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人春秋+番外————暗夜白花
暗夜白花  发于:2010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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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约庆宜皇帝与群臣商议许久,又请来长春真人丘处机占卜,决定同意联兵灭金。并与纳桑约定:灭金后以红格而、唐州为界限,南面归里约,北面归纳桑。

六月,里约派林飞为大将军,率十五万大军向禹山而来。

驻守禹山的元帅崔立率兵奋战数月后,粮草几尽。而金帝未曾想到里约会与纳桑联兵,匆忙自锦州调出的援兵西进禹山,途中不断受到里约军队袭扰,到达禹山时已经疲惫不堪。


十月禹山为里约军队攻破,驻守金兵全军覆灭,仅崔立之子崔远带几百残兵侥幸逃出。

禹山失守震动金国朝野,金帝见势不妙,也派出使者前往里约,讲述唇亡齿寒的道理,但里约并未理睬。

林飞率兵,连续拿下唐州、许州、均州等城,目标直指诺彦。

 

里约历一千六百二十二年三月,忙于与调兵遣将,抵御里约军队的金帝万没想到,远在北方的要塞西林城会落入纳桑军队之手!

而究其原因,竟是萧氏族人投靠纳桑的恶果。

萧氏一族对于当年萧皇后被贬自缢,以及全族流放热列河流域的事情对金帝怀恨在心。后来有纳桑使者秘密前来,受不住纳桑提出的优渥条件,萧氏族人决定帮助纳桑军队夺取西林。


在西林守将张重喜与纳桑将军木利华鏖战到最艰苦的时候,萧氏族人放火焚烧了城中粮草,顿时城中金兵乱成一团,第二天张重喜被发现身中数刀,死在自己府邸之中。


当日,西林城降。

 

南有里约林飞的军队,北有纳桑木利华,金都诺彦成了众矢之的。

 

金耀星再不能安心守在潼关,决定留下部分军队继续与狄少清对持,而自己则带精锐回金都。

行至三峰山时,纳桑刘经已经率兵赶到,占据了三峰山通往诺彦的东北通道。当金耀星领军进至三峰山东北时被滚石拦下。

金耀星想绕道退出三峰山时却发现潼关已然失守,狄少清封住了三峰山的西南出口,使得突围不成。

此时,天下大雨,日昏地暗,十五万金兵粮草已尽,补给全无,疲惫不堪,军心已然涣散。

纳桑军队这才放开通向诺彦的东北通道,设埋伏于道路两侧。

金耀星明知是圈套却不得不硬钻,以鱼死网破的心态跃出包围进入伏击区。

早已丧失战斗力的金军遭到纳桑军队的突然攻击,顿时溃不成军,争路而逃,纳桑军追击数十里,一路血流遍地,积尸成堆。

金耀星九死一生,率领余部溃散奔走到雎州,又落入里约军的埋伏之中,终死于里约将军樊惠之手。

至此,金军十五万精锐全部覆没。

 

金帝在诺彦闻知噩耗,只觉天昏地暗,险些晕倒,隐约看到了金国末日。

--在心爱之人、知心朋友相继离去后,唯一的手足金耀星竟也战死!

 

里约历一千六百二十二年十一月,狄少清与木利华会师,围攻金都诺彦。

金军在诺彦城内有正规军六万、义军四万、丁壮三万,金帝命朝廷文武官员分守四城,后又征集民兵二十万,分属诸将。

 

纳桑军以土炮和抛石机向诺彦城发射石块及火药,仅能炸毁木制的城角楼,根本无法摧毁城墙。纳桑军又到城下强攻,却被金兵用震天雷和飞火枪屡屡击退。

震天雷和飞火枪杀伤力极大。震天雷能将纳桑军士炸得粉碎,而飞火枪则射程十余步,威力颇大。

狄少清与木利华所率纳桑军战斗甚是艰难。攻城最激烈的时候,与金军激战十六昼夜未能夺城。

连续攻城三个月而未有结果,纳桑军与金军死者以十万计。

 

里约历一千六百二十三年四月,诺彦城内粮尽援绝,金廷中不少官员建议金帝投降,其中以自禹山逃回的崔远为最。

金帝一怒之下斩杀崔远,以示自己宁死勿降的决心。

五月,里约军亦抵达诺彦城下。

五月十六日,纳桑军攻入西城,与金军展开激烈巷战,金军拼死抵抗,纳桑军稍退。

五月十七日,里约军攻入南城,纳桑军攻破西城。

金帝亲自率兵与敌军展开血战,后死于乱军之中。

 

自金太祖开国以来,传位十三帝,立国二百余年的金国至此灭亡。

 

 

朗月,是浩然当空的一轮明月,独享天地的宠儿;亦是暗夜里战斗到最后的勇士,在薄薄的晨光中,逝去……

 

 

狄人春秋*第十六章--冷月无华*终

 

第十七章--重霄赤焰

 

 

九岁的时候,少清已经擅长骑射。在秋季狩猎中,尽管猎物没打到多少,但与生具来的胆识已见端倪。

当时的枢密院副使洪广陵敏锐地看出这少年不同凡响的未来,秋猎之后即向狄玉成自荐,亲自负责狄少清以后的学业。

 

秋猎回来,少清刚走进凤翔宫大门,远远就瞧见少篁披散着一头几欲拖地的乌油长发,一颠一颠向自己跑来。

慌忙迎上想伸手抱住时已经来不及,少篁脚下一软,扑倒在地。

刚入秋,天气并不太寒冷,少篁却已经穿了厚厚几层,少清好容易才把人扶起,边拍着少篁衣服上的灰土边埋怨道:“跑这么急做什么?在外吹了风再感冒,岂不成我的不是?!”


