇家找上门来。”
元珑声音更冷了几分，“可是，火总是你放的吧？”
“不错，只是，我没想到会有人和我有同一想法，不然我也不用亲自动手了。”刘元度镇静的看着他。
元珑挥手道：“段羽你退下，看样子，本王要和刘将军好好的沟通一下了，让他明白他是在什么地方跟我说话。”
段羽走出去，并带上了门。
刘元度并不在意元珑的怒气，刘元夕应该已经安全离开了，只要元夕没出意外，他相信自己有能力自保。
元珑虽是大怒，却还能沉得住气，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的饮着。
“王爷，更深夜寒，如果没什么重要事，元度想先去休息了。”明知元珑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但还是挑衅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元珑抬眼斜斜的瞟他，“纵火算不算大罪？”
“是纵火吗？难道，不是因为天干物燥，王爷家里自己起了火？”弟弟一走，刘元度没了顾虑，说话也没那么小心翼翼了。
元珑大笑了两声，然后道：“可是，本王记得亲眼看见刘将军纵火，不知道刑部比较相信本王的话，还是会相信刘将军所言。”
刘元度微微一笑：“王爷准备要将元度送官法办？”
“这个，还用问吗？”元珑放下酒杯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仰起头，手指抚过他的唇，“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捕获的猎物呢，我怎么舍得就这样把你让出去？”
“那不过是因为你知道仅此一条罪状根本也难为不了我。”刘元度神色不变的看他，“王爷，元度这条命是你的，你要怎么处置都好，只要，王爷肯将凤凰玉交出。”
元珑挑眉一笑道：“那块玉对我而言没半分用处，我不会抵赖不给你的，只要，你够听话。”
“王爷所要的听话是指什么而言呢？”刘元度从他眼中看见了危险的神色，却还是冷静的问。
手指从他的脸缓缓下滑，到了他的腰间，轻轻一勾，拉散了他的衣带。
刘元度直视他的双眼，不躲不闪。
元珑顿感没趣，松开了手。
刘元度唇角拉开一道笑弧，他就知道元珑只是故意吓他。
元珑盯了他良久，突然转身在书桌旁的暗格里取出一只绿玉小瓶，轻轻拔掉了塞子，奇香满室。
刘元度嗅了嗅味道，脸色微惊，“你……”
元珑扬眉回眸淡淡的看他，突然一把扣住他下巴，将瓶子里的液体倒进他嘴里去。
刘元度被他灌得呛住，抓住他的手腕猛烈的咳嗽。
元珑任他抓着自己的手，也不动，冷冷的道：“别吐出来了，很贵呢，十两黄金一钱的‘花月醉’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花月醉？什么东西？”刘元度怀疑的捂住嘴，不知道元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元珑轻柔的一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试一试也无妨。”抬起被他紧紧抓住的手腕，在他的手指上轻轻咬了一口。
全身如遭雷击，每一根神经都惊跳起来。
刘元度睁大了眼，狠狠甩掉他的手，怒道：“你，你竟然……”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
“有感觉了吗？”元珑轻笑着偏是要靠近他，“现在，你明白花月醉是什么了吧？”
“你卑鄙，你……”刘元度狠狠握紧了拳，努力控制心内翻江倒海般的燥热，但他知道，自己实在很难压得下还在不断窜升中的欲火。
逼近一步，将他紧压靠墙，元珑笑道：“不知道男人和女人到底有什么不同，本王，还真是很好奇啊，如果让你父亲看见，他会说什么呢？”
火烫难受的肌肤在贴近元珑时略微好受了一些，几乎让他贪婪的想要索求更多，想要，把元珑狠狠的压倒在身下……
悲哀的闭上眼，当是一报还一报吧？
元珑笑着，嘴唇也欺了上来，舌尖轻挑处，令得他的欲火喷薄而出。
在理智尚能受他控制的时候，他出手如风点了元珑的几处穴道，这是他第一次成功的制住了元珑。
“你……”元珑不提防他会突然出手，上身几处大穴被点，顿时无力，踉跄退开几步，强自镇定的道：“你干什么？”
