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纪事————络石
络石  发于:2010年08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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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力气比不过城睿宇的自己,四年后虽然在街头混了,力气有成长,但是还是比不过城睿宇,毛吉挣扎无效,几乎是被城睿宇

拖着走。
城睿宇死捉着毛吉不放,回到呆站在原地的杰瑞身边,跟杰瑞A了计程车钱后,又拖着他到大马路边,招了计程车先走。
杰瑞一头雾水的看着城睿宇捉着个陌生东方男人就这么走了,等到城睿遥与彼得出现,询问城睿宇的下落时,他才将事情一五一十

的说明。
城睿遥闻言,也纳闷了起来,却不得不想到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小弟真的去遇到了毛吉?
毛吉狠狠的吸口烟后,把吸至尽头的烟头往盛了咖啡渣的烟灰缸压熄,拿过搁放于咖啡杯旁的烟盒,打开再掏了根烟,捉过打火机

点燃,大口吸进尼古丁,再吐出,将自己置身于大片的白烟中。
他对面坐着打从落座开始除了点餐没再开过口的城睿宇,感受到城睿宇的瞪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样的会面太突然也太倒楣了,毛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败在一个回头上,早知道就不该好奇回头。
毛吉断的后悔着自己刚刚那一回头,否则他也不会在这儿跟城睿宇大眼瞪小眼。
城睿宇点的意大利面与三明治已经在刚刚被他吃完,但是他似乎还吃不够,于是又叫来服务生点了腓力牛排与烤半鸡。
席间,城睿宇除了吃,就是瞪着他看,看得他不自在极了!但他却无法开口要城睿宇别看他,他又吸了口烟,感谢自己是坐在迎风

处,这样他抽烟就不会熏到城睿宇。
少了食物的缓颊,城睿宇的视线让毛吉不安得频频抽烟,好不容易等到他续点的腓力牛排与烤半鸡送上,城睿宇命了刀叉却迟迟不

动,他看毛吉的方式让毛吉觉得自己像他面前那香喷喷的腓力牛排。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终于,城睿宇忍不住开口了。
毛吉看着城睿宇,他身上穿着一件运动外套,外套上绣有一些厂商的牌子,头发微湿,显然在比赛之后他有洗过澡,他脸上仍留有

怒气,毛吉忍不住皱了下眉头,用受伤的右手端过咖啡杯,轻啜了口冷掉的咖啡。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城睿宇现在才看见毛吉右手包着绷带,口气不佳的问。
“为什么你都不讲话?”城睿宇不耐烦了,他狠狠的切了块牛排来吃,毛吉现在非常确定他一定是把牛排当成自己的化身。
毛吉轻叹口气,叨着烟取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和笔,在上头写下:我感冒了,失声。的字样。
末了,拿给城睿宇看时,他还故意轻咳几声,装作真的是感冒。城睿宇看了之后,眉头纠得更紧,粗场面粗气的说:“感冒还抽烟

跟喝咖啡,想死啊!”
毛吉闻言,心一暖,露出个笑,翻开笔记本,写下:谢谢。两字。
城睿宇望着毛吉,很难相信眼前的男人会是失踪四年,音讯全无的昔日好友——毛吉。
说真的,若不是今天早上寄来的快递里有毛吉的照片,他真的会认不出毛吉来,说来真的感谢那个寄照片给他的神秘人。
毛吉的头发长了,发尾微翘,乱有型的,跟以前那个呆呆的西装头完全两样,他也瘦了,穿着长袖,扣子第一颗解开的白色衬衫,

衣摆拉出来,但如同收到的每一张照片一样,他在白色衬衫里头多加了件黑色的高领薄衫,天气这么热也不见他流汗,配上深蓝刷

白的牛仔裤,感觉很有型,以前的黑框眼镜也换成现在的银框眼镜,他的气质也跟以前那个书呆感觉迥异。
若说以前的毛吉是书呆子,现在的毛吉则看起来像高级知识份子,却又比知识份子多了份奇异的沉默与置身事外的冷漠。
不知为何,城睿宇觉得毛吉比照片上还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魅力,他不是没注意到过往的路人会回头看向他们这桌,也注意到了回

