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实事求是的在心里承认,这男的比他自己是俊俏多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女人眼里是非常迷人的,更不知道在圈内的零号眼里,他也是一个充满魅力、非常有男人味、让别人想搭讪的男人。
其实老早就注意到了他看这边的眼光,他和凌历才坐下来用餐没多久,这个男人就一直往这边看了,但雷洛除了凌历相关的家人以外,别人他谁都不认识,就算是原来老鼠洞里派出来的人,也得他见过才有印象,再加上这个人走到桌边却不打招呼,眼睛一个劲的只看着凌历,他心里就有了数。
不过凌历没有表态他就不说话,这人的眼神明显是想让自己问他是谁,然后希望自己离开,他可以与凌历单独聊聊,可惜他不是一个懂人情世故的人,除非狐狸让他走开,不然雷洛就决定自己假装没看到。
更何况已经挨到桌边的男人看起来很古怪,雷洛形容不出那种感觉,男人的眼睛里着一些什么东西,好像一个饥肠辘辘的人看到美食,但又像一个饱餐过后的人再对着一桌盛宴,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去描绘。
雷洛看到凌历抬起头礼貌的询问着那人有什么事情,一脸和蔼笑得如沐春风,他不禁在心里佩服这只狐狸,那完美的笑容礼貌得无懈可击,可是就让人一看就觉得戴着面具。
他实在是学不来这种八面玲珑,如果看到一个认识的人要装作不认识,怎么也不可能做到凌历这么自然,有什么也会表现在脸上,雷洛知道自己的缺点,就像此时,如果这个男人看到自己眼睛的话,大概就明白他心里的不爽快了。
他肯定凌历认识这个男人,虽然狐狸的笑容很客套,但镜片后闪过的光是不容错认的,那绝对是一抹深思的眼神,似在记忆里找着与此人相关的事情,也许还是狐狸以前的情人,雷洛低下头切自己的牛排,心里酸溜溜的觉得连美味的牛排都变酸了。
“凌……我们……单独聊聊好吗?”
男人开口轻声询问,仿佛带了丝企求在话里面,听得雷洛心里更不是滋味,他奶奶的,叫得那么亲热做啥,还真把他这么大个人无视掉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关系密切还是怎么地。
雷洛愤怒地切着牛排,一刀又一刀把好好的牛排切成碎块,再当成是眼前的狐狸狠狠咬下,雷洛在心里不服,这只狐狸在自己之前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那种关系,难怪技巧那么好,每次总是弄得自己大吃败仗。
可怜他根本没机会去锻炼自己的技巧,碰到凌历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这种事,碰到他后更不可能再去找别人了,这个哑巴亏还真是吃得他心里不爽到极点,雷洛不想承认自己被嫉妒啃食着心脏,但那酸涩的滋味让他在桌下重重的踩了凌历一脚,再暗地附送一个大白眼。
“呵呵……你这家伙……”
凌历勾起嘴角轻笑,习惯性的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没有对着与自己说话的男子,反而面对着正犯孩子气的雷洛,把手横过桌面,狠狠地在雷洛脑门中间弹了一下,没有生气反而在动作里带了丝亲昵,然后才转过头看向叫自己的男子,微眯了眯眼表示不快,他不喜欢不相干的人这样称呼自己。
“凌……我们谈谈好吗?就一会儿……”
“抱歉,现在是私人时间,于公来讲,身体有不适可以跟我的助理预约专家时间,于私……我们并没有熟悉到可以称呼对方的名字,只不过曾一夜露水之缘而已……个人认为这种地方最好是跟情人单独相处比较好,您觉得呢?”
