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这不是废话吗？可是他还没胆子把这种抱怨说出口。

红润的嘴唇弯出漂亮的弧形，那是个迷人却冰冷的笑容，「既然家人那麽重要，你一定不会介意，我想在正餐之前先享用一点前菜吧？」

什麽…这是在说什麽……高桥智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早就想到的答案。

「吻我。」慕清允突然放开他，冷冷地下了命令。

高桥智也呆了一下，然後动作僵硬地送上自己的唇。

接触到慕清允的唇瓣时，他想起那一夜，当时觉得这张小嘴是那麽柔软，从中分泌的蜜汁是那麽甘美，像掺了糖似的，可是现在他却怕得要死，不敢把嘴张开去品嚐。

对这种吻法，慕清允极度不满，动手掐住他的脖子拉开距离，「接吻应该要张嘴，你连这种常识都不懂吗？」

「对不起…呃…放手…我不能、不能呼吸……」

慕清允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做得好我就暂时饶了你，後续可以留到晚上再做。」

高桥智也双唇微开，一闭眼、一咬牙，再次贴上去，但完全感受不到回应，下意识睁开眼睛，看到慕清允也在看著自己，那视线仍是不甚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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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困惑了一下，他就猜到慕清允想要的是什麽了，重新闭上眼，他环住慕清允的颈子，怯怯地伸出舌头，探进另一张温热的嘴里，才接触到同样软棉湿润的小舌，立刻就被缠住。

慕清允像是蛰伏已久、伺机而动的略食者，突然发动攻势，用灵活的舌卷著他，狂乱地搅动、吸吮，舌尖擦过他口腔里的每一处，确认自己真实地拥有这个身体。

「少帮主，午餐已经准备好，请移驾到饭厅。」手下在房门外恭敬地通知。

「哈…哈…那个……」高桥智也侧过头，想争取一点说话的机会，「午餐、午餐…清允…等等、啊——」

「接吻的时候说话是很失礼的。」慕清允的唇边有一丝血迹，是刚刚被咬了舌头的高桥智也的，说完又俯身继续掠夺大业。

唾液中混著些微血味，但两人都不觉得苦，铁锈的味道反而刺激了某部分的生物本能，让原本抱著豁出去的心态献吻的高桥智也慢慢激动了起来。

察觉到他有些不一样，慕清允试探性地将手放在他双腿间的隆起，被压在褟褟米上的身体震了一下，接著是难耐地轻扭。

「啊嗯…你说现在不…不会做…啊……」被侵略的目标已经从唇瓣转移到耳窝，高桥智也才又有空档说话，但明明是拒绝的意思，夹杂了呻吟，听起来就像欲迎还拒的诱惑。

「实在听不出来，这句话到底是不是要我现在放过你。」

说的人也知道刚才那句话根本不成样，因为连他自己都快搞不清楚到底怎麽了，身体好热、脑子一片糊，心中隐约有种期待，至於是期待著什麽，他不敢认真思考。

正如之前所认知的，他对慕清允的感情早就不是什麽兄友弟恭了，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下面」，虽然被强要第二次的过程很让人心寒，却还是放不下，从今天早上见面时仍有一丝欣喜之情就能证明了。

不知道怎麽解释自己的心情，高桥智也只好先让事情尽量不要发展太快，他出力推推还压在身上的慕清允，「你、你先起来…我没吃早餐，饿得好难受，求你停一停吧……」

慕清允正在啃咬他线条明显的锁骨，一听他说饿了，立刻硬生生停住，「那…我们去吃饭，然後下午到树林里散步，晚饭前回来，好好泡个温泉再用餐。」

一口气连珠炮似的说出当日行程安排，高桥智也觉得这不像慕清允会说的话，至少不是发生「那件事」以後的慕清允，但也无法具体指出哪里不对劲，就暂且不要发表任何意见，免得说错话又惹小霸王生气。

吃完简单的餐点，两人到别墅附近的山林小径去散步，一路上慕清允没说半个字，只是拉著他走，且一直紧握他的手不曾放开。

走了十几分钟，慕清允首度开口，「前面有条小溪。」

「啊？喔……」

高桥智也本来没什麽兴趣，就随口应了一声代表听到了，但到了浅溪边上，听著潺潺水声，清澈的溪水中还有几近透明的小鱼，心情确实开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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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触摸水流，是出乎意料的冰凉，不过从指尖传来的凉意却让心中某些紊乱的东西镇定下来，忍不住就把身子更往前倾，想感受更多。

「小心！」慕清允用力按住他的肩头，「你想做什麽？这麽浅的溪流只会让你著凉，淹不死的。」

「对不起…我觉得有点冷，想回去了。」

「也好，回去泡温泉暖暖身体吧。」慕清允没发现自己心里一闪而逝的紧绷感，当然，也没注意刚才按在高桥智也肩头上的手，其实是微微颤抖的。

高桥智也从午饭後就一直若有所思，慕清允也看出来了，但不知道他想的是什麽，还以为只是单纯因为被强迫同行而闹别扭。

其实他满脑子都在想自己以後该用什麽态度面对慕清允，就算再怎麽自我催眠，也关不住「喜欢」的感情，如果能恢复从前那种相处模式该多好啊！

但那是不可能的吧……发生了那种事，他如何还能对慕清允露出笑容？这种单方面的感情付出，注定要血本无归的，尤其是刚才那句话，让他打心底发凉，若现在对慕清允示好，只怕会被当作不知羞耻的献媚行为吧。

