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雷洛粗鲁的抱怨着,见自己没伸手拉他便自个儿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顺手把刚才没炸开的榴弹扔到外面去,这样会讲脏话的雷洛让凌历比较习惯,虽然粗鲁了些,但很豪爽直白,不像刚才那情圣一般的模样绝对只会让人起鸡皮疙瘩。
凌历皱起眉头,这么久不见,雷洛果然还是个笨蛋,那颗炸弹虽然被他的唾液熄灭了引线,但不能随便乱碰,稍重力道的撞击它还是会爆炸,这家伙刚才捏在手上还好没使劲,不然现在在眼前的大概只剩一些雷洛的碎肉块。
眼看着他把炸弹扔到窗外,凌历来不及制止这笨蛋的动作,只能偏了偏颈项往窗户反向走了几步,以便躲过爆炸产生的气流,如预料般的爆炸声让眼前的人吓了一跳,脸颊上被弹起来的流弹片划伤,大笨蛋愣了一愣后,便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对自己笑,凌历马上点头表示赞同对方的话。
“说得好,这玩意儿的确不能乱扔,你今天要是不把花园给我弄好了,等着被扒皮吧!”
把手中的冲锋枪退下子弹藏进衣柜底层夹板里,凌历看看混乱成一片的卧室再看看有些变样的雷洛,这小子好像瘦得有点夸张,但肌肉比原来结实了,原先粗犷的容貌在两颊凹下去后显得更有棱角也更有男人味道,眼睛变大了些看起来更深邃迷人,难怪跪在床边时他没认出来那个背影来,真是浪费子弹和时间,早知道是雷洛进屋来的话,他会准备好另一把枪。
凌历上下打量了雷洛几眼,才看到这小子他就有了一点冲动,想想多久没做过了,外面找那些少爷小姐还真是不合心意,压力过大时想发泄都不行,最多就是喝两杯酒调调情就回家睡了,可是他现在困得要死,昨晚那个手术让他今天早上才回家,看来只有先暂时放他一马了。
伸了个懒腰凌历就往外走准备去旁边的屋里睡觉,没想到才跨出两步就被拦腰抱了起来,靠进一个温暖的胸膛,一包沉甸甸的东西也扔到他肚子上,凌历斜了一眼怒瞪自己的男人,褐色眼睛里虽是责备的怒焰,但更多是心疼自己辛苦的光。
凌历勾起嘴角笑了,打开塑料袋看到里面花花绿绿的瑞士糖,说这家伙是笨蛋,他还记得自己爱吃的瑞士水果糖,奇异果、菠萝、香蕉口味的是自己最爱,还好他没买什么草莓、哈蜜瓜一类的,凌历在心里暗爽,开始剥糖往嘴里塞,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满口腔,他乐得轻松让雷洛抱着走,抬起胳膊圈住雷洛的肩把头靠过去然后闭上了眼。
他知道雷洛再也跳不出自己画的那个圈了,他也有了一个只会想着自己的人,可以在累的时候直接睡觉,只要使唤这个人替自己洗澡就行,也可以在喝醉时什么都不管就让这个人来善后,他知道就是现在让这个稳稳抱住自己的人去死,这个人也会毫不犹豫就把命给自己,闻人家的人习惯自己画个框让别人来跳,心甘情愿跳进来的人就再也出不去了。
感觉挨到软软的棉被枕头时,凌历的意识基本处于不清楚状态了,但他知道抱自己到次卧室睡觉的男人温柔地吻了自己,唇上稍有压迫力的吸吮很快就消失,随后自己鼻梁上的眼镜被小心摘下,捏在手上的那包糖仍留在手心里,被子轻柔的盖上身,凌历知道自己可以安心睡了。
本以为雷洛会走开去收拾屋子,但那道在出差前就感觉到的炽热眼神却还在身边,也是那道全部撒在自己身上的眼光让他觉得,两个人睡一张床的确比一个人睡要安心些,床垫往下陷了陷再弹起来,温热的体温小心的贴到背后,凌历直接窝进那温暖胸膛里把意识彻底丢开。
Section XXXV 失败
凌历一觉睡得很舒服,许是因为知道屋里有个保镖的缘故,真有麻烦找上门的话,相信雷洛应该也能解决,笑笑手底下出来的人再不济,一个顶五个是没问题的,雷洛要是真像笑笑形容的是个好苗子,那同时对敌五个都是小瞧了,应该更强些才符合逻辑。
