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传承(第四、五卷 生子)————龙吉公主
龙吉公主  发于:2010年0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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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怎么跟你说啊!真是!”开了门才发现来了个帮不上忙地人。晏逆昀直抓头发,好在里面镜水砚朝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去找大夫”。晏逆昀才恍然大悟:“对对对你赶紧去找大夫来!越快越好!还有找人烧点热水做点吃的,赶快!”触类旁通他倒不差。

英珏愣了愣,晏逆昀已经梆地摔上门。

“为什么啊这是,找大夫?烧水做吃的?”虽然已经在巢山见识过一次,英珏还是不能立刻反应过来,好在他路过自己房间要去办事的时候袁司晨出门来,见他行色匆匆问他情况,听他一描述,立刻就明白过来。

“他们俩什么时候又打算生第三个了?”袁司晨刚给织念换过尿布喂过吃的,这下又有事要做了,好在过来地时候他的诊疗箱也是不落的,他立刻抓起东西朝主院奔去。

经他说明英珏才知道出了什么事,官帽差点掉地,想到这秘密不能被人知道,又亲自到厨房去烧水等送饭。

袁司晨知道情况特殊,想园人多,门也不敲就直接闯了进去,倒把里面的两个都吓一大跳,等看清楚是他,才终于放下心来——何止是放心,简直是最后的担心都没有了。可惜袁司晨替镜水砚朝切过脉以后,表情变得非常严肃,又将手伸进被子里去按了按他的腹部。

“怎么样啊,为什么这次那么慢?”晏逆昀头上已经升起了热气,满脸通红好像生孩子的是他一样。

袁司晨欲言又止,望了望镜水砚朝睁大看着自己的眼睛,摇头叹气:“这回怕真是要花点功夫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啊?!为什么?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啊!”晏逆昀就差没抓着他摇晃了。

“你问他自己啊!”袁司晨没好气,“你问问他有没有每天多走走,还是成天就窝在床上装作自己也是被子?”

晏逆昀是没听懂这里面有什么,镜水砚朝则垂下眼睑,答不上话。

为了隐藏这个秘密,他哪里敢到处乱走,身边了连个可信任的人都没有,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又不像过去还每天服用保胎安身的药,这回什么都没有,更是一点闪失都不敢有,一切冒险地事都不敢做。

“尤其是最后几个月更要多活动,胎位太靠上到最后才来调整当然要受点罪了。”

袁司晨露出些许苦恼地神色:“而且这回的似乎是双胎,难度本来就比一个要大,你们两个啊……搞什么鬼,要生第三胎还要闹别扭,自找苦吃。”一番话说得两个人都面红耳赤答不上腔。

“热水来了!”门外英珏在喊。袁司晨出去端了热水进来,然后又交代了些什么,英珏在外面连声答应,然后又一阵脚步声跑开。

“那现在怎么办好啊?你快点想办法啊!”听袁司晨说得吓人,晏逆昀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身处其中的镜水砚朝更是连眼里的焦点都散了,神情中透出绝望。

袁司晨本想说他也没处理过难产,可又觉得再打击他们对接下来更不利,只好硬着头皮:“别一副没救了的样子,有我在还能出什么事不成!”这话倒是缓解了那两人地紧张情绪,他赶紧又补充:“不过这种情况我过去也没处理过,我刚才叫英珏去抓催产的药,等药送过来喝下去还要点时间,这段时间别轻举妄动,我去厨房看看吃的东西叫他们送点过来。”

“拜托你了!”晏逆昀吸着鼻子说,这已经是第四次见生孩子,他还是跟第一次差不多慌张,真不知如果是他来生会不会紧张到休克。

想园里的其他人都被严令禁止解禁接近主院,来回跑的就只有英珏,覃骁试探着问要不要帮忙,被他狠狠地骂了一顿。

药喝下去以后,镜水砚朝只能感觉到疼痛比刚才更加严重,孩子却还是没有出来的迹象。他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千一万遍,拼命祈祷不要出什么事。

抱着他的晏逆昀一边吸鼻子一边擦眼泪,好像抱着的不是个产夫而是个行将入土的病患,看得袁司晨烦躁,骂道:“你能不能争气一点别哭哭啼啼地,生孩子地都没哭你哭个什么!”

“可是、可是为什么吃了药也没用啊,你的药方没问题吧?”晏逆昀倒不是真要怀疑他,可是他实在是急,恨不得眼皮眨一眨孩子就在眼前。

对于给男人地催产药袁司晨也没有研究,他只是照着娘生前教给他的知识去选了药。“党参黄芪补气养血,益母草活血化瘀,当归枳壳白兰……应该没错的啊。”这没谱的话他可不敢让这两个现在一点就炸的人听见。

好在下午晚些时候药终于见起色,羊水破了,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时候镜水砚朝也眼看着没什么力气了,疼是疼得狠了可是他除了呻吟,连挣扎的力气都几乎没了。

总第一百三十八章:儿孙之福

“不行。”

眼看着一天都要过去了,羊水流了大半,挣扎过了无数次之后孩子还是不肯出来。袁司晨突然这么来了一句,然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你你要干嘛?”晏逆昀惊恐地望着他。

袁司晨的表情活像个屠夫:“既然他们不肯自己出来,我就动手请他们出来!”

