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传承(第三卷 生子)————龙吉公主
龙吉公主  发于:2010年0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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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娘子欣慰地笑了笑,摇着头:“你不明白,如果……”“好了好了别说了娘,回去睡觉吧,我是娘的乖儿子,待在家里不走行了吧?可是如果到了孩子出世的那天,我是一定要进宫去的!”为了娘不再继续悲伤的话题,晏逆昀赶紧下逐客令。

门在身后关上了,贴着门缝传来“晚安”的告别,晏娘子站在走廊上,露出了些许惆怅的微笑。

如果没有给你灌输那些事,如果没有带你回京城,如果没有领你潜入皇宫,如果没有给你那种药……不,或许应该是,没有沉浸在自己愚蠢的梦想中,不向眠亦讨这种药,早一点察觉到惜纱的心事,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展到这样一个地步的。

我连累你了啊……

“翾儿你在这儿啊,大半夜的跑没了影儿,我还以为你又闹别扭了呐。”走廊那边飘来一团灯光,晏太师披着外衫走过来。

“没有的事,我只是担心昀儿没招呼好司晨,所以睡不着,半夜跑过来了,”晏娘子擦掉了脸上剩余的泪痕,绽开一朵笑魇,挽起丈夫的手臂,“回去睡觉吧,虽然夏天了,夜里也不暖和,小心着凉啊。”

晏太师刮了她鼻梁一下,包含宠爱地责备道:“你啊,就是想得太多!”

“多想想对脑袋好啊,走吧走吧别吵儿子休息了。”

窗边静静地站着的晏逆昀,在漆黑的房间里听着爹娘一路上打情骂俏,突然自嘲地低哼一声,刨了刨披散的头发。

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用得着……想那么多吗?

第十二章:捉奸在廊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被软禁了,虽然没有反抗的想法。

京城四季分明,六月初已经比较热了,院子里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青蛙和蝉没日没夜地叫唤。池塘里荷花打起花苞,有一些已经大胆地绽放了,荷风四面,倍感清爽。

已经近一个月了,晏逆昀每天就在院子里溜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个闺中少女似的过日子,要不是每天晏太师都会像刘太医打听镜水砚朝的情况回来告诉他,他肯定已经被名为焦虑的心海波澜拍打到不知哪个角落去了。

“刘太医说,皇上没什么大碍,那个……那个什么,暂时还没有明显的迹象,就是这样了。”晏太师每每转达都是有点词不达意,虽说儿子从惠静回来以后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们夫妻俩,可为什么晏娘子就一点不觉得奇怪呢?自己的夫人还真是不一般的存在啊。

该怎么办呢?不管怎么说都很担心啊,孩子要出来又不会提前和你打招呼,万一赶不及的话怎么办啊(作者语:这个……你把生一个孩子的时间想得太短了,以你那速度要赶过去不是轻而易举的么)!

娘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把那个神秘男人打发走啊……

晏逆昀捶着自己的脑袋,最近生活单调,耳朵里都要长出苔藓了。

正巧这时候,袁司晨手里拿着一张纸,沿着走廊要回自己的房间。“袁司晨!”太好了,好几天都见不到这家伙的踪影,还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呢,终于有个伴儿可以闲聊了。

“啊?是你啊,怎么了?”袁司晨正出神地看着纸上的东西,被他一喊差点撞到柱子。

“我无聊得要死啊,找点什么好玩的东西给我玩吧!”读书人肯定知道更多好玩的。

袁司晨怔了怔,笑道:“我要是玩过的东西,九翾姑姑肯定早早就教给你了,怎么还问我要好玩的东西?”

“是吗……”垂头丧气,突然注意力瞄准那张纸,“这是什么?”

“一首词而已。”

“你自己写的吗?”文人果然好啊,没事可以写写诗词消遣。

袁司晨摇摇头,翻过来给他看:“我娘过去常常念的一首词,据她说是个女词人的作品,过去我不懂,可是现在回头想想还真有一些别样的意味,于是就到书房去把它写下来了。”

“写的什么?你念给我听听。”晏逆昀好容易抓到个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就算是自己不懂的也要鼓捣一下。

对诗词感兴趣吗……袁司晨了然地微笑,把纸递给他。

“是否都如意?累沉浮,天涯逆旅,飘萍踪迹。一路行来多疲惫,到底还是想你。是命运,深深相系。若问清风识我意,又如何,终不能相倚?只叫我,空欢喜。

千帆过尽无求意。叹什么,人生况味,世情如戏。似水流年如幻境,往事何须记起。且这样,荒芜自己。旧梦新词都删去,让明天,漫步云烟里。留寂寞,在心底。”

晏逆昀盯着纸上的字,待他念完,长出一口气:“虽然没怎么听懂,但是感觉好伤感啊。”

“确实如此,”袁司晨一手拍了拍红漆柱,“人生有太多的不如意,想爱的不能爱,就算逃避,最后也还是逃不出情网,偶尔有一点盼头吧,最后还是空欢喜了。就是这样,还有什么可感叹的呢,忘了过去的那些事吧,寂寞,就随它去吧。”

点点头:“果然是很凄凉啊,那姑娘为什么要写这么伤心的东西呢?”

