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空斩————颜崎
颜崎  发于:2010年0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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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溃决的淫欲堤防。
怎料,白齐飞却像完全没意识到他的努力抗拒,反而一把拉回了他,环住他的腰,令他靠向自己,温声:「岳麓,你不

要紧吧?我扶你到炕上躺躺?」
这一贴近,岳麓整个努力都白费,那半垂的眼眸如此妖魅,晕红的脸颊如此可人,红艳的双唇如此甜腻……加上这热烈

的体温团团包围,岳麓终于锁不住欲望,贪婪的摸了他脸旦。
「啊!」白齐飞吓一大跳,忙不迭将他推开,谁料岳麓反应更快,猛然一翻,捏住了他双肩,直将他压在炕上。
这会儿,白齐飞终于自他那双血红大眼中,看到了由一面脆弱薄墙隔离的凶暴欲火。
只要一步,再差一步,就占有这个轻挑的男人了!欲望烈焰在皮肤上烧灼,血,在体内澎湃着,翻滚着,奔腾着!
岳麓的脑子像同时挤进了两个灵魂,欲望和理智,它们不断的争战着、对抗着。
「放了我,岳麓。」不知是刻意冷静亦是天性始然,白齐飞仅管脸色苍白,却没做任何抵抗只温声:「你喝多了!」
「喝多了?」抓着他双肩的手已颤的毫无规矩。
「嗯,你真的喝多了!放开我!」
「可是……」岳麓哭丧的望着他,不知怎么解释突燃的满腔欲火。
「可是什么?」白齐飞锁起眉头:「你应该很清楚,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都不能这样对我!」
「齐飞,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为什么……」
「岳麓!」白齐飞忽地阴下脸,打断了他的话:「我是知道你断袖,因此你对谁我都不会有意见,但唯独不能对我!」
天人交战,岳麓像被这句刺了伤,他皱起眉,满腔愤怒,满腔不甘,他好想,真的好想就这様抛开自制,丢弃尊严,将

自己出卖给这突如其来的疯狂欲望。
然而,或许是他的眸子太冷淡,也可能是这股情欲有些消退了,岳麓终于有能力闭上眼,咬住牙,开始运起气息……也

不知到底僵持了多久,蒸腾的欲望总算渐渐平息下来,心,也慢慢缓了节拍。
岳麓强迫僵硬的双手松开他,下了炕,背过身怔坐起来。
「岳麓,过来喝杯凉水?」白齐飞的口气再度转了温柔。
理智已战胜欲望,这句话不禁让岳麓感到万分难堪,只得咬着牙摇摇头。
「那要不要先帮我里伤?」
「啊?」岳麓心一跳,有些莫名其妙便鼓起勇气回头,但见白齐飞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只闭上眼,缓缓伸出了右肘


岳麓跳离石炕,呆了半晌,却茫然不知下一个动作。
「在案旁的箱子里,有伤药。」
拿出伤药,岳麓回到他身边,眼睛只敢瞧着他手肘,轻轻帮他起沾了红的袖子。
哪料这么一掀,却把岳麓的心吓得几乎窜出腔来!也彻底浇灭刚刚那把莫名其妙的春情火焰。
原来,他这手臂上竟跃出数十条血痕,伤口有深有浅,有大有小,有的结了痂,有的还在冒血,却是整整齐齐的排作一

列。
「你、你这手臂上的刀痕是怎么回事?」
白齐飞轻轻飘了他一眼,即掩下眸子:「没什么,你敷药就是。」
「齐飞!」
「敷吧!」
岳麓拿出一个蓝色小药瓶,轻轻往他仍在冒血的刻痕上倾倒,粉,随着红色的水流渐渐扩散,没有半点沾在伤口。岳麓