局势逆转直下，他狼狈的瞪着刘元度，心里一时还不能接受这瞬息千里的转变。
“王爷，你是要凤凰玉，还是要我侵犯你？”刘元度神智已渐迷乱，原本清冷的双眸也开始浑浊无神。
元珑听见这句话后，脑中有片刻的空白，“侵犯？”喃喃自语，一时竟还不能回神，然后低吼道，“不行，你，你……不要胡来……不要”
“我只要凤凰玉。”刘元度额上开始滴汗，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看着元珑那白得刺眼的修长的脖子，手指忍不住的欺上去，轻轻抚摸。
元珑全身都开始颤抖，他当然知道花月醉的药力，越是忍得久，越是一发不可收拾。
不，他绝对不要让自己陷入如此不堪的情景中。
“好，凤凰玉是不是？我给你，我给你，你，你先住手，住手……住手……”惊呼声中，指尖正在缓缓下滑，滑入衣襟中……
刘元度已是欲罢不能了，手指触及他冰凉如丝的肌肤，头脑一晕，全身的血液都冲了上来，不由自主的伸手分开他衣襟，想要得更多。
“放开我，放……放开……”元珑想推开他，却因被点了穴道，手足软麻无力，书房外虽有守卫，他却不敢出声，只怕被人撞见这尴尬场面。
刘元度根本已无法思考，只知道自己灼热的身体需要他的清凉，头埋在他颈窝里，洁净的肌肤，还有那正在跳动的血管，都在卖力的诱惑着他，和他那找不到地方宣泄的唇舌。
一口咬住元珑颈侧，舌尖轻舔，元珑身子一颤，赶紧压下几欲出口的惊呼。
双手也不安份的开始努力向衣襟内深入。
元珑向来养优处尊，肌肤保养得净白光洁，晕黄的灯光下，蜜似的可口。
“刘元度，你还想不……想要……要凤凰玉……”元珑清楚的看见他眼中丝毫不加掩饰的欲望，生平第一次开始惧怕，也开始后悔。
如果，不是他强迫刘元度喝下了花月醉。
如果，不是他太大意，被刘元度封住了穴道。
就不会变成现在这难堪的场面。
不会，让他连想呼救都不能。
可惜现在的刘元度，已经失去了理智，连凤凰玉也无法让他分神了。
感觉到他烫热的大手从自己的胸背缓缓下滑，至腰，至腹，仍是不停……
真的，要被这个男人侵犯了吗？
元珑惊恐的瞪着刘元度，这样的事，他从来连想也不敢想的。
不，不能让他这么下去了。
“来……”刚要大叫，刘元度却已经不给他机会，以吻封住他的唇，逼他把呼救声尽数吞下。
唇舌交缠，元珑只能绝望的听凭刘元度挑逗起自己的欲望。
刘元度那被欲火烧得炽热的身体将他圈紧，他那向来比常人畏寒的肌肤也被染上了热意。
汗，缓缓的渗出，微湿的肌肤越发让刘元度舍不得放手。
身体紧紧交缠，已是，欲罢不能了啊！
低哑的呻吟，在身体被撕裂的瞬间溢出咽喉。
眼泪，缓缓的滑下面颊。
自懂事以来，他就没有哭过。
就连元昕死的时候，他也没有流泪。
绝望的泪，一发而不停。
虽然神智迷乱，刘元度还是吻去了他的眼泪，低声问：“很痛吗？”
元珑苦笑，问这句话的人，原本应该是他啊！
也许，应该杀了刘元度灭口？
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了。
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前所未有的剧痛中，他晕死过去。
而明天，又会是怎样的一天？

第五章
冬日里清寒入骨的大殿。
他仍是当日孩童，眼睁睁看弟弟死去，无能为力。
血流满地，慢慢濡湿鞋面。
他惊呼，却叫不出口，几乎窒息。
血慢慢涌上来，挣扎呼喊在那一瞬间都已变得无用，他只能看着自己身陷血海。
看着那血，慢慢的，将他灭顶。
痛，好痛。
全身上下无一处筋骨不是撕裂般的疼痛。
勉强让自己睁开眼，手撑着身下想坐起来，腰间一软，终于还是倒了下去。
元珑微微皱眉，头脑里一片混乱，所有意识都尚还在与周公纠缠不清，一时无法回笼。
抬眼四下看，自己居然在书房里。
再低头，软榻、破碎的衣服……
暴怒的一拳击上墙壁，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刘元度！
他绝对不能容忍那个人在世上继续活下去。
绝对，不能眼看着那个人在侵犯了他的身体后还活在世界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他跳起身来，从榻后那一列多宝格上挑了把匕首，然后退回榻上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