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回答跟三年前还是一样呢?"沈红音的声音从帐后传出,居然有一股幽恻恻的味道。
"你应该很清楚我的个性,我会怎么做相信你心里有数。"
"我知道。"沈红音叹了一口气,"你若不是吃准我不会跟陛下说出去,怎么会三更半夜地来找我说这些话?元慎,你早就知道是我在这里而不是别人了吧!"
罗帐掀开,沈红音明亮的双眸对上达密哲元慎冰冷的眼睛。
"要让别人做事,就应该付出让他满意的报酬。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第七章
"你来这里做什么?"人被压在床上,身上的衣服被扯落了大半,这样情景下的问话显然要失去许多气势。"你先放手,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小真真,这叫心有灵犀啊,说明我们前世就结了缘,这辈子注定是分不开的!人家这么辛苦,老远地跑来找你,你不会对我温柔一点吗?"元朗舔着唇,一双眼睛带着火簇热情地看着有些憔悴的羽真。"几天没见到我了,是不是有些想念我呢?"
"谁、谁会想你!"羽真挣扎着,可是元朗的气力大得惊人,挣了几下居然没有挣脱。"你快放开我,身子这么重,压得人生疼!"
"可是放开你了你又会跑,那我再上哪儿找你去?元朗低吼了一声,将唇压了下去,"真真,我想你,想死你了!"
"呜......嗯......不......"微小的抵抗在如火一样炽热的拥抱中消失,羽真伸出手,紧紧搂住了元朗的脖子。不再追问元朗是如何得知强盗窝的所在,也暂时放下让他无法不介意的元朗的其他情人。理智永远无法抵过情感的力量,再次被元朗抱在怀里的时候,羽真的脑中已经放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想他吗?当然想。
恨他吗?恨不得咬掉他身上的肉。
那,爱他吗?不,不知道。
只知道,见到他的那一刻起,自己再也离不开了。
只是这样的话,死也说不出口。
"啊!哈!"紧紧抓着床沿的手指节发白,汗珠顺着额发滴落至发梢。支撑着身体的上臂也因承受不住而微微发抖。鼻尖传来浓浓的灰尘和稻草的味道,只是自己早已顾不上这许多,飞红的眼角处,因为激情而沁出两颗晶莹的泪珠。
"啊!"身体猛然受到冲撞,他几乎要摔落在床上,可是腰部又被有力地托起,接受着一次又一次地攻击。
"不、不行!"羽真仰起头嘶声叫道,脸却被温厚的手掌转了过来,双唇的呼声被悉数吞了进去。呜呜声中,湿润的水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着,银色的唾液顺着唇角拉成一根细细的银丝垂落下来。
放开羽真,看着他被水气盈满的红色双眸,看着他被情欲蒸红的双颊,元朗狠狠地将腰向前挺动,换来了声声高昂的娇吟。
"说,你还会不会从我身边跑开?"手伸到前面,搓动那涨得发紫,滴着透明液体的欲望,让他发出难耐的喘息。"快说,不然,我就不给你!
"不,不行!啊!"羽真摇着头,唇中吐出呜咽似和呻吟。
元朗突然将自己的硬挺抽出。身后突如其来的空虚让羽真叫了起来。
"不,不要......不要出去!"完全沉浸在情欲之中的羽真扭动着身体向元朗靠过来。
元朗将他翻过身,推倒在稻草堆上,举起他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头。
"快说,你不会离开我,永远只属于我!"
"快点,快点进来。"羽真伸出手,舔着双唇的表情让元朗几欲发狂。
"该死的。"低咒着,元朗将分身抵在柔软湿润的入口处,用力插了进去。
"啊!"羽真弓起身,胸前硬挺的茱萸在空气中绽放出鲜艳的色彩。
"你是我的,我的,永远都是!"元朗低吼着,用尽全力晃动着腰身。肉体拍打的声音,湿润的水声,纵情的呻吟和喘息充斥耳中,变成最强力的春药,刺激着交缠的两人。
几乎在同时,两个人都颤抖着释放出大量的爱液,喷洒了对方一身。
好激烈。满身是汗的两人喘息着抱在一起,倒在脏兮兮的草堆上。
"还好吗?"摸着汗湿的红发,元朗轻声地问羽真。
"思。"羽真窝在元朗的怀里,闭着眼享受着身体的余韵。
"你们强盗窝里怎么这么寒酸?连床被子也没有吗?"鼻间不时传来草层与灰尘的味道,元朗揉了揉鼻子,看着身下干枯的草垫忍不住出声抱怨。
"睡不惯就回去睡你的龙床好了。"羽真闭着眼没好气地说。
"你手下的强盗都去哪儿了?"元朗伸手在羽真的胸前玩弄着汗湿的肌肤,"我记得上次来界山的时候可还遇见过一些呢。"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全空了。或许他们厌倦了在山里的日子,各自谋生去了吧。"羽真打了个哈欠,有些昏昏欲睡了。
"真真,我很想你。我承认,之前的生活有些放纵,不过,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再也没有碰过别人了,我发誓。"鼻尖蹭着怀中羽真的头发,元朗不觉有些醺然。
"嗯。"羽真应了一声。
"我已经在安排宣里那些人的未来,愿意走的我都给了安家的费用送他们离开了,不愿意走的我也会妥善的处理,不过还需要些时间......"
