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歌之夜色 下+番外————夜叉
夜叉  发于:2010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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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别胡闹!"歉然地看了男人一眼,希望他没生气,凌子信把小花的爪子拽回来。
男人只是盯着小花,闷闷地说,"它不叫小花。"
"嗯?"
"他叫肥猫。"
凌子信哈哈笑起来,"胡说!它一点也不肥呀,刚来的时候瘦得像柴火杆儿一样!"
"以前很肥的。"
"你认识它?"凌子信把猫举起来,小花冲男人喵喵直叫。
男人迟疑了半天,点点头。
"哎呀,那你认识它的主人吧?要我把它还回去吗?"
"不,不用......它的主人......"男人艰涩地开口,"已经不在了......"
"哦......"虽然对原主人很失礼,但凌子信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哎,对了!"想起什么似的,凌子信从衣兜里翻出一个苹果,是阿墨给的。用外套擦了擦,递给男人,"给!答谢你上次给我的手帕。"
男人的表情柔和起来,摇了摇头,"你吃吧......"
嫌脏吗?凌子信再次扯起衣服好好擦了一遍,连梗生长的地方都抠进去擦。
"很干净的,吃吧!"
男人不回答,像忘记了怎么说话一般,用迷恋的眼神一直盯着他。
他的眼睛很漂亮,像幽深的湖水一样深不见底,却荡漾着温柔的光芒,凌子信一时看得呆了。
"一人一半吧。"男人把苹果掰成两半,把大的那瓣递给他。
于是两人在寒风中静静地啃苹果。
凌子信先吃完,转身把果核朝楼下那没盖的垃圾筒一丢,"咻"的一声正中目标。男人也学他,轻轻松松抛进去。
"好准--!"凌子信向男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男人也不自觉地笑开了,这一笑不要紧,凌子信又呆掉了。
"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他本来就长得好看,眉,眼,鼻子,嘴唇,没有一样不好看。凌子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好看"。
笑起来......该怎么说呢?
倾国倾城?
这好像是形容女孩子的,可是放在他这个男人身上竟然一点儿也不过分。
"你应该常常笑!"
男人听了他的话,就一直努力地保持着笑容,可是渐渐地便撑不下去了。
忽然间就被悲伤笼罩了眼眸,悲伤得马上就要哭出来。
"希达......!"
听见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刚想问希达是谁,凌子信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跌在男人怀里。
他还是那么瘦,抱在怀里一下子就环住了。
纤细的脖颈间,有自己熟悉的味道。从小时候到现在,从来都没变过的味道。
巴尔贝利特颤巍巍地,吻上他的嘴唇。
"最后一次......希达,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
第49章 激战
他的天使一点都没有变。
仔仔细细擦苹果的样子,睁大了眼睛告诉他"很干净"的样子,和很久以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
的确,希达从未改变过。
不管自己是囚犯还是君主,不管自己做了多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希达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从没改变过爱着自己的这个事实。
巴尔贝利特现在,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加深刻的体会到这一点。
深刻到让他觉得身体都在发抖。
把他放在小乘家那张老旧的床上,替他盖好被子。乌黑的头发散在脸颊上,显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他的希达原来是金发的。像最纯粹的黄金一样闪闪发光的金色,比太阳还要更漂亮。还有他闭着的双眼,在变成和自己一样的黑眼珠之前,原本是像最幽静的湖水一样的碧蓝色。
一想到希达是为了什么才变成这样的,巴尔贝利特从心底里开始颤栗起来。
"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呢?希达......"
这样的喃喃自语,他的天使现在听不见,当然也无法回答他。
可是巴尔贝利特知道,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地知道。
对于希达而言,爱着巴尔贝利特这件事,是贯穿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生活的全部,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单纯到令人觉得恐怖。
没有一丝一毫犹豫和迟疑,这样爱着自己的希达,让巴尔贝利特觉得羞愧得无以复加。
"希达,我并没有你那么坚强,所以请你好好活着......"