只好拿出一条白巾,轻拭着,再努力一次。看来,这些伤口都不深,或许也不会很痛,白齐飞只微微皱起眉头,然而每

寸伤每寸口却都像划到了岳麓心坎──他将它们包裹平顺,轻轻的抚摸着,多希望自己也如这些伤痂,狠狠的贴附在白

齐飞身上,永世不得磨灭!
第三章
帐里炭火轻轻作响,空气有些燥热,气氛暖烘烘。白齐飞仰躺着,任由岳麓帮自己裹伤。真想不到如此豪迈的男人,动

作竟是出奇温柔、细心。
「谢谢你。」白齐飞缓缓缩回手,转侧身,背向了他:「我自少年父母双亡,全赖韩将军提携,不止待我亲如子侄还推

举我进中军帐,如今又将女儿下嫁于我,种种恩义,我实在无以为报。」
是了!
岳麓突然醒悟,何以几年来对他感情都忍下了,怎么近来却满心焦虑。原来自己看不开三天前抚远大将军忽然帮他布达

的喜讯。
「齐飞……你真的喜欢那韩家小姐吗?」也难得白齐飞终于谈到此处,岳麓整个人蹲在炕边,赶紧轻声追问。
白齐飞淡然一笑,叹道:「怪你兄弟我酒后胡涂吧!韩家小姐有了我白家骨肉了!怎么样也无法弃之不顾的!」
自入靖平将军营就一路被他提拔到身边,而近三月又已调到中军帐,岳麓怎么都无法相信靖平将军家的小姐何时和白齐

飞有了如此深切的关系!
「岳麓,在我大婚前想先回乡祭墓,我已向大将军请示召你陪我同行,你可愿意?」
听岳麓一直没应声,白齐飞不由得转回身,瞧他一脸茫然的蹲在身边,便笑道:「怎么了?」
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持家与传宗接代,京城里的富商士绅个个娶妻生子,即便流恋男色,最多是纳怀宠幸

。可岳麓从也不曾在乎过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人生如梦幻泡影,无所谓轮回转世,眼见岳家三代到这里似乎要绝了,

他也当是上天注定,因此,他怎么也做不到一边拥着爱侣,一边娶个妻女入门。
「没什么。」岳麓心思混乱,满腔的话不知从何说起:「我只是想到子矜。」
「子矜?」
「唐子矜,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哦!唐子矜,当然记得,你一下提他,我有点想不起来!」白齐飞平躺身躯,语气自然:「咱们几十个人一并自靖平

将军营调到中军帐来,嗯,他好像升千总了吧?这孩子常想家……」
「你只知道这样吗?」
听岳麓语露质疑,白齐飞深吸口气,闭上了眼,淡然笑道:「怎么,他有什么值得我知道吗?」
岳麓摇摇头,沉默半晌才道:「他一直和我同板同帐,我从也没觉得他如何,可是这次游击,他、他却触碰我!」
「什么意思?」
岳麓起身背着他坐着,左手大张,轻置在他腹上,缓缓的,缓缓的,朝下移动,直到白齐飞忽然将他抓住,才握起拳头


「我懂了,那你怎么想?」白齐飞没有放开他手腕,声音却有些僵硬。
「我不知要怎么想……」岳麓双目空茫的望着前方,粗犷的五官在昏黄的火光下显得异常苦涩:「很茅盾……既希望是

真,又希望是假……」
还是这么直接!白齐飞无奈的笑了笑,放开他的手:「好个聪明的子矜!」他顿了顿,又问:「如果你们……真有这层

意思,密着点,我睁只眼闭只眼!」
岳麓皱眉静了半刻,点点头,下了决意:「嗯,我知道,我只想要你放心,以后我怎么都不会让刚刚的事重演!」
不知为什么,气氛莫名其妙的凝重起来,直僵持好半天总算听到白齐飞缓吐口气,再度侧转身,淡淡道:「我明白了…

…你先回帐吧……」
岳麓勉强自己回神,将眼光望向他修长的背脊。
「今儿个和大将军谈太久,有些累乏了,让我先休息吧,有些事还没到时侯,你就多留份心去体会吧……」
「什么?」
这时白齐飞幽幽的吐出长气:「没什么,你出去吧!」
第四章
中军大营戒备森严,东西南北四方皆设着垛楼以备守望,今天更加了楼下佩刀持枪的守卫兵士,个个瞅着兀鹰般的锐眸

