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风尘之孽缘+番外————色如空
色如空  发于:2010年0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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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少游闻声终于有了反应,他看了看媒婆,又看了看新娘,然后才慢慢有了动作。

可出乎在场人意料,他没有交杯,而是直接将酒一口饮进。

“新郎官,这……”这与理不合呀!

安少游却没有再听媒婆废话,甚至伸手解开了那个与新娘的同心结,而后站了起来淡淡地瞥了一眼已经僵住的新娘道:“你早些歇息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大家都累了,剩下的礼也省了吧!”说完,不给任何拒绝的余地,他便直接走出了房门,留下一干女眷,傻傻地怔在了原地。

今夜初为人妇的蔚小姐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洞房花烛夜竟会遭丈夫如此冷遇,甚至那个冷漠的丈夫都不曾看她一眼……

第二次的洞房之夜,安少游的选择与第一次一样,他走进了橙音住过的屋子里。

不过不同于第一次的怀恨与不甘,这次他躲进屋里,嗅到属于橙音的淡淡香味,他安心、舒畅了。

坐到橙音的床上,轻触那些已失体温的被枕,再想起橙音在身边常用轻快的调子说着趣话,安少游眼中顿时添上了几分柔色,方才僵硬的嘴角也微微挑起。

“少游……”

“橙音!?”幻觉听到了橙音的声音,安少游倏然抬起头环视四周。

事实令他失望了,屋中只有他一人。

“放心,我不会占你媳妇的位置的。”

橙音的笑语如今重现于他的脑海,安少游竟感到胸口一痛。

向胸口探去,安少游摸到了父亲赠与的龙凤佩,看着如此精致的东西,他用手慢慢摩娑……

渐渐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中萌芽了……

孽缘033

安少游的亲事已成定局,安继禹也沉浸在儿子的新婚欢愉之中,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愉悦渐渐转成了失望,因为他所期盼的,继承香火的孙儿还是没有诞生。

转眼过了大半年,身为安夫人的蔚家小姐依然没能怀上孩子,安家众人看在眼里,也是各有心思。

私底下,盼孙亲切的安老爷也试探着询问了媳妇好多次,每次蔚小姐总是尴尬地笑着,然后以敷衍的回答应付过去。也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旁人眼中,那个勤勉的夫婿只是表面上宽待自己,事实上两人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甚至这大半年的夫妻做下来都是有名无实。

安少游常常出门工作不在家中,而待在家里的时候,则会尽量避免两人独处,到了夜晚同房时也不与她做任何交流,蔚小姐睡床上,而他则会睡书房或者椅子上。

夫婿的冷淡很快令蔚小姐伤透了心,可出嫁从夫,她的委屈也无处申诉,只有在没人察觉之时一人饮泪自泣。

久而久之,这成为了每日必行的例事,直到有一日,另一个男人发现了她的秘密……

“喂,你听说了吗?”

“夫人和……的事。”

“嘘,不要乱说!”

“可少爷他……”

当安少游再次办完事回府,已是两个月后的事了,可这次回到府上,他敏锐地察觉到,旁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了微妙的改变。

“我不在府中的时候,府内有出什么事么?”向来不理这些琐碎事的他,也难得向管家询问起来。

管家闻言一怔,停顿半刻后,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少爷,府内没有什么大事,而是……”

“是什么?”

“这……个人觉得夫人……可能是因为少爷时常不在家,太寂寞了。”

安少游一听,动作一顿,“夫人说什么了?”

“不不不,夫人社呢们都没说……就是……大家这么觉得……”管家步步为营地回答。

“恩……我知道了。”

安少游心中也有了打算,可这时,却没有发现这事的严重性。

这一次,安少游在府中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众人的言辞有所收敛,安继禹也借机找儿子谈了几次。

安少游没有反驳父亲的任何训诫,平静地听着父亲对自己的要求,既不答应也不表示反对。

面对儿子的沉默,安继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能了解儿子在想些什么了!

若是说真的想清楚了,那么他应该明白继承人是十分重要的存在,可为什么……难道……

“你还惦记着他?”

不可能的,分明已经断了那么久,两人怎么可能还藕断丝连!?

“……!”安少游一愣,可表情明显有了变化。

注意到儿子的变化,安继禹瞪大了双眼,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少游!你不要胡闹了!你和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见父亲如此激动,安少游还是平静自处,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依旧是清明透彻。

“爹,橙音对于我……究竟是什么?”

