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一团恶狼般的人到了某个镇,想进行扫荡时,被镇上受那边的人打击了——于是之前从没这么惨地落败过的狼群首领就决定蹲镇上直到能杀了受那边所有人……(因为他们落败=死,但是受居然打倒了他们而不杀,就觉得很耻辱)
文章开头部份写了狼群的种种令人恶心作呕的事,攻是狼群中的一员,因为遇到受而浪子回头金不换=w=
前言
又很久没来了,这个文拖了很长时间,中间遇到一些生活上的琐事,心情低落,幸而有朋友关心。这次是清水,严格说来好像也不是很耽美,可能也不怎么好看。以前有人问过我,看清水文怎么分攻受呢,我说:受伤多的那个应该是攻吧……总之这次虽然没有H,但有很多重伤和流血-__-b
祝大家节日快乐。
PS.题目是做梦梦见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七团,写完后懒得改名字,就这样吧。
(因为可能没时间常来回复,所以本文开放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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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七团后全灭
献给 友人W
01.旷野
我们的宿舍是一个建在山坡上的废弃仓库。过去那里曾经处决过犯人,至今水泥地面上偶尔还能找到一两处斑驳的深褐色印记;积满灰尘的玻璃窗缺了一块,从缺口处可以看到外面的树枝,但此刻树叶已经凋零了。仓库内部靠墙摆放着一排简易床,互相距离很近,充分利用空间。夏天,里面会闻到一股刺鼻的汗味、混杂着灰尘和烦躁不安的味道。晚上,枪决犯的幽魂四处游荡,冷风从残缺的窗口吹进来,发出哭泣般的声音。
然而我们并不打算在这里常住,迁移随时可能发生,但又始终虚无缥缈。有时候一处安身之所会让大部分人感到焦躁,迁移却能带来兴奋与激动。
距离越长的迁徒越具有吸引力,仿佛我们生来就是为了从地球的这一头匆匆赶往另一头。我们渴求未来,像一群野狼一样穿越丛林、沙漠、溪谷、荒山和渺无人烟的城市,以简单的词汇呼唤彼此:
狼牙,白沙,刺客,苏普,小狐,枪火……
这支队伍的人数总是不断变换,增加或减少,有的人来了又走了(通常是死亡),友谊可遇不可求。狼牙是头目,他本身就像一条贪得无厌的狼,碧绿的眼睛精力十足,充满残忍的欲望,常常能让凝视他的人感到死亡的恐怖。我坐在床沿轻轻擦拭手中的枪,将它依次分解,再重新组合。这张床找不出任何优点,又冷又硬,苏普总是说,就当作是在军队里服役好了。苏普和狼牙都曾是军人,他的习惯和所有军人一样,如同一张简易床,又冷又硬,毫无优点,也毫无缺点。
事到如今,我们都已忘记自己原来的名字,这是一种约定成俗的规则:要忘掉过去的噩梦,先从忘掉自己的名字开始。然而只要一有闲暇,我仍然会很自然地想起那些关于过去的单词:密码,天堂,煎熬,丧服,长茎草,忍冬花,闲扯,瘟疫……
主要是瘟疫。
那是九月中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当时我用的是另一个名字。如今已经死去的人当时正坐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吃着冷掉的快餐,看着晴朗天空中喷气式飞机飞过后留下的痕迹。
我总是阻止自己回想过去,每当这些事冒出头来,我就会若无其事地默想单词给自己鼓气,然而这次毫无希望。我想起了那些浑身溃烂的人,想起了购物街,想起了不久之后的电视新闻,再后来,什么都没有了。
十五发子弹整齐地排列在床单上,我把它们一一塞进弹夹。照狼牙的说法,我们不是在死地求生,而是在享受随心所欲的自由。他向来对非此即彼情有独钟。
