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逍遙————少紫
少紫  发于:2010年0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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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個線條完美的背影。這樣的身體,即使以我沈家家傳的挑剔眼光來
看,也算是極品了……


「你在看什麼!」
房間內忽然響起的冰寒聲音,將我從美麗的幻想中無情的震醒過來。
唉,這樣的身體是我最喜歡的類型,為什麼偏偏搭配給韓玄呢?實在是暴殄天物!
見韓玄蘊著怒氣的視線直瞪過來,我老老實實道:「沒看什麼其他的,一直在看你的身
體。」
見他的臉色在瞬間變的一片鐵青,真是奇怪的很。難道說實話也有錯麼?
無緣無故得罪人可不好,所以我迅速的補救了一句,「你的身材肌膚從上到下都很好,我
很喜歡。」
這句話一說出來,整個房間的溫度彷佛頓時降低不少,忽然 覺得身上有點涼颼颼的。
我眨眨眼,無辜的看著韓玄。為什麼他現在的臉色黑得像塊鐵?難道我又說錯了麼?
是了,也許是他不習慣被人如此稱讚。記得當初第一次對韓煦說喜歡他的時候,他也是很不
習慣的。唔,看來韓家的人在思想上都有偏差,不僅韓煦,連韓玄也需要接受我沈家的教育。


韓玄冷冷瞪了我一陣,迅速的抓起旁邊的外衣,幾下套在身上。可惜這麼好的身材,頓時
被寬大的衣服遮住了。
「韓玄啊,」我歎了口氣坐起來,隨手掠掠垂下來的髮絲,惋惜道:「你就不能穿慢點,我
還沒看夠呢………」
一句話還沒說完,韓玄整個人忽然在原地消失了。
只覺得眼前人影動,韓玄像片柳葉般輕飄飄的飛身過來。
他的身法看起來灑脫輕盈,速度卻是迅疾無比,人影閃過眼前的時候,一股雄渾淩厲的掌
力已經迎面撲過來!
以往陪他練了數次劍,但都是點到麼止,從未見他全力出手。這次居然一出手就是十成功
力的碎夢掌,看來今天是真的惹惱他了。
我心中暗自叫苦。
想韓玄少年成名,當年率領麒麟社打天下的時候,也不知有多少高手敗亡在他的碎夢掌
下。我半點都不敢大意,猛地一提氣息,將身體平平挪開兩丈避開他這一掌,身體在空中優美
的轉了個弧度,雙足輕輕落在地上。
我得意笑了笑,還沒來得及對自己的這手輕功做個評判,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袢了一
下,身子頓時站立不穩,往後便倒。
這該死的裙擺!我怎麼忘了今天身上穿的是女裝!?
這下可糟糕了。
韓玄果然不是省油的燈,看准了時機立刻伸指點過來。我只覺得身上幾處一麻,曲池、環
跳幾處大穴被同時封住,頓時全身力氣抽乾了似的,軟軟的倒了下去。
韓玄此刻就在旁邊,偏偏他就這樣負手立著,冷眼看著我摔的七葷八素,硬是不伸手扶一下。
唉,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過了片刻,他盤腿坐下來,盯著我上上下下看了半天,微笑道:「確實稱得上傾城傾國
的美人,放眼天下只怕也少見的很。只不過……」
我被他盯的心裏有點發毛,忍不住問道:「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得罪我的人向來都沒有好下場。你這樣的美人若是折了一隻手或者少了一隻腳,
實在是有點可惜,你說對不對?」
是了,韓玄雖承諾不殺我,卻的確沒承諾過不傷我。
聽著他冷森森的話語,一股寒氣頓時從心底直升上來。我垂頭望著自己白皙的手掌,不由
滿心委屈,「我只不過遵循我們沈家的家訓而已,這也要斷手斷腳麼?」
他神色驀然一冷,沈聲問道:「你們沈家的家訓是什麼,倒是說來聽聽。」
我答的毫不遲疑,「沈家家訓第二條:『美色當前,寧可錯認,不可錯過』。爹他從小就這
樣教我的。」
韓玄呆了半天,搖搖頭歎道:「不愧是採花世家,這家訓還真是獨特的很。」
又打量了我半日,他的眼神漸漸變的黝暗起來,「如果按照你沈家家訓,那今日碰到美色
當前,我豈不是不可錯過了?」
咦咦咦,這樣話題的方向好像有點危險... 一定要扭過來才是。
我乾笑兩聲,道:「承蒙?愛,只可惜我已經是阿煦的人了………」
韓玄冷笑道:「是麼?論起武功心計,只怕煦兒還不是你的對手罷!」
糟糕,似乎越說越不對了。
我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中已經浮起薄薄的一層水氣,微顫著聲音道:
「難道你到現在還看不出,我和阿煦是真心要在一起的麼?」
「我是看不出!」韓玄冷著聲音,斬釘截鐵道。