“你……!”

“我弄不清,所以在弄清前,我绝不可能放弃忘记他!”

说罢,安少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任凭安继禹怎么唤也拦不住。

当儿子的背影消失视野中,安继禹不由地捂住双眸,仰天喊道:“孽缘、孽缘啊!”

无视父亲的不悦而离开的安少游走向书房,路上遇到了许久不见的堂哥安译然。

安译然一见安少游便主动上来打招呼,安少游虽然有所回应,可脸色看上去不佳,很快就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少游,出什么事了?怎么似乎没精神啊?”

“没什么……”安少游面对堂兄,稍稍缓了口气,“译然,你觉得安承瑛是个怎么样的人?”

从他口中听闻这个名字,安译然微微一惊,过了一会儿他才微笑着回答:“不是什么好人……”

“为什么?”

“……你以前和我说的。”

“我这么说过?”

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恩。”安译然一边回答一边细细观察着安少游的反应。

没想到对方在听到这话后顿了顿,旋即居然笑了起来。

“少游……?”

“……真的很幼稚……我们都是……”

“什么?”

“没什么,译然……过几日我要去皇城,府中之事还是拜托你了。”轻笑几声,安少游转移话题道。

安译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趁着没有被发现时,他眯起眼笑着回道:“好,你放心。”

“有你我自然放心。”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孽缘034

三日后,简单交代了些家事后,安少游再次出发去了皇城,可这次十分不顺利,当一个月后,他行路过半,忽然收到了从家中传来的书信,信中说他离家没多久,他父亲安继禹便忽染疾病,倒床不起,众人原本觉得只是风寒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服用大夫开的药后,这病症依然没有起色,如今病入膏肓,家中人实在没了主张,于是立刻传信让安少游回去。

安少游本就是孝子,母亲已于几年前仙逝,现在父亲又出了问题,他立刻二话不说,掉头转了回去,而去皇城的事也交给了自己信任的部下。

单独踏上回程的安少游快马加鞭,来时一个月的路程,他日夜兼程,花了二十来天就赶回了家,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当快马停在了安府门口,那刺眼的白色绸缎映入安少游眼帘,顿时他一阵晕眩。

听见马儿的嘶鸣声,安府的管家身着孝服带着几个下人跑了出来,一见是安少游,几人脸上即刻露出了十分复杂的表情。

“少爷!您怎么……”

忽略他们的神情,不待他说完,安少游就风一阵地下了马跑进了屋子,不给他们一点阻止他的时间。

“少爷!少爷回来了!”

一路上,安少游似乎听到了不少人这么说,却没有任何人能令他驻足停留,一路狂奔,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大厅内,气喘吁吁不顾休憩片刻进入厅内,迎接他的是布置好的灵堂,白色布满在周围,一口棺材摆放在了大厅的中央。

“爹……?”

安少游难以置信地慢步靠近棺材,亲生父亲安继禹那张苍白的脸渐渐进入了他的视线。

“少游……”原本跪在一边守孝的安译然见得他回来,也起身迎上去,“节哀顺变。”

可安少游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依旧站在那里,不动声色。

“夫君。”蔚小姐也随后上前,她气色不佳,声音也是轻声细语,“公公的病……来势汹汹,大夫说……救不了……”

“……什么病?”安少游的声音比起之前更冷上几分,“爹得的是什么病?”

他转身对上名义上的妻子,冷言冷语与那僵硬表情吓得蔚小姐不禁后退数步,安少游还欲继续上前,却没料安译然竟插入了两人之间阻拦。

“少游,你冷静点……这与月……弟妹没有关系……”

一瞬间,安少游似乎抓到了什么讯息,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

不等他思索清楚,突然一旁的伯父又站了出来,他是在场的守灵人之一,也是之前与安继禹为伍的“伙伴”。

“少游,我们知道你很难过,我们又何尝不是?可人都已经去了,现在商讨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说得确实有理,安少游也应该接受,可是不知为何,环视四周后,安少游看着灵堂内窜动的火苗,看着那些跪在旁边不停呜咽拭泪的人们,他的感觉居然是——虚伪!

真是虚伪,他们哭什么?他们与父亲的关系建立在交易上,根本没有感情可言,还有那些仆人……有什么好哭的?