头看他的大多是男人。
男人。
城睿宇想起了日记的内容,本想跟毛吉忏悔自己偷看,但一想,毛吉还不是不告而别,而且断去音讯长达四年,让他一个人在全世

界找找找找找找,找得都快疯了?加上偷看日记这回事实在不是太光明,城睿宇决定闭口不谈此事。
“为什么你都没跟我联络?”城睿宇还是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隐晦不是他的风格,他也受不了先前两人的陌生疏离与沉默。
毛吉因城睿宇的问话愣了下,饶是经过四年,城睿宇直来直往,开门见山的个性没变,不过还是一样的稚气。
他微牵个嘴角,对着笔记本,一边转动笔,想着怎么样的回答才是最稳妥的。
最后他写下:我弄丢了你的联络方式。
“弄丢?这四年你连通电话也没打,就是因为你弄丢了我的联络方式?”城睿宇忍不住大声了起来。
毛吉又写:还有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
是啊,不可抗拒的因素。
当他知道自己没办法讲话后,已经不觉得他能再与城睿宇见面,他明白以城睿宇的个性,他绝对会自责到底,绝对会一辈子背负着

这个愧疚过活,那时留在波士,只是因为对他而言,失去声音等同失去城睿宇,失去城睿宇,留在哪里都一样,没有差别,现在更

没差别,只是活着,在哪儿过活,又有什么差别呢?
他唯一放不下的,只有眼前的城睿宇与一直对他付出关爱的父母与好友们。
城睿宇又生气了。毛吉看得出来,他现在在吃烤半鸡,大啖鸡肉的他可能再次把鸡想成是他来啃。
你生气了?毛吉拿这样的字句,现给他看。
“当然生气,我以为你死了!连我二姐跟薇莎也这么说!要不是……”城睿宇及时住口,口气僵硬的说:“要不是我一直觉得你没

死,我……”
该死的!为什么毛吉看起来这么平静?平静到城睿宇想当众掐死他。城睿宇丢下啃得一干二净的鸡骨头,横眉竖目的瞪着毛吉。
四年没见,他真的不知道是该打他还是拥抱他。
别生气了,对消化不好。毛吉好笑的劝着。
“我搞不懂你了……”城睿宇投降,他从来没懂过毛吉,现在这个从容不迫,面带笑容的毛吉更让他摸不透了。
毛吉呼吸一窒,写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不过我真的没事,这几年也过得很好。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四年?”城睿宇看见那些敷衍客套的字名,一把无名火就这么高窜了起来。
毛吉点头,抽口烟以安定自己颤抖不已的心。
“那为什么不找我?”城睿宇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生气,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
他真想跳起来一把捉住毛泽东吉的衣领一拳过去,看毛吉那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是否还能维持住。
我说过了,有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毛吉叹息着写下这些半真半假的话语。
“什么不可抗拒的因素?”
毛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写下:我结婚了,有两个小男孩,现在每天都忙着赚奶粉钱,改天让你见见我的小宝贝们,是天底

下最可爱的天使了。
城睿宇明显一呆,他的眼神在毛吉与他手中的笔记本来回,大吼:“你骗人!”
他的吼叫没怎么引来客人的注意,只因他们所在的餐厅十分吵嘈,连点个餐都是用吼的,城睿宇的叫声只会被当成是另一个欲点餐

的客人。
“你怎么可能结婚!你是……”城睿宇话到此,硬生生煞住,他好几次都想讲些什么,但总是以一声低咒结束。
毛吉见状疑惑的写下:你怎么了?
“没事!”城睿宇暴躁的回着。
毛吉叹气,城睿宇的脾气变得暴躁了,刚才在网球赛中那份自在与从容似乎一出赛场就不见了。
或许原因是因为他。毛吉也知道四年完全失联络对城睿宇来讲有多伤人,但是,他宁可不见城睿宇,也不要他知晓自己在那场车祸

