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抬起手臂环在胸前,痞痞的三七分开双腿站立,他对这个失意者没有同情,心底谨慎的感觉倒是越来越强,这种时候在身边出现任何外人都是不安全的,最起码这人突然出现得莫名其妙。
如果想和凌历重续前缘,在自己之前就有太多的时间,凌历也算得上是个公众人物,杂志报纸或电台也经常出现他的身影,他不相信一点接近的机会都没有,而如果不近身又谈什么再续前缘的机会。
凌历那样的男人,不需要保护者也不需要个依赖者,但他需要有个让他心休息的地方,不用费劲去跟伴侣解释自己的行为或语言,也不用花心思去猜对方的心理,任何稍过激的行为或话语只是一种发泄压力的途径;
比如有些刺激过头的生活方式,他相信凌历不会玩死自己,顶多就是花样多点口味稍重一点,反正凌历是神医嘛,死透了没准都能从阎王手里抢回来,他不需要狐狸跟自己解释为什么要那样做的原因,凌历给予的就算是痛苦他也信任的接受,所以自己才被承认。
说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不容易,必须放弃先考虑我怎么样或一种自保的本能,全心相信着那只狐狸,不管他有什么点子或馊主意,只要全盘接受并相信,皮肉痛一痛之后是可以换得凌历的少见温柔,一点点的怀疑也不能有才可能接近凌历的心,所以对他而言也并不是太难的事。
雷洛不相信坐在凉椅上这个男人,如果曾经他和凌历有过一段什么情,但这人没选择全然相信凌历就是自己放弃了,他相信着那只狐狸,相信凌历所相信的人或事,而这个男人没有得到凌历信任就只不过是个发泄物而已,也是他应该怀疑的对象,危险通常都来自防不胜防的身边。
“你们昨晚上在客厅……就那个了是不是?做了多久?……他是不是还喜欢从后面进入?……你们用套子吗?还从医院拿甘油回来让你灌肠吗?……”
突来的奇怪问题让雷洛皱紧了眉,这个人问得太不知廉耻了,先不谈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就是朋友之间这种私密事也是要视情况才能开玩笑的,更何况他以什么立场来问这种事。
雷洛可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回答他,凌历跟他嘿咻的时候很少从后面进入,骚狐狸更喜欢‘天盖地’或是‘老树盘根’的姿势,当然也从没用到那薄薄的TT,更不会灌肠什么的,最多就是在起坏心的时候,把手边的一些小东西放进去,比如红酒、糖块、领带或是勺子……但玩两下就会用他的灼热代替,然后就是整晚或整天的激情。
他知道这男人大概在找个比较,想让自己认为他原来跟凌历有多亲密,好像了解凌历很多习惯,进而刺激自己失控,那样的话他就可以从狂怒的自己嘴里得到一些消息。
可惜他脱胎换骨过了,这种把戏已经不可能让他上当了,而且真要讲出来的话,受刺激的是这个男人而不是自己,现在的雷洛已经感觉自己得到了凌历多少的破例,他自己知道就行了,才不要讲给一条随时咬人的毒蛇听,这是他独属的甜蜜。
从这个男人这些问题里就可以猜到,凌历的发泄行为是需要大量甘油清洁对方的身体,需要保险T来杜绝病原体,采用后背位是因为对方的弱点在自己眼前,后背位是对方最不容易形成攻击姿势的体位,而那只坏狐狸却几乎从不用那个体位与自己缠绵,偶尔采取那个姿势也必定是在镜子前面,代表什么意思不用想就明白。
雷洛突然笑了,虽然出现在身边这个男人很莫名其妙,但他得了一个快乐的秘密,本来还想听听看能不能找出些蛛丝马迹来判断对方的目的,但现在他只想看到他的狐狸,想着这些意外的对待偷着乐也行。
放下手就往宴会场方向后退迈步,防止把后背暴露给敌人,雷洛看出来这个人情绪有些不稳,没搞清楚对方身份前,他不愿意冲动的给凌历惹出事端,所以眼不见心不烦,让那疯子自己想像去好了。
Section XXXXI 有病
雷洛慢慢后退踩上了草坪,宴会厅里的音乐与人声更近了些,坐在椅子上的人还在喃喃自语,光看外表仿佛柔弱可怜的模样,朦胧的灯光洒在他白晰的皮肤上有种让人不忍心伤害的感觉,可是雷洛总感觉那个人不对劲。