客套生疏的回绝让桌边的男人很尴尬,粉色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最后只是悻悻的说了句打扰,然后退回了他自己的座位上,低着头进餐,但眼光仍是时不时看过来。
凌历在他离开起就没把眼神移过去,坏笑着继续拿起叉子用餐,但捉狭的眼光就定在雷洛身上,看他很委屈似的咬着牛肉,似乎是想着在咬自己的肉一般狠着劲咀嚼,褐色的眼睛不满地瞪着自己,里面像要烧起来一样,在水晶灯的折射下漂亮之极。
他轻笑出声,真正愉悦的笑,看起来像只正动歪脑筋的坏狐狸,凌历今天才发现这大家伙还是个醋坛子,酸得挺可爱的,这样的雷洛让他有种自豪感,一个直男被自己掰弯,完完全全只属于他凌历一个人,甚至在高级餐厅做出幼稚小鬼才会有的举动,只因为他单纯的在乎着他没来得及参与自己的过去。
“吃饱了吗?早点去买衣服,你不会忘了今晚还欠我什么吧……”
凌历看着雷洛吃得差不多了,便率先按铃叫侍者结账,在雷洛掏钱放到桌上后,他站起身绕到雷洛身边,等他退开椅子站起,然后牵着大型宠物走出法式料理餐厅,在餐厅门口为彼此穿上外套,对刚才过来搭讪,此时一同走出来的男人惊讶得太过的眼光,凌历也好心情的不予理会,只是对还在吃醋的雷洛不怀好意一笑。
在对上大家伙警惕的眼神后,凌历突然在那个男人面前伸手,一把捏住雷洛浑圆紧翘的臀部,蹂躏一般玩弄了两下,再若无其事的躲开雷洛拍打过来的掌,坏笑着往前走开。
雷洛怒吼着双眸圆睁追上去,一勾拳头和凌历在街上打闹起来,一个躲一个攻,几拳落空后雷洛就放弃了这种幼稚的行为,一把勒住凌历的肩膀,假意猛捶了几下,然后与凌历并肩走在霓虹灯映射的街上,悠闲的看着两边橱窗里的商品,迎着柔柔的夜风好不惬意。
“臭狐狸,他为什么还跟着你……你白吃了他没给钱?还是怎么的了?!……”
逛过一条街转向另一条街区后,在餐厅搭讪不成功的男人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不远不近的仿佛他也只是走这条路,偶尔雷洛回头看他,他也只是把眼光盯在凌历身上,弄得雷洛心里本因狐狸的言行已经压下的嫉妒又冒了出来,皱着眉不爽到了极点。
气呼呼的搀袖子,雷洛有转身揍人的趋势,他相信凌历说的话,如果只有一夜露水之缘,那应该谈不上感情的牵扯,怎么这男的像被人抛弃似的紧跟在后面,阴魂不散的让人逛街都没了兴致。
雷洛不承认自己在吃醋,凌历这样身份地位样貌的男人,就算有一个师的露水情人都不是奇事,他知道狐狸的欲望有多强,医生这个职业不是想像中的风光,凌历有多大的压力作为枕边人他是清楚的。
这种压力只能通过一定的渠道来发泄排解,身体本能的发泄是最快的一种方式,让身体累到极点而睡去,自然是最好的休息方法,所以就算真的出现一个师的露水情人,雷洛也觉得可以理解,可是理解不代表他能坦然面对,这个曾经是凌历一夜情人的男人,紧跟慢跟在后边,这不是存心往他拳头上送嘛。
雷洛深邃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他舍不得打凌历不等于他对别人也是软柿子,好歹自己现在站在凌历身旁,这男的会不会太无视自己了,此时的雷洛似乎被激发了一种雄性生物护地盘的本性,他就差点张嘴发出狮吼来警告那跟踪者了。
“快点买了衣服回去了,或者你不想跟我去参加宴会,我可以换别人……”
一个巴掌狠狠拍下来打在雷洛的后脑勺上,痛得他啮牙裂嘴又转回脸看凌历,抬起手揉着自己的后脑瞪着臭狐狸,连发泄一下不平都不行么,但凌历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雷洛不想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闹僵两人的关系,只得低下头吸气以缓和自己心里翻腾的酸涩滋味。
“呆子……这么没脑子?嗯……”
凌历轻骂了一声,伸手捏住雷洛坚毅的下巴抬起,看他漂亮的眼睛里尽是委屈,周身也散发着浓浓的酸醋味,大男人的魅力里溢出些许娇憨可爱,那种总是矛盾的风情不经意就带着吸引,凌历只好克制着想扑倒蹂躏这家伙的想法,站在街边盯着雷洛没有说话,也许是他高估了这家伙对自己的了解。
“不是,就心里不舒服!”