“啊?!”两个人都被他的话吓一跳,晏逆昀急急地问:“请出来?怎怎怎怎么请?难道要……”手哆哆嗦嗦做了个切的姿势,镜水砚朝看到他这个手势,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你答应我还没那个胆量,”袁司晨将手伸进被子,在那个不停蠕动的圆鼓上这儿捏捏那儿掐掐,“不过推腹我也没有经验,你抱稳了别让他乱动。”

晏逆昀当然是很听话地照做,将镜水砚朝的上身牢牢制住,嘴里却还是问:“怎么会没有经验呢,你不是大夫吗,没有经验会不会出什么事啊,会不会死啊?”

袁司晨被他烦得真想一拳头揍晕他:“我怎么就得有经验啊?接生向来都是稳婆的事我凭什么要有经验啊,从现在开始闭上你的嘴,否则这烂摊子你们自己想办法!”说得两人都不敢再吭声。

“也许会很疼,配合我的动作用力啊……”袁司晨还没动手,头上已经冒出汗来。

镜水砚朝只能闭一下眼表示明白,咬着牙等他。

腿被折起,开到最大。叠在腹部的手突然用力向下一压。“呃啊——!”

门外几丈远惶惶不安地英珏被这一声惨叫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老天。怎么会叫成这样子!

屋子里好像一个大水缸。围在床上地三个人全都大汗淋漓。有累地有疼地也有害怕地。每个人地眉头都恨不得拧成一团。手上额头上青筋暴起。

“快了快了。再使把劲儿!”袁司晨一边继续推压一边不时弯下头去检查。孩子地头已经出来大半。只要头出来了就没有问题。看来推腹地效果还是比较好地。

刚才还能惨叫。而现在镜水砚朝已经叫哑了嗓子。嘴里干得可以冒火。全身不断绷紧又松懈。呼吸粗且浅。

终于折腾到晚饭时间。第一个孩子滑了出来。袁司晨将他拎起来用手抹了两把。听到哭声以后搁到一旁。屏住呼吸又开始收拾下一个。好在有了哥哥打头。第二个孩子没花多少工夫就乖乖地出来了。镜水砚朝在感觉到孩子出去以后。心头一轻干脆地晕了过去。

“砚朝!砚朝你怎么了,醒醒啊!”晏逆昀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抱着他使劲摇。

“你别喊!他累成这样你不能让他睡一会儿吗?”

袁司晨深呼吸了几次,擦擦汗:“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然后下床去叫人送热水来给孩子洗澡。

房间里逐渐冷却下来,只剩人耳边还有回音。耗尽体力昏迷过去的镜水砚朝嘴唇白得和脸色差不多,气息也很微弱。全身上下只有抓着晏逆昀手臂地手指微微动几下。床脚两个孩子刚哭得歇下来,身上还脏兮兮地沾满了血沫和羊水。

“真是……辛苦你了。”晏逆昀傻乎乎地坐了好半天,才叹出这么一句。丹钦出生的时候。他其实已经被吓晕过去了,而海麟儿因为是早产也没有太折腾人,只有这一次他全部看在眼里,双胎又加难产,这一整天都被耗尽才结束这次痛苦的过程。

他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抱着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头低下去,在那汗迹斑斑的额头上轻轻啄吻。镜水砚朝像是能感受到他的安抚,原本紧锁地眉头逐渐展开,平静地昏睡过去。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晏逆昀几乎没出过房间半步,不是在床边喂汤喂药,就是在摇篮边哄大哄小,乐此不疲,还总是忘了吃饭。

“哼。真是其乐融融啊。自己过来端药。”袁司晨在门口站着,边冷笑边说。“难道你们没有其乐融融啊。干嘛说得好像嫉妒我们一样。”晏逆昀无辜地摸摸脑瓜子,端着药往床边走。

“谁跟他其乐融融!”

房间里的两个人互相挤了挤眼睛,假装没听到。有足够的补品和优秀的大夫,镜水砚朝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根本用不着像个婴儿一般要人喂,可是晏逆昀好像钻进了牛角尖,如果不准他用小勺喂,他自己就不吃饭,无可奈何之下镜水砚朝继续忍受他好像对待陶瓷娃娃一样精细的喂饭动作。

“朕自己来……”

“不行,张嘴我喂你。”

“你那样慢慢吞吞的浪费了多少时间啊,朕又没断了手脚。”

“喂你吃药怎么能是浪费时间呢?”

“朕知道你的心意就够了,你老这么喂,饭还没吃完就又饿了,不是浪费是什么?”

