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游戏+番外 下————冥王
冥王  发于:2010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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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拉瑟会暂时把魔盒寄存在你或我的手中,一个原因是他知道这种程度的爆炸毁不掉魔盒,却能制造机会让自己逃脱。"达斯狄埃尔悠然解释:"另一个原因则是,他很清楚不管魔盒落在他、你或我的手中,都无法打开。"

"这么说,魔盒还在现场......可是,为什么会打不开?"

"因为银钥匙上少了一枚蓝宝石......"隐约传来的警笛声打断了达斯狄埃尔的解释,警务人员已经到达货车所在的地方了,我倒无所谓,但是他若不快些离开,就走不掉了。

然而,他似乎并没有取回魔盒的打算,于是我饶有兴味地问:"你也暂时放弃?"

达斯狄埃尔一笑默认,转身向尚无动静的山顶走去。

"达斯狄埃尔--"我叫住他,欲言又止。

半侧着身体,他耐心等我说下去。

"你的......"跟上几步,我盯着他肩上的伤口犹疑许久,才问了一个十分突兀却又与初衷毫不相干的问题:"你......是怎么从黑手党脱身的?"这是我一直想问却总没机会问的问题。

"这个啊......"唇角弯出一痕优美的弧线,达斯狄埃尔温柔似水的黑眸深处闪过的狡黠和戏谑使我的神经剧烈抖动了一下。

或许我略显紧张的表情引起他的兴趣,达斯狄埃尔又走回来。"很简单啊......"他的右手插入我发间,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缠绕着因剧烈运动而微湿的发丝,一阵轻微刺痛过后,他将右手探到我面前--一根发丝从中指和食指间飘落:"我给了梅菲特一根你的头发。"

我一时愣住了。要洗脱嫌疑,最快捷的办法就是证明"疑犯"另有其人,我自认为没有在保险库留下任何线索,就算有,也被大火和水流破坏了,所以我不相信一根头发就能让梅菲特公爵轻易放人。

"外貌声音可以改变,身形可以伪装,所用物品可以更换,但人体有一样东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俯低身体,达斯狄埃尔轻柔抚平我因疑惑而纠结的眉心:"水银,你应该清楚那是什么。"

迷失在那双柔媚如同夜色的黑眸深处,我怔怔地说出人所共知的答案:"DNA。"

达斯狄埃尔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步履竟犹如闲庭漫步般优雅从容。

DNA......DNA!缓缓抬起右手,我难以置信地凝视着掌心,许久才低低"啊"了一声--当初进出皇后岛,千般小心、万般留意,没想到百密一疏,居然在现场以外留下了足以证明身份的线索,就是手掌被电梯底板孔洞边沿划伤时沾染上去的血迹!

血样和头发,同样的基因,真是铁证如山啊,我苦笑不迭。达斯狄埃尔如此轻松就洗脱了嫌疑,而我,只怕今后将永无宁日了!

两分钟后,警务和消防人员赶到现场;一小时后,我带着从现场找到的魔盒返回耶路撒冷警察总局。

从熟睡中醒来,已是上午十点(一天两夜未曾合眼,我实在疲惫已极,将魔盒和微型录音机交给伊兰后就在总局休息室的沙发上睡着了)。刚起身坐好,休息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落樱走进来。

"醒了?我正想叫你呢。"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她随手将手中的咖啡杯推到我面前。

"嗯......"揉揉太阳穴,我直接进入正题:"有什么发现?"

"伊兰和阿历克谢去了化验所,还没回来;至于这盘磁带......"她向我扬起手中的微型录音机:"相当惊人!"

"哦?"杯子停在唇边,我微讶:"有多惊人?"