回到别墅後，慕清允理所当然地命令他一起入浴，这对日本人来说本来也是极为普通的事，可是他却双腿发软，几乎无法抬起脚步走进那间充满桧木香气的豪华浴室。

原因无他……这麽走进去、衣服一脱，会发生什麽事不必想都知道了。

但不去又不行，慕清允那双眼睛一直盯著他，脸上渐渐显露出不耐烦，最後也管不了还没思考出的答案，一咬牙就脱光进了浴室。

「我还以为你不进来了。」慕清允一边把身体打湿，一边凉凉地说著。

这话是故意的吧……不进来行吗？

高桥智也不喜欢听到这种话，只瞪了慕清允的背影一下，就拿了毛巾和浴盐，开始帮他擦背。

这个举动让慕清允楞了楞，半晌才道：「不是很恨我？你会主动靠近，真让我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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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智也不喜欢听到这种话，只瞪了慕清允的背影一下，就拿了毛巾和浴盐，开始帮他擦背。

这个举动让慕清允楞了楞，半晌才道：「不是很恨我？你会主动靠近，真让我惊讶。」

「在日本，帮人擦背是很平常的事。」高桥智也闷闷地说。

没错…很平常…我绝对不是因为害怕或想讨好才这麽做，只是洗澡而已，没别的意思……

闻言，慕清允的脸刹时变得铁青，但自己没有察觉，「你还跟谁一起洗过澡、替谁擦过背？」

怎麽突然开始生气了？高桥智也一头雾水，不晓得哪里说错了，「家人、亲戚、还有跟朋友出去玩的时候，都会互相帮忙擦背的嘛，这是日本人的社交行为啊。」

「社交行为？」慕清允半眯著眼质疑。

「嗯，就像用餐时餮别人斟酒一样。」

好像不是骗人的，不过慕清允心里就是不舒坦，「以後不准让我以外的男人看你的身体。」

什麽啊！讲的好像我很喜欢让人看一样，上次也不知道是谁把我丢给手下，害我差点被——想到这里，高桥智也用力甩了甩头，企图摆脱不堪的回忆，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忽略了那天被带进浴室之前所发生的事才比较糟糕。

「摇什麽头？」发现背上的动作停止了，慕清允刚转头就看到波浪鼓，「你就这麽想让别人看？我乾脆把你脱光绑去游街好了。」

「你在说什麽，我才不是——啊！」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蛮力压在湿漉漉的桧木地板上。

慕清允三两下扒光他的衣物、把整罐浴盐倒在他的小腹後胡乱抹开，再倾身舔咬他的耳朵，「够了，别动……换我来帮你洗。」

「不…啊啊…我自己…自己来……」敏感的耳朵被温热的舌爱抚，大腿内侧则是带著颗粒摩擦的粗糙，不同的触感，却同样教他难以忍受地求饶，「好奇怪…不要…清允…不要了……」

「我等不到晚上了。」简单说明自己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慕清允只用一只手就将他的双手压制在头顶，另一手继续就著浴盐磨娑每一处敏感。

年轻的身体禁不起这样挑逗，没多久，高桥智也就放弃抵抗了，「啊嗯…清允…我…好难受…嗯嗯……」

「可能还会有点痛…忍耐一下…我会尽量小心……」随便挤了一坨沐浴乳涂在前端，慕清允抬起充满弹性的圆丘，朝想望已久的极乐境地挺进。

※※※

现在是什麽时候了？刚睁开眼的高桥智也这麽想著。

从在浴室里被吃开始，就只有一场又一场的激烈**充斥在记忆中，做完後累得昏睡、有时候在中途就承受不住昏过去了，除了第一天的林间散步，他没有再出过这个房间。

就像当初预料的一样，跟慕清允同床共枕，还一起洗澡，後果肯定是被吃乾抹净，慕清允打开始就是这样盘算的。

他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没发现慕清允走进来。

发现他醒了，慕清允立刻又掉头回厨房吩咐下人盛粥送过来，「你醒来得正好，粥还是热的，多少吃一些吧。」

「我睡了多久？」前一段记忆是在浴池里被做到晕倒。

慕清允支退下人，自己捧著餐盘放在床头，「没有很久，三个多小时而已，快吃吧。」

这两天，高桥智也一直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劲，却说不上来，直到看到这个举动才突然想通——向来琐事都会叫手下处理的慕清允，竟然会亲自端盘子伺候？！

昨天也是这样，还有，明明很多事都可以叫下人去做，慕清允却下了道「任何需求都只能跟我说」的命令。

另外，就是高桥智也从来都不知道慕清允有这麽爱吃广东粥和又酸又辣的凉拌菜，总之，只要眼睛睁开喊饿，立刻会有热腾腾的粥和小菜送上，每次听到的都是「刚好有热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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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些东西全都是为了高桥智也准备的，但是慕清允不擅长温言软语，也怕那种感动的情绪，所以故意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全当作碰巧。