可怜的人必有可恨之处,凌历昨晚是这么跟他解释的,虽然不明白跟这个人有什么关系,但他相信防着点总不会错,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跟不认识的人有什么好磨叽的,不如进去看狐狸满场春风得意还赏心悦目得多。
眼看雷洛已经一步步拉开了距离,正准备转身进到宴会厅里,那个本该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却站起身跟进,阴森森的语调不若之前的嚣张轻蔑,反而有种狂乱含在话里面。
“你站住……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想走到哪里去?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威胁就在几米外的地方存在,雷洛停下了后退的步子看着有点疯狂的男人,纤细的身体、粉红色的指甲盖,白晰纤长的手指间夹着没抽完的大麻,掌心还握着一把小巧掌心雷,像演戏似的好看架式,握枪的手稳稳地一点也不抖,但雷洛只觉得很讽刺,这个彻底失败的猪头男。
他现在终于知道这个人哪里不对劲了,原先还算清醒的眼神此时已经变得灰暗,明亮的蓝色上面蒙上了一层灰,阴毒的怨恨神色一览无余,像从冬眠里清醒过来的毒蛇,这个样子才应该是他真正的嘴脸,楚楚楚动人的外表只不过是裹了蜜的表皮。
雷洛肯定他的精神有一定问题,俗称精神病或是疯病,狠毒的眼神散乱没有焦点,他甚至敢说,自己就算此时回身进了大厅,这条毒蛇开枪也不会有命中点,考虑了一秒钟,雷洛决定不予理会,但也没有进入大厅里面,这个时候枪声响起势必惹来麻烦,他寻思着找机会弄晕可能不安全的疯子。
男人看他站着没有动,便用枪继续对着雷洛命令他回答方才的问题,听到雷洛冷冷的说不清楚,因为他昏过去了,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喃念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疯疯癫癫的看得雷洛更是想摇头同情他一下,居然只能靠这种谎言来安慰脆弱的神经,难怪狐狸看不上他。
“说什么笑得这么高兴!莱奥,你怎么举着打火机对客人开玩笑呢!这样可不好,快收起来……呵呵!凌,这位就是雷洛吗?”
“嗯……”
“凌……”
陌生与熟悉的男声同时在背后传来,握枪面对自己被称作莱奥的男子也叫了一声,涣散阴毒的眼神有了不同,似乎不想在心仪之人面前暴露自己,便顺着来人的话收起了枪。
雷洛回头发现是一个英俊的男士,凌历就站在那位男士的身边,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外形看来都不分仲伯,气质虽然南辕北辙各不相同,但让人觉得出众的感觉倒是相同的。
凌历走到雷洛身边,为他与另一位男士相互作着介绍,雷洛伸出手与叫比顿的医生交握,得知他是凌历从大学到博士的同学后,更是这次宴会的主办人时,雷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的医生都生得这般模样的话,那些男模特怎么还混得下去。
不可否认的,这位叫比顿的男士让雷洛有相当大的好感,进退有礼为人谦和,有着英俊迷人的外表与优美的身材,仿佛他不是医生而是一个正在展示服装的模特儿,优雅的站在草坪上也有一种旋转在伸展台上的感觉。
简单客套的交谈了两句,比顿客气地道歉让雷洛受了惊,随后便拉了自凌历出现就一直盯着他看的莱奥离开,临走还谦意的递过来一个眼神,然后才拖着不愿走的那个疯子从另一个方向消失。
看着空无一人的花园,雷洛在想那两人是什么关系,随即感觉凌历重重地掐了他一把,雷洛这才把眼光从那两人消失的地方转过来,对着脸颊微红的凌历笑了起来,喜欢凌历让自己只在意他的表现,稍低头亲了狐狸烫红的脸颊一口,然后才扶着他走到方才那张凉椅上坐下。
“还好吗?”