当我想到狼牙时,他正巧从门外进来,对我说:“有事做了。”现在是黎明,其他人都还在睡梦中,即使醒了也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倾听夜风在窗外呼啸而过,用力摇撼各种障碍物的声音。
外面的天色虽然还是一片漆黑,但差不多应该天亮了。
狼牙喜欢危险和刺激的活动。那件事告终之后,因为网站和频道一个接一个没了声息,电台也停止了报道,所以我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活着。这个世界,这个地球上,还有多少和我们一样活下来,如同野兽一样流浪生存的人。所以不管什么样的危险,只要听到“有事做”,我们仍然很高兴。这即表示,有另一群人等着我们。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孤立感会因此减少。
实际上,我们常常因为在迁徒的路上遇到一两个落单的人而兴奋不已,我们抢走这些人身上的东西,或是剥光他们的衣服(这两种行为主要取决于是“他”还是“她”)。有一次,我们发现了一座孤零零、废弃的别墅,把那个地方洗劫一空之后,狼牙在起居室里发现了别墅的主人。一具白发苍苍的老妇的尸体,没有染病,才刚开始腐烂。她的短毛猫饿了好几天,但是始终没勇气啃噬主人的尸体。狼牙抱走了那只猫,后来用它换来刚出生的“白象牙”。
“白象牙”是一只伊索比亚狼的幼崽,脖子上有一道月牙形的白毛,它和狼牙一样残忍嗜血,所以便彼此接受了对方,并且获得对方的钟爱。这头危险的野兽如今已经变得很庞大,不但残忍,而且狡猾。我总是担心它在什么时候就会暗中咬死狼牙,因为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唯一的首领。而狼群不需要两个首领。
“这次又是什么事?抢劫,还是杀人?”
狼牙绿色的眼睛看着我手中的枪。
“我正全力以赴。”他说,“尽量使你们得到最好的机会。抢劫和杀人都会发生,难道你还没有习惯吗?我们只剩下这两件事可以做了。”
和往常一样,他大声宣布这个消息,不管其他人是否还在睡梦中。
“起床了。”狼牙站在仓库中央喊,大声拍着手。从旁边传来简易床摇动的声音,第一个坐起来的是枪火,他结实的手臂挂在床沿,把斜纹粗棉的被子扔到地上。
“有烟吗?”他问。
出于习惯,他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枪火有一只十分特别的手表,白金外壳,蓝宝石表盘中间有个大屁股女人弯着腰,一个全身干瘪的男人挺身把自己“擦火的枪膛”塞进她后面,每隔一秒抖动一次。“挺起来挺起来”,无聊的时候枪火会对着表大喊。这是他从拉斯维加斯带回来的小东西,唯一的纪念品。很久以前,枪火从那个人间地狱(在大多数人眼中也是天堂)逃出来,带着一笔钱。这笔钱伴随着数不尽的灾难,有数次几乎置他于死地。现在他仍然保留着这笔钱——其中的一张。当最大的灾难降临后,原本致命的追杀和逃亡全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人们很快发现,他们再也不需要钱了。
“现在几点?”随后醒来的白沙问。
“五点刚过。”枪火回答。
然而这只是一个参考答案,因为没有官方时间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出于我们对旧事物习以为常的惯性。习惯上我们喜欢按照以往的方式生活,可现实不允许怀旧。如今,我们依靠太阳的方位和光线来判断钟点,早已失去原有的精准。所有关于时间的回答都含糊不清:可能、也许、大概。总之没人能说得清楚。
白沙伸手抓了抓头发,不情愿地坐起来。他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我想这多半要归功于他有一双细长的眼睛。在世界的规则尚未被破坏之前,这个男人有个很奇特的职业——一家制锁公司的结构工程师,这个公司为美国监狱提供牢房门锁。那段日子里,白沙除了忙着专注于设计坚固的锁具之外,也参加各种网站发起的探险活动。他喜欢走过一条条充满动物骸骨的峡谷,一个个盘踞着蝙蝠和毒蛇的洞穴,仿佛这样才能令他的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让他感到兴奋刺激。他的惊险故事总也说不完。