唤人收拾了用完的空晚盘後，慕清允又很异常地对高桥智也交代隔天的行踪，「明天早上我要离开一下，要是醒来想吃东西，就随便叫个人准备，我已经交代过，要他们好好照顾你。」

「嗯。」他并不关心慕清允为什麽要离开，只是随口应一声。

我又不是你老婆，干嘛报告的这麽清楚啊！没关系～出去久一点也无妨啦～最好在黄金周结束之前都别回来了。

「大概是之前赶走的那两个混蛋去跟我家老头说了什麽，竟然派盛叔来日本，还叫我一定要去车站接他，美其名是看看我在日本过得好不好，实际上，怕是来劝我放开你吧。」虽然没有得到期望的反应，慕清允仍然继续说下去，到後面还带了些抱怨的感觉。

两个混蛋？高桥智也困惑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应该是在说柱子跟阿勉吧……

听慕清允的口气，那个盛叔好像是个连他这少帮主都必须敬重的人物，如果真能劝他终止这种关系，对自己来说也是件好事。

「你别打鬼主意。」慕清允似乎看得出他的心思，整个人欺了上去，「虽然盛叔是跟我老子一起打江山的好兄弟，但也没资格对我的私事说三道四，尊敬是一回事，可他是管不了我的，我啊…打算在车站就请他直接坐车回东京，然後搭飞机滚回台北去！」

对上那邪佞的笑容，还有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执拗眼神，高桥智也的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我没有…什麽都没想……清允，我好累，求你让我好好睡一觉，今晚不要……」

「不行！」手脚并用瓦解虚弱的推拒，慕清允熟练地撩拨他身上每一处敏感点，「要睡等明天我出门再睡个够，现在我想要。」

「清允…我…啊——」

失去意识之前，高桥智也最後的感觉是全身好似快被拆散，身上的人却不打算停止，还是激烈律动著，直到榨乾两人所有的体力。

21

隔天，慕清允是什麽时候起床、什麽时候出门的，高桥智也一概不知，其实说的更正确些，他连那个羞得说不出口的剧烈运动是何时结束的都不晓得，反正霸道的人间凶器至少会有好几个小时不在这里，总算可以好好补眠了。

不过，倒楣的人就是会一直倒楣，如果说对酒醉的慕清允意图不轨的那一段是他目前最希望搭时光机去阻止的过去，那麽即将发生的这一段，应该排得上第二名。

「子滟小姐，这是少帮主的卧房，不能进去的。」说话的这名手下，可以从声音里听出，他此时定是一副焦头烂额的表情。

「我跟清允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在台湾的房间我还睡过呢，凭什麽到了日本就不给进！」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频率甚高又有些黏腻感，音量也不小，但落在被狠狠折腾一夜的高桥智也的耳膜上，也不过像是蚊虫叮咬那样容易被忽略。

房门「碰！」地一声被打开，先进来的是两个保镖似的健壮男性，後头跟著个一脸娇气的少女，脸蛋很是可爱，但给人一种眼睛长在头顶的感觉。

因为用力过猛，还撞上墙壁又弹回来晃了晃，即使如此，高桥智也仍持续被梦中迷炫的色彩纠缠，没有醒来的迹象。

三人以相当不礼貌的方式强行闯入，几名慕清允留下的手下因阻止未果，站在房间外面面相觑，不知该怎麽处理，还在想万一高桥智也有个什麽闪失，自己说不定会直接被丢到山里喂熊的时候，足以震破玻璃的高频音波武器就发动了。

「呀啊啊啊啊啊——这个没穿衣服的男人是谁！为什麽睡在清允哥的床上！」

「他…他是……」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虽然都知道原因，却怎麽都说不出口。

倏地，刘子滟的脸色转为惊恐的青绿，颤抖著指向床上熟睡的人，「传闻是真的？清允哥真的跟这个男人搞上了？」

「子滟小姐…您就别问了，当作什麽都没看见，不然少帮主回来会生气的。」

「清允…是你回来了吗？」好巧不巧，高桥智也这时候被吵醒，只是脑袋尚未完全恢复运作，也没注意到房里多了几个陌生人，「拜托…我还是好累…再让我睡久一点……」

「贱人！」

暧昧的呓语听在一心想做帮主夫人的刘子滟耳中，打击实在太大，一时忘了考虑後果，上前劈头就朝高桥智也的脸颊刮了一耳光，旁边的人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手，也来不及阻止。

高音量的怒骂加巴掌，把高桥智也从迷蒙中强制拉出，他捂著热辣的脸颊，愣楞地环视四周，「怎、怎麽了…你们是谁？」

「给我滚下来！我不准你睡在清允哥的床上！贱人、叫你滚下来听到没有！」刘子滟已经怒到极点，疯了似的什麽都不顾，在不能太过冒犯的情况下，两个大男人去拦还觉得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