“没事,有点微熏!”
“就地休息一会儿还是回去?”
“晚点再走……”
简短两句对话后又归于无声,雷洛提供出自己宽厚的肩膀,单臂环住靠着自己的凌历,轻轻摘下他的眼镜拿在手上把玩,他知道他的狐狸喝得不少,宴会里那么多人崇拜着他,一人来敬一杯酒也是不小的量,就算凌历是千杯不倒的海量,在车轮战后应该也会被酒精麻痹一下神经的。
将高挺的鼻梁轻蹭在凌历的额际,亲昵的浅吻着、两鬓厮磨,雷洛在想自己怎么就那么喜欢狐狸呢,怀里这只狐狸精真是迷得他晕头转向的,上帝安排自己遇见他的时候,不知可有安排好他和他在一起的时间,私心里希望自己可以这样让凌历靠着休息一辈子,可是谁知道上帝给他多久这样的幸福时间呢!
雷洛从来不去想和凌历一起能有多久,他总觉得去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无用,凌历不是女人,他也不是女人,不需要那些山盟海誓虚幻的诺言,不如在现在的每分每秒里把凌历看清看透,他相信不浪费现在的时间就是为未来做准备,凌历是个很实事求是的人。
看着闭着双眼小憩的狐狸,雷洛轻轻吻着他的眉、眼、鼻、唇,然后将脸颊贴着凌历的额头没有动,放缓了自己的呼吸以免起伏身体让凌历睡得不舒服,保持着现在的姿势一动不动,就连看到去而复返的比顿再次出现在不远处也没动,直到小十分钟过后,比顿耐不住等待靠近凉椅坐在旁边,凌历才动了动身子。
“让我睡会儿不行么?你又跑出来干什么?你这当主人的怎么不去招呼客人……”
凌历懒懒睁开眼笑言,眼镜在他睁眼的刹那就架回了自己的鼻梁上,他习惯性的往上再推推镜架,看了一眼有话想说的比顿,感觉雷洛收回了环抱自己的手臂,他扭头亲了亲大家伙的嘴唇,不避闲的当着比顿深入了带着些微酒气的吻,意思是让这个同学有话就直说,这大块头每个细胞核都是自己的,实在没必要回避。
“凌……莱奥的情况有点失控了,我刚才给他用了镇静剂……还是加大了剂量……我担心要不了多久镇静剂也不管用了……最重要的是,我找的人已经看不住他,经常跑出去几天也不回来,有时还长达两三周不在家;
……他好多时候都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跟谁在联系什么事,上次还去弄了一身穆斯林那样的黑袍要穿着上街……我总觉得他好像被洗脑变成恐怖份子似的,身上还经常带着攻击性的武器……”
比顿一见凌历的动作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顾忌便说出自己的担心,对于那个在房间里已经睡着的莱奥,比顿有说不出的苦恼,自己脑子有病的哥哥对凌历的偏执越来越严重,凌历看在自己面上放过莱奥一次,可是下次再生出事端来又怎么办呢!药物已经对精神有极大问题的莱奥起不了太大作用了。
而眼看凌历似乎已经找到了他要的人,从来不与别人亲吻的同学在自己面前自然的吻了那个叫雷洛的男人,从来不在自己地盘以外的地方睡觉的同学,竟然靠在一个男人肩头睡着,虽说可以解释成有酒精的作用在里面,但这样从来不为之、现在却做得极其自然的事发生在了警惕性十足的凌历身上,比顿已经完全明白雷洛这个人对凌历的意义。
莱奥那把枪的子弹已经上了膛,刚才他是真的想开枪射杀雷洛,而不是像自己所说的是打火机,最恼火的是他不知道谁给莱奥的枪,谁又在背后教唆莱奥,让他的偏执越来越深,满脑子都是不顺从就杀死对方的念头,有时他不经意回头都能看到莱奥充满恨意的盯着自己,他非常担心莱奥是不是加入了恐惧组织。
“莱奥可能已经卷进了某些组织里了,也许跟我最近碰到的麻烦出自同一个策划人……比顿,你想让我再保他一次不是不可以,但这次不会再把他交给你看管了,你根本就管不住……交到我手上的话就得用我的法子了。”
“我知道我管不住他,可是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哥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下地狱不拉他一把。凌,你有办法治好他吗?……”
“可以治好啊!让他天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我,疯了都能医正常了……但你觉得我有那个时间去当个贤良保姆吗?还是一辈子为别人擦屁股的那种……你觉得我有这么伟大?!”