还没睁开眼凌历就知道雷洛不在身边了,屋子外边传来隐隐的叮叮咚咚敲打声,可能是那个笨蛋在修复花圃,他微微笑了笑,把脸埋进枕头里蹭来蹭去,感觉自己手心里还紧拽着那袋大家伙买给自己的糖,凌历的双手摸索着又开始继续吃糖的动作,眼睛却还紧紧闭着不肯张开。
拜低血糖症状所赐,虽然每次醒来不至于混沌到低血压那般不清醒,但晕眩是再所难免的,以前就听别人说过自己,喜欢吃糖的男人很少见,男人一般都不太喜欢甜食,每次听到后凌历总是笑笑不解释也不争论。
如果不是他有低血糖,他也不会吃女孩子才喜欢的糖果,所以选择糖的品种时,瑞士水果糖最让凌历能接受,酸酸甜甜比普通的糖口感更棒,别的糖类就完全不予考虑了,巧克力之类的甜品也是不喜欢的,只有不含糖的黑巧克力他比较能接受一点,与吃糖的需求恰好相反,黑巧带给他的味蕾感觉很棒,一如他喜欢在茶水里品尝略苦涩的味道。
凌历闭着眼吃完两粒糖后,慢慢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眯着眼在旁边搜索着眼镜的位置,少了那两片镜片,他就跟个瞎子没两样,八百多度的近视加散光,两个眼睛加起来有近两千度了,虽然以前做过镭射手术矫正视力,但要看那么多的医学书和跳动的数据,手术后没多久近视度数反而还加深了,此后也懒得再去纠正过来,没有眼镜就虚着眼睛看人,一臂之内的影像还是能看清楚的。
拿起床头柜上的眼镜架上高挺鼻梁,凌历伸了大大的懒腰后起身,踩着室内拖鞋在长毛地毯上悄无声息的移动,开门走回自己的卧室,虽然他被枪扫得千疮百孔,但洗漱问题还是不大,而且垃圾雷洛都收拾过了,并没有想像中的凌乱如垃圾场。
看看外面的天色有些暗,似乎又会下雪一般,凌历慢悠悠刷牙洗脸,然后随意拿起一件睡袍套在睡衣外面,提着糖踩着毛茸茸的室内拖鞋就往外走,下楼到餐厅先热了一杯牛奶,端着杯子走到餐厅,在餐桌上看到有外送的批萨还早着热气,他不客气就取出一片大口咬食。
吃完两片批萨又灌下一杯牛奶,凌历觉得不太饿了就往客厅走,不出所料就看到一个搀着两只袖子的男人在钉木板,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木板交叉钉在一起,然后插在花圃的边缘充当栅栏,渐暗的天上已经在漂着细小的洁白,落在茶色头发上变成小冰晶。
凌历坐在到沙发上将腿翘到茶几上面,盯着雷洛在劳动中显现出来的漂亮肌肉线条,也许感觉到视线的强度,雷洛抬起脸来对上凌历打量的眼光,随即就露出一个让人觉得很温暖的笑容,然后低头继续把那些被炸毁的焦土与花草尸体弄到外面,凌历回过头吃自己的糖不想理他,那个笨蛋好像变得迷人了不少。
“凌历,那些花都不行了,只有回头重新买一些回来才能种进去。”
清理完花圃的雷洛推门进来对着凌历嚷嚷,开门的时候夹带了一些飘洒的雪花进门,马上就被屋内的暖气溶化成小小水滴,雷洛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小气狐狸不想理睬自己的表情,他在门边换了鞋后走到沙发边,自然地一屁股坐在狐狸身边,在温暖的屋里呼出一口冷气,再搓搓微凉的手。
看着身旁弓着背吃糖的男人,雷洛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也不想去猜,他看出来凌历适应不掩示的自己,如果想对他好一点温柔一点,不妨在别的事情上不着痕迹的对待,这个男人值得他去用心,而这个男人又恰好是个纯粹的大老爷们,想法和观念绝对不会有女人的细腻,他只在该注意的地方细心。
雷洛搓着还有些冰凉的手,再看看凌历微露开的睡衣领子,他突然玩心大起想知道自己把冰手放过去,这只狐狸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气急败坏的跳脚,或是冷静的指责小鬼才玩这种花样,他才这么想着手已经极快的伸进了凌历的衣领,贴着那温热平滑的皮肤顿生一股让人眷恋的暖意。