也许……“也许真的是伤心了吧。”

“这个,可以留给我吗?”晏逆昀挥了挥手里的纸。填词的人写出了自己的伤痛,写的又何尝不是自己的感受呢,如果按照袁司晨的解释,真的是同样苦命啊。

“你喜欢就留着吧。”袁司晨抬了抬眉毛。

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真是好闲情啊,品词赏花,又有佳人相伴,不似在人间啊,晏逆昀。”忽然冷不丁地传来一个声音。

被点名的晏逆昀刷地变了脸色,手里的纸飘飘摇摇掉到廊外。

袁司晨转过身,不快地看着来人。

站在两根柱子远的地方,披着长披风头发高绾的,正是怒容满面的镜水砚朝。

“砚朝!你是怎么进来的?”晏逆昀推开袁司晨冲了过去。

镜水砚朝冷笑着后退一步:“怎么,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了?”

被他说得一脸茫然的晏逆昀紧跟上去抓住了他的肩膀:“你在说什么啊,没有人陪你来吗?怎么一个人就跑出皇宫,你现在这样子有多危险啊,我扶你到里面休息……”

“谢谢好意,朕是来告诉你,从今天起,朕与你恩断义绝再无瓜葛!”镜水砚朝甩开他的手,神情令人望之发寒。

“……什么?为什么!”晏逆昀几乎跳起来,紧紧抓住他的披风不放,“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我不是故意不回宫里的,因为……”

“你故意也好无意也罢与朕何干,放手!”盛怒之下的镜水砚朝猛地一用力,手肘狠狠地撞在晏逆昀胸口处,将他撞得摔出两步远。

一直在旁边看得袁司晨这时候忍不住了,厉声道:“皇上在这里以强凌弱,传出去不怕天下人耻笑吗!”上前要扶半天爬不起来的晏逆昀。

镜水砚朝怒火熊熊的眼睛瞪着他:“朕的事还轮不到一介草民来指手画脚!”

袁司晨毫不畏惧地反瞪回去:“只有用情深浅,没有身份高低。”

“你!”得到眼前这家伙亲口承认,镜水砚朝只觉得全身冰凉,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就在他准备愤愤然甩手离去的时候,腹中突然一阵剧痛,瞬间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砚朝?砚朝!”坐在地上揉着胸口的晏逆昀突然发现异状,简直是弹过去抱住了摇摇欲坠镜水砚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镜水砚朝憋紧一口气用力想推开他,有外人在场,他丢不起这个脸。可是该死的,这次痛得比以往都要厉害,好像绞碎了五脏六腑一样,别说推开晏逆昀,自己站立的余力都没有,就这么虚软地倒在这双手臂里。

“天啊,这这这……”晏逆昀一看到他痛不欲生的表情,一下子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话也说不出。

“算算时间,该是孩子要出来了吧。”袁司晨不咸不淡地道。

这个人竟然知道自己的秘密!镜水砚朝拳头握得发麻。他竟然……晏逆昀居然把这种事告诉他,他们之间……“呃……!”没有精力想更多,如同证实袁司晨所说一般,身后密处突然喷涌出一股热流,疼痛更剧。

“这可怎么办?刘太医也不在,该怎么办,啊?”晏逆昀六神无主,只是紧紧地抱着他。

袁司晨所在的角度看不见镜水砚朝的脸,但他能想象那种痛可以把人扭曲到什么地步。抱着他的晏逆昀也从未经历过这种事,同样是拄在那里不知所措。

“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的,”这个时候,救救他吧,“扶他到床上去,守着他。其他的事你不用管。”

******

“你已经在这里待的够久了,你还要待到什么时候?”晏娘子柳眉倒竖,一手拍上桌面。

戴斗笠的男子毫不在意般,喝了口茶:“太师都没说要我走,你有什么资格撵我?”

晏娘子一把夺过他的杯子甩到地上:“够了吧你!你要说什么尽管去说!我和他二十年夫妻,如果他信你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你想清楚了,你要是说出去,毁掉的不止是我们一家,连同惜纱和砚朝,全都会被你的愤怒推入万劫不复!”

“哼!你还知道惜纱她会被推入万劫不复,当年我真是愚蠢至极,竟然以为你……你这不知廉耻的荡妇!”戴斗笠的男子也拍案起身。

“我不知廉耻?哼哼,”晏娘子冷笑着,“生在帝王之家的人都喜欢给人安插自己喜欢的罪名,即使事后知道自己错了,也绝对不会向天下人认错,只知道去那种破观里美其名曰悔过,我看你悔了四年多还是顽固,果然是愚蠢至极!”

那男子抬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

“我说错了吗?你早就已经不是皇帝了,你过去是个蛮横霸道强取民女的混账,现在也不过是个胡搅蛮缠乱扣帽子的死人而已!”晏娘子字字刀剑句句不留情。

“凌九翾,你简直——!”