我哀傷的望著他,張口欲言,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語來,只是默默垂下眼瞼,濃密的睫毛
微微不住的顫抖著。
一滴淚水悄然出現在眼角,無聲無息的順著臉頰滑落下去,滴在地面上。
又一滴。
「哀傷到了極致,一定是默默無聲的哭泣。看到美人如此憂傷欲絕,任是誰都會動心。」
這是小姑姑當年無事時教我的,據說是她闖蕩江湖十幾年的經驗之談,憑藉這個終極法寶
攻破了無數少俠們的心房。我曾經對幾個中意的少年試過幾次,果然屢試不爽。
今天無可奈何之下,只得把這個法寶祭出來對付韓玄。


耐心的等待。
半晌之後,終於有一隻手伸過來,輕輕拭去了我眼角的淚水。
韓玄沈默了半天,輕歎道:「煦兒對你確實是真心誠意,我本來只是不信你對他也是一樣
的誠心……」
我眨眨霧氣彌漫的眼睛,期待的望著他。
「現在看來……。我卻更不信了!」韓玄忽然冷笑一聲,說話的同時出手如電,一招便向兩
邊的肩井大穴扣過來。
嘖,這麼容易便被察覺了,真是無趣!
我猛地閃身急速暴退,笑道:
「韓大當家,你點穴的手法很輕柔啊,否則我一時半會只怕還衝不開穴道呢。」
招式落空,韓玄便沒有再追過來,聞言只是挑高了眉淡淡道:
「說的很好,我記住了。」
說完,他居然熄了燈,和衣往床上睡了下去。
我看看冰冷堅硬的青磚地面,撇撇嘴抱怨道:「難道要我睡地上?你們北方人不是比較不
畏冷麼?」
「………」
「好罷,你睡床上便是。可是這麼大的床,兩個人睡也是綽綽有餘的……」
「………」
「好罷好罷,就算要我睡地上,至少也給我一床被子是不是?」
「………」
 唉,沈家人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遵循家訓的後果就是會得罪人啊。
 看來今天只能睡桌子了。
第六章
 翌日。
 冬日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我站在院子中央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好舒服!
 在溫暖的陽光下曬了半個時辰,終於有了點活過來的感覺了。
 昨天睡了一夜的桌子,醒過來時就覺得眼皮發沈,渾身冷颼颼的不對勁。再定睛一看,正
對著八仙桌的那扇原本緊閉的窗戶居然是大開著。
 去質問韓玄的時候,他居然若無其事的說了句:「房間裏氣悶,我半夜開的窗。」
 「………」
 這是什麼天氣?十二月!冰凍三尺的十二月!居然讓我在這種數九寒天裏吹了一夜冷風,
他以為我像他那樣皮厚經得起凍麼?