袁司晨倚在门边冷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人喂饭还挑三拣四。”

镜水砚朝瞪了晏逆昀一眼,抢过碗一口气喝光,放大嗓门:“你别在门口酸,待会儿英珏回来,朕会告诉他他少喂你吃一天的饭朝廷就不给他发俸禄。”晏逆昀噗哧一声笑,然后赶紧捂住嘴。

“你以为我像你?”袁司晨恼羞成怒,“仗着自己是皇帝就欺压老百姓。”然后扭头就走。

晏逆昀伸头看了看,小声汇报:“走了。”

镜水砚朝将碗塞回他手里:“记得把朕刚才说过的话传达给英珏,免得那家伙总是没事嫉妒。”

“那不是嫉妒,他纯粹是过去跟你吵习惯了,现在改不过来而已,”晏逆昀随手把碗一放,一副告密地表情,“昨天我还不小心撞见他们俩在假山后面打情骂俏。”

“那你也跳出去了?”

“我又没吃饱了撑的,当然是绕道走了。”

这时其中一个摇篮里传来哭声,晏逆昀说了声“小屁孩”又忙过去换尿布。

“对了逆昀。”

“啊?”

“朕在想,他们俩其中一个随你姓吧!”

“随我?”晏逆昀麻利地换好孩子的尿布,擦着手回床边,“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镜水砚朝用小指刮去他脸颊上沾地童子尿:“反正将来皇姓只能传给太子,太师就你一个儿子,贴给朕其实不大甘心吧?”

“爹倒没这么说过。”晏逆昀替他擦掉手指上的尿。

“名字原本也只有一个,你从他们哥儿俩里挑一个,你自己取名字吧。”

晏逆昀露出为难的神色:“你让我取名字?我都不识字诶。”

“话你总是会说的吧?”

“嗯……”总不能说自己连话都不会说吧,“那,既然他是唯一的一个,不如就叫唯一。”

镜水砚朝道:“唯一听起来总有点不文雅,去掉一字,单名唯你看怎样?”

不识字的人自然是听识字地,晏逆昀点头:“就这么定了吧!晏唯,不知道爹娘泉下有知会不会哭啊,哈哈,我也有能给孩子取名的一天啦!来唯宝贝儿给爹亲一下!”扑到摇篮边将刚才换尿布的那个孩子抱起来狠狠亲了一下。

“你能分清他们俩吗?”镜水砚朝看他那得意忘形的样子便失笑,“可别明天又搞混了。”

“不会不会,他头上可比哥哥多一个旋儿,娘说两个旋儿的孩子将来肯定聪明!”晏逆昀将孩子放回去以后得意洋洋地说。

镜水砚朝却突然有些失意:“不知道那个朕都没见过的孩子现在什么样子。”

晏逆昀也滞了滞,拉住他的手:“你也别再难过了,他会过的很好的,也许以后什么时候就能碰巧遇上也不一定。”

“说地也是。”镜水砚朝回握住他,脸上笑着,心里却在盘算着别地事。

当晚,晏逆昀被撵到门外,镜水砚朝想单独和袁司晨谈谈,问问关于这个孩子的事。

“告诉你也无妨,孩子现在在一个岛上,那上面地人已经躲了好几代,早就不想回到陆地上来了。只进不出是岛上的规矩,原本像这样双目失明的孩子我以为阿娇能通融一下,没想到她这么倔,我是无能为力。”

房间里这一幕绝对能让外面偷听并且随时准备进去劝架的两个人目瞪口呆,没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他们居然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话。

镜水砚朝拳头握起又松开,再握起。怎么才能把那个孩子接回身边来?怎么才能补偿自己亏欠他的种种?让他在一个那样的地方长大,将来是不可能幸福的,双目失明本身就容易造成不愿意和人接触,环境再更狭窄的话,他一定会非常消沉。镜水砚朝自己没有接触过失明的人,可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着比任何人都深的血脉相连,他已经能与想到望祓将来的样子,而那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朕有个想法……”

总第一百三十九章:碧落封王

桌上红烛挂泪,橘色的火焰轻轻摇摆,将屋内照出一片不大的明亮。

袁司晨坐在桌边,听着镜水砚朝的话,眉蹙起。

“你怎么看?”朝着床的一边脸因为逆光而看不清神情,镜水砚朝试问。

“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大不了阿娇发火,把我赶出来。”

“那么,拜托你了。”

“我知道了,准备一下吧。”

紧接着两天后……“你要一个人上岛上去?!”晏逆昀左右各抱着一个孩子,听他这么一说,定格下来的姿势好不滑稽。

镜水砚朝已经下床穿戴整齐,对他的惊讶早已料到:“对,只要有可能,朕就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岛上受苦。”

“那你也不用一个人去吧?”晏逆昀把孩子们放回摇篮,冲过来拦着他,“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

“我去保护你啊!”

镜水砚朝忍俊不禁:“行了吧你。你别跟着添乱才是真地。你要是跟着去。万一闹不和要逃走朕还得顾着你。那得有多麻烦。你就乖乖待在这里陪铮儿和唯儿。哪儿也别去。”

“你还不如直接说我是个废物呢……”晏逆昀不满道。

这时袁司晨在门口敲了敲门框:“动作快点。”你别催!”镜水砚朝还是很难忍受这个人也对自己毫无敬意。瞪起眼睛道。“逆昀。朕地计划。人要去得越少越好。岛上地人成天担惊受怕。一大群人过去他们肯定不问青红皂白就认定是要对他们不利。为了孩子平安无事地回来。你就老实呆在这里。等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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