门在两人即将爆发大战的一刹那被踢开。

袁司晨睨了一眼那男子,对晏娘子说:“姑姑,孩子要出生了,请尽快吩咐下人烧好热水和米粥,和这个疯子吵架没什么意义。”

“要生了?砚朝他什么时候……”晏娘子眼睛都要掉出来。

“现在没时间解释,为了防止走漏风声,请太师亲自出面向太后解释,那人今晚只怕是不能回宫里了。”

“好!我这就去。”晏娘子说着就要出门。

戴斗笠的男子一步跨过来扣住她的胳膊:“惹怒了我想就这么走?”一副还不罢休的样子。

晏娘子冷笑一声:“砚朝可是你的亲生儿子,我晚过去一步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惜纱能原谅你,我也不会原谅你!”说着猛地将他推回房间里,对门外的袁司晨道,“司晨我们走!”

第十三章:天赐麟儿

袁司晨循着声音找到了晏逆昀的卧房,只见镜水砚朝仰卧在床上,薄被下高耸的腹部随着他的挣扎不断起伏,而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晏逆昀则坐在床头,紧紧地搂着他,说各种话安抚他。

“袁司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那么痛啊?”一看到他进来,晏逆昀立刻发出求救。

“要是有那天底下的女人都有福了,”袁司晨冷淡地接话,“羊水破了没?”

“啊……?”

“把他的裤子脱了,看看有没有湿掉。”

“哦……哦!”

晏逆昀赶紧放开怀里的人,探进被子里要解开裤带,可这个时候镜水砚朝已经痛得全身僵硬,抓着他的手死死不肯松开,晏逆昀忙了半天也没褪掉他的裤子。

“唉……”袁司晨真想有汗给他擦一擦,大步来到床边,从下面掀开被子。

镜水砚朝被他一碰,立时表现出极强烈的反抗,袁司晨斗不过他乱踢的腿,不由沉下脸来:“你要是想带着孩子一起死那随便你!”

晏逆昀立刻不满:“不许说这种话!”倒是镜水砚朝紧紧地闭上眼不再反抗。袁司晨折起他的腿看了看,面无表情:“还早得很,今晚上能出来就不错了。”

“什么?那么久!”晏逆昀一想到从现在到明早还有四五个时辰,就忍不住惊叫。

“你以为生孩子是吃饭么?”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

这一阵痛暂时过去了,镜水砚朝大口地喘着气,头上冒起青筋。晏逆昀心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将他的头紧紧抱在怀里,哽咽着说不出话。

“从什么时候开始痛的?”袁司晨看他应该能说话了,便问。

镜水砚朝嘴唇发白,语气却还傲气:“早晨批奏折的时候。”

“挺能忍的嘛,”袁司晨隔着被子按了按他的腹部,“难怪羊水破的那么快。”

对他这不知是赞扬还是讽刺的话语,镜水砚朝只不做声,闭眼休息。

“热水来了!”晏娘子挽着袖子,端着一盆冒着白气的热水快步进来,袁司晨起身端了个凳子给她放盆。

镜水砚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晏娘子擦了一下脸,在床边坐下,替他拉了拉被子,疼爱地抚摸他的脸,柔声道:“没事的,砚朝,我就是你的娘亲,有我和昀儿在这里陪你,坚持一下就挺过去了。”

母妃……温暖的爱抚自己脸颊的手。

不一会儿侍女端来了热粥,晏娘子又到门外接过托盘,打发她离开。

“你得吃点东西,否则到后面就没力气了。”

“娘,我来吧!”晏逆昀接过碗,舀起一勺仔细地吹凉,然后喂给靠在自己身上的镜水砚朝。女人生孩子阵痛越到后面越密集,只能趁开始赶紧补充体力,不然到后面筋疲力尽,孩子反而很难出得来,更别说是个男人,身体特征限制难度更是非常。

刚喝下半碗粥,新的一阵痛楚袭来,镜水砚朝几乎要蜷缩起来,床也发出吱嘎的恐怖声响。“抓住他的手!”晏娘子到底是过来人,赶忙吩咐儿子。

晏逆昀抓着镜水砚朝的双手,听着他压在喉咙里的痛苦呻吟,自己的表情也好像感同身受一般痛苦。他现在只后悔为什么要让镜水砚朝受这份罪,情愿自己替他分担大半。

“昀儿,你别那个样子,你自己也要放轻松一点,不要让他更紧张了!”晏娘子摇了摇儿子的肩。

“我怎么放松,他痛成这样……”晏逆昀说着,眼泪已经大颗大颗砸下来。

“你别再让他多一份心理负担了好不好!”急起眼来晏娘子毫不留情地吼道。

袁司晨倒是始终不温不火地坐在床脚,时不时掀开被子看一看,然后什么都不说。

有一阵子晏太师跑到门口问情况,镜水砚朝又羞又恼硬是一声不吭,晏娘子则脾气大来地朝门方向喊:“别来捣乱!”

蝶羽接到晏太师的通知,收拾了这几个月来准备给孩子的东西匆匆趁黄昏溜出宫来,她一到,端换热水的晏娘子就得以空闲下来,坐在床边说话分散两个紧张的无以复加的孩子的注意力,替镜水砚朝擦流不完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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