 冬日的冷風刮過小院的時候,一種說不出的難過感覺忽然襲來,我慌忙從懷裏拿出手絹遮
住口鼻。完了,鼻子那裏又癢又痛,昨夜說不定染上風寒了。
 任你平日再怎麼風流倜儻,俊雅絕倫,一旦感染了風寒,就再沒臉見人了。難道要你風度
翩翩的拿出帕子,對著麼眾美人傷風流涕麼?
 摸摸紅腫的鼻子,我無奈的仰天長歎,「唉!我就知道:和韓玄住在一起就一定不會有好
事……」
 最後一個字還在舌頭上打轉的時候,門口驀然傳來了一句冷哼聲,
 「你這樣想麼?真巧,我也是。」
 隨著話語聲,韓玄已經大步跨進院門口來。
 看他烏雲籠罩的神色,一種不好的預感忽然湧上心頭。
 我小心的開口:「這整個上午,你總該在城內找到幾處有兩間空房的客棧罷?」
 「兩間?」韓玄冷笑一聲道:「跑了一個上午,找遍了全城內外大小幾十家客棧,連半間空
房都沒有!」
 咦,怎麼會這樣?難怪他今天火氣很大的樣子。不過這一個多月以來,他的火氣好像是越
來越旺了,記得在烏角嶺時,他還沒這麼容易生氣的……
 對了,話又說回來,找不到新的客房,豈不是意味著我還要和他繼續共處一室了?
 看著眼前穿得嚴嚴實實的韓玄,我不由想起昨夜他脫了衣服以後的那副完美身材。真是令
人陶醉的回憶啊~~
 「你半天不說話,一個人在那裏偷偷笑什麼!」耳邊驀然傳來韓玄冷冷的聲音。
 糟糕,想的太愉快,得意忘形了。我趕緊收起表情,嚴肅的對他道:
 「回韓大當家的話,一想到今後幾日能繼續跟隨韓大當家身邊同休止、共進退,在下滿懷
著無比的感動與敬仰,無論如何也忍不住內心深處的極度喜悅之情!」
 「……沈宜,這裏還要住上一陣,讓你天天睡桌子也不好。」
 我滿心的激動,「你終於肯讓我睡床了??」
 韓玄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杯普洱茶,又捧在手裏慢慢啜飲半日,這才?起頭來對我微
微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
 「桌子上我要放東西。從今天起,你睡門外。」
 「……」我張大了眼睛瞪著韓玄,半天反應不過來。
 門、門外?像我這樣的美人,他居然要我睡門外?!
 這是我自出道以來從未有過的恥辱!


 一股火氣上湧,我騰的站起來,狠狠的一拍桌子,怒道:
 「韓玄!你欺人太甚!」
 韓玄的視線微的瞥過來,悠悠道:「怒傷肝,氣傷肺。若是因我的言語不慎而使得沈公
子氣壞了身子,那在下豈不是罪過?」
 咦,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
 看著韓玄嘴角邊掛著的那抹嘲弄笑意,我忽然想起來,這不是我在嶽陽時對他說的話麼?
虧他居然記到現在,還原封不動照搬下來,改了個稱呼擲還給我!
 記得老爹教誨過,凡採花、比武、磨嘴皮,遇到這三種情況時,都切忌心浮氣躁,否則一
招走錯,便會滿盤皆輸。
 打不過韓玄也就算了,今天較量起嘴皮上的功夫,無論如何也不能輸給他!
 我深深吸氣,用力擠出個動人的微笑,正要開口罵回去的時候,韓玄一擺手,淡淡道:
 「你不說話,我讓你睡門外;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把你捆了丟大街上去。」
 「………」
 我張了張口,又閉上。再張口,還是閉上…
 最後,我無奈的把一篇準備好了的精彩駁論吞回肚裏。


 房間裏一片靜謐,只有紙張翻頁的沙沙聲響。
 韓玄坐在窗邊,拿出一本詩詞集來慢慢翻著。看他一手托著茶盞,一手捧著書卷的專注神
情,不像是黑道魁首,倒有幾分學士的儒雅風流。
 其實斂去了一身冷厲之氣的韓玄,看起來順眼了很多,相貌氣質都堪稱上品。只可惜…
唉,若將他勉強比作名花,這朵花的刺也未免密了點、長了點,只怕採花的人還沒近身,就被
丈八長的刺給紮死了。
 我可不想死在花下,白白作了花肥。