    "这是--特莱斯特沙伦的临终自白。"落樱在"自白"上加重了语气。

"什么?!"我一震,因睡眠而仍有些微混沌的思维立时清晰起来:"自白?催眠还是药剂?"我不了解沙伦,但梅耶亚先生肯与其合作这么久,他应该不是一般人,至少不是那种一经恐吓就屈服的人,要在不到一小时之内得到想要的资料,还必须保证真实,最快捷的方法就只有催眠暗示或自白剂了。

"是自白剂,二次尸检查出他血液中含有‘UNTIL TALL THE TRUL'的残留成分。"

一份文件飘落在茶几上,我看了看,没有动。UNTIL TALL THE TRUL(直到说真话为止)是效果最强的自白剂之一,相对的,对脑神经的损伤也最大,一般使用一次就能留下明显的后遗症,轻则头痛,重则智力受损、记忆力消退,用量不当,甚至能致死。拉瑟竟对沙伦律师使用如此可怕的东西!或许正是因为相信UNTIL TALL THE TRUL能让沙伦律师说实话,他才决然而然地杀人灭口,要知道,沙伦律师是仅存的知情人,稍有差池,魔盒便将永远成谜。

"不算很长,要不要先听一下?"落樱的询问打断了我的沉思。

"不用了,请说给我听吧。"相信我的搭档已经对磁带内容做了整理归纳。

"那好,我们就从葬礼当天开始。"落樱停顿一下,接道:"魔盒一直由梅耶亚先生保管,先生临终前交给了奥丽特,你还记得奥丽特么?就是梅耶亚先生的孙女,我们在墓地见过她。"

我点点头,眼前浮现出那位小姐纤细却坚强的身影,据说她是梅耶亚先生的私人秘书,也是‘复仇者'的重要成员。

"奥丽特于葬礼当天在教堂将魔盒转交给了沙伦,而沙伦在自白中--"落樱一边说明一边调整磁带,然后按下放音键。

    "......*******放在什么地方,律师?"一个低沉的女声温和地诱导着,想来就是奥里维娜金特了。

一阵急促的喘息过后,"********......在......在......交还给......给梅耶亚......"律师的声音苍白无力,断续间听得出他的挣扎和反抗。

    我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只怕就是这句话使得拉瑟甘愿冒险去"复仇者"总部,他的目的自然就是想从奥丽特梅耶亚身上找到魔盒(梅耶亚小姐的证词证明了这点),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沙伦律师口中的"梅耶亚"指的不是梅耶亚小姐,而是已经去世的梅耶亚先生。综合磁带和对各方面人员的问讯记录,很多线索终于连接起来:梅耶亚小姐遵照祖父的遗言将魔盒交给沙伦律师,对危险已有预感的沙伦律师又将魔盒放入棺木,仅留下银钥匙,就这一点来说,他的确非常聪明,有谁会想到那么重要的东西竟与死者一起深埋地下?虽然药效最终战胜了理智,但他的坚定和毅力还是没有让对方得到真正的答案,从而为我和达斯狄埃尔的行动赢得了时间。有磁带作参考,拉瑟能猜出其中玄机并不奇怪,可是,从未听过律师自白的达斯狄埃尔又是如何推断出魔盒放在棺木中的呢?我实在很想知道。

"另外......"始终流畅叙述的落樱意外地犹疑起来:"寒冰......‘********'作为一个并不明晰的概念,你......你认为,最重要、最关键的是魔盒本身,还是盒中所盛放的东西?亦或是两者的总和?"她逐字逐句地斟酌着。

问题如此古怪,我需要想一想才能明白她的意思,一时间却也无法回答,只得反问:"你认为呢?"

落樱双眉紧蹙,想了许久才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话锋一转,她十分肯定地说:"你带回来的盒子绝不是最初的那只!"

"你是说--"我做了个掉换的手势。

对于我的判断,落樱点头认同,接着却又摇头。

我沉吟片刻:"是不是魔盒与沙伦所说的有出入?"