雷洛几乎是一挨着凌历的皮肤就舍不得把手抽出来了,但他奇怪狐狸为什么没有反应,只是转过头来诡异的看了自己一眼,嘴角的笑容又开始让人头皮发麻,他脑子里敲响了警钟正欲把手拿出来,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几乎是立刻的,雷洛感觉到了在空气中流转着极强的情欲分子,随后就被一根睡袍腰带紧紧捆住了双手手腕,再想挣扎时已是掉进了陷阱的猎物。
“自作孽,不可活……”
Section XXXVI 交融
凌历微笑着低下头吻住了怒瞪自己的雷洛,啃咬着坚毅的嘴唇,这块已经被雕琢成型的璞玉从此只会忠诚属于他一人,不屈的灵魂刚毅的个性,是自己给他添上了柔韧的色泽,他是一只真正的狐狸,在没看清形势前绝不从巢穴里伸头出来,事情不如他所想掌控的一般发展,他更不会轻易就对进入地盘的人放松警戒。
如果说想从自己嘴里听到什么答案,雷洛永远也不会有靠近的机会,即使是伴侣他也不会做出什么样的诺言,以后的事没人说得准会有什么变故,承诺只是一种空话,如果雷洛看不透这点,期待自己有所表示的话,那现在身下被自己狠狠贯穿的男人不可能躺在这里。
而要是这个对象是女人,凌历更不会有每次都取悦对方的概念,他是自私的人,要让他去细腻呵护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一个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再一个是不愿压抑自己去迁就别人,最重要的是他的伴侣只是依赖他或太过想保护他都是不行的,这个分寸雷洛目前把握得还不错。
(再删……)
“还有体力出去吃饭吗?”
偏过头再吻了雷洛一下,凌历笑着询问正在喘气的男人,感觉两人的腹部中间夹了只湿淋淋的手,他满意雷洛的表现,在让人要毁灭的情事里,还能不掩真性情骂自己‘他奶奶的’这种脏话,大概只有这已被掰弯的直男了。
雷洛哼了一声把夹在两人腹部的手抽出来,然后一用劲坐了起来,趴在他身上的凌历因他这个动作也只有半跪起来,他说过自己今时不同往日了,这种体力消耗跟闻人笑的训练相比只不过是山地来回跑而已,这只狐狸太小看他了。
虽然粗鲁的坐了起来,雷洛还是细心地抱起了凌历,让这只狐狸安稳呆在自己胸膛前,然后起身迈着步子往浴室走去,他想他们两个需要洗个热水澡,(继续删……)也在两人的交缠中就弄得全身都是,热水绝对是此时唯一需要的。
等到洗过澡两穿上衣服时,已经是近子夜了,不过纽约这个地方是个不夜城,现在出去也绝对能找到吃晚餐的酒店,凌历轻笑着跟雷洛并肩走过洋房的草坪,刚才在浴室他又吃了雷洛一次,在伸手替他弄出自己的东西时,这家伙弯下腰把手撑在洗脸台上,那个姿势方便他进入,当然要再次顺应邀请了。
雷洛知道凌历在想什么,他以为自己在浴室那个方便他帮忙清理的动作是邀请,换成原来的他脸皮会薄得马上就红,可是以现在他的心情看来,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有这样的占有性的拥抱是非常快乐的事。
“凌历,我从伊儿那里看到了那个东西,果然是个大麻烦……谢谢你!这句话我早该对你说了,还有……之前一些笨想法……也很抱歉!”
没有在意凌历仍放在自己臀上的有色眼光,雷洛转过头只是看着他这样讲道,一句谢谢和一句对不起,在凌历出差前就该跟他说的,这两句话有他的觉醒在里面,雷洛不知道凌历会怎么回答,褐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身旁不比自己矮多少的男人。
Section XXXVII 接受
“嗯!吃饭去吧!”