"思......"羽真挪动了一下身体,挑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在元朗怀中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呐,你跟我回去好吗?"元朗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好。"如此痛快的回答有些出乎元朗的意料,惊喜之下,元朗抱紧了羽真。
"痛!"羽真睁开眼睛,瞪了元朗一下。"你放开我!"
"真的吗?你想通了,愿意跟我回去了?"元朗喜形于色,"啾"地一声在羽真脸上亲了一口。"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我知道,你一定是爱我的!回去之后,我就立刻开封后大典,封你做我的皇后。"
"皇后?"羽真蹙起了眉尖。"皇后不应该是女人吗?"
"我们金翅王朝没这种规矩。只要相爱,两个人就可以结合。羽真,我要正式地迎娶你,让你做我们金翅王朝的第一位男皇后。元朗执起羽真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哦。"羽真打了个哈欠。
"就只是‘哦'的一声?元朗显然有些失望。
"我困了,你别来吵我!"
"我们明早就启程回去好不好?"
"不好!"
"咦,你刚刚不是还答应了?"
"你什么时候把你以前欠的情债还清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羽真翻了个身,将背对着他,沉沉睡去。乏了这么些天,早该好好补眠了。
"喂,羽真!小真真?"元朗推着羽真的肩头。没有回音,只有均匀而浅淡的呼吸声。真是没有办法。元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支起身,他用手指轻轻地拂过羽真的脸。脸颊瘦了些,眼圈也有些发青。这些天,他一定很苦恼,也很疲惫了吧!定定地看着羽真的睡脸,元朗俯下身,在他的额角轻轻印下一吻。"睡吧,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地守着你,不让你再哭泣了。"
抱着羽真,元朗闭上双眼,满足地睡了。
阳光透过残破的窗纸射进来,照在两人身上。安宁,温暖。
"你说你后宫已经清理干净了,为什么我会在这个女人的房间里?"羽真双目冒火,低声问身边的达密哲元朗。
"她跟别人不一样!元朗握着羽真的手,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她是别人托我照看的。虽然有封号,但那是为了住在后宫方便。我跟她之间可是什么也没有的哦!"
"谁会相信!"羽真狠狠踩了元朗一脚。"你这个色中饿鬼,要是能放过她才叫奇怪!"
"他说的是真的!"轻轻柔柔一句话,让羽真收回还想再在元朗脚面上留几个鞋印的右脚。这女人耳朵可真够厉害的,这么低的声音居然也能听得见。羽真的目光不觉在她的脸上多停了一会儿。
"陛下说的是真的。"皓腕轻抬,拨弄着垂在额前的几根青丝,温软柔润的声音如山间清泉一般流泻而出,"我跟他从小在一起长大,跟兄妹差不多,他对我的顶多是兄长对任性妹妹的娇纵。要是我跟他有什么,你认为你还有半点机会可以插足进来吗?"眸光潋艳,顾盼生辉,羽真看得呆了。
如妃真的是个非常、非常美丽的女人,艳而不妖,媚而不俗。无论是谁,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都会对她心生好感。她对人不热情,却也不冷淡,进退言谈之间似乎跟任何人都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让人不会觉得太过压迫也不会觉得跟你特别的疏远。她的每一个举手投足,每一个眼波流转都是那么自然天成,偏偏让人挪不开视线。羽真狐疑视线投向了一旁浅笑的元朗。
"男人也有需要休息的时候。元朗苦笑了一声对他说,"你以为夜夜笙歌是件很快乐的事吗?"
"对啊,元朗每次摆不平他们的时候就会跑来我这里,"如妃巧笑倩兮,"跟我下一夜棋或是聊聊天,后宫的那些人便不会再有什么怨言了。如果你也想找人聊天,不妨来找我哦,姐姐一定会议你满意而回的。"
"小如!"元朗瞪了如妃一眼。
"哟,你紧张什么!"如妃笑出声来,"怕我把你的心上人抢走吗?放心,我可没那么笨。你为了他把整个后宫都快弄翻天了,我再有心,也没那个瞻子啊。说不定,哪天你看我不顺意,让我也走,那我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养老之地呢!"
羽真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热,偷眼去看元朗,意外地发现他的脸颊上居然也有一 抹飞红。羽真的心里不觉泛上一丝甜意。
"朝中还有些事积了许久要我去处理,小如,我将羽真放在你这儿,你帮我照看他,可不许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哦!"元朗轻轻拍了拍羽真的手,有些不放心地对如妃说。
"行啦,行啦,我知道的。"如妃像赶苍蝇似地挥了挥手,"我不会吃了他的,你放心!"
