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么?可是梦里的感觉会那么真实吗?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变回了原来的那一套,可是探手入怀,香水瓶不翼而飞!这,又该如何解释?
“好了好了,你也该回去了,这两天精神压力太大,出现幻觉,或把梦境和现实搞混也是情有可原的。”镜夜推我前进。
我半信半疑地被他带回了来仪阁,总想着似乎有一件被我遗忘了的很重要的事……忽然,我脑中灵光一闪,一拍大腿,对一只脚已经迈出窗外的镜夜说道:“你先别走,告诉我那人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要跟他走掉?”
镜夜把脚收回,脸上现出犹豫的神情。我就知道这事不对!
“那是我家里的小厮,他来是告诉我,父亲大人十分想念我,要我回家看看,否则后果自负。”
“那很好啊,为什么不跟他去呢?”我赌气道。要是你答其实很想跟他走我就摁死你!
“因为……我不想见他。”镜夜冷淡道。
“难不成,你在离家出走?还有,你父亲是谁啊?”我眉开眼笑道。
“二王爷,风贺陵。”
“什么?别告诉我其实你和姚京敛月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关系啊,太雷人了!”
“不是那样的,我只是王爷的一个养子,虽然他待我极好,甚至好过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也对我期望很高。他希望把身后的产业交给我打理,但是我自由漂泊惯了,而且不想引起更多纷争,这才从家里逃了出来。”
我开始觉得疑惑,按常理分析不都该把财产留给自己的长子什么的么,这王爷却要拱手将家产交给一个“外人”?所以镜夜会满身是伤倒在我家门口,这不知是哪一个儿子甚至是哪几个联手的罢……
同时我开始腹诽,这老爷子又不是快撒手人寰不省人事非要找个继承人,干嘛没事找事给镜夜树那么多敌?果然是拿养子不当儿子看是吧?
“镜夜,你不要想太多改天去给你老爸说清楚,说你不想要他给你的东西不就得了?他还能死缠烂打不成?”
镜夜张口欲言,最终还是苦笑一声轻轻摇头,走到我床头替我把被角掖好,犹豫再三轻轻在我唇角吻了一下,然后迅速掠至窗外,风带起床幔乱舞。我的心亦然,如小鹿乱撞般“咚咚”跳个不停。
刚才的……那只是晚安吻吧!是的,肯定是。我不断提醒自己肯定是这样,紧紧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浑然不觉掌中央的黑痣显现了出来,窗台的芦荟闪过微弱的光芒……
清晨。
我伸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扳着手掌左看右看还是什么也没有,遂放弃。也许,那真的只是个梦吧。想到镜夜,姚京,敛月这三个人诡异的身份,不禁恶寒。害镜夜的会是他们二人之中的吗,还是另有其人?我相信不会是姚京,因为镜夜似乎很信赖他。那敛月呢?直觉也不是。他虽然放荡不羁,但我能感受得到……他也只是一个寂寞的人。
想不出来就索性不想。算算日子,明天就是我正式挂牌接客的日子了,过了明晚我就可以离开这里,这是姚京说的。离开之前总得做点什么,至少得刻上“岳天满到此一游”,嘿嘿,改不了中国人的通病!