听到雷洛的一句谢谢和一句抱歉,凌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勾起嘴角推推眼镜轻应了一声,仍是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便继续迈步,比如惯常所见的双方一起表白,或是来个感动的拥吻一类的白痴行为,在凌历看来,平时怎么样现在也就怎么样才对。
他是曾经有过相处后再来看彼此适合与否的念头,在开始这段从欲情拉开序幕的情时也有意识用心,自己不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了,想安定下来真的找个只会挂念自己的人在一起,但两个大男人没必要弄得像言情剧一般。
雷洛的道歉与感谢他接下来了,话里的意思是他完全自愿跳进来而已,自己可以在熟悉的领地上有个陪伴,不必分心去应对那些伤神的事,他不需要一个保护者当然更不需要一个成为负担的人,所以过去的雷洛根本跨不进他划下的圈里,只能自己在外面焦躁着。
其实算来也是自己强自介入了雷洛的生命里,早在医院发现他身上有晶片及追踪器时,凌历完全有办法把雷洛扔开,但也是他没有犹豫就把这个男人扛回了家里,在他昏睡的时候逗弄着产生了冲动,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两条平行线就有了交集。
小绝对他说过凭感觉比理智更管用些,凌历也尽量让自己有一个平和的心态,但要他像小绝和无两人一样,对方就是全世界的感情他绝对做不到,在他凌历的世界里还有很多别的存在,会考虑到自我的东西也更多。
当两个人在一起时,如果对方只是成天用语言或眼神或行动来向他要东西,比如疼惜、呵护、专一……那这个人的保鲜时间不会超过一周,他主动给予对方的宠爱或情感,和对方来索要完全是两回事,只有专注的只收藏自己愿意给予的部分,专心且自愿跳进自己划下的圈里面,不贪但又得有所贪,这样可能才会得到他更多的东西。
所以这个尺寸很难把握,凌历自己心里清楚,以往多少人都是这样被淘汰出局的,想要他的感情又不知道该要多少,不想要又会让自己更乐得不给出,来来去去也只有让他发泄一下身体的疲惫。
自己硬介入扭转了雷洛的命运,从身体的接触拉开序章,不算短时间的相处,就是不算那分开的几个月也有近一年的时间,今天雷洛这个道歉与感谢的意思他懂,为自己救了他并给予一个感情方面的机会而谢,为以前他自己错误的观念与对自己的不理解道歉。
虽然不知道雷洛怎么有了这样的慧根,但凌历相信不是谁告诉他的,只有真正对自己用心的人,才能在一些细节的地方渐渐明白自己,以前的雷洛对自己是认真的,这点凌历非常清楚,但一段感情光是认真没有用,闹得不好还会两败俱伤,认真只是一种想对感情负责的态度,用心却是一段感情稳定的因素。
他不会多言多语告诉雷洛怎么来爱自己,那样的感情太累,如果他有那样的天赋把别人教会爱情这门课,那他不当医生改当爱情顾问算了。
所以他接受了雷洛的道歉与感谢,这是他对雷洛表示愿意在以后继续慢慢相处的态度,人都不能未卜先知,但他这样的表态基本肯定了雷洛用这种方式和自己谈感情。
雷洛看着走到前面的修长背影,他的心放了下来,没有再多言就跟了上去,累了半天他也真是饿了,腰也是酸软无力的,实在需要一些美食来补充消耗掉的体力,他能为凌历做的事不多,这样一只狐狸虽是正常人,但也是强悍得让人不敢小瞧,不管哪种方式,只要可以让他觉得放松,雷洛想自己都愿意去摸索。
大半夜的车辆行人都少了许多,这冰寒的大冷天,更多人都愿意呆在自己有暖气的家里休息,雷洛看凌历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他赶紧过去从另一头上了车,紧挨着凌历坐下,看着慢慢倒退的景物想着那块晶片里的内容。
当时伊儿拿了一叠纸过来找他,打印在纸上的内容让雷洛吓了一跳,那可是会引起爆乱或战争的罪证,难怪那些人拼命也要将自己弄回去,不论死活只为那块残缺的晶片,雷洛也在看到那叠纸后才明白,没逃出来的自己是一个最稳妥的保险柜,而逃出来的自己又变成了危险的定时炸弹。
要知道美国虽然是个多党派国家,但说白了只分为执政党、反对党和自由党三派,自由党可以说是墙头草,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似乎暂时另两个强盛派系都不得罪,为执政党做一件事,就会马上提供另一个情报给反对党,事实上也是想混水摸鱼自己执政参选的典型表现,只不过当局这形势不是闹翻脸的最佳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