"不是有出入,而是完全不同,你看--"她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张纸:"这是根据沙伦的描述绘制的图稿,虽然有些地方不准确,但至少有六、七分相象。"

视线乍一投注到纸张上,我就忍不住"咦"了一声,那是几幅铅笔素描,显然是一只盒子的分体图,旁边还有一些注释,如果说我带回的那只是高科技的结晶,那么画中这只就是纯艺术的作品,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见过这只盒子,不但见过,还触摸过、打开过!正如落樱所说,有些地方不准确,但盒子的质地(纯银)、大小(约有手掌大)、边角的修饰(样式简单的罗钿)、内壁(浅青翡翠),尤其是盒盖中心以绿玉镶嵌而成的圆形纹徽(图中仅以圆形带过),竟与我从梅菲特公爵的保险库中带出的那只罗钿小盒一模一样!

巧合?还是世上另有一只同样的盒子?......正百思不得其解,微型录音机适时递过来:"很多细节无法绘制,你最好听一下。"

反复听了三遍这一部分的录音,图中没有绘制出的纹徽在沙伦律师的详细描述下得到确认,甚至连盒盖上封印咒语的位置都不差分毫!于是,我断定,沙伦律师描述的盒子就是我从梅菲特公爵的保险库中带出的那只!由此也使我想起另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沙伦律师为什么对这只盒子描述得如此详细?难道盒子本身真的很重要?

"看出了什么?"落樱早已觉察到我的反常,却始终不曾打扰我,直到我停下所有动作才开口询问。

"嗯......等一下再说。"我挥一挥手:"这只盒子是如何落到沙伦律师手中的?"

"是博伦临终时托付给他的,至于博伦如何得到盒子就不得而知了,当时,盒子里只有四卷放在特殊胶囊中的微缩胶卷,博伦去世后,那四粒胶囊先是寄存在瑞士银行,后由沙伦律师放入你带回的那只盒子并交由梅耶亚先生保管,一直到梅耶亚先生遇害。"

那四粒胶囊一定就是实验记录了......出现在梅菲特公爵家中的罗钿小盒连着达斯狄埃尔的身世,而小盒和微缩胶卷却又连着博伦,他们,一个是黑手党教父,一个是印加后裔,一个则是欧洲贵族,原本不可能有交集,现在却被"月神之泪"联系在一起,这三人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呢?

"樱,"暂时放下疑问,我转回刚才的话题:"你认为这只盒子......与实验记录同样重要......或者更重要?"

"我无法确定,但是--一个人只有对特殊或重要的东西才会印象深刻,潜意识里也会重点强调,若非这只盒子有十分特殊的地方,沙伦是不会在金特没有要求的情况下描述得如此详细。"这就是她提出那个古怪问题的原因了。

我点点头,"对了,樱,那只盒子呢?"我还想知道它是怎么落到梅菲特公爵手中的。

"金特的问题只是围绕着那四粒胶囊,所以沙伦律师没有提及。"落樱耸动一下双肩,做出无可奈何的动作。

我无意义地"哦"了一声,这时,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伊兰和上校回来了。

落樱和我中断讨论,同时站起:"结果如何?"

"相当惊人!"先走进来的上校回答。

俏皮地向我眨眨眼睛,落樱模仿着我方才的表情和语气:"哦?有多惊人?"

"盒子是沙伦定做的,类似的成品全世界只有两只,厂家保密信誉很好,得到他们证实可真是不容易。"伊兰简单说明后,突然转移了话题:"冷先生,你必须尽快做全面检查,我已经通知有关部门,二十分钟后送你到医院。"她语气凝重,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

突兀的提议令我一怔:"检查?我怎么了?"