但是实际上,这两天我一直被姚京和凌峰盯着,反复教我进退礼仪,待人接物的要领,以及一些技巧知识,这个就不容细说了。然后,我终于迎来了我挂牌的那一晚。
当天晚上,来仪阁大厅中央架起了一个木制的擂台,我则被盛装打扮交代坐在擂台中央不许乱动,怎么整的跟比武招亲似的。大厅里人头攒动,到处可见达官显贵,大家争来目睹来仪阁的绝色小倌的开苞之夜。
目前,这个绝色小倌,也就是我,看着台下不断涌过来的人群无奈至极。拜托,这位大叔,先把你肚子上的肉减一减再来吧!还有那位大伯,你的年纪是不是都可以做爷爷了?噢,这位,你确定你不是姑娘乔装打扮的?你是来嫖的还是被嫖的?那位帅叔叔,你已经够帅了,不用那么嫉恨地盯着我吧!等等,扫视一圈后,我发现那个帅叔叔眼熟至极,整个就是一年长版敛月!难道……
这时姚京登上擂台清清嗓子道:“今晚是我们来仪阁小倌雪莉正式挂牌接客之日,亦是开苞之夜!”一句话说完台下掌声雷动,我翻了个白眼,台下立刻抽气声一片,有个老伯已经被人抬下去了,我还在暗喜这么快就有人被我气死了,却不知自己被他们化妆后的效果,这一眼电力十足难怪底下这种反应了。
“现在竞拍我们小满的初夜权,底价五千两纹银,多出者为胜,限时一炷香,竞拍者上擂台来。”我告诉他要叫我小满,他只当是我的化名不曾在意。底价五千两已经不低,买一个小倌的初夜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他还真打算一晚上就让我翻本么?
台下议论不休,大多数人已经知趣地退到后排看热闹去了,剩下一些人仍在犹豫不决。
“我出五千五百两!”一个戴着土鳖帽子的傻气财主爬上来叫道。我无奈叹气别过头去。
“如此美人怎能让你这种人糟蹋了去?我出六千两!”一个白净书生摇扇拾阶而上。我眼前一亮,但随即暗了下去,这人长了对斗鸡眼。
“六千一百两!”
“六千二百两!”
……
现在的状况是数字正呈开口朝下的抛物线状一路上升,台上的人也越聚越多。我的视线越过层层人群落在远方。镜夜此刻……正在做什么呢?今天恰好也是风满斋开张之日,他大概不会来了罢?
“一万两。”一句浑厚有力的男低音结束了这闹剧一般的竞拍。刚才的那个帅叔叔在最外围说了这三个字,让这抛物线到达了顶点,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路,他从容不迫地走上前来。
那酷似敛月的大叔瞥了我一眼,我瞬间寒气浸体。他对姚京说道:“京儿,这孩子今晚我要了,想必你不会反对罢?”
姚京咬紧嘴唇,低下头一字一顿道:“不会,父亲大人。”
“很好,那人我带走了,明早给你送回来。”帅气大叔说着一把拉过我向门外走去,看都不看姚京一眼。
第十六章 合欢
大叔将我拉上一辆豪华马车,坐定,闭目养神,完全忽视坐在对面的我的存在。
我见他不再理我,于是大大方方地打量着面前这人,风贺陵二王爷。真不敢想象他竟然是姚京、敛月的父亲,镜夜的养父。应该三十多岁的人仍然有着二十六七的容貌,只是气质更沉稳,举手投足尽显成熟男人魅力,若让社团里那帮的大叔控们看到早就扑上去了。
也许是我肆无忌惮的眼神让这位王爷敏锐的小宇宙觉察到了,风王爷突然睁开双目,鄙夷地看着我:“你叫什么名字?”
只被他这么一瞪,我就吓出一身冷汗。“草民岳天满,今日有幸得见二王爷,不知王爷有何赐教。”
风王爷冷哼:“夜儿看中的就是你么?我看也只是普普通通一个孩子罢了,难道你床上功夫一流才把夜儿迷成那样?我倒要领教领教。”
我不禁生气道:“王爷此言差矣。草民并没有以色事人,入来仪阁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与风镜夜也只是普通朋友关系,王爷请不要随意贬低别人。”
“大胆!夜儿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么?别以为我不知你的底细,小小脂粉店老板也敢勾引我的儿子?是不是尝到的教训还不够?”风王爷挑眉冷冷道。
教训?什么教训?难道……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终于明白了?不错,这一切都是我计划的,那个醉酒的人,让你误撞进来仪阁,让京儿想法把你留下,还有今晚。我知道只有这样夜儿才肯回来见我。”风王爷眼中露出得意之色。
我彻底石化,这王爷也太极端了吧?为了见养子至于兜这么大一个圈子me ?我们这些人都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你肯定在想我若是为了见夜儿何须这么大费周章对吧?我不仅要他回来,还要他永远留在我身边,困着他,绑着他,让我随时都能见到他!”