“呜…………”年仅四岁的少篁原本就摔得痛,再听到这话不禁委屈地哭起来。

“别,别哭啊……”少清手忙脚乱地擦着少篁的眼泪,“我并不是怪你。你身子刚好没多久,乖乖呆在西阁等我不成么?身上哪摔疼了?”

“…………人家……人家以为……”带着哭腔,少篁说句话也连贯不起来。

“以为什么?”少清有点费力地半抱起少篁往西阁走去。

“……”过了好久,少篁才怯怯说道,“以为……三王兄不要少篁,不回来了……”

“什么啊?!”少清大叫起来,“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可是,三王兄以前从来没有哪次在太阳落山后还没回来的啊……而且,而且我数着都三次太阳落山了……”

“啊……哈哈。”禁不住笑起来,“我临出发前也有去找你啊,谁叫你睡得像只小猪似的,跟你说话就听着恩恩啊啊。”见少篁不搭理,只是一个劲地哭,少清忙认错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少篁不要再哭了,快成花脸猫了哦。”


微微红了脸,埋进少清的怀里,奶声奶气地撒娇道,“本来就是三王兄的错!都是三王兄不好!三王兄以后不许再这样丢下少篁一个人……否则,否则……少篁就把所有的蜜枣水晶糕都吃掉,不留给三王兄!”


听着任性却可爱的话语,少清笑得更开心,把少篁搂得紧紧:“不敢啦,以后肯定不敢啦。少篁要留给我吃,我都三天没尝这个了,想的慌。”

“恩……恩……”少清的怀里好暖和哦,少篁微微磨蹭着,眼皮子沉重起来,“……这几天的蜜枣水晶糕我有留哦……藏在壁橱后面,连……李嬷嬷都没发现……甜甜的……好……好吃……”


听着说话声音越来越轻,低头一看,少篁闭着眼,呼吸柔缓,竟是睡着了……!

亲一口滑滑的脸颊,少清抄起少篁,噔噔跑上楼梯。

--少篁的脸颊,真真比水晶糕还香甜。

 

事实上,少清并没有吃到少篁留给他的蜜枣水晶糕,倒是西阁进了不少蚂蚁,惹得李嬷嬷和宫女们着实烦恼了阵子。

 

那是和少篁的第一次分开,前后共三天;而现在,分离十年,又将再次见面。

少清只感觉自己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少篁见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应该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哭吧……也不一定,少篁原本就娇气,不过就算哭,也是喜极而泣。

 

瞧瞧自己一身戎装,摇摇头,忙换了件窄袖袍子,束根盘银丝嵌美玉的腰带,把粗旷华贵的佩刀--伏雄解下,换柄长剑,自我感觉儒雅了些才满意。--这样的自己,站在清雅脱俗的少篁面前,应该不会太突兀吧……


夜色中,乔芥已经守了一会,见少清出来行了礼便在前带路。

 

跟着乔芥冲到城南,找着姚枢的宅子,却是大门紧锁,敲了许久门也不见答应。问了邻居才知道姚枢早在两年前便离开,没说去哪,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两人不死心,翻墙进宅子,一应的家什物件还在,尘埃却已积了厚厚一层,庭院里更是杂草丛生,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本指望先找姚枢问问少篁的近况看来是不可能了。

乔芥有些顾虑少篁的尴尬身份,但又想反正少清迟早会知道,也没什么再好瞒的,还是找人要紧,便带少清直奔金宫里。

来到金宫墙外,少清心里有些奇怪,没做声,只是继续跟着。

 

偌大个月宫,就剩下蕴心一名宫女。少清与乔芥进来的时候,她在打扫书房,一身惨白衣裙衬得脸色更加蜡黄。

以软布擦拭着珍物架上的瓷壶,蕴心喃喃自语道:“这是少爷十五岁生日时候皇上赐的,当时那么多珍宝玩物,少爷就选中这只花瓶,说这条自瓶颈蜿蜒而下的绿痕走的极有韵味。”换了只浅蓝色瓷壶擦拭,继续说道,“这个是少爷出宫时候自市集上带回的,绿影姐怕沾有污秽气,特意清洗了几遍才准放到架子上。”蕴心又指着旁边个天青色瓷壶笑道,“架子上就属这是真正的值钱宝贝,‘雨过天青云破处,者般颜色作将来’说的就是这柴窑出来的瓷器。原本是一对,是我粗手粗脚摔破了个,当时怕得要命,皇上亲赐的物件我就这么打破了是要治杀头之罪;幸好就少爷一个人在旁边,他与我说一旦有人问起便说是他打碎的,皇上定不会再追究--说起来,我这条命还是少爷给的……”


“你口中的少爷……究竟是谁?”少清终于耐不住蕴心的絮叨问道。

“自然是这月宫里的主人--月妃娘娘。你们来这,不就是为找他么?……咳咳……”捂住胸口,蕴心吃力地弯下腰咳嗽了几声。

“你想说,金朗月养了个男人做皇妃么?!”冷笑着,少清说道。

“你胆敢直呼皇上名讳?!”