她却不再解释,将一叠纸张交给我。

我困惑地看了看她,低头展开折叠的纸张,落樱也靠了过来。那是一份详尽的化验报告,第一页附有魔盒各种角度的照片和一份来自欧洲****工业公司的传真,对方证实定做魔盒的人正是沙伦律师,时间是一九七零年九月二十四日。

"......由钌、锇、钽的合金铸成......"只看了这一行,心中已是一凛,贴身而坐的落樱也低低"啊"了一声,钌、锇、钽这三种稀有金属都很稳定坚硬,合金熔点在八千度以上,所以"这种程度的爆炸还毁不掉魔盒",要想切割不是不可能,到那家公司去就行了,问题是盒中的微缩胶卷绝对无法承受切割过程中产生的高温,只怕不等切割完成,就熔化蒸发了;更重要的是,锇这种金属在高热下会迅速氧化成剧毒气体四氧化三锇,一旦吸入,几秒钟内就能致死,如果不是达斯狄埃尔提醒"闭住呼吸"并拉我退出那么远......后果真是令人不寒而栗!也难怪伊兰会如此紧张。

"......凭借锁匙上矿物质的放射波激活密码......设有自动销毁程序......"文字旁边附带的透视扫描后合成的图片显示,只有魔盒底部有一处空隙,形状、大小都与那枚银钥匙相符。由于银钥匙上的一枚蓝宝石被落樱用信号发生器换下,所以拉瑟就算有银钥匙也无法打开盒子--有自动销毁程序,他连试都不敢试,只有一枚蓝宝石的我们自然也无法打开!

"也就是说......"向后靠在沙发上,我蹙起眉心:"只有夺回银钥匙才能打开盒子啰?"

上校和伊兰一起点头,落樱却笑起来:"寒冰,你想打开它么?"她的语气不是纯粹的询问,掺杂了一种了然和绝无恶意的揶揄。

我一笑不应,聪明敏感的樱啊,果然还是瞒不过你,最初时我的确想直接毁掉魔盒,但现在却不想了,因为盒中的东西可能告诉我一些关于达斯狄埃尔身世的线索,即使它与"月神之泪"没有直接的关系,我也不会放弃这条意外发现的线索。

"好了,各位,"伊兰拍一下手掌:"通缉令已经发出,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大家都很疲倦,休息一下吧。冷先生--"她转向我:"我送你去医院。"

尽管没有任何不适,却也不便拂了她的好意,于是我站起来随她走出去,跨出房门时,却又停下来,"樱。"我看向正整理资料的搭档。

"什么?"

"莱塔尼亚那边就拜托你了。"律师的自白只能提供一九七零之后的信息,至于********的来龙去脉,只有"博伦"这一条线索可循了。

听到如此请求,落樱脸上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寒冰,你又想甩掉我们独自开溜么?"

上校和伊兰的视线立刻投注到我身上。

"不是的。"意图被揭穿,双颊不由一烫:"只是,我要做的事情不需要三位帮忙。"

"哦?是吗?"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落樱颇有深意而又暧昧地看着我的眼睛:"不会是去见你的‘守护恶魔'吧?"

愣了一下才明白她所说的"守护恶魔"是指达斯狄埃尔,我委实有些啼笑皆非:"我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可能主动招惹他?"

"那你到底要做什么?"这次提出疑问的是上校。

"警方可以提供一切帮助。"伊兰也道。

看来如果不坦白,无论如何是走不掉的了,于是我微笑着却又十分认真地回答:"我去向一位老朋友讨要谢礼。"

"讨要谢礼?"诧异和困惑不约而同地浮现在三位同伴眼中。

"对,"刻意加重语气,我正色说道:"一份以九十四万七千七百零九条生命换来的谢礼!"

对抗游戏

    二四、魔盒之谜血指纹

跟随侍者到达王宫时,阿里王子意外地等候在门前。

看着他热情地迎下台阶、张开双臂作出拥抱的动作,再想想上次等候了二十多分钟才见到他的情形--如此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而且多半不是好事,我懊悔而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次来访本可以避免的,如果不是当初王子一时兴起参观我的住处时对那只罗钿小盒表现出过度到让人刻意忽略都不行的热情(盒上镶嵌着极品绿玉和翡翠),而我又一时大意将其当作"紫色的微笑"的替代品送了给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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