,焦点相错逡巡四野,中军营里真出了半丁点事也逃不过如此密集的盯梢。这些严厉的防卫全因为此日,平时镇守青海

省四围的巡抚、将军、都统全部齐集大营,共商军事。
其中,除了拥有节制廿万人马的主帅抚远大将军外,最令人注目的莫过于靖平将军,韩谦。他年方五十,高头大马神形

精健,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张四方脸黝黑又刻痕满布,嘴紧抿着,让人了解那边关苦厄的辛劳根本放不入他眼里。
他自入军旅,即跟着抚远大将军出生入死,熬至今日方得领有两万兵马固守里塘、巴塘、黄胜关,防着首敌窜扰西藏。
岳麓在他项下待了四五年,虽已调至中军帐,却还是对他有着天神般的敬畏。尤其想到他将与白齐飞结为亲族就更难忽

视。
六个首要将领已到齐。抚远大将军为求毕其功于一役,进退极度谨慎,且扛着即将爆发的战事更是压力沉重,在煎熬数

月后,脸颊已瘦削见骨,因此当他森着面容时,营帐里即隐透着严厉的气氛。
他下了案台,引着六位将官连同中军参将白齐飞走向帐篷中,团团围住里面一个四方大木台,这上头用着沙石模拟了大

军围堵的整个形迹。八人眉头深锁,在这沙台上指指划划,交流着彼此的驻防与意见。
岳麓一直站在帐口处,像守兵似的动也不敢动,可心里却十分质疑。因为照情况来看,此次议事事实上是不可能让区区

都司的自己参与,却何以一早中军帐就来了命令,要他一并进帐?
「什么?谁?谁是岳麓?」一个浑厚的嗓音突然划破低调的气氛。在场七人顺着白齐飞的眸光,全部向岳麓行了注目礼


岳麓当下一惊,不明白自己何以突然变成了焦点,忙屈膝一跪,执礼:「属下岳麓参见各位大人!」可在场的人却将他

当成了雕像,完全没有理会,只韩谦带着疑虑的低沉嗓音朝着白齐飞道:「他是什么职阶?」
「回将军,都司。」白齐飞恭顺道。
「齐飞,你在开什么玩笑,要守疏资要道多的是经验老道的兄弟,你怎么挑这小都司?」
「是啊,这不是太冒险了!」除了抚远大将军,其它人无不将眸子集结岳麓身上,整齐划一的皱起眉头,韩谦更是毫不

客气转望岳麓道:「这事太重大这小都司怎么能……等等,你叫啥?」
「标下岳麓。」被这无礼的询问,岳麓难堪的脸一红。
「你入中军帐多久?」
「回将军,两个月前标下才从将军府调来!」
「哦,从我队里调出去啊?怎么我没印象!」韩谦当下翻了翻眼朝抚远大将军道:「大将军,虽说这小都司出自我军里

,可这疏资要道很重要,叫这毛小子能成事吗?」
抚远大将军似乎也没想到岳麓出身这么青涩,不由得用着肃杀的眸光望向身旁这号称诸葛孔明再世的参谋将军,平稳而

深沉道:「齐飞你心里有了谱吗?」
岳麓当场被人小,一张脸窘得通红无比,白齐飞轻瞟他一眼,不动声色:「回将军,您忘了一个月前,咱营里有七个士

兵在青草坡遇着了廿名叛军,最后不止砍了他们脑袋还逼出首寇去向?」
「你是说那领兵的士兵是岳麓吗?」抚远大将军反应不慢的瞪大眼:「可我记得是个叫刘广文的啊!」
「正是刘广文,只不过事实上刘广文一开始就受了重伤,他是由岳麓背回来的!当时将军要我究其功劳,我才发掘这事

,岳麓因而在那次升了都司!」
白齐飞话一落,大伙看岳麓的眼神瞬时不一样,因为在场的人都深知,围省范围在上个月突然缩了一大圈,听说正是探

子追出了叛军首敌藏匿之处,也就是说僵化的战局得以开展并省去数万兵马驻扎包围竟全赖眼前这毛小子都司!
不过话虽如此,毕竟滋事体大,虽然在场巡抚、将军都憋住了话,抚远大将军还是谨慎万当的望向岳麓,只是眼神和语

气都显得温和多了:「岳麓......你先回帐休息,等有了决议再召你!」
「是!属下告退!」岳麓领首为礼,才刚起身白齐飞就叫住了他并当着所有人面道:「岳麓,这帐里的事不得向第三人