放弃了与他们的对峙,安少游转回身,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为父亲上了三柱香,然后跪下叩头行礼。

“少游……”

“来人,取孝衣来。”

令人意外,安少游没有向任何人发泄心中的悲伤,而是平静地换上了孝服为父亲守灵。

他的冷静令众人疑惑不已,而安译然也在一边轻轻蹙起了眉头……

是夜,安少游命其他人都离开,只剩他一人为亡父守灵,人尽退散,寂静的深夜,面对着棺材,他才放松了警觉,露出了真意。

“爹……对不起。”安少游自言自语,眼眶亦有些刺痛,“孩儿不孝,不能为您送终……”说完,他一叩首,可身子就这么匍匐在地,没有起身。

借着射入的月光,不难看清他微微发颤的身子,虽然不闻声响,但见状之人也能明白——他哭了。

蔚小姐偶然路过门外,好奇之下向内探去发现了这样的一幕,她看了心中是五味参杂。

虽然他没有对妻子的疼爱,可在物质上也没有亏待过她,何况对待生父如此孝顺的男人,动起情来应该也是不差,这样看来,他没有大错,只是他从未将感情放在她身上,这么想,他似乎就没有过分,要怪也只能怪两人无缘,但是……

一时间,蔚小姐对这个男人起了恻隐之心。

离开了大厅,蔚小姐偷偷摸摸地进了安译然的屋子,见她这个弟妹深夜进屋,安译然非但没有拒绝,反而热情地将她迎了进去。

“今夜来不怕少游寻你么?”安译然调侃地执起蔚小姐的手亲吻。

蔚小姐没有反抗,脸颊也微微泛红,“不、不是……我只是有事……”

“什么事?”

“夫君……我是说少游……能不能放过他?”

安译然闻言一怔,当即放开了蔚小姐的手,神情也瞬时严肃起来:“怎么?心疼……”

“不是的,只是……只是……觉得没有必要……除、除了他。”蔚小姐生怕情郎误会,声音立刻小了许多。

“不除他,如何确保我们俩的幸福!?”安译然一反往日的和善,厉声反驳,“不除他,如何让我们的孩儿正大光明地生活在安家!?不除他……如何取得当家之位!?”

蔚小姐一听,也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她知道为人妇德,偷情是不对的,可是一直面对着冷情的丈夫,她实在是……实在是……太寂寞了呀!

“我、我们……可以把他赶出去……”

“月儿,别傻了,万一他回来复仇怎么办?”

“可、可是……”

“没有可是!”安译然断绝了情人的求情,“月儿,我看你是累了,为了孩子,还是快去休息吧!明日……按计划行事!”

“可……”本还想再说什么,但见情郎如此决绝,蔚小姐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说服他了,“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安译然没有阻止她,独自回到房里,蔚小姐还是良心不安,想着明日的计划,想着自己要做的事,她害怕极了。

最终,良心未泯的蔚小姐还是忍不住偷偷取出了安译然之前给她的一包白色粉末状的东西——据说只要将这个撒入安少游喝的茶水内,就能要他性命。

蔚小姐颤抖着手,心一横去掉了其中一半。

“这、这样……明日再多、多加水……冲淡一些……他、他就不会死……”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这一夜,太多的人彻夜难眠,不为安家逝去的老爷,而是为那即将迎来的腥风血雨!

孽缘035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入房中,安少游略显疲惫地叹了口气。

他跪了一夜,如今天亮需要梳整一番再来面对今日之事,于是他缓缓站起,轻揉着发麻的双腿,慢慢朝外走去。

倒了些清水洗了脸、漱了口,水的冰冷温度令他清醒,随后又用布巾拭干了脸上剩余的水珠,安少游长长地呼了口气。

与他最亲近的父母先后离逝,安府也已经没有令他留恋的人或物了,他开始疑惑、开始迷茫,那以后的日子里,他究竟还要为了什么留在安家……

“少、少爷。”

“……!”

就在他正犹豫之时,忽然,身边响起了管家的声音。

“怎么了?”安少游回头问道。

只见管家的眼神飘忽不定,脸色也是颇为不佳,说话吞吞吐吐,一副心虚模样令人觉得奇怪。

“少爷……译、译然少爷,请、请您去一次,说是……说是……有事商量。”

这含糊不清的话语使安少游有了些警觉,这无缘无故,一大清早的,译然找他去商量什么事!?

“……是谁让你来的?”感觉到怪异,安少游一改方才的和气,蹙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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