雷洛很坦诚的承认自己内心感受,灼热的眸光与凌历的眼神缠在空中没有回避,他知道凌历的意思,有事回家再说也行,这个人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本身就是一个敏感的存在,他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但就是心里不舒坦,想找个理由把后面那人揍一顿出出气而已。
“笨蛋……”
对于雷洛的坦诚,凌历显得很高兴,推了推眼镜后勾勾嘴角,悄悄伸手捏了捏他的掌心,两人继续并肩在街上走,凌历直接把雷洛带到一间礼服店,选了两套礼服不等雷洛掏钱他就已经刷了卡,急不可待的拉着莫名其妙的男人出了店门,伸手招了出租车就往家赶,他实在等不及想撕掉雷洛的衣服了。
几乎是才进洋房锁好门,凌历就将雷洛压倒在门板上亲吻他,急切的抚摸拉扯他的衣服,狂乱的吮咬着有弹性的古铜色皮肤,他喜欢理智着又吃醋的大家伙,一路上看他像头怒狮又像只流浪狗般别扭,勾人的表情都快让他发疯了,而这个家伙每个细胞核都是属于他的,怎么掠夺都可以凭心情,这种情绪在雷洛那里是酸的,但在自己心里却是甜的。
压着雷洛在玄关就开始激情的凌历,只用了十秒的时间用理智思索,雷洛这家伙怎么就那么让他欲罢不能呢,他应该更理智一些才对,起码应该冲个澡回到床上再说,可是凌历觉得上一层楼都是那么远,当两人滚烫的肌肤相贴时,这十秒的理智都没了,一切只凭着本能去对待。
两人一夜都在客厅的玄关、地板、沙发及餐桌上缠绵,故意忽略了一路跟着他们到家门口的男人,任由门外那忧郁的眼光一直瞪着没开灯的卧室到天亮,而两人只是沉溺在彼此编织的情网里,凌历用拥抱抹平雷洛的醋意,雷洛则用全部的自己包裹住凌历,至于门外愿意帮他们守夜的人,只是路过旅途中的陌路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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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到昨天那个陌路男时,雷洛已经能稳得住自己的情绪了,他把自己高大的身形隐在角落里,远远地打量着那个有着纤细身材的中年男子,看他不断想找机会与凌历交谈,他撇嘴把注意力放到周边的环境及保镖身上,看到宴会上也有人在打量着自己,雷洛无动于衷仍是靠在角落里,收敛起浮躁的情绪如石像一般就靠在那里。
一套银灰色的西装显得他英挺不凡,茶色的头发稍上了点发油,露出饱满的额头,浓黑的眉代表着刚毅,深褐色的深邃眼睛闪着不断变化的光,高挺的鼻梁象征着男人的攻击心,抿紧的嘴唇是坚韧的性格,宽宽的肩窄细的腰身和结实的腿,西裤在他腿上包裹显得十分完美,再加上手腕上简单的一只钻表体现出品味,这样的雷洛让场内许多人都在看他,也在猜测着他的身份。
雷洛看不懂手腕上的白金钻表代表多少数字,但他知道象征的价值意义,据凌历说是纪念珍藏版,他很喜欢这块表的原因,是因为这是凌历第一次主动送他的礼物,不管名贵与否都是他要收藏的东西。
不过说到礼物,似乎不止钻表这一样,昨夜缠绵结束的时候,那只狐狸好像在他身上弄了什么上去,虽然被做得迷迷登登不太清楚,今天也没有专门去看过,但那感觉是错不了的,只因为是凌历弄的,雷洛并没有太强的排斥感,反正连最私密的身体部位都交了出去,最真诚的心也落进狐狸的陷阱,也就没有什么来自凌历的给予是不能接受的了。
看着凌历穿了一套白色西服很是俊逸,银色的马甲背心上还挂了块古董怀表,露出一截白金的链坠作为点缀,小立领上戴着与马甲同色的领结,隆重但又不失儒雅,整个宴会场里就数他的狐狸最惹眼,完全一派大学者大身份者的样子,就连跟他一同入会的自己都是大家想攀谈的对象,果然人靠衣装这话是再正确不过的。
这是雷洛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以往进来过一次也是因为刺杀对象的原因,那个时候是悄悄潜进来寻找射击点,没有过多留意宴会本身的东西,如今是正大光明站在宴会场里,看无聊男女们三三两两但都带着目的性去交际,雷洛只觉得无聊,看到的也是戴着面具的虚伪所谓菁英们。