“……抱歉,我有点过于着急了……我进去招呼一下别的客人,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再详细谈一下这几年他的情况……凌,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只是因为着急……雷洛,我替我哥哥给你说句抱歉,他精神有点问题,请不要往心里去……”
“嗯!你去忙吧!一会儿我们就走了,建议你今天晚上多找点人看着他,不然等出事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安排,那针镇静剂还是可以让他睡上半夜的……”
听到凌历不客气的话,比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他知道凌历的个性,自己的确得寸进尺了,莱奥喜欢凌历可惜不入他法眼,自己私底下提供了很多次见面的机会,凌历看在和自己朋友一场的份上没说过什么,只是从来不给莱奥任何暇想的机会。
到后来出了事,凌历宁愿找牛郎也不愿意碰莱奥一下,那样的事实就让比顿知道,想超过凌历的尺度是没得商量的可能性,而且凌历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事后没有戳破莱奥那晚的谎言,刚才更没有在莱奥面前亲吻雷洛刺激他,比顿心里是感激的,只是那个患病的人是自己兄长,就难免会过多的要求或希望,他是不愿意失去凌历这个朋友的,看来真的要多找人看管莱奥才行了。
Section XXXXII 执迷
看比顿匆匆回到酒店里面招呼客人,凌历仍是懒懒的靠在雷洛肩膀上,今晚上他喝得是有点多了,以他的量来说感觉昏沉就是喝得不少了,不过这个大靠枕靠着挺舒服的,他在雷洛肩膀上蹭了蹭头,干脆把整个身体都滑进宽厚的胸膛。
感觉一双健臂稳稳的搂住自己,凌历更是舒舒服服地窝着,只是镜片后的眼睛却带着深思看着比顿消失的方向,他对于这个与自己相交多年的朋友地担心是无动于衷的,虽然这个朋友人不错,但容易对他那个惹事生非的兄长心软,这样就是埋了个隐患在自己身边。
从雷洛脑子里取出来的那块晶片,近期到医院和家里去搜找的人不少,雷洛逃出来的那个地方,本来他们分析是各个党派共同但又隐秘的基地,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激端份子混在其中,而莱奥又似乎是里面的成员或是干事,一堆麻烦搅在一起,他就知道莱奥突然又出现在自己身边不是偶遇。
凌历可是记得很清楚,很早前通过比顿才与自己认识不久的莱奥,就曾在私底下邀请自己加入一个什么为民机构,当时他拒绝加入,那时的莱奥对他已经有了别样的心思,自己的拒绝就被忽略了过去,反而是那段时间与他来往频繁一点的某女性床伴,被人奸杀在了酒店的床上。
事后某晚,莱奥约了他吃饭,在酒菜里下了春药想爬上自己的床,凌历还记得当时是对莱奥进行了某种精神暗示,再找了个牛郎给他,而他自己则在隔壁找了个美少年解药性。
他也在那晚知道了莱奥有偏执症状,精神处于极其不稳定的情况,有很严重的焦躁症和暴力倾向,对与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人都有要杀死的念头,也是从那时开始,凡跟自己进入过酒店的床伴都会被杀身亡,不管男女都被人先奸后杀。
凌历在第三个发泄床伴死亡后,便在经常去的酒店房间里装了窃听器,也因此才知道为什么那些与自己有过关系的床伴都是先被奸再被杀,莱奥对他有着一种疯狂的独占欲和偏执念头,甚至在死者生前会拷问他们,逼他们说出与自己欢好时的体位、时间、方式……等,然后将人带到与自己在酒店开过房的房间里,借奸淫那些死者来完成与自己交合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