和希达与爱同生同亡的观念不一样,巴尔贝利特做不到看着他一点点死去却不阻止。
"希达,听我的话,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再一次亲他的嘴唇,巴尔贝利特灌注了所有的思念,最后一次吻他的天使。
"嗯?"初光在楼下察觉到了并不陌生的气息。
黑发黑衣的男人正从阶梯上缓缓走下来。身边的小乘刚要发作,初光捏了捏他的手掌,示意他先忍耐一下。
从男人的表情上看得出来,已经再明显不过了,终于到了最后的最后。
"开始了吗?"初光问道。
男人点点头。所有一切结束的开始,就要展开了。
"请你,遵守诺言。"
"用我,所有光明之父--之名义向你起誓。"初光以在小乘面前从来没有显现过威严之姿,郑重对巴尔贝利特说。
男人得到了答复,深深地看了一眼希达的方向,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小乘挣脱了初光的手,打了下他的手背。
"意思是......他将再也不会出现。"
"是吗?"小乘表现出嘲讽、悲苦、无奈等等的复杂表情,"但愿他不要再出现。"
进入上界的一瞬间,巴尔贝利特恢复成长发尖耳,身披铠甲的魔王姿态,向着属于他的战场急速飞去。
在上界广袤的平原上,混沌海的外围,分别以路西菲尔和巴尔贝利特为首的天使与恶魔的部队,正在进行激烈的交战。
这是已经许久不曾交锋过的光与暗的激烈战争--上界的最终之战。
杜乌玛为首的左翼,带领着自己的部队突进天使军团,米利利姆的右翼则保持着自己弧形的队形,作为杜乌玛的后盾。
当光与暗两方人马混杂在一起时,惊天动地的吼声响彻云霄。
在这个混乱的战场上却意外地有一处小而安静的战圈,像被隔离的一处小小封闭空间一样,处于中心的二人,对周围的嘶鸣声不为所动,静静地站立着。
巴尔贝利特。
米菲斯特菲利斯。
"我不想说什么......总之,打一架就对啦~!"昔日的好友仍不改往日作风,笑嘻嘻地对自己说。
"嗯。"面对一派轻松的菲利斯,巴尔贝利特也如往常一般淡淡地以微笑回应。
"真是,你太奸诈啦~我会为你那闭月羞花的笑容而分神的哟~!好友!"
尾音还未落地,脸上犹带着笑意的菲利斯,拔剑跃起。
前撒旦王与战神,双剑相交,瞬间迸发出强烈斗气,在激起的尘土和烟雾中间,两人不带一丝一毫空隙地攻击着对方。
双方都是兼俱力量与技巧的高手,并且熟悉对方的招式与战斗方式,在打斗的初期,根本无法分出胜负。
随着这种胶着状态的延续,菲利斯终于察觉到了什么。
"怎么了~!我的美人!你的动作变迟钝了!"一改悠闲调侃的作风,菲利斯几乎是怒吼般说出这句话。
不是自己的错觉,也不是巴尔贝利特欲擒故纵的战术,的确是他的力量变弱了。
明明自己,都已经做好了要死在他剑下的准备。
从小到大,两个人力量上的差距虽然在自己的努力之下一直在不断地缩小,无论能够在他千变万化,几乎毫无破绽的剑下坚持多久,最后无一例外,自己都会败在巴尔贝利特的手中。
他的美人,非常强大。是最纯粹的暗之子民,是最强悍的帝王。
"巴尔贝利特......!你做了什么事!!"再也无法像好友那样保持冷静,即使是在战场上,互相敌对的状态下,长久以来的相知相惜也让菲利斯对巴尔贝利特的变化感到痛心。
"做了必须要做的事......"巴尔贝利特缓缓抬眼,看向怒气冲冲的友人,"就像你一样。"
"你......"的确,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也无法对他指责什么。菲利斯脸上的怒气渐渐转为无奈的苦笑,"我真的,会杀了你哟。"
剑尖指向好友那端丽无双的脸孔。
巴尔贝利特的脸上,又一次露出微笑。
像下定决心之后敲响的预备铃声一样,两人再度战在一起。
另一方面,渐渐深入敌军的杜乌玛,突然抽身而退,挥舞着手中与她身形十分不相称的华丽大刀,大喝一声:"撤退----!"
得到讯号的部下们,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队形,在米利利姆的队伍从两方掩护之下,迅速撤退。
而正在激战的巴尔贝利特和菲利斯,同样以巴尔贝利特的突然退出而告终。
"这算什么......?"远远观战的路西菲尔交叉着双手,微微侧着头问。"难道是所谓诱敌深入'的战术吗?"
"陛下。"伊扎雷恭敬地弯下身体。"下一步您要如何做?"
"嗯......算了......"路西菲尔懒洋洋地挥了下手,"让他们去吧。撤退,修整。"
"是的,陛下。"部下领命而去。
单手支撑着下颌,路西菲尔闭上了双目。
远处的兵戈之声似乎丝毫没有进入他的耳朵。这样悠闲自若的神情根本不适合如今他所处的形势,可是说胸有成竹也好,或者说毫不关心也好,他完全不打算耗费过多的精力在这场战争上。
这场战役,虽然必要,但并没有那么重要。无论如何,对他而言都只是走向他所想的那个必然结果的一步而已。
"最后的最后啊,快点到来吧......"
第50章 乌兰
风里带着尘沙,毫无偏袒地拂过每个人的面颊。
仿佛与已经暗沉的黑夜融为一体,巴尔贝利特和弓箭手静静地伫立在山顶。
他的脚下,是一道狭长的山谷,如瓶颈般入口窄而腹道宽。杜乌玛与米利利姆分别带领少数的精兵把守左右关口。
"这下,乌兰大概会发脾气吧......"
耳边小小的传声石里,传出杜乌玛清脆的声音。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我真迫不及待想看他们俩拔剑相向的样子了!"
巴尔贝利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唉呀......"米利利姆发出一声无奈地叹息:"一个是你的亲生弟弟,一个是你的前夫,这两人打起来的话你难道不头疼吗?"
"哈!头疼的话我就不是杜乌玛了!"