"陛下慢走,臣妾不送!"扬起声,如妃娇滴滴的声音送出老远,元朗的肩僵了一僵,摇了摇头,留下羽真先走了。
羽真看着如妃,犹豫了半天。
"想跟我说话?"如妃踢踢椅子,将椅子踢到羽真的旁边坐下。"你叫我小如姐姐好了。"
羽真皱了皱眉。这女人怎么说话做事跟外表相差这么多?
"不愿意叫姐姐吗?那叫我小如也行。"如妃甜甜地笑着,伸手摸了摸羽真的脸,"啧啧,凑近了看,果然更漂亮,怪不得元朗这么喜欢你呢。"
"你为什么要进宫?"羽真问。
"为什么?"如妃扬起眉梢,想了一想,"嗯,怎么说呢?因为有些人总是缠着我,可我又不喜欢他们。为了我的安全起见,我哥哥把我送进宫中,希望可以断了那些总是打我主意的人的念头,不要再做一些于己无益又会伤人的事情来。"
"可是你进了宫,以后再如何嫁人呢?"
"谁说女人一定要嫁人的?"如妃撇撇嘴,"一想到一辈子要靠取悦男人过日子我就觉得恶心。这里很不错啊,要吃有吃,要穿有穿,元朗又不会管着我,事事随我高兴。你说还有什么地方会比这里好呢?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可是抱定主意要在这里终老的。呐,小真真,就算以后你做了这后宫的主人,可也不许赶我出去......哦!不然我跟你没完!"
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羽真眨了眨眼睛,愣愣地看着她。
如妃"噗"地一声笑起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说:"别傻啦,元朗是真心的,我看得出来,你只管开开心心地跟他过日子好了。"
"我的名字,叫做英多罗宛如,可不许忘记哦!"
从那以后,三天的时间里,羽真没有见到元朗的影子。不知他现在人在哪里,在贮些什么......心情躁乱的羽真在如妃的宫苑里看着池中悠游自在的锦鲤发着呆。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无时无刻不在自己身边的人呢?手中的车前草被揪下一片片叶子,落在池面上,引得鱼儿摇着尾巴纷纷围聚过来争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身边元朗的存在。他现在或许一边忙着,一边在因为无法过来拥抱自己而在连声地抱怨着吧。脸上一阵燥热,羽真低声咒骂的时候,眼角却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老大,你好啊!"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羽真一惊,手中已被扯得不成样子的草根全落在了池水中。
瞪大双眼羽真看着庭院中本应该不可能出现的人。青衫飘飘,在落日余晖下透出几许飘逸。端正清俊的五官,若不是眼神中有几分自己熟悉的戏谵与阴沈,他几乎要以为此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别人。
"红音?"羽真指着他,惊愕不己,"你怎么会在这儿?"
"同样的话,我也正想问你呢,老大!"沈红音那独特的清柔嗓音带着一丝佣懒,这正是羽真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我......"羽真愣了愣,突然发现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回答。
"我是为了给小武报仇所以才会跑来的,"沈红音柔声对羽真说,"老大也是为了老三的事情所以才会过来的吗?"
昏黄的阳光照在沈红音的身上,反射出一道模糊的光晕,看着他,自己的思绪竟然有些不受控制,羽真惘然地点了点头。
"那老大有为老三报了仇吗?为什么没看见小武跟你在一起?"
小武......
"小武不许我帮他报仇。"羽真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不许?为什么?"沈红音睁大了眼睛。
"因为......因为......"羽真因为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沈红音叹了一口气道:"是不是因为小武喜欢上了那个欺侮他的家伙?"
羽真点了点头。
"小武被纳兰明德抢走了,你是不是觉得很难过?"沈红音继续柔声问。
"是。"羽真再次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去把小武抢回来?"
抢回来,为什么?羽真迷惑地望着他。
"你不是很爱英武吗?他本来就是你的!一直都是!"沈红音的声音不断地钻进羽真的耳朵里,让他的头又痛又麻。
"可是小武说,他喜欢那个家伙。"
"那你喜欢不喜欢小武?"
"喜欢!"
"爱不爱他?"
"爱......但......但不是那种爱。"无法否认自己对英武的独占欲,但那种感情与自己原来以为的不同。英武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了他。
"那你会认同纳兰明德吗?"
"小武就像是我的亲弟弟,独自守护了这么多年,却被那家伙夺去......你叫我怎么甘心情愿?"羽真的眸中闪现出一道戾气,"叫我完全接受他,我想我还没那么大的肚量!"
"老大!"沈红音轻叹了一口气,"你现在的样子,就好像被别人抢定了冰糖葫芦的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