“你不能那样做!他是你的养子啊,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你不能让他做你的娈宠!”我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谁跟你说我要夜儿做男宠了?我说的那个他不是指夜儿,而是……另有其人。”风王爷目光闪烁。
我一听来了兴致。“哦?是怎样的人?和你一样的人么?他肯让你这么做么?还有,这和镜夜有什么关系?镜夜今晚真的会来吗?”我一口气问了四五个问题,饶是耐性极好如风王爷这样的人也忍不住大吼一声:“够了!我怎么会把你这样一个话唠带回家!”
他刚说完,王爷府就到了。风王爷怒气冲冲的下了车,我仍一脸迷惘,貌似是……我把他惹火的?
我被管家领至王爷府后院,这王爷府在我看来真像个迷宫一样。从前门、前院、前厅、中门、花园、长廊、厢房、后花园,至后院,左一进右一进,这里一个假山那里一个池子早把我搅得头晕脑胀,至后院采菊轩站定已是过了小半个时辰。
我一进门就伏在软软的被褥上再也不想起来。良久,感到身边的床垫陷了下去,我警惕地看着来人,王爷见我这种表情楞了一下,招了招手让身边婢女退下,除掉鞋袜上了床。
“你不用怕,我不会为难你的,只要好好配合我。”王爷微笑道。探手一抓,桌上的酒杯稳稳落入他手中,酒液竟未洒出一滴。
他低头轻抿一口酒向我逼近,我又惊又恐,这家人怎么都有强喂人酒的习惯?但不由分说下巴已被他执住,一个强势又霸道的吻就落了下来,酒被全数灌入喉管,呛得我不住咳嗽。
但接下来他却没有多余动作,放好酒杯在一旁静静看着我。不一会儿,我就感觉口干舌燥,全身乏力燥热不安。那酒里下了药?为什么他没有事?
我难耐地扭动着身体,衣服为了方便接客本来穿的就少这下更是挣得七零八落,露出大片白皙肌肤。
王爷调侃我道:“呵呵,为什么青涩的果实总是引人垂涎呢?”他说着凑近我耳边,呼出的热气都喷在我耳廓。“你这个样子……真的很诱人呢。”
我在心里大骂这个恶魔,盗用我家西索的名言!
这时王爷除了衣衫光裸上身把我接在怀里,我一接触到他冰凉的肌肤立时自动缠上,以求降低身上的温度。
“夜儿,该来了吧!”王爷喃喃自语道,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本能的意识到不能让镜夜看到这暧昧的一幕,我想推开他可是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这时门被大力踹开,盛气凌人的镜夜站在门口,我刚想叫他就被王爷小指一拂点了哑穴。
“夜儿,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呢,再晚一点这孩子就要被我吃了。”王爷轻吻我唇,挑衅地看着镜夜。“你要不要也尝尝?味道不错呢。”
镜夜全身散发着阴狠气息,冷冷道:“把他还给我,我答应你的条件。”
王爷眯着双眼:“很好,不愧是我养大的,做事干脆利落,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
他转身离开,拍了拍镜夜的肩膀:“快些变强吧,这样你才能保护身边的人。不然你会因为自己的弱小而哭泣的。把暗部交给你其实是为了你好,只有你才能继承这个事业。你会为自己今天的决定而庆幸的。”
王爷说完就离开了,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我还被下着药另加点着穴哪!喂,风王爷,你也太不负责任了,怎么说走就走了!