说,你明白吧?」
「属下明白!」岳麓恭敬的点个头,转身步出帐,谁料白齐飞后脚马上跟出来,一把将他拉离帐口数步。
「明日你又要穿里塘探查,所以等会儿你吃过晚餐先到我帐里一下。」白齐飞没等他响应,便急匆匆转身往大帐走,直

待要进帐了才又回身塞了个物件在他手里:「守兵不让你进,就给他看蓝缎荷包!」
说到疏资要道,就得讲到白齐飞那为逼首敌,献策合围青海省的大胆谋略。可合围所引发的冲击前所未有,为减低伤害

,白齐飞数日来与抚远大将军禀烛夜谈,肠枯思竭,终于谋划在围省其间特别守住几条疏资要道,以维民需。
这看似简单的任务却攸关重大。因为时值初冬,一旦围省,不下数日,内省草料尽绝物资全断必定民困敌乏,藉时难民

知道有此要道将全番投奔,叛军更有可能背水一战只为略夺求生,如此,要怎么维持秩序以免酿成巨祸暨如何利用此点

将叛军一网打尽,实在是一个大课题。
怎料白齐飞会把这如此重大的任务交给自己这样一个无甚功勋的小都司?别说几个位高权重的将领意外,岳麓心里都不

明所以。再想到刚刚白齐飞约自己到帐内,心里真是复杂万分。
岳麓私心盼着和白齐飞独处,可是转念想到自己和他年龄相仿且同为男儿身,怎么对于战事谋划与格局野心都差之千里

,仿如难成大器,就心绪难平。
第五章
风清月朗,岳麓怀着混乱的心情走向白齐飞帐处。门口,果然被拦截下来,他依意取出蓝缎荷包当「凭信」,守兵果真

让他进了帐里,但同时也跟他小声道:「你得提点心思,里头有个驸马爷了,到时冲撞了人家别说我不顾弟兄情份没告

诉你!」
「什么……意思?」岳麓听的莫名其妙。
「靖平将军的二公子,也是当今和硕格格夫婿韩玉轩也在帐里等着参将!」
不知为什么,听到韩玉轩夜半到帐中等白齐飞,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他垂头思虑了一会儿,想不出所以然,只好

摇摇头,掀帐进了去。
只见他身长肩宽相当高大,一张脸颧骨分明双目如墨,混身散着果敢铁胆之气,韩玉轩名字温文形体却相当粗豪,最令

人意外是,他还大剌剌穿着黄马褂站着。岳麓虽在韩将军营待过四五年,却是今天才第一次这么近看到他。
「标下岳麓,叩见驸马金安!」岳麓本想执手为礼故意当作不认识其大有来头胡混过去,怎料这身金黄教人不跪都不行


韩玉轩挑挑眉,直往白齐飞炕上走去,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竟没令他起身,只沉声:「你夜半进白将军帐里有何要事

?」
「回驸马,属下不知,是将军要属下此时过来等候,或许有什么紧要军报!」
「能有什么紧要的军报得在这夜半里谈?」看似在问,其实是自语。韩玉轩根本没想听他回答便冷冷的朝他摆摆手:「

你出去吧!我会跟他说你来过!」
岳麓一阵莫名其妙,可是面对这闪亮亮的衣着只能硬着头皮道:「请恕属下斗胆,因明日岳麓将前往里塘刺探敌情,怕

是将军有要事相告!」
「总之你先回帐里,有事再召你吧!」啰里八唆的,你没看我这身衣着吗?还跟我顶嘴!韩玉轩站起身,看也不看他,

自顾走向案台,望着桌面军事布属图不再理他。
岳麓原本对这驸马爷那一身果胆之气还算挺尊重,现下却被他这狂妄傲慢的态度梗得满肚气,只好闷闷应了声转身走出

去,可就在一掀帐,迎面白齐飞匆匆进来,当下就拉住了他:「岳麓,去哪?」
见了他,岳麓压抑心里的气莫名攻心,直回身往韩玉轩一瞟,没回话。白齐飞一脸错愕却没怪罪,只顺他眼光和韩玉轩

对上了视线──
「你怎么在这里!」白齐飞失神的脱口而出,却忽然想到什么,忙急跪在地,垂首道:「中军参将白齐飞叩见驸马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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