 悶坐了半晌,我又開始覺得無聊了。
 不准開口說話是麼?我在四處尋了些筆墨紙張,寫下一行字,將紙條揉成團拋給他。
 韓玄一翻手利落的接住紙團,冷眼打量了我半日,終於還是慢慢展開紙條。
 『為何城內無空房?』
 看他那一臉詫異,難道我提個正經問題就這麼奇怪麼?
 又看了眼紙條,韓玄緊繃的神色和緩了一些,淡淡回答道:
 「也許你還不知道:你的紅粉知己曲雲裳後天就要嫁人了。」
 我著實吃了一驚。四海盟宗主的女兒要出嫁,怎麼也算是轟動武林的一件大事,為什麼我
竟沒有聽到半點風聲?
 「你很驚訝麼?」 韓玄抿了口茶,微微冷笑道:「四海盟將親事操辦的如此低調,還不是
因為你的緣故?若不是因為你和曲雲裳之事在江湖上鬧的人盡皆知,曲滄海會這麼委屈自己
的掌上明珠麼?不過這次雖然沒有廣發武林貼,親朋好友總是要請的。因此近期長沙城內多了
一批武林中人,客房自然也就吃緊了。」
 原來如此。
 我點點頭,又寫了個紙條拋過去。這次紙上寫的的問題是,
 『姑爺是誰?』
 韓玄低頭看了看紙條,神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你當真想知道?」
 這不是廢話麼!若是不想知道:我辛辛苦苦寫下來問你作什麼?
 我硬生生的把衝到嘴邊的譏諷話語吞了回去,忍著氣點點頭。
 韓玄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道:
 「這個新姑爺倒是和你相熟的好友,熟到即使許久未見,也能隔著人皮面具將你認出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前幾日見面的時候還親熱的切磋了一下武藝。」
 我想我知道是誰了。
 雲裳嫁給誰不行,麼什麼偏偏挑了齊昭晨?他不是早有容兒做未婚妻了麼?
 只聽韓玄不緊不慢的道:「新娘是你的紅粉知己,新郎是你的知交故友。對這樁婚事的安
排,沈公子應該甚麼驚喜罷。」
 「………」
 我啪的抓起湖筆,飛快的在宣紙上又寫下幾個字,將紙條揉成團扔給他。
 「這次又是什麼問題?」
 韓玄隨手接住,微笑著打開紙團。紙上雖只有寥寥六個大字,但落筆時一氣呵成,行書體
筆法濃纖折中,舒展秀潤,是我今日寫的最滿意的幾個字,
 『韓玄,你是頭豬』
       ◇◇ ◇   ◇
 更深露重,街道上寂寥無人,只有我穿著單薄的衣衫,縮在街角瑟瑟發抖。
 唉,早知道韓玄是個不守信用的人,就不逞一時之快和他鬥氣了。看看現在,我明明
沒有開口說一個字,還不是一樣被他丟到大街上?
 不死心的再次提氣,聚集起的一點內息卻怎麼也衝不開被點住的幾處穴道。
 回想起韓玄點穴時連換三種手法,他倒是吃一塹長一智,這次再不給我一點機會。我歎了
一口氣,頹然放棄了嘗試。
 闖蕩了那麼久的江湖,還是頭一次遇到韓玄這種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的人,實在是打擊我身
為沈氏後人的自信!難道在他眼裏,我就和路邊的阿貓阿狗一個級別麼??
 又一陣刺骨寒風呼嘯著刮過來,我渾身不由一陣顫抖,身上好不容易聚起的一點熱氣又散
 的乾乾淨淨。
 對著空蕩蕩的街道:我欲哭無淚。


 沒有被點過穴道的人絕對無法想象其中的痛苦。身體僵直,指尖無力,連轉個頭都不行。
如果遇到陰損點的手法,被點中時是什麼姿勢,就會一直保持到穴道解開的時刻。
  曾經有人被用重手法點了穴,以金雞獨立的姿勢僵立了一天一夜。等到穴道解開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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