“不过是亡国之君,有什么了不起。”

“你……咳咳……”蕴心显然是气极,没说几个字便猛烈咳嗽起来,捂住嘴角的手缝里竟是渗出血来……

一把扶住即将摊倒的蕴心,乔芥问道:“人呢?月宫怎么变得如此萧条?”

“咳咳……人啊……都散了啊……少爷都走了,他们还留着做什么!”

“什,什么叫……走了?!”

“呵。”蕴心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一把推开乔芥,扶着墙走出书房,带两人来到少篁的寝室,指着床铺道,“就在那床上,皇上满手是血,鲜红鲜红的……皇上说,月妃娘娘……没了……”跌跌撞撞扑到床前,直视着少清和乔芥,道:“我恨你们纳桑人!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一再挑起战端,少爷和皇上……是可以在一起……”


噗……蕴心话未说完,只见剑光一闪,人头已落于冰冷的地面!未闭合的眼里透出的是摄人的恨意。

乔芥瞪着少清溅血的长剑,许久才颤抖着说道:“三殿下…………”

以剑尖指着乔芥,少清脸色阴沉,“乔芥,不带我去见少篁,倒来见这女疯子,究竟是为什么?”

“属下不敢欺瞒三殿下!”乔芥扑通跪倒在地,道,“四殿下当年被金帝拐回金国,十四岁时候被迫成为月妃,但……是属下急于为大殿下他们报仇,错失带回四殿下的机会,以致……以致四殿下受辱……”


“如此侮辱纳桑皇族,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少清说话声音不高,却渗着杀意。

“不!属下说的全是事实!大殿下他们出事后,全是四殿下从金帝身边探得情报,后来金帝起了疑心,四殿下才与属下逃走,没想到在禹山又被金帝追回……”

少清咬了咬牙,把长剑掷到乔芥跟前,喝道:“枉我那么信任你,真不如早让你为大皇兄陪葬!”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屋子。

 

快步走到金宫外,少清对迎上来的士卒道:“把这烧掉!有想逃出的,不论是谁,统统处死!”

回到营帐,喝退侍从,少清猛地撕扯着身上的衣服,狠狠踩了数脚,似还不解气,哗啦一声,把几案上的东西全数扫下后,颓然跌坐在地……

--骗人的,一切都是骗人的!中伤少篁的人,都该死!少篁,他该是比雪花还纯洁,该是比美玉还无暇,该是……

粗重的呼吸和微微打颤的身子却暴露了少清此时的慌乱。

 

 

里约历一千六百二十三年五月二十六日,在肃清诺彦城内金兵后,纳桑和里约联军正式宣告攻占金都诺彦。

联军带进大批粮食分发给诺彦城中百姓,以解连日来的饥荒。

因纳桑军素来凶残而持着戒备态度的诺彦百姓被这友善的举动弄懵了,原本以为纳桑军和里约军进到城里必定是一番烧杀抢掳,哪里知道非但秋毫无犯,还体恤百姓分发粮食?!这么一来灭国之痛便少了,毕竟百姓是要生存,至于谁做皇帝倒也其次。


当晚,金宫突然燃起大火,因没有人前去灭火,火焰持续五天五夜直到天降大雨才熄灭,气势宏伟的金宫只剩断壁残垣,一片凄凉。

 

 

 

 

番外--倾

 

 

碧蓝如洗的天空。

少篁蹲在地上,郁郁葱葱的草地,上面夹杂着几朵小野花,虽不及前院的花卉名贵,却更让人心动,身处此地,只感觉又回到日月峡,充满着自然不雕琢的气息。

一只手自少篁身后伸过来,抓住轻抚绿草白嫩小手,成熟男性的气息萦绕在颈项间,“想我了吗?”

任金朗月包裹住他的手,搓揉着,少篁低头并不说话。

把少篁搂到怀里,“虽说身子已经大好,但还是要多休息。我带你去午睡会?”

“恩。”

抱着少篁走了几步,金朗月忽然问道:“绿影都给你吃的什么?”

“呃?”迷茫地望向金朗月,一时无法意会他说这句的原由。

坏坏地凑到少篁耳边,以极低的声音说道:“一股子奶味,果然还是个奶娃娃。”

脸一下火辣辣起来,少篁把头搁到金朗月肩膀上,尖尖的下巴抵着,赌气不再说话,更不去理会金朗月爽朗的大笑。

 

那个烟雨迷蒙的四月,已经过去有一年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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