中失去声音。
毛吉眼眶一热,事隔四年,经历过那么多,为什么在见到城睿宇之后,他仍然会为此心悸不已?城睿宇就坐在他面前,他们中间只

隔了张桌子,他多想握住他的手,多想该死的!他不该有这些遐想的。他竟然大白天发情,毛吉挫败的抬手捣嘴,即使纵欲如自己

,在见着城睿宇这个许久未见的暗恋对象竟然还是冲动不已。
毛吉羞愧的不敢看城睿宇。
“你会来,代表你有看到专访罗?”城睿宇一出口也发现自己太冲,因此他灌了一杯水,清清喉咙后才开口问。
毛吉点头,要不是他笨到做出这种事,夏岳如才不会跟着配合城睿宇硬是要把他推来纽约。
“很好。”城睿宇在口袋里摸索着,把每一样摸到的东西掏出来,有通行证、饭店IC卡、一些零钱和纸钞、信用卡、还有一个皮夹

,那个皮夹还是四年前他用的那个。
他在皮夹里翻找着,最后把皮夹往桌上一摊,取出一张纸卡,把背面放在桌面推递过去毛吉那边,“给我你的联络方法。”
是命令句,不是问句。城睿宇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毛吉把他现在的住所与电话写在上面。
毛吉好笑的看着城睿宇,写下他的地址与电话,不过都是假的,写完后推回去给城睿宇,后者接过,看了下,塞进皮夹,连同刚刚

掏出的纸钞零钱还有信用卡也一起塞进去。
这时毛吉盯着他皮夹里可以放照片的地方,以前那里放的是薇莎与他的合照,现在那儿空空的没放照片。
怎么会没放照片呢?毛吉记得城睿宇很宝贝那张照片的。
等城睿宇一一把他刚刚掏放出来的东西再塞回口袋,毛吉写着:薇莎呢?刚刚在球场上怎么没看到她?
城睿宇脸色一变,轻叹口气:“我们分手了。”
毛吉跟着脸色一变,快速写着:你们不是订婚了吗?
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仔以为薇莎会跟城睿宇成为一对人人钦羡的爱侣!
“解除了。”城睿宇故作潇洒的捉捉头发,扬扬手中的皮夹,“你看见了?”
毛吉点头,眼中写满了头怀。
“总之,就是解除了。”城睿宇笑了笑,没再多说。
毛吉心中却纷乱不已,薇莎很爱城睿宇,城睿宇也爱薇莎不是吗?为什么?他想问,但开了口,喉间一紧,才发觉自己差点露了馅

,忙以笑掩饰过去,只点点头,又点了根烟来抽。
“感冒还抽烟,你真的很想死吗?”城睿宇一见毛吉点烟,不赞同的皱起眉头。
毛吉末了,只是笑笑,表明只再抽一根。
“你真的变了好多……”城睿宇突然握住毛吉搁在桌上的右手,轻拍下他包着绷带的手,感叹的说着。
毛吉一愣,写下:你也是。
城睿宇扯动嘴角,“四年了,很难不变。糟糕,我现在竟然不知道该讲什么了……”
毛吉笑看城睿宇,有种过尽千帆的感觉,看着城睿宇苦恼的神情,他发现原来自己还是爱着他。
真是个该死的事实。
我看了你打球,现在你的排名多少了?
“现在大概十几名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在算。”
对城睿宇而言,没进前十名前,任何的排名都不太有意义。
你很努力打,我看了一场好比赛。
“但是输了,再好的表现,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城睿宇这时才显露出他的沮喪。
毛吉看了,用左手拍拍他的手臂,写下:下次再赢回来就好了。
城睿宇笑了,感觉这四年来的辛苦都在毛吉的一句话里得到抚慰,“你知道吗?我真的很需要你,你失踪以后,我总觉得少了什么