我看到白沙像个瘾君子一样把苍白的手臂缩回被子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用那双细长无神的眼睛看着狼牙。
大家一个挨一个慢慢醒来,就像某个阴森诡秘的夜晚,墓地里先人的骨骸一个个活过来似的。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身在一个险恶的境地。
另一张床上,有人仍仰躺着,两眼紧闭,嘴唇如刀刻般毫无表情。
狼牙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提高声音把他叫起来,而是默许了他的行为,尽管他知道他并未睡着。刺客性格孤僻,总是独来独往,除了狼牙,没有人知道瘟疫发生之前他是做什么的。过去一段时期,空气中曾经布满有毒物质,城市里充斥着病毒,所有这些都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清除干净。现在这支队伍中,幸存者都是些强壮健康的男人,少数派、特异体质、对病毒免疫,刺客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的身体瘦长有力、肩膀宽阔、四肢健康结实、手指灵活敏捷。一年前,当我们在一片死寂的废墟中第一次望见刺客时,我立刻明白他已不是个活人。他的目光总是游离在眼前的事物之外,不需要享乐、不需要快乐,甚至不需要睡觉。只要在野外,他总是一个人远离篝火,等待天亮。
他同样不知道无聊是什么。
这是狼牙唯一不去干涉的人,而且他明白刺客大多数时候并不是在服从他的命令,只是无所谓服从,无所谓命令。
“有一个地下工厂。”狼牙宣布,“是食品工厂。”
“哧”的一声,有人笑了,听得出笑声里充满了激动。我们不再需要钱,比钱更能让人高兴的除了水和食物,还有健康的女人。
“那群猪把吃的都藏起来了。”
“是你发现的吗?”枪火打了个哈欠问。
“不是我,不过有人提供了消息。”
“这么说,到时还得分一份给他。”
“有没有花生酱?”有人喊。
“你说呢?”狼牙瞥了他一眼,目光凶狠冷酷,然而对方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这个食品工厂在过去居民区的地下室,蠢猪们在那里搞了一个小基地,那里有吃的,有水,还有少量女人。”
狼牙用了个很奇怪的词,他用了“少量”,听起来像在说某种货物。然而他的用词受到欢迎,周围大部分人都非常明显地兴奋起来。
虽然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不是一帆风顺,但我仍然不得不承认狼牙总是能把大部分人的情绪鼓动起来。这大部分人中,有时也包括我。
“天亮后两小时。”狼牙对枪火说,“看着你的大屁股女人,早上八点,做好准备。”
“为什么要等天亮?”
“他们是一群猪,只想过安逸的日子。”狼牙说,“毫无风险,这不是偷窃,是扫荡。”
他又用了一个有趣的词——扫荡,这意味着一场劫掠和屠杀。
有时我确实难以理解狼牙的想法,一边寻找幸存者一边杀死他们。狼牙的拥护者称那些和平主义者为基列猪,因为那些人不喜欢像狼牙一样依靠暴力获得水和食物以及居住的地方。他们单纯地坚守自己的信仰,试图重新在废墟上建立一个能够和平共处的乌托邦伊甸园,一座山顶上的城市。即使我不喜欢狼牙的残忍,也无法接受这种幻想式的乐观和开朗。此时我们已顾不上去想我们的后代会怎样(更重要的是我们不会有后代了,因为健康的女人已不多见),就算偶尔想起也会有种悬在空中,不着边际的感觉。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但没人敢说能够独自活下去。