即使看不见,也能想象出杜乌玛爽朗的笑脸和自豪的神情。
"嘘......来了!"
短暂的交谈,以巴尔贝利特的提醒嘎然而止。
一片只有风声的寂静中,仔细聆听的话,耳力高超的人能够听见马蹄踢踏地面的声音。
一匹在前,多匹在后,渐渐的由远及近了。
杜乌玛握紧了手里的刀,同时巴尔贝利特轻扬右手,示意弓箭手准备。
"咚、咚、咚",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巴尔贝利特手臂一挥,数百支弓箭离弦而出,射向追兵。
"有没有搞错!?接应的人到底在哪里呀--?!杜乌玛你死到哪儿去了?!"
随着身影的接近,嘈杂的马蹄声与喊杀声中夹杂着的高声抱怨,清楚地灌进女君主及其他部下的耳朵里。
杜乌玛闻言立刻催马迎上,向着来人挥出手里的刀。
利刃破空之声,尖锐而无情,瞬间逼近的刀光,让来人仓皇地伏低在马背上。
"杜乌玛!你是要砍了我吗?!"
险险避过之后的怒吼,让人清楚地分辨出声音的主人--米菲斯特菲利斯。
"啧......被你躲过了,真可惜!"声音虽然不大但足够让菲利斯听清楚,没有给对方开口的机会,杜乌玛即刻招呼战友迎战后面的追兵。
"蠢弟弟!乖乖回去等我的教训吧!!"
话音刚落,身后立刻一片厮杀之声。
由于天使军团的追杀部队人数不多,并且毫不恋战,所以这场小规模的争战并没有持续多久。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在接受米利利姆临时治疗的时候,菲利斯哀怨地说道。"我的美人啊,上次你划破了我的肚子~这次又差点儿被路西菲尔砍断手臂~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呢?"
还完好的另一只手悄悄伸向身边巴尔贝利特的臀部,被对方的长剑"噌"地一声把袖口钉在地上。
"咦~~~美人你怎能这样对待我~~!"
状似可怜的神情没有得到众人半点儿同情,只换来杜乌玛的一声嘲笑:"白痴!"
"完成了?"
巴尔贝利特拔起剑,问了一句。
收起玩闹的神态,菲利斯点点头,"正中心脏,确确实实打上去了。"
为了拿回沙利叶的"匙",乌兰将带有自己封锁力量的细胞锁进一枚细小的尖钉,这部分力量专门为了驱逐与自己相反的"匙",只要把这颗钉打进路西菲尔的心口,就可以把"匙"之力逼出光之子的身体而回到沙利叶的体内。
"被砍成这样还搞不定,我还要不要叫作战神'了!"
菲利斯指着自己肩臂相连的地方,那个部分的伤口一直延伸到另一侧的肋下。
原本这是巴尔贝利特的任务,不过在之前的交战中悄悄地转移给了菲利斯。虽然违背了和乌兰之间"不要让他知晓沙利叶在混沌海"的约定,不过一切以沙利叶的安全为先,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处理完伤口,一行人趁着夜色急速赶回混沌海。
"先去确定沙利叶的情况,"杜乌玛利落地翻下马背,将坐骑的缰绳交给部下,转头跟挂在巴尔贝利特肩上的菲利斯说:"若是失败了,给我小心你的脑袋!"
"知道了知道了!野蛮的女人!"虽然语带不耐,但菲利斯仍然拖着伤体努力跟随上姐姐飞快的脚步。
一直不言不语的巴尔贝利特,突然发觉到了什么似的,把菲利斯丢给米利利姆,越过前方的杜乌玛直奔沙利叶所在的封闭空间而去。
"喂!巴尔?!"余下三人皆是一愣,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是沙利叶......?!"
"快去......!!"菲利斯低咒一声。
蓝色的荧光逐渐接近,却只见卡利利多尔斯正在入口处急得团团转,而不见巴尔贝利特的身影。但是整个空间的入口已经被蓝色的树枝包围,一丝缝隙都找不到。
"天使......!发生了什么事!?"菲利斯抓住卡利利多尔斯的肩膀使劲摇晃,"是不是沙利叶?!"
"好疼......!咦?!菲利斯?!啊,哥哥他......!"焦急的天使已经混乱到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
"哥哥?回答我!是不是沙利叶出了事?巴尔呢?巴尔去了哪里?!"菲利斯依旧用可怕的眼神盯着卡利利多尔斯,不停地追问。
"给我放手!你这个混蛋家伙!"卡利利多尔斯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优雅高贵,挣扎中一拳打在菲利斯的伤口上,趁对方吃痛松手的时候给了他一耳光:"不是你的哥哥!是我的哥哥啊--!!"
"啊?"杜乌玛和米利利姆面面相觑。
"你的哥哥?谁?"菲利斯这才安静下来,捂着伤口呻吟着"痛痛痛","还有能不能请你先回答我,沙利叶到底在哪里?""他的哥哥就是乌兰别其克,你的前姐夫。"杜乌玛一手拨开半死不活的菲利斯,来到卡利利多尔斯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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