大概听凌历介绍过这次宴会的主题,似乎是什么世界疾病研究与抗衡,还会在宴会上对一些医用设备进行慈善拍卖与捐款,邀请的人物大都是医学界能排得上号的专家,还有不少的医疗器械赞助商们,善款或设备会在最后由宴会主人捐给国际红十字会,送到非洲等贫穷落后的地方。
总的意图听起来是好的,但雷洛压根就不相信千万美金的款项非洲等贫穷地方能得到,也许表面的样子做过后,钱到地方上就全变成了肮脏的交易,比如非洲政府提供多少身患疾病的人作为疾病研究的实验体,或是那些钱买多少患病之人健康的器官,反正绝不会如打着的旗号一般光明。
小口的啜饮着杯中的鸡尾酒,雷洛看到凌历转向自己的方向举了举杯,他柔和了刚毅脸上严肃的表情,但马上又收敛起只对凌历的专情,戒备的看着那个同时把眼光转向自己的陌路男子。
在对方带着强烈敌意和一种莫名憎恨的眼光对上自己时,雷洛哼了一声往花园走去,他打算去透透气,看到那个男人他就一肚子气,凌历都不理他了还这么厚脸皮,最讨厌的人就是自认为潇洒死粘着别人,像苍蝇一样讨厌。
刚走到花园的凉椅上坐下,清新的空气不同于宴会厅里的混浊,雷洛舒服的呼出一口闷气,独自坐在那里欣赏花园里的景色,耳边隐隐有音乐及人声从里面传出,他没有形象的摊在椅子上伸直了腿。
“喂!……”
突来的声音吓了雷洛一跳,赶紧站起身来往后转,他以为自己占了主人家喜欢的凉椅,没想到竟是那个昨夜跟了他们一路,又在门外守着他们嘿咻看了一夜的男子,看到他出现在自己身后,雷洛浓黑的眉皱了起来。
这男人找不到机会跟凌历说话,便来向自己打听还是施压?看他能来参加今天的宴会,想必也是有点身份的人,何必让自己这么难看,雷洛想着他是要骂自己还是要怎么着,看到他在自己坐过的椅子上坐下,雷洛暗自加强了戒备,仔细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见男人把手伸进了怀里,雷洛悄悄往旁边的雕像移了两步,准备他掏出枪或是攻击性的武器,他就用这雕像当成遮身的物体,并用来打爆这男子的头。
雷洛的手都已经摸到了雕像的石膏柱身,没想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只是掏出烟点燃抽起来,薄薄的烟雾将男子围在中间,朦朦胧胧有点不真实,飘散过来的味道让雷洛再次皱紧眉头,这个男人居然抽的是大麻,这点他倒是没想到。
转过身准备回到宴会场内去,雷洛不想跟这个人呆在一起,感觉很不舒服,像与一条冬眠的毒蛇呆在一起似的,得小心提防着这条蛇随时醒来,随时可能咬自己一口,可惜他没来得及走人就被叫住了。
“站住!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他图新鲜的又一发泄物,这里哪容得你想来便来想走就走……”
对方不客气又难听的话让雷洛顿住了脚步,他倒想听听这位好像很了解狐狸的人还要说什么,凌历的话他相信,如果那只狐狸认为这个人除了一夜情还有别的关系的话,凌历不会说出只是一夜露水之缘这种话。
但眼前这个男子似乎对曾经和凌历的关系有另一种理解,雷洛可不觉得这人担得起情敌一词的形容,充其量就是一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失败者。
以凌历的个性来说,要是不想跟一个人在一起了,他会在各方面都不留话柄后直接送对方离开,比如最早他没想成为凌历的床伴,那时凌历就是直接吩咐别人把自己弄走的,那只狐狸向来只会告知而不会商量,除非是凌历信任的人,否则他不会尊重对方所谓的什么权利。
半年前的雷洛会在听到这话后怒不可遏,也会怀疑凌历的动机或想法,但毕竟他经过了很多的沉淀才有今天的心境,对凌历用上心后才发现,任何事只是认真对待是绝对不够的,不用心的话,自己现在的下场可能就和这失意男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