听到狼牙的命令,小狐从床头翻出他的背包,他看起来还是个孩子,有着孩子般的纯真和一双大眼睛。我不太和他说话,实际上,别人也很少和他说话,他擅长爆破,又像一个孤僻的少年,独自在角落里倾听狼牙的每一句话。他的专注让我感到,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似乎都能对付。几个月前,白沙用他的巧手打开了一个军火库的密码锁,设法搞到了数量相当可观的武器:手枪、半自动冲锋枪、步枪、刺刀和匕首、手榴弹。我们炸毁了丁字路口和附近的商店,以此阻止对手比我们更快占领一个临时补给站。定时炸弹炸掉好几个人的脑袋和四肢,如果不奏效,还能再进行一次人工爆破。狼牙对此仍然津津乐道,四处飞溅的血花和断肢让他兴奋不已。
这一切在我脑海中都非常清楚,但这就是生存,只要火力足够,对方也会干同样的事。在这场不自然的“战争”中,我预感到我们中必定会有人死去,然而谁也没有去想。没关系,反正迟早会知道答案的。
随着有人来回走动,仓库中奇怪的味道又开始四处飘散:腐烂味、酒精味、烟味、灰尘味和潮湿味。我将永远记住这些味道,以前我从未认真去分辨,那时有太多事要做,有太多烦恼,而现在,我却只有大把空白时间,像白噪音一样的一无所有让我重新重视起这些被忽略的气味来。
我收好枪,把它塞在牛仔裤的后腰上,冰凉的枪身有种奇怪的舒适感。
别把枪塞在那里。以前有人这么告诫过我。这样要冒很大的风险,因为有可能会走火,或者发生什么别的意外。但是不错,意外一次也没有发生过。
我穿上背心和外套,穿过各自准备着的同伴走出门外。
外面是一片恼人的漆黑,没有光,供电早就停了,也没有人敢在夜里独自用小型发电机发电,或者从空无一人的超级市场装一整袋电池和手电筒照明。光亮在黑夜中是危险的,会引来像我们这样嗜血而残忍的狼群。城市的轮廓如此模糊,山峦般起伏,四周像坟墓一样恒古阒静。
我找了个空油桶坐上去,手枪的枪口碰到铁桶边缘时发出一种沉闷的撞击声。地球有各种诱人的景色,我静静等待,不久之后,远处的天空开始慢慢变成伤口般的苍白色。
“情况怎么样?”枪火也走出来,站在我身边,他又点了一支烟。我听到他擦火柴的声音,然后是一股好闻的燃烧味,烟雾像寒冷冬天中的一道热气,随着他的吐气往前直冲,接着袅袅上升、消散。
“什么也看不到。”我说。
“嗯。”他叼着烟,含糊不清地回答。
过了一会儿,走出仓库的人渐渐多起来,大家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静静看着远处的白光,天空被染成一片粉红、浅紫和深蓝色。
最后一个走出来的是狼牙。
每个人都应该安静地观看日出、日落,还有天空和云层,这是我们仅剩的、没有因为灾难而改变的东西,通过有意识的记忆,这将提醒我们仍然活着的事实。
“我改变主意了。”狼牙忽然说,“不要等八点,现在就出发。”
“我同意。”枪火浪费地掐掉抽了一半的烟,伸手揉揉自己的头发说,“我讨厌不睡觉又无所事事。”
“你敢说你不是想立刻去找个女人?”
“女人?”他哈哈大笑起来,“是爱,明白吗?是爱。女人和我的手没什么两样。”
我望着狼牙的背影,知道他为什么改变主意。
他不想让那些人看到这清晨的美景,在这场“战争”中,他贪婪地想把所有一切都据为己有。
我们走到仓库外,望着眼前毫无生气的城市,一条条街道,一座座空房。
我们宛如站在荒废的旷野中。
02.掠夺
人行道上铺着红砖,砖块的颜色陈旧,四周长满杂草。
这种景象在以前可不多见。十字路口的拐角处竖立着路牌,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枫树街。我们喜欢叫它“甜味步道”,这条街的两侧是巧克力和糖果商店,店门外挂着可爱漂亮的招牌,犹如一条童话世界中弯弯曲曲的小道。浩劫之后,这里已不再像以前那样香气四溢,而是始终飘浮着一股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