镜夜坐在床边皱着眉头半抱着我,好像自从碰见我就经常见他皱眉头。“身上怎么这么烫?他给你吃了什么东西?”
我指指床边小几上的酒杯,他拿起来闻了闻,脸瞬间变色。“合欢散,春药的一种。药性不大,但与酒混合会有奇效。”
我惊恐地睁大眼睛,指了指我口,镜夜会意帮我解开穴道。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这春药……不交合会死么?”真是该死,声音是何时变得这么沙哑媚惑的?
镜夜道:“不会。但若一个时辰内不交合会有如万蚁蚀体,极度痛苦,甚至产生幻觉。”
我心顿时凉了一截。从小到大不怕吃苦不怕没人陪,但最怕的就是疼痛,我的痛觉神经比常人要发达许多。
我求助般地抓住镜夜的衣摆不放,他叹了口气爬上床来搂住我在耳边低声道:“我是第一次和男人,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
“等等,什么有点疼?你不是要帮我解这药性么?”我死死盯着他。
“一会儿你就知道什么意思了。”镜夜狡猾一笑,伸手帮我除掉最后一件衣服。
我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就脱光了而我最后一件蔽体的衣服也被他刚才抬手挑掉。
我望着不断逼近的风大帅哥心里想着:“完了,今晚真的要被吃干抹净了。”
番外
我是一枚硬币,正面是个1,反面是个菊花。刚出铸币厂的时候我是多么开心啊,想着终于可以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了,我可是枚有思想的硬币。我的第一个主人是个扎俩羊角辫的小女孩,她用汗津津的手握着我,换来了支冰棍。我在冷饮店的钱箱里继续等待,等待自己的价值更好地被实现的那一刻。
那一日,我永远也忘不了。箱外风和日丽,箱内冰冷如斯。我已经三天没有重见天日了,我决定钱箱一打开就第一个跳出去!
柜台上站着的一定是一个美女,你听人家那如硬币“哗啦哗啦”响般好听的声音,更坚定了我冲出去的信心!钱箱打开的一刹那,我真的跳了出去,而且一下子就跳到了美女手上。
美女好奇地执起我娇小的身躯,当看到我背上的菊花时眼睛瞬间亮了好几瓦。她招呼她的同伴们来看我这个硬币,大家都双手交叉合拢用近乎膜拜的眼神看着我,我听到我的主人说着:“正面是个1,反面是个菊花,前攻后受,真有爱啊!”说着作捂脸状。她的同伴接道:“肯定是我们的祷告连铸币厂都为之动容,这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么……”说着说着喜极而泣。最后一个头上顶着猫耳的女孩子总结道:“天下大同的时代就要到来了……”另两个人一齐点头,最后大家一致决定把我交给这戴着猫耳的女孩子保存。
于是,我就这样被带回了家,和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混在一起。我的左边是一本漫画书,叫《BLの天堂》,封面是两个男孩子抱在一起,我奇怪他们抱一起取暖么?右边是一堆模型手办,从机器人到可爱的萝莉正太一应俱全。前面是一个巨大的书橱,里面摆满了漫画书、资讯志、碟片等等,再往右是主人可爱的电脑,旁边摞着一桶桶DVD刻录碟,那岌岌可危快顶到天花板的高度让我担心她随时可能被砸死。墙上贴满了各式海报,也许这个房间唯一空着的地方就是天花板了……我对着天花板作远目状。
这就是我以后生活的空间了,虽然很惬意,但是我更向往能遇见更多事物,我渴望自由!更何况我的主人总是爱拿一切尖状物体戳我的菊花,虽然不会痛可是给我幼小的心灵带来的疮伤是无法磨灭的!于是我决定逃家,我扭起身体那么一滚,就滚了出去,门都没有关,我高声叫着滚到了街上。
我安静地躺在路边,等待谁来把我捡起来让我继续发光发亮。但是很不幸六月的雨季已经来到,可恶的雷阵雨把我冲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那里一个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