,我的生命并不完整,你知道吗?”
我的生命从来没完整过啊!毛吉的心里回荡着这样的声音,但他写下:我很抱歉。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我说过了。毛吉刚刚写的理由显然说服不了城睿宇。
“你别再骗我了,你……”城睿宇才要冲口而出的话被手机响起的铃声打断。
毛吉给他一个带着歉意的瞥视,按下通话键,敲手机一下,倾听对方说话,然后他又敲手机一下。
城睿宇在一旁好奇的看着他的举动,觉得很神奇。
最后毛吉敲了手机三下,才结束通话。
“你感冒有这么严重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啊?”
毛吉闻言,马上乱咳几声,苦笑地点头,城睿宇毫不怀疑的颔着,看着毛吉写下:我有朋友在这附近吃饭,要我过去会合,你要一

起来吗?
城睿宇看看时间,虽然很想跟毛吉一起去,但是晚上他有个赞助商的宴会,不得不出席,现在就得回去准备了,不然会迟到。
“对不起,我不能去。”
毛吉暗自松口气,写着:没关系,我们再联络?
“好,我给你我的行动,你随时可以打,我只有比赛的时候才会关机。”城睿宇在他的笔记本上写下一串号码。
毛吉看了下,点点头,掏出咖啡的钱放桌上,与城睿宇着别,然后起身离去。
城睿宇望着他的背影,轻叹口气,视线收敛至桌面,发现毛吉没拿走笔记本,眼看毛吉已经过了马路,他忙掏出钱来丢在桌上,跟

着毛吉离开的方向跑去。
毛吉走得很快,一度城睿宇以为追丢,想回头,就发现毛吉隔一条马路推开一家中国餐馆的门,他笑着注意左右来车,想穿过马路

拿笔记本给毛吉。
毛吉的朋友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加毛吉一共五个人,毛吉一坐下就比手划脚,嘴巴完全没动,其他几个人则是一边比一边动嘴巴。
城睿宇定睛一看,发现毛吉比的是手语。
手语?
一开始,城睿宇只觉得毛吉会手语是因为他的朋友也许有人是聋哑人士,但后来,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连服务生送餐上来,毛吉

也是跟服务生比手语呢?
他怀疑自己眼花了,连忙擦擦眼,再仔细瞧,他一边看一边穿越马路,站到餐馆外的玻璃窗前,死瞪着利落熟练比着手语的毛吉与

他的同伴。
难道服务生也是聋哑人士?但他明明看见那个服务生到别桌收餐盘时没比手语啊!
然后他看见若是服务生不明白毛吉的意思,毛吉就会用写的。
若是感冒失声,那么毛吉会手语感觉也很奇怪,尤其是与他同桌的人,每个都比手语,难道毛吉是为了他们特意去学的?
难不成……毛吉是哑巴……毛吉是哑巴!
城睿宇直觉的先行否认,但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他一直忽略的东西遗落了,让他无法组合眼前所见的一切,于是他推门进了餐馆,要

了与毛吉他们相邻的桌位,背对着毛吉他们,正巧听见那几个人边比手语边讲话。
这些人讲话模糊不清,还有严重的大舌头,城睿宇努力听了好几句才适应他们的说话方式,也由这些人的话里证实自己的猜测,刹

时,他只感觉脚踩的地似乎破了大洞,来不及闪开就这么掉下无底深渊。
“THIS,泥狠啾没参加偶们的学鞋灰,油空要参加啦!”
“逗呀!泥不要因为泥是哑巴就下来哦!”
哑巴?
怎么可能!
城睿宇震惊不已,以为自己听错,他转头看着毛吉,但由于毛吉的位置正好是背对他,因此没看见他。
对,方才他们相会时,他没听过毛吉发出声音,就算有,也是气音居多,可是……
可是怎么可能?
他脑中闪过无数个可能性来否决方才那些人讲的话,但当他的视线落至毛吉的高领衫上时,那些可能性全都粉碎,只剩下一个: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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